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是亲闺女,做出什么丑事来也和瑞王府不相干,可冯贞贞却实实在在的成了离婚妇女,冯家也丢了面子,即便贺澜生和秦萱相互算计扯皮,也算是报应了,那又如何呢,终究回不到过去了。
唐囡囡快刀斩乱麻的解决这件事,唐二奶奶还担心会出力不讨好,结果瑞王府和冯家都来谢,尤其是冯贞贞,抱着唐囡囡大哭一场后乖乖跟着去山东散心,唐囡囡拍着胸脯保证:“定然给她找个好夫婿。”
外头的事闹得天翻地覆,风言风语,徐妙筠却在凤仪宫这个温室里丝毫不知,周围服侍的人纵然耳闻也一个字不敢说,徐妙筠还兴高采烈的帮着芙蓉郡主挑选出嫁的嫁妆。
伯让瞧她挺着肚子就担心,道:“交给他们弄去,你快点坐下。”
徐妙筠道:“嬷嬷说这个时候多走走,生孩子的时候也有劲。”
伯让道:“我瞧你猛地一起身就害怕,慢着点,叫人扶着你。”
徐妙筠嗔道:“我又不是不知道轻重。”
进了六月后,伯让为老祖宗守孝,半年之期已满,做了法事后便搬回了凤仪宫,如今日夜相处,伯让反倒害怕起来,生怕徐妙筠有一点不舒坦,哪敢让外头的事让她烦心,她和冯贞贞关系又好,万一急怒攻心,有个什么意外,那可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偏生这种事自己也不好插手,总不能让人家说,你这个做皇上的也太闲了,什么事都管,连人家夫妻和离的事都管着,后来听唐囡囡出手。这才松了口气,对唐囡囡的魄力十分赞赏。
徐妙筠那边忙了一会,便觉得热了。坐下道:“又热又渴,我要吃冰镇的西瓜。”
伯让忙打断了思路。道:“那个可不能吃,我叫人端来绿豆汤,晾的温温的,也是解暑的。”
徐妙筠嘟囔道:“这个不让吃,那个不让吃,大夏天的谁受得了。”
伯让便摸了一旁的羽毛扇替她打扇:“为了孩子,忍一忍。嗯?”徐妙筠也知道轻重,不过是念叨两句罢了。
偏她操心的事还多:“过了中秋节便是二姐姐出嫁的日子了,也不知道大姐姐有没有身孕,大嫂又怀了一个。二嫂怎么就没动静呢,囡囡嫁到山东去,人生地不熟的,她那个脾气,不知道会不会闯祸。还有表姐,婚期不知道定了没有,怎么这么多让人操心的事。”
伯让听她抱怨着,只是听着,并不插嘴。微微笑着,觉得此刻家长里短的也十分温馨。
徐家却迎来了张老太太和张家大爷,张宝儿的哥哥张宣,张宣经此一事,倒是成熟许多,张老太太也是能经事的,见徐家如此光景,并没有起攀附的意思,反而决定回杭州,从头再来,拉着徐老太太的手道:“当初你带着一大家子,那么难都熬过来了,我就不信我熬不出来,根基在杭州呢,也舍不得离开了。”
徐老太太和张老太太十几年的交情,彼此十分了解,也没有挽留,只是道:“杭州有董家在,多少能看顾些,就是不能,也别为难,到京城来,咱们仍旧住在一处。”
张老太太并没有拒绝徐老太太的好心,连徐大太太送的两千两银子的安家费也收下了,爽快道:“只当是你入股的钱,等生意做大了,十倍的还给你。”徐大太太知道,若是不应,张老太太反倒不高兴,便应下了,笑着说等着分红。
张家世代经商,祖上也有散尽家财东山再起的时候,张老太太活了这么大,连流放都熬过来了,又何惧从头再来呢,徐景焕对张老太太的坚毅十分赞赏,觉得有她在,张家必定能重新兴旺。
张家离京,徐老太太的意思是把张宝儿留下,一个女孩子回去也是吃苦,张老太太也心疼孙女儿,十分犹豫,张宝儿却坚持要回去,说要吃苦也要一家子一起,徐老太太便没有强留。
倒是这件事,伯让没有瞒着徐妙筠,告诉她知道,徐妙筠也十分欣喜,就是舍不得张宝儿,伯让道:“人各有志,你留下他,骨肉分离,未必是好事,让人家一家团聚,将来再见面,自有一番重逢的喜悦。”
徐妙筠便没有拦着,只送了许多东西给张宝儿,让她好好照顾好自己。
张家七月中旬便离了京城,徐景焕特意派了几个人一路护送,帮着办办事,到了杭州有了董家帮忙就不用担心了,同时为董子澄担心起来。
董子澄自打外祖父病危回了杭州,就一直没有音讯,他写信过去问情况,也都是石沉大海,便特别吩咐人打听董子澄的消息。
等中秋节前,护送张家回去的人回来了,同时也带来了董子澄的消息,原来董子澄的外祖父去世后,办完一切事,董子澄便要回京城,董老爷却让他辞官回家,接手家业。
董子澄如何愿意,闹腾起来,董老爷却铁了心,这也是官商的观念不同,董老爷并没有觉得什么商人低贱,让儿子做官光宗耀祖的观念,他觉得好好挣钱,守住祖宗基业,一样是孝顺。
