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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灯转变,他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偏过头来看她。
之前问过他一次,当时好像说是和贺父有交情的,也就并没有想太多,别过头看着车窗外的夜色。
将手机挂断,澜溪晃了晃头,有些不解,感觉那边程少臣好像有很强烈的情绪变化。
之前陪纪川尧和李相思取民政局那天,两人说到过这件事,当时他也说过这么一嘴,但当下她并没有当真。
她似乎总为他的事担心,以前没确立关系时也是,会担心他和贺以璇的姐弟关系,现在又为他和贺父的父子关系担心……
可惜是下班时间,交通不那么通畅,让一些着急往家赶的人,对这样迷人的夜色,也是无心欣赏。
“好。”
“我过来接你,还不高兴?”贺沉风单手支撑在下巴上,慵慵懒懒的看着她。
一通电话结束后,又将手头上的工作简单弄了弄,下班的时间到,她整理了下,就跟着同事一块往电梯方向走,从写字楼里出来,外面夜色很美,城市被灯火点燃,她也一眼就看到那辆停着的白色路虎。
想到这儿,她声音越发柔了,“还没呢,不过快了。”
闻言,澜溪往边上一看,果然变道后已经到了公司楼下。
有些惊讶的跑了过去,车门被里面的男人侧身过来打开,她弯身坐进去。
“他的婚事取消了。”她低低道。
说完后,他那边却半响没了声音,可却还是显示着通话中,不免扬声询问,“喂?你还在听吗,是不是信号不好?”
“嗯,我爸好像恢复的还不错,这种病重要的还是心理,看开些就好了。”
一路上好像都是各怀心事,并没有怎么交谈,遇到个红色信号灯时,澜溪忽然想到什么,朝他看过去,“我刚听你和纪律师说你爸爸过寿,你说再说……不打算去么?”
“呃,太忙了,没有顾及到……”她有些心虚的说着。
“听你妈妈说了,你爸……别太担心,先继续化疗看看,不行的话你带你爸妈过来这边,我给你们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怎么说,这边的技术也会比国内先进一些。”程少臣安抚着。
“……”澜溪轻咬着唇,怔怔的看着他。
“去吧,本来因为我们的事,他就很不高兴了。”澜溪见状,忍不住伸手过去握在他的手臂上。
“就是要带你过去,让他知道我是认真的,反正你迟早都是要面对他的。”贺沉风抓过她的手,抵在胸口处揉着。
“嗯,我确定,当时……我也在的。”
澜溪看着他将手机放回去,抿唇看着他,迟疑着问道,“联系彭副?是那个城建副市长彭和兆吗?”
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刚一划下接通键,那边程少臣的声音像是穿透至身边一样,“小溪。”
“你怎么来了?”澜溪一脸欣喜的看着他。
像是酝酿着什么,才道,“回到H市,你跟贺沉风……”
“……嗯。”她应上一句,不免也有些感慨,当时那么伤心的回浦镇了,还打算着也许不会回H市了。
“贺沉风!”她更加急了,舔着唇忙道,“你爸过寿你做儿子的当然是要去的啊!可我不能陪你去,你看你爸本来就还没消气,你在把我带过去,那不是存心要气死他吗,是不是?”
“嗯。”程少臣应上一声后,沉默了下来。
贺沉风在她软软的嗓音下逐渐变得沉默,看她的目光也越发的深邃。
她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嘱咐着,“那你要记得我说的话噢!”
贺沉风却不以为然,反而只是偏眼睨着她,淡淡道,“除非你跟我一块去。”
“没意见就出发!”说着,贺沉风便发动着引擎,车子立即行驶开来。
“啊,你疯了,小心开车啊!”澜溪回过神来,立即慌乱的看着两边。
“啊!”澜溪惊呼一声,随即神情焦急的看着他,“那你怎么还跑来找我了!”
澜溪瞪大着眼睛看他,“别开玩笑了!”
傍晚四点半左右,朝窗外望去,就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那我也不去了。”下巴一扬,他孩子气的道。
末了,又加上了句,“估计他也不太想见我。”
闻言,程少臣瞬间急了呼吸声,“小溪,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好不容易决定放手了,怎么又……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啊!”
