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被拒绝的,言谦还是第一次碰到。
“言秘书,你拿回去吧。”她将卡又往前递过去些。
“抱歉谢小姐,如果您不要,还是您亲自交给贺总吧,我得完成我的任务。”说完,言谦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澜溪捏着手里的卡,半响后,她闭了闭眼,转身往楼上一步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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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这些天,那位自称姓吴的护士每天早上和下班后都会来给她擦药,不会多耽搁她时间,擦完便离开。
“已经擦药十天了,现在基本痊愈了,我明天就不会过来了。”今天要离开时,女人笑着说,难得的笑容很真诚。
“谢谢,这些日子麻烦你了。”澜溪对她颔首。
感激之余,心中默默算着,时间过得可真快,小半个月都快过去了,好似这期间贺沉风一直都没出现过,也没给他打电话,不过除了有些意外外,没有过多的想法。
晚上直接去的李相思家里,三人吃完饭后,小家伙恹恹的,澜溪见状,也不愿在往家里折腾,所以母子俩打算,蹭在相思家里睡。
给小家伙擦了擦身子哄睡之后,澜溪坐在沙发上看黄金档电视剧时,太专心,以至于手机震动了半天她才听见。
在抱枕后摸出来,她懒懒的拿到眼前,上面三个字映入眼球后,她立即坐直身子,深呼吸了下才接起,“喂……”
“过来。”依旧很惜字如金。
“可是……”澜溪犹豫了下,低低的开口,“我都快要睡觉了。”
“过来,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他冷冽的男声从话筒里偷过来,像是要刺破人耳膜。
澜溪被吓到,又蓦地想到之前言谦送来的那张卡,低声应着,“噢,我知道了。”
“来的时候买些挂面和鸡蛋。”挂断电话之前,他突兀的吩咐了一句。
澜溪叹了口气,还真是随传随到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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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计程车里下来后,澜溪将袋子都移到左手,空出右手从包里将钥匙掏出来,转动着拧开门。
门打开后,里面一片黑暗,她有些孤疑,难不成他还没回来?
换上拖鞋后,她往里面走着,想直接先去厨房将袋子放下时,路过时看到沙发上的黑影,吓了一大跳,“怎么不开灯!”
随即,她将墙壁上的开关打开。
贺沉风未动,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因一只手抬着搁在脑门上,他俊容就有一半是隐在阴影里的,似是格外疲倦的样子。
见状,她没敢再出声,轻手轻脚的想要往厨房方向走,呼吸都小心翼翼。
才走到一半,身后便响起了他的声音,“煮面给我吃。”
“呃,你没吃饭么?”澜溪扭回头,他已经将手拿了下来,脸色似乎不太好。
“就像是你上次那样煮,里面放上荷包蛋。”他也未回答,径自吩咐。
“好。”她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加了句,“你稍等下,五分钟就好,很快!”
