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兰迪娅的普罗拉家族之所以敢在军火界如此嚣张,不过是因为他们担当起了那个“平衡者”的责任。在各方政府眼皮子底下做军火走私都没关系,那是因为他们懂得这一行的规则,明白怎样才能使各方势力均衡。从某一层意义上来说,甚至他们平衡着国际间的战争情况。
各方政府愿意包容他们的所作所为——但那只是在他们不破坏这个平衡的情况下。而一旦被打上“普罗拉”家族印记的军火送往了叙利亚……美国这头首先就要找他们的麻烦。
“你现在不能动身?”左以渊反问。
那头兰迪娅深深叹了一口气,“军火没有拿回来,我这边无论证据如何充足,那些长辈都不会让我去动迪克。而更重要的是……在军火还未找回来之前,因为我的缘故,迪克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家族的意思是,在迪克真正脱离危险之前,我就不能离开法国……L,所以说,现在我也只能想到你了。”
左以渊也感觉有些头疼。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也确实没有办法置身事外。道上的人都明白,虽然他和兰迪娅也许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生活伴侣,但是这么多年双方家族结下的同盟关系,也早就将两家绑在了一起。虽然还不至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如果普罗拉家族这次搜到各国排挤,左以渊这头也必定会受到影响。
而且,这些事情的背后,又出现了一支神秘的马塔达家族残余力量正在虎视眈眈,一旦他们在兰迪娅这边撕开了缺口,左以渊这边的地位将会变得微妙起来。
倒也不是惧怕什么,只不过左以渊讨厌这种麻烦。
再者说来,这世上让他承认朋友本来就已经屈指可数,偏偏兰迪娅还是他认识了近十年的盟友……这个忙思来想去,肯定还是要帮的。
“你现在手头上有那批货具体从什么地方交接的信息吗?”左以渊想了一会儿,问道。
“他们具体的计划……这部分密码现在还没有破解开来,不过,我刚才查看了几条海上的航线……按照现在手上已经掌握了的信息来推测,他们无论从哪里走,最终都会相会于一条必经之道……我待会儿将东西发给你。”
“那我需要什么时候出发?”左以渊继续追问,“还是说,现在?”
那边兰迪娅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透过话筒,似乎传来了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
“哦,不,不用……那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转手,”兰迪娅似乎是查看了一下什么,然后才道,“他们所定下的交易时间……似乎是在三天后。L,你只要在那之前,截住那批军火就可以了!”
“你是说……三天后?”左以渊声音放缓了些,那种刻意压制住的语调,听起来甚至都近似于轻柔了,“也就是说……其实,你这个消息,是可以明天再通知我的?”
“嗯?”兰迪娅敏锐地察觉到了左以渊此刻的心情,似乎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这么美好。迟疑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兰迪娅暗自分析着到底怎么触上了左以渊的爆点。
除却之前确实因为一时间失了方寸而打了几个电话外,她好像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难道事关家族存亡的这种事情,还不能允许她在他面前失态一次吗?
不过……兰迪娅突然又想起来刚才接电话时,左以渊明显格外暴躁的语气,眼波一转,似乎模模糊糊猜到了些什么。
“我说,L……白天,你和巴格那的生意就应该已经谈完了吧?”处理了一直在心头压着的家族大事,没有了心理负担的兰迪娅反倒悠闲地在电话那头打趣起左以渊来,“岛上我的几个手下你也让他们先行一步离了岛,算起来……现在别墅里,应该就剩下你……还有你的那个东方娃娃了吧。”
“你想说什么?”左以渊微微眯起了眼。
“所以……我刚才,是打断了你们的好事吗?”兰迪娅终于忍不住一般,在电话那头有些放肆地笑了起来,“难怪,我说L你怎么突然那么大的火气!原来,竟然是欲求不满么?”