“呃?”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繁星闪烁,冰城的夜色也是迷人。
她之前说怕他难,可他说只要她跟着就不难了,那么,她就顺从他吧,至少能陪着他。
“以前你跟我时,话不是很少?”他俊眉一挑,勾唇道。
“你确定吗,他亲口说取消婚事了?不结婚了?”
“呃,那回去我给你做?”闻言,她眨了眨眼睛,继续说着,“可家里好像没什么东西了吧,得去超市再买些!”
“什么?取消了?”程少臣惊诧出声,连音量都忍不住拔高。
“小溪,你换了手机号也不说告诉我一声!我这还是打电话到你妈妈那里才知道!”
“快去上班吧,都旷工快一上午了,试用期还没过,小心领导炒你鱿鱼。”脚下一踩刹车,他侧头对着她道。
“小溪,下班了吗?”程少臣问着。
他这话,她是不是可以多心的理解为,其背后还有深意?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澜溪被他看的有些发毛,皱眉道。
“噢。”见状,澜溪点了点头。
“只是有些事想问清楚。”贺沉风转回目光,却很低的一句,像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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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更!今天是超级没有速度,写不出来,但是我很乖,不敢断更,所以大家原谅我这只蜗牛吧!思路忽然枯竭时,也是没有办法诶,下一更会慢,如果等不及的可以晚上来看!
第174章,不许怕
车子还在行驶。
“啊对了!”被他刚刚进来的电话一打岔,澜溪险些忘记刚才心里的疑问。
“嗯?”贺沉风看向她。
被他牵着往里面走,她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谢澜溪,你不许怕!
贺沉风点头示意,随即弯身将鞋柜里的拖鞋拿出来,递到了澜溪脚边。
“不用。”贺沉风眉心蹙了起来。
“我们是做晚辈的,不管他领情与否,这都是我的心意。”她弯唇一笑。
最后澜溪将礼物圈定为袖扣,在柜台里选了很久,最终选了个暗红色的,很有内蕴的颜色和样式,应该很能衬托出贺父的气势。
闻言,澜溪怔怔的看着他,瞬间就明白过来里面可能会有谁,不禁咬唇垂下了眸光。
从车上跳下来后,贺沉风瞥向院内停着的车子,眉头皱紧。
等她出来时,贺沉风似乎是从哪个方向刚跑回来的,气息还有些喘,单手在后面背着,见她提着包装袋,淡淡一句,“买完了?走吧。”
来贺宅早就多时的彭母见状,不免责怪着,“这孩子,出门时不跟我一块,还特意提醒她别迟到,到了到了还是来这么晚!”
“我过生日,他也没送过我。”闻言,他薄唇抿的很紧,有些僵硬的说着。
“没有。”见状,他不由的笑了笑,随即又淡淡的继续道,“以前是,他退居二线后,就不大张旗鼓的办了,都是些自家的人和朋友在一块吃饭。”
“就这对儿袖口吧,你觉得呢?”她拿着,对比了一会儿,问着他。
“不会。”他摇头,漫不经心道,“时间还早,一般都是七点半左右开饭。”
澜溪被他毫不留情面的话说的有些尴尬,虽是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也早就做好心理建设,可说一点不被影响却是假的。
见状,他打了转向灯,在前方按照她所说的方向转了过去,当车子在泊车位停好了之后,他不解的问着,“来这儿做什么?”
