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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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最好不宅斗-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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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云暖唤来了柳橙。
  “一定看住你家主子,若她做了傻事,我会逼得你一家也跟着做傻事。”
  柳橙早就没有心思再跟在二奶奶身边伺候了,可是二房一倒,正房是整个宅邸里绝对的主子,唐云暖放出这样的狠话,柳橙如何敢不听?
  待柳橙扶着田二奶奶缓缓归去之后,唐云暖发觉自己身上宛如打了一架般酸痛。
  二奶奶这个名词,或者她很久都不会再用了。
  唐云暖宛如行尸走肉般飘出了许家正房,黑暗中也不知道自己走在一处什么地方,只是斜靠在一面种满了藤萝的矮墙边,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这种哭泣,甚至是在她被锁在柴房奄奄一息的时候都没有的绝望。
  她深陷在唐家这个宅院里,嫁娶不由人,即便她摆脱了秦家世子的纠缠,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太太配给一样像二叔这样精明凉薄的富贵子弟。
  像二奶奶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不见得她不会遇上。
  抽泣之中,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踏进草丛的声响。
  一个好听的男声划破寂静的夜:
  “是有人在哭吗,可是在草里遇见蛇了?”
  唐云暖惊慌中认出了那是段明朗的声音,暗夜中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只是唐云暖却不知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遂赶紧掏出个帕子挡住脸:
  “不,不是,你别过来,我是唐家的丫鬟,受了些委屈不打紧的。”
  段明朗当即收住了步子,作了一礼解释道:
  “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并不是有意冒犯的。我娘是许家帮厨的厨娘,我如今也暂住在这里。只是在下听你哭得伤心,唯恐是出了什么事。”
  唐云暖不知道要如何打发走段明朗,忽听段明朗又道:
  “在下有一件事想问个清楚,我知道你家前几日有个姑娘昏倒了,不知病情如何,不会出什么事吧?”
  唐云暖听这段明朗问的仿佛是自己,遂捏尖了嗓子道:
  “公子听说的是那个姑娘昏倒了?”
  段明朗也觉得问得有些唐突了,遂解释道:
  “只是那日赛马见到了你们唐家一个姑娘晕倒了,仿佛是被我的马吓着了,你可知道?”
  唐云暖自然不知段明朗已经认出了她,还道他是因内疚才发此问,能被他这样小心翼翼地问到,心中的确觉得有些温暖:
  “那位姑娘的病早就不碍事了,如今能跑会跳,公子你不要太过于担心。夜太深了,我得回去了。”
  唐云暖转身要走,段明朗又远远作了一礼:“谢谢姑娘相告。”
  就在唐云暖轻手轻脚地将要走远之时,段明朗忽然又道一句:
  “也请这位姑娘看开一些,人间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就如我去赛马,一心想得一只鸽子,最后却用赢来的银子赔了人家的马。”
  唐云暖心中犯疑,他早就知道段明朗如此执着于赛马是为了买信鸽,却不想问他买这信鸽是要做些什么。
