嘶!竟然还来?
礼部尚书还没有来得及喘气儿呢,就见左将军领着一大队如狼似虎的兵士们跟着去了,他这才想起来,奶奶的,他家的宅子可不就在最东边吗?这个认知,让他深深地郁悴了。
礼部尚书凄凄然地目送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像条尾巴一样追着去了,自己只能煎熬地站在一旁,连偷偷看君墨一眼他都是不敢的。
也难为他了,在这种高压情况下,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大喝:“王爷!找到了!”
嘶!
礼部尚书几乎吓得跳起来,他赶忙就想往下跪,想说一句,大王饶命啊,不是我干的!下面就又接着喊了起来:“王爷,还请王爷移步,出大事了!”
嘶!
礼部尚书抽冷气抽得肺都疼了,急急忙忙地跟着蹿了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竟然不是自己家,哎呀,这不是白丞相家吗?!
他震惊地看了一眼门匾,快速地冲了进去,却是七拐八拐地竟然又拐出了白家去了。
众人最终停留在了离白家不远的一个巷子里,礼部尚书下意识地往前一挪,顿时打了一个哆嗦——娘啊,这可真是出大事了!
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竟然被他吓成了这样子?那自然是了不得的东西,换句话说,他看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太子,君逸尧!
根据皇帝所说,太子殿下应该是偶染风寒,一直静养在宫中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造型还这么的奇特。
礼部尚书打了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君墨顺着左一所指的方向看去,眉头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
只见那巷子的一头已经坍塌了,露出了屋子的一部分来,那屋子的下方竟然还有一个密室,透过隐约的火光,可以看见下面绑着一个人。
那个人两手张开,被绑在十字木架上,袒露着上身,下面只穿了一条白色的亵裤,身上的鞭伤那叫一个酸爽,简直被抽得不成样子了。
那些军士们自然不敢随意动他了,把那头发拨开了一看,手都抖了,可不就是失踪多时的太子么!
眼见他一动不动的,众人也不敢随意挪动他,想把人拆下来吧,又见他的手腕都被勒进了木头里了,只能连带着木架子拆下来,让他躺床板上,看起来生死不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君墨冷冷地喝道,看着被抬到了眼前的君逸尧,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周身的气压也冷了好几个度。
这可是太子,代表着皇家的颜面,如今被打成了这样不说,要是再传出去了,那大齐就成了天下人的笑话了。
“王爷,我们从东边往这边进行第二次搜索的时候,就看见这边巷子里,有人鬼鬼祟祟的,追过来一看,就发现了他们几个。
打斗的时候,几个士兵不小心撞倒了前面的石柱子,那柱子撞塌了墙壁,所以就露出来了这间房子,还有密室。”左一沉声说道,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目不斜视,实在是太子的造型太美,他不忍心去看。
那满头冷汗的大内总管眼见左一禀告之后,立刻就接过了话茬:“哎呀,我们进了屋子,又看到了下面的密室,谁知到,竟然,竟然……呵,那些大胆的贼子,这是想要被抄家啊!
不管怎么说,王爷的人总算是找到了,至于这里的其他人,都交给陛下去管就是了,王爷您说呢?”
他决口不提君逸尧的事情,显然是并不想让君墨把这件事情说破,这里毕竟人多嘴杂的,真要是说出去,以后太子的威名可就真的没有了。
好在,今日见到这场景的人虽然多,但是认识太子的却少。只要下了封口令,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情,就一点也不会传出去。
君墨自然明白这大内总管的意思,眼见他叫人把乳娘和小孩叫了过来,满身的戾气才终于消散了几分。
人群里,吓得瑟瑟发抖的乳娘颤抖着手,抱着满眼惊慌的小东西走了出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君墨低头看去,只见小家伙正瘪着嘴,看见了他,顿时伸出了两只小爪子要他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君墨眼中闪过了一丝柔和,一伸手把他抱了过来,眼见他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之后,便只是抓着自己的衣服,虽然有些害怕,却并不哭,对这大胆的小子不禁又多了几分喜爱。
他顺着小家伙刚刚扭头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江小湖那张干净的小脸儿,眼见他亲手接了小家伙,她冲着他挥了挥手,就没影了。
君墨眼中不见闪过了一丝笑意,拍了拍小东西软乎乎的小屁股,神态自然。
他这边抱着江小鱼自然是和谐无比,可怜了一众官兵官员们,一个个嘴巴张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墨王……竟然……抱孩子……
呵呵……
我一定是还没有睡醒!