说完,她便跑向了厨房,不一会儿,乒乒乓乓的声音便传来,拿锅的声音、筷子的声音、开火的声音……
在这样的声音里,贺沉风的脸色一点点缓和下来。
他坐直身子,将茶几上的烟盒拿过来,从里面取出支烟,“砰砰卡卡”声响后,一簇火燃起,烟味淡淡的弥漫开来。
吸了口,在鼻腔中停留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的吐出。
想着今天傍晚时公司召开的董事会议,那个时间召开的原因很简单,为了一个人的加入。
贺以璇,他同父异母的姐姐,本就是个女孩子,却不安分守己,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意,试图想要挤掉他,成为贺氏接班人和遗产最大分配额的所得者。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有贺以璇的存在,但真正面对面是在他母亲抑郁寡欢的去世以后,他的父亲贺正带着她们母女俩来家里。
不过却为了安抚他,更准确的是为了对外安抚,到现在,他也都没给那女人什么名分,所以贺家的夫人始终只有一个,是他贺沉风已经不在人世的母亲。
可能也就是因为此,贺以璇才会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跟他这个名正言顺的长子一争高下,试图为自己也为其母谋得名分和地位。
这些年来,两人明争暗斗很多,但毕竟是女孩子,贺正也只是将她放在分公司,协助他而已。
可如今,却被贺正允许进了总公司,这意味着,贺正给了她机会。
贺沉风眯眼,墨眸里凌厉之一频频闪过。
一截烟灰燃烬坠下,手指被烫到,他皱眉点弹在烟缸里,也是此时,女人低缓的声音响起,“面好了,可以吃了。”
他抬眼看过去,谢澜溪站在餐桌边,面前还放着碗热气腾腾的面。
也不知道是那热气太强的缘故,还是她头顶灯光太足,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生动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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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寂静。
贺沉风动筷搅着面条时,眼角余光微微瞥向她,她站在餐桌一旁,像是酒店的服务小姐一样,两手交错放在前面,少了那份恭恭敬敬,多了些木讷。
不过笨笨的,却让人安心。
胃里的空落感让他不再耽搁,大口的吃起面条来。
吃到一半时,平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随手拿过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号码,手指直接在结束通话上一划。
过了两秒,手机再度响了起来,他皱眉,眉眼有了几分不悦,直接关了机。
手机是放在澜溪这边,在第一遍响动时,她不经意看过去时,便已经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名字。
唐一心。
她抿了抿唇,蓦地想到了什么,轻手轻脚的往玄关处跑,在自己包里翻了一阵,手里多了东西走回来。
刚站定,贺沉风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这个卡……”
“我不能要。”澜溪吸了口气,将垂着的手抬了起来,把指间捏着的金卡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推过去。
本来当天收到卡之后,她就想给他打电话,给他送过去,但想到上次找他时去的那俱乐部,她就还是作罢了,想着等他什么时候召唤自己了,再说也不迟。
贺沉风喝了口汤,咽下后,很淡的说,“给你的就收着,又不是偷来抢来的。”
“我有钱!”咬了咬唇,她急道。
“多有钱?在超市里为几块钱的差价比来比去?”
“那是我的生活方式,总之,我有工作,能赚钱,能生活的很好,也很满足于这个现状,这个卡给我我也用不到,所以还是还给你,谢谢。”
说完,她是有些害怕的,因为贺沉风的眼神,冷的有些阴。
言谦事后跟他简单的说了下过程,包括她的拒绝,他能感觉到言谦声音里的惊讶,他自己也是,可更多的是不悦。
以往从没女人敢拒绝他,她是第一个,而且还不只一次。
有一张没有限额的卡刷,若是别的女人,早就眉眼乐开,可她却不要,还在那给他一本正经的摆出骄傲来。
她不过是他的情人而已,而且还是以交易为前提的,他高兴,赏给她张卡,怎么就这么不是抬举?不懂进退?
也是,她本来就这么蠢。
在一块时,安安静静的,怎么说怎么做,像是遥控娃娃一样,连一点撒娇都不会!
忽然觉得饱了,贺沉风放下筷子,右手食指那么一推,卡推回她面前。
“我送出去的,从没收回来过,也不想破例。”
“这个卡我真的不能要,我……”
“拿着,别惹我烦!”他的音量陡然提高,里面不悦已经明显至极。
澜溪咬唇了半响,终究是伸手将卡拿回了手里,心中却是窒闷难当。
“手里还拿着的是什么?”贺沉风微抬了抬下巴,看着她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里似乎还拿着东西。
“没什么……”澜溪见他心情不好,不太敢继续将下一件事说出来。
“到底是什么。”她这样,反而激起他的好奇心了。
见她有些畏惧的站在那,下颚紧绷的弧度不禁放缓了些,“乖,让我看看你拿的是什么。”
抬眼斟酌了下他的脸色,她将背着的手拿到了前面,“呃,也没什么,白纸而已。”
“白纸?”他诧异。
“其实我是想……”澜溪舔了舔有些干的唇,像是鼓足了些勇气一样,开口说着,“我们是不是应该签个书面上的协议?”