况且董家和徐家交好,有徐家在朝堂镇着,董家无人敢惹,董子澄便可以退下来接手家业,娶妻生子,最重要的是让他抱上孙子,虽然徐老太太承诺给董子澄说亲事,可徐老太太看上眼的都是名门闺秀,说实话,董老爷觉得有点高攀不起,倒不如在杭州城内就近找商户联姻,彼此还都知根知底。
董子澄纵然闹腾,却抵不过董老爷的铁手腕,让人把他关起来,哪儿都不许去,徐景焕的那些信也都没收了。
徐景焕蹙眉,虽说董老爷的想法能理解,可也不能罔顾董子澄的意思,董子澄不是碌碌无为之辈,稍加历练便是可塑之才,若是单纯的在杭州做生意,可惜了。
可这是董家的家事,徐景焕和董子澄关系再好也没资格插嘴的,顿时觉得十分为难。
正愁着,晏静宜进来了,说晏玉成从江西回来了,还有他的亲生父亲,要赶在中秋节前来晏家团聚,到时候徐景焕作为女婿肯定要露面的。
徐景焕立刻应下了,又叫人去准备礼物,赶在中秋节前一天去了晏家。
晏玉成的亲生父亲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称独剑单云飞,因为独来独往,别人倒是很少见面,只有一个弟子便是大刀,晏玉成的祖父则是俗家名字为单度灵的福慧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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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晚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秋日
说起来也单云飞和晏恪芳的故事也算是哀婉缠绵了,一个是行走江湖的侠客,一个是养在深闺的淑女,不过是偶然间单云飞进入了晏家大宅,遇到了晏恪芳,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对充满侠义的江湖十分好奇,一个对明媚娇艳的少女又恋恋不忘,二人经常在半夜见面,刚开始是说说话,日久生情,便有了一番故事。
本来正打算归隐的单云飞偏偏遇到了仇家追杀,只得匆忙中离开晏恪芳,说把事情了结便回来,没想到单云飞身负重伤,在深山之中养病,朝不保夕,只能慢慢养精蓄锐,而那边晏恪芳又未婚生子,难产而亡。
等到单云飞再次道晏家找寻晏恪芳,这才知道晏恪芳早就去世十几年了,顿时无法接受,又是恨自己,又是恨晏家,觉得是晏家发现了自己和晏恪芳的事情,为了名声逼得晏恪芳自尽。
晏大老爷则是见到害的妹妹含恨而终的始作俑者,十分气愤,这才把单云飞强留在了晏家,后来便是大刀出山,听闻师傅死讯,为师傅报仇……
后来福慧大师赶到了江西,父子相认,说明了情况,单云飞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便慢慢回转过来了,可晏玉成却觉得别扭,不敢和父亲相认,晏大老爷便把父子俩留在了江西。
如今既然一起来了京城,想来父子已经和好了,为了报答晏三太太的养育之恩,单云飞并没有坚持让晏玉成改姓,倒让晏三老爷十分感激。
徐景焕作为晏家的女婿,少不了和单云飞一番相见,说起话来十分投契,单云飞便在晏家住了下来。福慧大师回了惠能寺,却也能时常和家人团聚了。
晏三太太却拉着晏静宜好一番问询,当她得知自打茂哥儿出生后。徐景焕和晏静宜就没有同房过,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担忧。气愤徐景焕薄待了女儿,担忧夫妻俩从此真的生分下去了。
晏静宜到没有自怨自艾,道:“如今我有茂哥儿傍身,也算站稳脚跟了,即便没有,也没什么。”
晏三太太皱眉道:“若是他外头养了个人,我看你还这么说?他如今可是国舅爷。即便他不想,也多的人想贴上去,你不能不上心。”
晏静宜垂了头不说话,待到晏家酒席散尽。徐景焕也喝得有些醺醺然了,晏静宜端了醒酒汤亲自服侍他,徐景焕却下意识的避开了,踉跄着说去书房,晏静宜呆呆做了半响。终于哭出声来。
第二日吃过午饭,晏静宜却跟没事人似的去书房和徐景焕说话:“二妹妹的好日子快到了,我挑了些东西做贺礼,夫君瞧瞧可还有需要添上的?”