“嗯。”她点了点头,被他拉着往电梯方向走。
俯着俊容梭巡到她的唇,贴上去,冰冰凉凉的。
“买礼物啊,你爸不是过寿吗,当然要送生日礼物的。”澜溪动手解着安全带。
“我们快进去吧,别耽搁了时间!”拍了拍他的手,她柔声着。
“那你在这边等我,我去收银台付完款回来找你!”交代一句,她就朝着商场统一的收银台跑去。
再回头,澜溪也刚从车上下来,步伐有些僵硬,就连那呼吸,都好像是不连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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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管,径自的动手帮她换上了鞋子,随即自己才换上,然后再度拉起她的手。
“Eric。”Hedy脱了大衣,穿着酒红色的连衣裙,刚好到膝盖处,下面黑色的丝袜显得两条小腿越发的笔直,手里拎着个四四方方的纸盒子。
“伯父您好,我是谢澜溪,很抱歉贸然过来。”一直闷声不吭的澜溪走上前,很恭敬的颔首,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
抬眼朝后面一瞥,看到了贺沉风走进客厅,在瞥到他身旁跟着的人时,目光一凝,“这……”
贺沉风大步向前,沉静道,“爸,是我带来的,上次我已经说过了,她不是外人。”
她不免会心的微笑。
“里面可能会有你不太想见到的人,怕不怕?”贺沉风凑近她,缓着声音道。
“别怕,我们是一起的。”沉静的声音在她的唇上散开。
“那几点开饭?我穿这样随便过去好吗,会不会不太尊重?”澜溪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简直是再普通随便不过了!
一对衬衫的袖扣而已,要不要这么贵啊?
跟着她身后沉默不语的贺沉风伸手,将票据拿了过来,淡淡道,“我去付。”半个小时左右,车子缓缓行驶一栋豪宅内,院内灯火通明,处处彰显着高层次。
“噢,那时间还够。”闻言,她边说边点着头。
“你——”贺父气怒的捏着手里的拐杖,很有可能下个瞬间,就扬手打过去。
“我看也是,这么晚来,是等着沉风一块呢?”彭母笑了笑,听着刚刚佣人的通报问着。
“没事没事,这不是来了么!”贺父特别向着Hedy道。
澜溪是第一次来到这样大的豪宅里,本来贺沉风那里,就让她觉得够豪宅了,可看到贺宅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豪宅,哪怕还没有进去,可那外观就说明了一切。
一瞬间,热闹的气氛僵凝下来。
“那你就先送给他,明年他一定就也给你准备!”澜溪侧身过去,帮他解着安全带。
贺沉风怔了怔,没说什么,唇却抿的很紧。
“老爷,少爷回来了!”佣人乐呵呵的冲着里面扬声喊着。
“贺大哥,你也比生气了,不管怎么说,孩子也都是来给你过寿的,今儿你得开心着。”彭母笑的温婉,很大度的说着。
“随你。”见她一脸坚持,贺沉风薄唇动了动,最终道。
贺沉风不解的挑眉,朝她看过去。
“嗯。”贺沉风闷闷的应了一声。
排队等了一会儿,轮到她付款时,将银行卡从兜里拿出来,她递过去,肉痛的按下了密码,随即拿着单子回到店内,将店员包装好的袖口接过来。
“那怎么行!”澜溪皱眉,敏捷的抢了过来,认真道,“这是我送给你爸爸的,是要由我来付的!”
电梯来了后,俩人依次进入时,澜溪留心的朝着他一直背着的手看过去,掌心捏握着的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面应该是装着活动手腕筋骨的健身球。
见状,贺父也抬眼看过去,脸色顿时大变,“怎么又是你!”
一直将两人细节动作看在眼里的Hedy,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贺父别过脸,冷哼一声,“知道贸然,就不该来!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
从商场出来,坐上车后,两人直接奔着贺宅的方向行驶着。
见他伸手去握自己的脚踝,她忙低声道,“我自己来!”
朝她伸手过去,五指张开,然后收拢,和她的十指紧扣在一块。
见状,澜溪不由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在他望向自己时,不留痕迹的摇了摇头。
贺沉风依旧皱眉,她说的话对他显然没什么作用,嘴角的肌肉反而绷的更紧。
“不行,礼物必须要买的!”她却很坚持的说着。
“今天是我生日,来的都是亲朋好友,谁把不相干的人带进来的!于妈,于妈呢,怎么随随便便放外人进来!”贺父扯着嗓子喊。
随即看着她跟店员交涉,等她再转过来头时,还是忍不住一句道,“你不用这么上心,他未必会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