  她得多么聪明,才能猜到是段明朗看到许如澈有信鸽可以跟自己传信,那段明朗才也心心念念要一只的。
  唐云暖也不敢问,唯恐听见段明朗说要同自己未婚妻传信这样的话,只得淡淡道:
  “公子才刚劝了我一句,倒教我解了心结,如公子不嫌弃,我是养了一只信鸽的,乃是我家主子不要了,吃了也可惜,不如送给公子吧。”
  段明朗当下大喜,却又觉得很有些不妥:“初次见面,怎么能要姑娘东西,姑娘若要回去,小心脚下吧……”
  唐云暖却没给段明朗拒绝的机会:“就这么定了吧,明日一早,公子就来这里取鸽子吧。”
  段明朗只听见树丛一响,就看见那姑娘的身影一闪,不见了踪迹。
  她才说自己是个丫鬟,如今却自作主张不容反对,如今又匆匆消失在树丛里,倒叫段明朗很有些惊慌。
  月黑风高,一阵冷风袭来,段明朗忽然背脊上淌下冷汗:“我不是遇见了狐仙吧。”
  还不赶紧逃走。
  段明朗在床上翻滚了一夜,越想越惊心,果然书上说的都是真的,在荒凉之地遇见女子哭泣,是不宜上前劝解的。只是自己一向有些呆气,保不齐就中了狐仙的道了。
  可是,他真的好想要一只鸽子。
  第二日中午,段明朗强忍着害怕,一身冷汗地寻来这处所在,花墙仍旧是那个花墙,却早已经没了什么姑娘,段明朗手执一根树枝细细翻找,忽然听见“咕咕,咕咕”的声音。
  循声觅去,果然见一棵大树上拴着一只洁白如雪的信鸽,信鸽一只脚被细线绑紧在树的根部,表情虽然有些呆滞,却很是可爱。
  段明朗惊喜地将那鸽子捧在手上,也不管是不是狐仙显灵,当即抱紧了鸽子要转回家中。
  却听见树枝上树叶一翻,惊得段明朗当即大叫:“狐仙来了……”
  树叶里露出唐云暖的头来,眼见段明朗慌不择路地逃走了,不看正脸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呆气。
  他将自己当做狐仙了,哪有这种像圣诞老人一样的狐仙,还将礼物放在树下。
  唐云暖轻轻下了树,自心里羡慕起许如清。
  寻夫君,自然是要寻一个真心爱慕自己,肯为自己奔赴刀山火海的,段明朗为了一只鸽子尚且这样殷切,何况未来媳妇的人生。
  唐家当夜就结束了踏青回了后宅,一整夜唐云暖都听着兰溪庭那边哭声不断。
  红豆自然也睡不着,有些刻薄地骂着:
  “没见过柳姨娘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昔日二奶奶,啊不对,昔日田氏手里掌着厚重嫁妆时,柳姨娘待这个儿媳妇是百般呵护,如今田氏被休要离家回京,柳姨娘立马翻脸不认人,一会儿说那个汝窑的花瓶是唐家的,一会儿又说那个雕花梳妆镜也是唐家的,总之将田氏的嫁妆瓜分个干净,什么都是唐家的。”
  唐云暖将自己紧紧裹在棉被里,已经是三月初了,她却觉得斗春院里格外地冷。
  “被休之人,也唯有任人宰割了。”
  兰溪庭那边忽然又传来田姨娘的哭诉之声,想来是姐妹洒泪相别,给这本来就有些落寞的春夜更无端添了些凄楚。
  红豆苦着一张脸道:“姑娘一定要嫁给一个永远待姑娘好的人,田氏即便可恶,可也太可怜了些。”
  唐云暖将头埋进了杏花春雨撒金的红缎子被里,此刻田家两姐妹的哭号想来已经传遍了唐家的每一个角落,但凡是女人听见了这样的哭诉,想来都会推己及人,在心中哀伤吧。
  唐云暖正欲要睡,红豆却忽然来揭了被子:“姑娘你听,仿佛是有什么声音?”
  唐云暖侧耳倾听,果然听见了笃笃的声音,是自窗棂那边传来的。
  红豆大着胆子去推开窗子,赫然见到一直毛色雪白的鸽子立在窗户边,仿佛是为了闯进屋子来一个劲儿地用嘴啄窗子。
  唐云暖望着那鸽子,它脖颈上的一圈白毛还有被绳子缠过的痕迹,脚下绑着一张字条。
  红豆惊奇道:“这不是今早咱们家丢的那只鸽子吗,我还道带去许家丢在了那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看《画皮2》看得2了,有人说我跟唐云暖一样心胸狭窄,但其实如果我能像唐云暖一样命好遇到秦君凌这样的爱人,狭窄就狭窄吧。
  我知道说了也没用,但如果留这句话的那个人现实中认识我,她自己就会主动来删除她之前的留言的。
  周迅对赵薇说,用我的皮换你的心,我对你们说,用我的文换你们的心。。。。。好不?



