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可能?”贺沉风侧头过来,墨眸看着他。
“不可能!”纪川尧当下摇头。
薄唇微勾,他没再说什么,直接走到车边上,坐进去后,很快,商务车便行驶离开。
纪川尧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后,微微笑了笑。
当然不可能,如果可能,好友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回头,如果可能,就不会等上这么久。
等他返身回到楼上敲门时,来开门的李相思一怔,不解道,“你干什么去了?”
“噢,送沉风。”纪川尧一边换鞋,一边道。
“送他?他干什么去了?”李相思微睁大眼睛。
换上拖鞋后,纪川尧直起身子,刚好看到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谢澜溪,语调故意放缓道,“回H市了呗。”
正端着盘子往餐桌边上走的澜溪闻言,手中的盘子差点不稳。
“什么,小贺回去了啊?”正摆着碗筷的谢母立即惊讶问。
“嗯,已经走了。”纪川尧点头。
谢母皱眉,“这孩子,怎么不留下吃完饭再走呢!”
“有人不欢迎他,留下来也没劲。”说话间,纪川尧一直盯着谢澜溪在看。
往过说风。看到好友紧抿的双唇,李相思走过来,瞪了眼纪川尧后,转移着话题,“阿姨,澜溪,我们吃饭吧!”
“如果不想他走,我保证,打个电话他立即回来,这会儿应该也没出浦镇。”纪川尧坐下后,淡淡的说着。
同样坐下的澜溪闻言,手指攥的几近滴水,嘴唇嗫喏,最终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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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父走后,家里好像就有些散了的样子,谢母即便是情绪已回转很多,却也是会偶尔发呆出神。
出殡第二天,舅妈就将小家伙送回来了,因为感染到谢父离开的伤痛,小家伙也显得很是闷闷不乐,玩什么也都提不起兴趣,更多的时候,都会去陪谢母聊天。
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悲痛扔在,活着的人,生活仍旧得继续。
澜溪也在考虑着,自己今后的工作发展,以及儿子的上学情况,可她没想到,竟会意外接到H市一家金融企业的招聘电邮。
对方表达的很有条不紊,说是她八个月前冬末时投递的简历,正巧他们现如今又进行招聘,在简历中筛选出来,想要聘用她去做投资部的经理助理。
她有些懵,当时年后,她开始找工作,确实是给一些公司投递过简历,但具体的,她却记不清了,对于这家企业,她也没多少印象,总觉得有些蹊跷,八个月前投递的简历,竟然还能拖这么久被聘请?
客厅里,她陪着前来的舅妈而坐,正闲聊着。
舅妈问道,“我也听你妈说了,H市那边有工作,你有决定了吗?”
“还没有。”澜溪拧眉,摇了摇头。
“其实你们年轻人,还是去大一点的城市发展有好处,在这小乡镇里,工资也不高,而且你还有君君!当年你带着孩子去H市,不就是为了教育方面的问题么。况且你妈在这里也是触景伤情,要是你们都过去H市的话,她也许能尽早走出阴影!”
