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雪见恶灵扑向如花虚弱无力道:“佛珠,你的佛珠”
如花见状慌忙抬手露出了手腕上的佛珠,对它道:“你敢过来,我让你魂飞魄散”
恶灵一见,有些惧怕,停住了扑过来的身影,它尖利的嘶吼,狂躁不已。
如花不知道如何对付这恶灵,她看向川雪,只见他无力的撑在桌子上,急问道:“喂,怎么办啊?”
川雪精致的面容上划过一抹怪异神色,他仿佛欲言又止,片刻摇摇头道:“不知道”
如花见他有所隐瞒,跺脚急道:“哎呀,你真是,这个时候了还隐瞒什么啊?”
川雪只是静静道:“放心,你有佛珠护身,它伤不了你”
如花一听这话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帮你,你竟说这话”
川雪愕然,他看向她,语气却是淡漠“为什么帮我?”
如花只是无谓道:“想交你这个朋友呗”
川雪怔愣,喃喃“朋友?”
此时,这恶灵有些不耐烦了,如花又它碰不到,此刻已经是极度的急躁了,它选择了自残。于是转身便朝着身后的川雪扑去,如花一看大惊“喂,躲开啊”
川雪看着那恶灵扑来,苦笑道:“往哪里躲?”
是啊,恶灵与他相连,他能躲哪里去呢?
如花一看,无论他如何躲都躲不开那恶灵的。眼看恶灵就到了川雪面前,如花急了,一把取下手上的佛珠朝着恶灵扔过去。
那串佛珠接触到恶灵身体的那一刻,一道血红光芒,只听得一声撕裂般的惨叫,恶灵的身体散了,它痛苦的嘶吼划破了宁静而暗沉的黑夜。
“公子,出什么事了?”忽然有急切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如花往门外一看,是一个阴阴沉沉的五十来岁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的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愣住了,忽然抬手指着如花厉声道:“公子,为什么她还在这里?”
如花对这句话不明所以,刚想说话,恶灵一直没有消失的痛苦嘶吼声忽然如同炸开一般,如狂风暴雨带着巨大力量爆发出来。如花只感觉有股力量狠狠地打在了自己身上,胸口剧痛,有腥甜的味道涌上来。
如花被一股巨大而狠绝的力量包裹起来,伴随着恶灵越来越尖锐的嘶吼声,它的声音不再如刚开始一般只是痛苦而愤怒的嘶吼,此时仿佛带着一种决绝到要与人同归于尽的决然与悲愤。
耳边尖利的叫声几乎要震破耳膜了,如花难受得捂住了双耳,巨大的力量波及到了房间里的一切,包括川雪。他以前从未感受过他身体里的这个恶灵如今天这般愤怒与悲愤。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里再也无力支撑了,他撑着桌子的手一软便朝着地上倒去。
倏然间,被一双手臂扶住了,川雪一看,是木狄。他虚弱的笑了笑。
恶灵尖利的声音在如花耳畔缭绕,仿佛进了她的脑子一般,她耳朵痛,脑袋更痛,如裂开似的。
此时恶灵消散的黑色雾气在房间里逐渐氤氲起来,却成不了形体了,只是越来越浓密的在房间里弥漫。
川雪此时和如花一样,也是难受至极。他无力的大声喊道:“泫然,你怎么了?”
恶灵仿佛没有听见川雪的话,只是不顾一切的将自己体内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
如花感觉天地顷刻间混沌一片,她坠入到一个没有天没有地的黑暗世界。仿佛可以把人灵魂撕碎的尖利声音不断拍打着她的耳膜。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惶恐,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黑暗世界。
有温热的液体在她鼻子处流动,有些痒,如花伸手一抹,紧接着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如花一惊,是血,是从她鼻子里流出的血。这时,她感觉到了耳朵里有着同样痒痒的感觉,有东西从耳朵里流出来。
如花吓了一大跳,她的耳朵、鼻子里全都涌出了血液。她挣扎着想逃出这困着她的暗黑世界,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济于事。
就在如花感到绝望时,一道白光划破暗沉的世界,如花看到了雪白之光如同雪地的纯白之色,在让人绝望的黑暗世界里这颜色无疑让她兴奋起来。
红光一闪,如花眼前的世界再次恢复如初,只见有雪白的白绫在房间里舞动。如花转头一看,美得耀眼的纯白女子素手绕着白绫,一脸的淡然。
如花怔愣,竟然是她,东方月离的妹妹。
碧洛的白绫朝着黑气正浓的地方袭去,白净的手心有微微红光闪动,逐渐变亮,一团火焰在她手心里升腾而起,火焰化作一条火龙缠着白绫朝着前方恶灵方向袭去。
乌教历代圣女所习心法皆为乌教代代相传的玉女心法,所学武功术法也是乌教的本门武功秘籍,主要以冰系为主。而碧洛所学却全是祭司凤伽亲手所授,以火为主,所以她是唯一一位会使用火焰的乌教圣女。
火龙一出,刚刚碰触到那团黑气,恶灵痛苦嚎叫,房间里的黑气慢慢消散。
只听得恶灵最后的声音扯着嗓子嘶喊而出“血、血、血…。她的血…。”
如花不解的低语:“什么血?”