她拉开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将拿着的白纸很郑重的摊开放在餐桌上,以前养成的习惯将握着圆珠笔的朝锁骨处一顶,笔尖便露了出来。
“什么协议。”贺沉风目光定格在她的锁骨处,那里笔端留下的红印,还未消散。
“就是……我做你的情人,你以后都不会和我争夺君君的抚养权,我觉得有个书面上的,会好一些。”她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说着。
“我怎么不觉得。”闻言,他眉心蹙了起来。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反正我们之间也是个交易,这样能更符合一些。”见他嘴角也都快抿紧时,她又忙补充着。
贺沉风目光上移,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直将她看的快要发毛时,他凛着声音道,“放心,我答应过的事,绝不会食言。到我腻了你之前,只要你乖乖听话,别老惹我烦,那么这辈子你都可以放宽心,我是都不会和你再抢抚养权。”
澜溪听后,攥着圆珠笔的手指紧了紧,很轻很小声,“其实我是想加上一条。”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紧抿的唇勾了起来,甚至笑了下。
澜溪直了直腰板,很认真的开口,“我只是想跟你说明一下,如果你要结婚的话,那我没办法和你继续维持这段关系的,我可以现阶段做你的情人,但绝对不能在以后做小三!所以你和秦……唐小姐之间的男女朋友关系一旦有别的转变的话,那么,我们就是要结束的。”
“她不是我女朋友。”在听了她一番话后,他淡淡扔出一句。
“呃?”澜溪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半响后才明白过来,却依旧惊讶,“她……”
贺沉风拇指摩挲着下巴,漫不经心,“她和你一样。”
她和你一样。
一样都是情人?
他的语气是这样轻飘飘,将两方的地位瞬间划分的很清楚,她也好,唐一心也好,都不过是他情人当中的而已,就像是古代君王别院一样,一招手,想宠幸就宠幸下。
她不知道是该为自己悲哀,还是去同情唐一心。
“我提出来的这点,希望你能答应我……”
她说完后,他也还是一直沉默的紧盯着她,嘴角的薄笑依旧,唯一变化的是眼睛微微的眯起,深沉得不见底。
在她被他沉默气氛的营造下有些慌时,他终于是开了口。
“不会那么久。”低沉的男生格外冷凝,笑容也定格在了某个角度。
澜溪怔住,不会那么久?
喉咙处有不知名气体逼上,她在明白他此话的含义后,手微微攥握成一团。
此时他心里一定认为她在自不量力吧?
她以为自己是谁?
最初时他就已经明确说了,腻了为止,她凭什么以为,她会跟在他身边久到他结婚?
不用去明说,澜溪自己都感觉到了难堪。
贺沉风蓦地站起身来,椅子和地面发出很沉闷的声响。
“碗筷不用收拾,现在去上楼洗澡,让你来陪我睡个觉也这么多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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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室里洗好澡之后,澜溪和往常一样,将浴室整理干净后才拉开门走出来。
迎面,便看到站在窗边的贺沉风,他竟也洗好了澡,裹着很轻薄的睡衣,只有一条带子在腰间散散一系,那结实的肌肉都还若隐若现。
澜溪看的脸上一热。
听到她出来,贺沉风就将手中半截的烟掐灭了,转身过来时,眸子却骤然一眯。
她也是察觉到他突变的不悦,不明所以。
“穿的是什么。”他盯着她身上穿着的那套格子睡衣,短袖七分裤,虽也还清凉,但却老土的要命。
“睡衣呃,我自己带来的。”澜溪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穿着的睡衣,眨眼回着。
她过来时,他吩咐让她去买挂面和鸡蛋,她就去了附近的超市,刚好路过服装区时,她看到了这款打折睡衣,想到那天她穿他衬衫时阴沉的眉眼,所以就放入了购物车里。
只是此时看他那神情,怎么还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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