听着舅妈的分析,澜溪沉默起来,话都对,可却是去H市……
经过三天的反复斟酌,在和谢母谈过后,最终选择,将浦镇的房子租出去,还能积攒一笔资金,然后母女俩带着君君,一块儿去H市,澜溪上班,谢母还能帮忙照顾孩子。
因之前在同程网上提前看了房子,有一处房屋条件特别好,租金却特别低,而且打电话过去,房主也特别的热情,给她传着房屋内的实拍照片,就那么预定了下来,只等到时去看房后,交押金便可入住。
这样的好事,让她都觉得自己有些幸运,本来还想着,到了H市后,要为找房子奔波两天。
从H市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出来,澜溪陪着谢母,以及牵着儿子君君,排队坐上计程车后,直接往到达的房屋住处,房东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没有折腾多久,合同就顺利的签了下来。
而且房子像是被人打理过的,直接就能搬进去入住,就连之前给儿子联系的学校,也都很顺利。
早上出了小区,谢母送要去上学的君君,在路口道别后她径自穿过马路,朝着对面的公交站走去。和周围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样,挤上公交车,在冬日H市的清晨里,开始奔波。
一切好像都逐渐回归正轨,兜兜转转的,一切如同六年前,她带着君君来到这个城市时一样,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所经历过的,以及心境的变化。
到公司后先是开会,然后准备着要洽谈的项目资料,弄好以后,经理也从办公室里出来,叫她跟随着一块儿去。
抵达写字楼,从电梯一路上去,进入里面的会议室,之前就知道,这次的项目是三方合作,却没有想到,那第三方竟然是贺氏,而坐在那里正和人款款而谈的贺沉风,让澜溪几度有些晕眩。
捏着文件夹的手指紧了紧,她凝着思绪,脑袋里冒出很多种可能。
洽谈进行的很专业,他没有带秘书也没有助理,只身一人,到了快结束时,有人朝他递烟过去,他却摆手拒绝了。
“以前总看贺总烟不离手,今天不舒服吗?”对方老董问着。
“没,戒了。”贺沉风淡淡的摇头。
闻言,老董惊叹道,“可真佩服啊,这男人啊,烟酒一辈子是最难戒的,尤其是前者,我太太从我们结婚那天起,就总唠叨让我戒烟,这都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戒不了!”
“可不是,我这烟从上初中时学会了,也都没戒掉!”澜溪的经理也跟着附和。
“呵呵。”贺沉风听后,低低的笑了笑。
随即薄唇扯动,有些飘忽的说着,“等没人唠叨你时,抽也没用了,不如戒了。”
低沉的男音在会议室里散开,这让正将资料文件都逐一整理的澜溪听到,心脏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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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议室出来,澜溪随着经理往电梯方向走着,走在最前面的,是贺沉风。
电梯从一楼往上升,还有些时间,三人并排的站在那里等着红色的数字,一个个跳跃。
等候时,经理碰到了老同学,正好也是到了午休,便让她一人先回去,自己和老同学多些时间嘘寒问暖。
“叮咚——”
电梯也刚好到达,贺沉风迈开着长腿往里面走着。
转身站定后,看着未动的她,扯唇漠漠道,“不进?”
“进……”澜溪闷着声,低头走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封闭的空间内就只有他们两个,屏息时,除了能听到电梯运行的细微声响外,就是两人的呼吸声了。
澜溪因为某种预想可能,导致心里很乱,脑袋里也很乱。
八个月前投递的简历,大跌眼镜的被录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暗自纠结了半响,她终于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只是刚张了张嘴,他就已经抢先开口。
“什么时候来的H市?”
“上周。”她皱了皱,如实的回答。
“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他又淡淡道。
“……嗯。”澜溪迟缓的点了点头,心里不知是该松还是该紧。
他这样淡淡的问,不经意间,就已经将自己摘出去了,似乎是她太多心了。
“维利虽然是老公司,但发展很稳固,也还不错。”
“嗯是。”她出声附和着。
接下来,就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气氛略微显得有些尴尬。
清了清嗓子,她问着,“伯父还在那家医院么?”
“嗯。”他点头。UiIB。
顿了两秒,侧头看向她问,“你是有打算去看他的意思?”