“你还可以笑得更嚣张一点。”左以渊冷笑了一声,淡淡地道。
“哈……难道你连我笑不笑都要管?”得知了事情真相的兰迪娅在那边倒是笑得越发开怀,“不过,倒也是奇怪了……前段时间,不知道是谁在我的生日晚宴上信誓旦旦地说,他对那个东方娃娃只是纯粹的上司下属关系?又是谁一口咬定他绝对没有对那个娃娃动别样的心思?L,这事情才过去几天,你这就现了原形了?”
左以渊有些烦躁地单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敢肯定,他一开始对于楚璟绝对是没有怀着别的心思的,而当日在兰迪娅的宴会上,他所说的话也绝对不是糊弄兰迪娅的。但是事情怎么还是发展到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左以渊苦笑一声,只能说,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
但是这种话如果从左以渊嘴里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左以渊有些无奈地想,如果这种事换在另一个人身上,他作为旁观者来看,也绝对不会相信这套说辞。虽然这真的是他真实的想法。
不愿意再去听兰迪娅的揶揄,左以渊利落地按掉了电话,然后毫不犹豫地关了机。将手机随意地丢在一边,左以渊带了些疲惫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脑中漫无目的地胡乱想着什么,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古怪的念头从左以渊心底冒了出来。
既然连兰迪娅都会怀疑,他当初留下楚璟是不是只是单纯地看上了那张脸,想要收一个伴儿在身边养着……那要是刚才兰迪娅没有来电话打断他们,他真的趁醉和楚璟做了……那明天早上楚璟发现后,他又会怎么想?
若是一般的孩子到也就罢了,说不定想到了这一点,不但不会恼怒,反而可能对自己更加主动。但是……楚璟不一样。他知道的,他的这个看起来精致柔弱的娃娃,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
以楚璟的骄傲,他又怎么会允许让自己成为谁的附庸呢?
——哪怕,他的本意并不是那样不堪。
而且……若是第二天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个男人给睡了——而这个男人,还是他这几个月来朝夕相对,视若兄长的顶头boss……
情、欲渐渐退下,理智重新主宰了大脑,左以渊再去深想自己方才的冲动,一时间不由得也产生了些许后怕。如果他真的为了一时之快而踏出了那一步,他和楚璟之间的关系,就真的全部毁了。
所以说……他还是要感谢兰迪娅那个“及时”的电话吗?
左以渊感觉到心中说不出的憋屈。这种感觉在以前的岁月里,他几乎不曾有过。但是在最近,却好像越发的频繁起来。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那么一个人。一个……看起来更像是个精致漂亮的娃娃一样的……男人。
左以渊一直以来都是不怎么热衷于抽烟的,但在此时此刻,却突然想要点上一根烟,狠狠地吸上一口。摸了摸口袋,却是意料之中的空空如也。一个人在兰迪娅的别墅里又逛了一圈,没有找到烟,反倒又找来了几瓶红酒。
左以渊启开瓶塞,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次的红酒倒是没加什么别的东西。顶级的红酒经过岁月的积淀,越发显得芬芳诱人。品一口,甘甜中略带苦涩的滋味透过味蕾渲染整个口腔,带了一种美好的感受。
左以渊却没有留意这些,只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杯又一杯。说实话,左以渊这酒喝的速度倒是不快,但是架不住他如同喝水一般的架势。这么来回几杯下来,也没过多久,几支红酒就已经见了底。
红酒喝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后劲却很大。饶是左以渊自认酒量不错,这一晚上混酒和几支红酒轮流喝下来,也难免起了醉意。
靠在沙发上,眯起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明明已经意识不大清楚了,左以渊却依旧在储蓄够了力气后,摇摇晃晃地起了身,摸索着就往楚璟所在的那间屋子里走。
虽然左以渊动作有些不利索,但是好在收藏室与楚璟所在的房间距离并不远,中间的楼道也没什么阻碍物,这才使得左以渊跌跌撞撞的,却依旧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坐在床头,左以渊眯着眼打量着床上已经睡熟了的楚璟,似乎是想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脑中一般。许久,明明已经醉了九分的左以渊眼中却又隐隐地划过一丝清醒。
将自己的唇印在那个陷入熟睡的东方娃娃的唇上,缓缓厮磨,却并不做什么深入。
“嗯……璟,阿璟……你醉了,对不对?”左以渊梦呓一般的声音透过两人的唇泄露出来,带着一丝自欺欺人的哄诱,“你醉了,我也醉了……所以,一个吻,没有关系的,对不对?”