所有人都一副愣怔的样子,大概怎么也想象不出,野兽和团子的搭配,它究竟合理在哪里。
一时间,整个巷子里寂静无声,众人甚至把重伤的太子殿下都给忘干净了。
“还愣着做什么?把那可疑的人给本王带上来。”君墨冷喝一声,那满腔的杀阀之气,顿时让所有人心中一凛——杀神还是杀神,抱着团子并不代表他就不会杀人了!
众人心中惊惧,越是感觉到了墨王对那小孩子的宠溺,越是觉得今日的事情不能善了!
第120章 坑爹的小……
那几个人很快就被提了上来,君墨要问,那大内总管自然不能私下里把人给带走了,只能由着君墨亲自审问,还好这周围都有人看着,也不怕君墨搞什么鬼。
“你们是何人?为什么要抓这孩子?”君墨冷冷地问道。
“啊,我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当头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原本还想狡辩的,然而被君墨那可怕的眼神一看,顿时吓得神不附体,哆哆嗦嗦地道:“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什么密室啊,我就是……就是来搬东西的呀……
我是白丞相家六夫人的大哥,侥幸在丞相府里做了个管院子的差使。我也没想干什么事情啊,就是,就是上一次进料子的时候,那什么……我们多拿了一点点,少报了账目,因为怕老爷查出来,所以……
所以六夫人就叫小人冒险来把这些东西送走的,这旁边的巷子,宅子,原本就是老爷以前买的外宅,如今也差不多荒废了,我就想着,外面乱糟糟的,挪到远处太危险了,就准备先放在这里啊。
我我我……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老爷竟然在这里藏了人,还,还修建了这么一个密室呀。要是知道,打死我我都不会往这里送的呀!”
这胖男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当真是后悔的要死。他要是知道自己会这么倒霉,偷运个东西都能被血骑营亲自抓了,还这么巧撞破了自家老爷这么大的秘密,打死他,他都再也不会贪污了。
君墨闻言,眉头顿时皱的紧紧地,他冰冷的目光倏地看向了四周,低喝道:“今日之事,所有都不许外传,违者,军法处置!”
他手中陌刀倏地出鞘,只听嗡的一声响,跪在那中年男人身边的几个小厮已然变成了尸体。
那中年男人顿时啊了一声,直接吓昏过去了。
君墨冷眼看向了神色变换的大内总管,冷冷地道:“该怎么说,你自己明白,这个人让皇兄回去亲自审问把,本王相信皇兄会给本王一个交代的。”
“是,是,王爷您请,这里的事情交给奴婢就好。”那大内总管心中本来还有些怀疑的,毕竟今日这事情也太过巧合了一些。
但是君墨虽然动了手,却只是杀了两个小厮,真正该灭口的却没有灭口,也就是说,这……真的只是个巧合?
当然,这种决断他是不敢下的了,眼见君墨给面子地把这里都交给了他,他顿时狠狠地揉了揉脸,喝道:“来人,带上这一干人等,回宫,请圣上裁决!”