“嗯……”闻言,澜溪不自觉的喃声着。
一直都在浦镇还好,但若是来了H市,还是觉得,应该去要看看贺父的。
“刚好,我中午要过去跟主治医生谈事,可以顺路一起。”贺沉风薄唇一扯,无波的说着。
“不用了,我……”她一听,立即婉拒。
他却一如既往的专制,打断了她的话,“医院距离这里不远,一点都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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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高级病房。
澜溪进来时,护士正弯身将针头拔掉,然后检查完之后,才起身离开。
和她离开时一样,只不过从重症监护室里转到了高级病房,可躺在病床上的贺父似乎没什么改变,好像脱离了周遭,独自的享受着那份宁静,狠心的不醒来,不去搭理任何人。
因为谢父才离世不久的关系,她对长者的那种伤痛还在,看到贺父如此,特别的触景生情。
其实她心里一直有愧疚,在贺父没接受她以前,就因为她和贺沉风的关系,被气到住院过两次。好不容易熬到他接受了,那种“终于”的喜悦还没延续多久,就又被上一辈子的事和外来的因素再一次击倒,同样的她也脱不了干系。
不知陷入回忆里多久,直到身后有熟悉的男性气息逼来,她才晃过神来。
“伯父他,一直会这样昏迷下去吗?”她没回头,就只是轻声的问。
“嗯。”贺沉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回应。
心里有些酸,她忍不住安抚着,“总能有醒过来的一天吧。”
“谁知道。”他低低道。
“你别太悲观了,事事都要往好的方向想。”扑捉到他声音里的微痛,她回过头来看着他。
贺沉风也同时抬眼,墨眸幽幽的看着她,一个不经意间,就有可能将她拉入进去,泥足深陷。
呼吸有些变慢,她忙转移了视线。
“你陪着你爸吧,我要回去了。”说完,她便越过他,匆匆的往病房外走。
可才迈出病房,身后就有脚步声跟上,“一起走。”
医院的长廊里,两人都沉默着一块走着,足音点在瓷砖上,似有回音。
“不嫌弃的话,吃个午饭?”出了住院部大楼,他凝着她。
“……”澜溪抿唇看着他。
“一个人吃太无聊。”他云淡风轻的说,“你不用想太多。”
“……好吧。”踌躇了半响,她最终是点了点头。
坐上车后,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是在城市里穿梭着。
澜溪一直都低着头,一时间找不到和他相处的最佳状态,等车子停稳后,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到周围景象时,被瞬间秒杀。
车子停在的地方不是哪家餐厅或者饭店,而是他所住的小区内。
她咬唇,眸光凝向他,“你……”
“你做的那个面是怎么弄的,我一直弄不会,也弄不出那个味道来。”他却一本正经的说着。
“面?”她皱眉。
“以前你常煮的那个。”贺沉风点头,淡淡道。
捏着安全带的手攥紧了起来,她连眼角都在轻轻颤动。
“正好今天有机会,可不可以麻烦你教教我?”他像是一个诚恳的学生一样,认真的问她。
“我……”她吱唔,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还迟疑间,他已经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
双脚站地,他勾唇看着她,催促着,“放心,家里还有位阿姨在,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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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开门,然后里面便有位年纪在五十左右的阿姨走出来。
“贺先生,你回来了!”
“嗯。”贺沉风点头,然后侧身介绍道,“这是谢小姐。”
“谢小姐好!”阿姨立即热情的将拖鞋拿出来。
“您好!”澜溪忙点头,接过阿姨递过来的拖鞋,弯身换上。
“贺先生,饭菜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用餐!不知道您带客人回来,要不要在加两个菜?”阿姨忙询问着。
“不用。”贺沉风摆手,随即问道,“家里还有挂面吧?”
“有!”阿姨点头。
他也同样的点了点头,“嗯,没你的事了,去忙吧。”
在阿姨往客厅方向走后,他朝她看了一眼,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往餐厅方向走着。
澜溪和刚刚一样,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越过餐厅走进厨房,竟很是熟练的往锅里倒水,然后拧开灶火。
弯身将柜子里的挂面和冰箱里的鸡蛋都拿出来后,贺沉风看着她道,“你来弄吧。”
“好。”澜溪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将鸡蛋打下去,水开了再放一些挂面进去,她一边搅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瞄着他。
将灶台的位置留给她,他就一直站在厨房门口那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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