☆、56恒源祥,羊羊羊

  唐云暖小心翼翼地将那只雪白的鸽子捉了进来;一条红丝绳缠绕在鸽子脚上,绑着一张银色云纹白绢纸。
  字条展开;朵朵云纹铺展满目;一行清秀却也很有锋芒的字迹随着淡淡香气映入眼帘。
  “小唐兄弟;见字如面……”
  红豆想要瞄一眼字条上的内容,却被唐云暖眼疾手快地先将字条收了起来:
  “我口渴了;给我斟杯茶。”
  唐云暖从来都是一张宠辱不惊的脸,如今却忽然紧张了起来,眼神里瞬间编织起不想被别人窥视的防线。
  红豆跟着姑娘这么久;自然知道姑娘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就一定没人能够知道;当下退了下去沏一杯顾渚紫笋。
  唐云暖披上一件鹤银裘,拨了拨琉璃风灯里面的一杆红烛,屋子内瞬间亮了几分。
  再去解那鸽子脚下的字条,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传来,有松木的味道,又似琥珀。
  那白鸽像是被段明朗抱了许久,已经沾染了他身上特有的沉水香气,静静地在春夜里发酵。
  而段明朗的字,犹如行云流水,笔画流畅且随意,很有魏晋风范。
  那几行字就像他的人一样洁净美好,真的是见字如面。
  他唤她小唐兄弟而不是小暖,如此小心谨慎,显见是听说了她家里争斗激烈,唯恐私自通信给她带来麻烦。
  此刻的唐云暖虽然还不清楚,段明朗已经洞悉了她身为女儿身的秘密,却也能感知他的心思细腻。
  “灯会一别后便没再见你,有时候我都开始怀疑,也许如澈从来就没有你这个表弟,也许那一夜,不过我的一场梦境。”
  “我突然给你写信是不是有些唐突?可是我实在没什么朋友,唯一有的许如澈还住在我家隔壁,想说点什么吼一嗓子就好了,现在他搬去了山月坞,我也跟我娘搬了过去,日日见面。”
  “幸好,我还有一个你这样的朋友。前几日下雨的时候,我捡到了一只信鸽,也不好杀了吃了,就想着反正我认识你,不如写信给你吧。你说这信鸽有多聪明,到你们唐家宅门口训练了一次,它居然就学会了。”
  唐云暖沉浸在段明朗美好的字迹跟奇妙的香气里,唐云暖几乎要哽咽了,那一夜烟花在他头顶炸开,那一夜的夜色如水寒凉,那一夜的奔跑令心跳隆隆。
  她如何没当成是一场梦?
  至于这信鸽他是怎么得来的,再没有人比她再清楚了。
  他曾为了赢买信鸽的那十两银子,几乎拼了一条性命,他策马奔腾在刀尖下赢了钱,最后还要将奖金全赔给马的主人。
  他可能为了这只信鸽,为了给她传信吃了很多苦,可他在信里说得这样简单,轻轻带过,甚至不惜说了一个傻傻的谎。
  唐云暖忽然觉得自己才是真傻。
  段明朗老早就说过自己对许如清无意,老早就说过如果唐云暖有个妹妹他倒是很愿意娶,老早就在段夫人取笑他说有了心上人的时候红了脸。
  他是早看穿了自己是个祝英台吧,之所以不说破,或者只是唯恐她从此避而不见,唯恐她尴尬。
  红烛摇曳,唐云暖读到了最后一行。
  “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雨,我一直在担忧着,像你这样笨笨的,会不会被雨水淋湿,淋湿了会不会病,若你病了,现在有没有好一点,若你好了,还会不会再出来,跟我举着琉璃灯在夜色下奔跑。”
  唐云暖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被紧紧捏住了,呼吸也不得,喘气也不得,一个人呆坐了好久,才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他果然在那日人群中认出了她,她被雨水淋得脂粉脱落的样子,出卖了她要瞒住自己真正身份的意图。
  他如斯担忧,一行排比问句问的谨慎,却难以掩藏他的关心跟紧张。
  轻握着那张信纸,唐云暖却不知如何回答段明朗的问题。
  她的死里逃生,她的后宅求生,其实都跟他无关,他只是她未来的姐夫。
  唐云暖举着这封信,想要放在红烛上面燃了,却忽然停住了手,迅速自烛火上救下他行云流水的字,跟饱含着沉水香气的纸。
  默默将字条卷好,再度绑在鸽子腿上,推开窗放了出去。
  白羽一展冲往天际,放飞的,还有唐云暖一颗才被敲开,却要紧紧闭合的心。
  她没资格烧段明朗的信,正如她没有资格接受段明朗的爱慕一样,尽管在她心里,从来没有忘记他在马上冲过红绸摘下金铃铛的英姿。
  段明朗一战成名,已经是整个永平府少女心目中的英雄,唐云暖不止一次听到唐家的丫鬟议论着段明朗的英勇跟俊美。
  如果永平府也接了宽带,段明朗这个名字绝对可以跟秦君凌一同登顶百度热搜词汇。
  只可惜,段明朗即将迎娶的,是在她手上失了发的表姐。
  许如清所为自己筹谋的豪门之路是断送在唐云暖手中的,唐云暖所以下手,一半因乔家绝对不是许如清的良配,另一半是因她居心是在叵测,连玩火都不自知。
  可是段明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是绝对的良配。唐云暖不能、也不忍不会不可以再度出手,抢别人的爱人,绝对是她不齿的行为。
  唯有装作信鸽迷了路,从来没有将字条传过来一样,等日子久了他的感情淡了,或者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鸽子像是不舍得走,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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