左以渊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身下之人的回应。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满意地笑了起来,眼里都染上了笑意,“那你……是默认了?亲一下……是可以的,对不对?明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你不会记得,我也不会记得的。这一切,都只是个荒唐的梦……所以,我可以对你稍稍放纵一次的,对不对?”
轻轻吮吸着楚璟的下唇,左以渊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夹杂了极致欢喜的迷茫。
“璟……阿璟……就一次,就这一次……最后一次……至少,给我一点念想。”
用舌尖濡湿了那人色泽略显浅淡的唇瓣。因为沾染了水泽,倒是显得越发诱人。
“阿璟……阿璟……”细细地舔吮,却不敢用力,不敢留下任何痕迹。左以渊的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已经被烧红了。
这种感觉……怎么会这么强烈呢?
想要这个人,真的……好像要这个人。
为什么,不能给他呢?只要这一个,他只要这一个的话,是不是上天就可以满足他的愿望了呢?
像是涂了蜜一样,楚璟整个人对于此刻的左以渊来说,像是散发着一种勾人心魄的甜香,怎么吻,怎么亲都觉得不够。
如果能够就这样把他吃下去,和自己化为一体的话,就好了。
左以渊脑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这个带了几分暴虐的想法,但几乎同时,这个念头又赶紧被他压制了下去。
这个人……是阿璟。他的阿璟。是他想要捧在手心里的阿璟……他又怎么舍得伤害他呢?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的呢?”左以渊也躺上床去,伸手环住楚璟的腰身,声音轻若耳语,“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一个人的呢?”
“今天过后,一切都会被忘掉,是不是?”
“只能是……兄弟,是不是?”
“阿璟……”
身边的呢喃声越来越轻,最终整个屋子里重新回归了寂静。
直到确定左以渊已经睡去,楚璟才又睁开眼睛。侧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左以渊一眼,无声地骂了一句:笨蛋。
笨蛋,你不明说,我又怎么好来直接告诉你,我这辈子,就是为了来缠住你,和你在一起的呢?
笨蛋,你不明说,又怎么就肯定我一定会拒绝你呢?
笨蛋,我都已经牺牲这么大来配合你了,你怎么就不能拿出平日里杀伐决断那种果断的万分之一来对我呢?这样的机会你都能够浪费掉?你知道我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说服自己配合你走这一步的么?
真是个笨蛋!
这么在心底骂着,嘴角却是一点点地扬了起来。还有……我当然是你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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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完成承诺鸟~扭动~
40章
第四十章
那天到最后;左以渊自己也是真的有些醉了。只记得他后来迷迷糊糊地进了楚璟的房间后,胡言乱语了好一阵子,具体说了什么却是忘了。
好像……他又再吻了楚璟一次。细节记不大清楚,但是那柔软的触觉,还有那带着一点葡萄酒甜香的味道却像是刻在了脑海里一般;萦绕着怎么也无法驱散。
第二天早上;他是从梦中突然被惊醒的。醒来的时候;身边床单有些乱糟糟的。伸手去摸了一下那个空了的半边床位;冰凉的温度客观显示着那个人早已离开的事实。
左以渊有些懵。在那一瞬间;脑中突然一片空白。那种心脏一缩的感觉难受的让他皱眉。
难道……是他昨天晚上做了什么被楚璟发现了?左以渊恢复了些清醒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楚璟发现了自己对他的不轨行为。
宿醉带来的头疼在这个时候又被莫名放大了好几倍,左以渊觉得脑子里就像是藏着个小人正用手拿着小钉锤;对着他的脑仁不停地敲。
如果,他发现了,怎么办?竭力压制住那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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