她顺势看向川雪,却发现川雪早已是七孔流血,虚弱至极。那个面无表情的老男人扶着他,如花连忙跑到他身边,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川雪虚弱摇头,他仿佛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是什么人?”一旁的木狄一脸冷冰冰的看着如花,语气生硬而低沉。
如花被他质问的语气惊了一下,随即撇撇嘴角白他一眼道:“我是什么人?我不就是你家公子刚娶进门的夫人么?”
木狄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又沉了几分“你这丫头嘴巴子倒是挺厉害的”
川雪无力的抬手扯了扯木狄的衣袖,声音轻到几不可闻“木叔,别和小姑娘计较了”
木狄本欲开口训斥如花的嘴巴闭上了,他对川雪道:“公子,我扶你上床歇着吧”
说着便扶川雪上床,如花见川雪七孔流血,仿佛将死之人,她担忧道:“你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啊?”
川雪摇头“没事的”
如花不信“这样都没事?鬼信”
川雪虚弱一笑“真没事”
如花看着他直话直说道:“你就别嘴硬了,再不看大夫,我怕你熬不过今晚”
木狄一听这话狠狠地瞪了如花一眼,川雪依旧轻轻摇头。
“哎呀,你怎么这么犟啊?”
川雪见她一副无可奈何的气恼模样,只是扯着惨白的嘴唇轻笑道:“没用的”
“怎么没用?有病就找大夫,到你这里还行不通了?”
川雪无力解释,只是无奈的轻笑,却听得有个清冷而婉转的声音自如花身后响起“是没用”
众人皆是一愣,朝门口望去,只见门口处站着一位身着袭雪白纱裙的妙龄少女,她长发如墨,肤如白雪,美得清丽脱俗,不似人间女子。
如花看向碧洛,猛然想起只顾着和川雪说话,倒是把她给忘了,于是对着她笑嘻嘻道:“姐姐,你怎么来啦”
如花如此的热情让碧洛有些许的不适应,她抿了抿唇,轻轻笑了笑。
“我叫碧洛”
如花一愣,这位美女怎么和东方月离一样难以沟通啊?你说东她说西的,难怪是两兄妹。如花咧嘴一笑道:“哦,碧洛姐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如花对她忽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很好奇。
碧洛看向如花,如实说道:“不放心,过来看看”
如花闻言,心里一暖,刚想道谢,却听得一个阴沉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必然山庄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
碧洛点头,可是话却是对如花说的“他的病大夫医不了”
如花忽然就想到川雪好像是被下了咒术“难道要请巫医?”这话一出她又嘀咕道:“可是去哪里请巫医啊?”
木狄被无视了,面上阴沉至极,碧洛冷冷淡淡扫了他一眼“我就是巫医”
☆、祭司的情
碧洛这话一出,川雪和木狄都震住了,看着碧洛眼底神色复杂。
如花一听碧洛如此说,开心道:“那姐姐你可以救他”
碧洛冷眼看着川雪,木狄面色如死灰般,良久指着碧洛道:“你……你是乌教之人?”
如花诧异的看向碧洛,她竟然是乌教的人。
“我能救他”碧洛也不解释,只是淡淡的说这么几个字。
“条件”川雪咳嗽着说出这两个字。
碧洛轻轻笑了笑,美丽异常“我就要……。”她看向如花,缓缓道“那串佛珠”她抬手对着掉落在地的佛珠一指。
如花一惊,放眼望去,东方月离送她的那串小叶紫檀佛珠安静的躺在地上。如花想也不想跑过去捡起佛珠护在怀中“救他为什么要我的佛珠?”