这一干人等,自然是要包括那位苦逼的太子殿下喽,这事情牵扯到了丞相和太子,显然已经不是皇上跟墨王的事情了,自然,也不是他能够参合的了。
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大内总管走得匆匆忙忙的,后面跟着一大群的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凝重之色。
没有人知道后面的马车上装着什么人,只知道那是一个受了重伤的,再后面就是刚刚抓到的几个白家人,这一趟回去,能活下来的人,恐怕并不多。
左一聪明地撤走了所有血骑营的人,护送着君墨离开这个巷子的时候,白文邦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出来。
“王爷这一次,看起来是收获颇丰了。”白文邦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着。他还不知道从他的后面弄出来了个太子殿下,只是看到君墨从自己的老宅那边带出来了江小鱼,也看到了那几个被抓起来的白家人,他以为,君墨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因为要抱小家伙,君墨并没有骑马,他怀里的小家伙很乖,听见了白文邦说话,他扭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喜欢这老头子那皱巴巴的脸,冲着他撅了撅嘴,吐了个口水泡泡。
“呵呵,看起来,小殿下并不喜欢老臣。”白文邦浅笑着说道,用一双沧桑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君墨,浅浅的拱了拱手:“王爷既然找到了人,想必心里也出了气,既然这样,就让我那不成器的孩子回来吧,臣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丞相不是老了,只是不愿意管教小辈的事情了。”君墨淡淡的看了白文邦一眼,幽深的眼睛里带着冰冷的光芒:“丞相该明白,这天下,臣无二主,丞相要是想好好地做这个丞相,就该为陛下分忧,而不是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至于丞相的小辈……动了不该动的人,自然要付出些许代价,这个代价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让她看清楚,这世界上,有些事,有些人,不是她能够肖想的。”
君墨伸手摸了摸江小鱼头顶的软毛,冰冷的目光非但没有让这小家伙害怕,反而让小家伙更加亲近地趴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文邦的眼神微微一凝,显然已经明白了君墨的意思,同样的,他心头也升起了几分凝重。什么叫做……不能肖想的人?难道……
“呵呵,多谢王爷的吉言,老臣受教了。”白文邦恭敬地低下了头,甚至跪拜在地,当君墨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沉声道:“王爷要找的人……可以从江家得到消息。”
君墨的身子微微一顿,瞥了他一眼,走了。
白文邦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眼中却带上了几分松快的神色。
他知道,君墨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是,刚刚那一顿,至少表明白素琴能够完整的回来了。
呵,用了这样的一个消息换女儿,这个女儿,也真的是太有价值了。
“来人,换官服,送本官进宫。”白文邦捂着胸口咳嗽了半晌,才缓缓地说道:“大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嫁人了。”他要去宫里头求个恩典,让他这个女儿,至少能嫁一个不错的门楣去。
于是,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帝都第一大美人的婚事,就这么干净利落地被内定了。
要么,是皇帝,要么……就是皇帝属意的……某位皇子……
第121章 皇宫内院
“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君啸微微挑着眉,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那个跟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年轻人,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让人看不清情绪。
“对不起,父皇……孩儿……孩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床上躺着的年轻人,脸色苍白,神色萎靡,眼睛里是深深地疲倦。
他才刚醒过来没多久而已,此时此刻,无论是他的脑子,还是他的身体,都处在一种深深地疲倦之中。
可是,他还在强打着精神和父亲说话,因为面前这个男人,他不光是他的父亲,还是这个皇朝的主人。
这是他君逸尧的幸福,也是他的悲哀。
他注定了不能太强,因为太强会让他的父亲忌惮。他也不能太弱,因为太弱,会让他的父亲觉得他无能,不能担得起这锦绣江山。
然而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变得这样强烈而可怕,让他能够忍住身体的疲惫,硬生生地睁着眼睛,僵硬地说着每一个字,脑子里似乎是警醒的,又似乎是混沌一片。
“朕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须要说清楚,否则,朕不光没办法跟你交代,恐怕,还没办法跟你皇叔交代。”君啸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谴责:“你不该对你皇叔动心思,他这个人……并不是你能掌控的。”
“父皇,儿臣……儿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