徐景焕昨天喝醉了酒,今天一大早又去上朝。和礼部几个老前辈扯皮,好容易脱身,和魏涯一起去张飒家蹭饭,又碰上张家大夫人发作张飒的妻子岳氏,内宅不宁,徐景焕和魏涯也就识相的告辞了,一直闹到现在,连热汤热饭还没吃上呢。
见晏静宜来问这个,徐景焕接过礼单子瞧了,道:“你准备的很是齐整,倒是不需要添了。”
晏静宜见他按着太阳穴,十分难受的样子,关心道:“可是朝中有什么大事叫夫君烦忧?”
徐景焕顿了顿,本来不打算说的,可是看着晏静宜面上的关怀之色,还是说了:“妙筠快要生了,皇上的意思是不管是男是女,毕竟是第一个孩子,要好好热闹热闹,若是嫡长子,满月便封为太子,若是嫡长女,满月便封为承德公主,礼部的人觉得为时过早,让我去劝皇上,还说皇上已经出了孝期,按着规矩该选几个妃嫔充实后宫了,让我提这件事。”
晏静宜好奇道:“他们为何不提?”
徐景焕苦笑:“上次礼部的孙大人提了一句选嫔妃的事,结果皇上好几日没给他好脸色看,谁都不想触这个霉头,但凡和这个有关的吗,都叫我去说。”
晏静宜也蹙了眉头:“他们这不是欺负人么,夫君去说,皇上难道就高兴了?”
徐景焕道:“话虽如此,可谁叫我是皇后娘娘的哥哥呢。”
晏静宜不说话了,晏三老爷在官场上也混了十几年,晏静宜耳濡目染,也有几分了解,官场上的这些人,既希望青史留名,又怕惹恼了皇上一命呜呼。
如今礼部商议的是和皇后娘娘有关的事,便都撺掇着徐景焕去说,反正好不好都是徐景焕担责任,徐景焕若是应了,那便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若是不应,那便是失了为人臣子的本分,也两难着呢。
晏静宜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徐景焕的不容易,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不可察觉的敬服与谅解。
就如徐景焕所说,如今朝中大臣人人关心的便是徐妙筠的肚子和伯让所下的那道圣旨,先是生男生女的问题,若是生下男孩,那也就罢了,嫡长子的身份妥妥的。
若是女孩,那朝中大臣不可避免的要进言请伯让充实后宫,繁衍子嗣,可照着伯让对徐妙筠的那个宠爱劲儿,怎么可能答应,到时候又是一番为难。
再说封号的问题,生儿子封太子,这固然是无可厚非的,可若是生了女儿 封为承德公主,那便很有问题了,一般公主的封号都是出嫁时再赐予的,即便是因为特别宠爱,一出生就给了封号,比如泰宁公主,可也不能用承德这个封号,毕竟承德是皇上日常处理政务的承德殿的名字,若是给这么个封号,显然是无比尊贵的,即便是嫡长女,这也太过了些。
可孩子一日不出生,不知道男女,一日便没个定论,谁敢贸然进言得罪皇上?
凡事又不能都推给徐景焕,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呢,更何况这关系到徐家的利益。
外头的闲言碎语伯让一句都没叫徐妙筠知道,徐妙筠依旧乐呵呵的养胎,给芙蓉郡主张罗嫁妆。因为这事,倒是和廉王妃亲近不少,而且郑太皇太妃也对徐妙筠赞不绝口。
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先是山东传来信儿,说唐囡囡有了身孕。随即便是苏家来报信,说徐沛凝有了身孕,徐家顿时欢腾一片,徐大太太连连感谢佛祖,徐沛凝有孕,她也就把一颗心放下了。
徐妙筠也十分高兴,又赶上徐静含出嫁。如今徐家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本来因为过了中秋而慢慢凉爽下来的天气又重新热烈起来。
徐妙筠挺着大肚子,拖着笨重的身子。注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