“没有为什么,我救他的条件就是你的佛珠”碧洛话语轻柔,声音婉转动听,听在耳里如上好的丝缎抚过人心。
如花将下巴一抬“你救他就要他的东西,扯上我干什么?”摆明了不想给。
碧洛闻言转身道:“那好,那就不救了”
在她转身的片刻,木狄与如花几乎同时出声“等等”
木狄看向如花,阴沉的面色终于缓和些了“夫人,你就……”
木狄话还没说完,如花恶狠狠打断“你少说这些话,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才不是你家夫人。我就算救他也是因为我当他是朋友”
如花拿着佛珠的手对碧洛一抬,道:“喏,给你”她的语气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热情。
川雪见她将佛珠给碧洛,开口道:“算了,我死不了,你犯不着用你的佛珠救我”
如花瞪他一眼“我乐意,一条人命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我拿你当朋友”
川雪愣住,惨白容颜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碧洛听闻如花的语气冷淡不少,开口道:“我不过把这串佛珠物归原主罢了”
如花微愣“这佛珠是?”
“这串佛珠是乌教祭司凤伽静修之物”碧洛将佛珠收入怀中。
如花听完撇撇嘴角“它属于谁关我什么事,反正你要治好他”
“川雪,慕容川雪”川雪轻轻出声。
如花愕然看向他,川雪苍白的面容上现出一抹极浅极浅的笑容,他淡笑道:“朋友之间不是应该知道名字的吗?”
如花一听,笑得灿烂,回道:“也不枉我用佛珠救你,我叫如花”
碧洛走上前细细查看川雪的血色,她苍白而冰凉的指尖轻触川雪的手腕
“她怎么样了?”如花看向碧洛问道。
“血咒,杀了恶灵,断了血咒,就没事了”碧洛说得轻描淡写。
这话一出,川雪本就惨白的脸更加白了,他忽然一缩手,将手从碧洛手中抽出“要它消失?”
碧洛淡淡回道:“自然,否则你会死”
川雪道:“那我不医了”
木狄一听这话,急了“公子,你不要这样”
川雪有些失神,喃喃摇头“不行,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能让他再尝一次死亡的滋味,那太痛苦了”
“公子,你不能搭上自己的命啊”木狄抓着川雪的手臂语气里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
川雪摇头“不行,不可以,不可以”
碧洛道:“看来你还没想通,等想通了我再来吧”
如花惊愕,条件反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不能走,你走了,到时候我们到哪里找你去?”
碧洛轻轻拂掉如花的抓着她手臂的手“我说了救他决不食言,你要是不放心,我暂时在这庄上住下,等他好了再走”
木狄一听慌忙道:“我给给姑娘安排房间去”
碧洛走出房间,跟着木狄沿着长廊走了没多久,来到一个房间面前,打开“姑娘,这几天你就暂时住这里吧”
碧洛走进去,里面简洁而干净,却缺少人气“这里多久没住人了?”
“怕是有十四、五年了吧,自从那姑娘住过后就再也没住过人了,唉”木狄叹一口气,忽然发现自己失言了,慌忙止住,只是僵硬的笑了笑,道:“姑娘,您将就住一晚吧,”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木狄说完就走了,碧洛走进房间,她轻轻关上房门。
忽然,黑暗的房间里亮了起来,烛光燃起。
碧洛一惊,倏然转身,面色瞬间变了。房间的红木雕花圆桌旁静静的坐着一个人,一袭血红巫袍,银白色的长发垂落在地,精致无双的五官美得如梦似幻,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挑着烛台上的灯芯,眼底有温润光泽却又透着冷厉之色,他很安静的看着碧洛。
碧洛颔首,缓缓走上前,在他面前轻轻的跪下来“祭司”
凤伽温和看她,可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愠怒“阿洛,未经我允许怎么跑出来了?”他明知故问。
碧洛轻声回道:“碧洛有罪,丢了法器,出来寻找”
凤伽闻言,轻笑“是吗?法器好像是由未溟看守,怎么会是你丢了法器呢?”
碧洛一惊,语气却是丝毫情绪变化也没有“碧洛愿意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