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昔瞬间发笑,这是什么人这么有才,他随手查了一下IP对照……发现这不是就是许根住的那片区域吗。
他顿时心中有谱。
于是等到许根到程家的时候,首先经过了程添和赵敏述两位家长眼神的洗礼,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一定早已千疮百孔,然后他听见公关策划在讨论,“我们做的是公关,不是写八卦,你给我写这么一段乱七八糟的干什么的,在编故事吗?爱恨情愁恩怨纠葛,你不去知音真的可惜了,重写!”
许根走到程昔的跟前,对他说:“谭卫强已经被我控制住。”
程昔回答:“那太好了,这样我这里的也方便动作。”
“辛苦你了。”
程昔摇头。
程添实在看不下去他们两个这样,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许根连忙给程添见礼,“程叔叔,这次都是我的不对,你把程昔交给我还请放心,我一定护他周全。”
赵敏述斜斜眈了眼许根,冷哼道:“我看悬,要是把程昔交给你,估计每两年就被人拆的只剩下骨头了。”
许根沉默,两手垂在西装裤的强侧紧握。
就在赵敏述以为他要退缩的时候,他扑通一声给二老给跪下了,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许根这辈子也就是跪天跪地跪父母,许根伏地给程添和赵敏述磕了个头,他发下重誓,“两位叔叔尽管放心,如果程昔跟我受到半分伤害,又或者是我辜负了程昔,我许根不得好死,任你们处置。”
赵敏述两人吃过的盐比许根吃过的米饭还多,岂是他跪一跪就能松口。
按照程添护犊子的程度,看来许根有苦头要吃。
程昔在一旁思考他是要袖手旁观还是袖手旁观,这时候赵敏述对他说:“程昔你进房去跟公关部经理研究你那点破事去。”
一群搞公关的早在许根进来说话的时候就换场地了,他们还真没那个胆子窥探老板的家事。
程昔一听这话膝盖一软也给跪了,“是我不孝,尽让你们操心。”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这时候许根皱眉对程昔说:“程昔,你起来,听赵叔叔的回房。”
程昔拗的很,他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管他们说什么,他既不说话也不挪动分毫,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三个自诩是真汉子的爷们真是败给他了。
程昔从小打到都是被程添放在心尖子上面疼的,果然是自家的孩子跪一下都心疼,许根什么的就皮糙肉厚跪多久都行。程添满满的父爱瞬间膨胀,程昔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他一把抱住还在地上的程昔,“可以了,好孩子,你不想进房间就留在外面,你先起来说话。”
程昔的目光在几个人之间转了一圈,扶着程添从地上起来,“爸,你小心地上凉。”
程添的一只手摁着他的肩头,千言万语终于还是汇成一声宠溺的叹息。
程添的教育还是一如既往的失败……他的守则是,第一,自家孩子永远是对的;第二,即使他错了也是对的;第三,请参照一二两条。
每次跟他交流教育心得,赵敏述就觉得果然程添这对父子两个都应该由他两手抓两手硬!程添这么教孩子的方法简直闻所未闻,闻所未闻也就算了,程昔还真是个有出息的,简直就是颠覆他的常识。
落座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许根身上,许根直挺挺的双膝跪地,就像是路两旁挺直的白杨,他拿出一个木头盒子递给程添。
“谭卫强这件事,我非常抱歉。”
程添和赵敏述不愿意程昔留在这里的原因就是他们希望可以给许根一个下马威,至少让他知道程昔虽然不是他们亲生,但是也是手心里头捧着的宝贝,不是被谁一句话就能勾走搓圆捏扁的,程昔在这里的话很多话也不好开口。
但好在许根是个识相的,该做的事情一样不少。
赵敏述心里的疙瘩就在这里,你说谭卫强是许根的人,要不是他不是警惕心一味的放纵谭卫强对他的窥视之心,事情也发展不到这个地步。
但是他的确是误会了许根,许根绝对没有纵容的意思,但大祸已经酿成,只能说这次对许根过往一帆风顺的人生来说是当头棒喝,让他体验了一把小时候那种一无所有的危机感。
打开盒子一看程添就眉头紧锁,然后啪的一声把盒盖关上,放在手边。
“许根,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谭卫强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他咎由自取,叔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他留着给程昔处理。”许根的背脊绷得直直的,就算是面对程添也没有弯下来半分。
赵敏述拿过盒子打开一看,反应却和程添不同,他微微一笑,点头表示满意,许根这小子还是很会处事的。
程昔被他们弄的好奇,也不顾家里面另外三位男士都不愿意他见到,他劈手就夺过来,占得是个出其不意,这个厚重的盒子十分精致,漆面光滑,但是他一打开就变了脸色。
里面躺着两根完整的手指,分别是小指和无名指,无名指上面还套着一个银色的男士指环,他在谭卫强的手上见到过。
程昔猛地合上盖子,“这是他的。”
许根点头。
程昔再次打开,盯着两根手指狠狠看了两眼,然后这才吐出一口浊气,都是胸中郁结之气,给郁闷的……“两根手指算是便宜的,许根,人你给我留着,我有话要问。”
……赵敏述这回不仅要对许根侧目,就连对程昔都要刮目相待。
其实让许根一怒之下直接剁了谭卫强两根手指的,不是他见到谭卫强那些令他头皮发麻的照片,而是他在面对五花大绑的谭卫强的时候,他问:“为什么。”
谭卫强说:“如果能把程昔给毁掉,那么我死而瞑目,到了黄泉路上也不会觉得委屈。而他落在老大你的手里,还有什么是他不会愿意为你做的,你们从此就可以双宿双栖,做一对神仙眷侣。他的世界就什么都不剩了,他只有你。老大,你有没有觉得很开心?”谭卫强又哭又笑,脸上带着汗渍和泥污,看不出一点以往的影子。
许根一定不知道自己当时俊朗的脸就如一尊分辨不出表情的玉面阎罗,他亲手砍下两根手指然后放进盒子里,四周血腥味很重。
他把所有照片都劈头盖脸扔在谭卫强脸上,“那你不如现在去死。”
31、高危行业
出车祸的时候除了司机,还有许根、程昔和谭卫强三个人都在车上。
原本谭卫强被绑在一个租来的房子里;程昔要去看他;许根就把他们一起带上;顺便把谭卫强转移到他郊外的仓库去;按照许根的想法是;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了;就直接让谭卫强从市里面滚出去;最好永远不要再回来;他可没有兴趣让人在家里面贴满照片供着。
当然如果可以;程昔更愿意把他送到看守所里面呆着;免得跑出来祸害社会。
程昔问谭卫强:“你就这么恨我?”
谭卫强说:“不,我不恨你,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就是嫉妒。”
程昔瞬间无言以对。
就在这个时候,高速公路上的反向车道上一辆渣土车直直地冲他们的小轿车撞过来。
程昔脑中霎时间一片空白,他和谭卫强在车后座,而许根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座上,天色已晚,渣土车打着刺眼的远光灯,快要撞到跟前的时候它非但不减速,反而直面扑来。司机一个劲的打方向盘,小轿车在公路上发出车轮与地面摩擦刺耳的声音,在地面上划出焦痕。
这不是意外,这就是谋命来的!
这个念头迅速在程昔脑海中闪过,然后他就在剧烈的撞击声中失去了意识。
他眼中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高速公路下方的树林,他脑中电光火石间觉得莫名的熟悉,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细想。
救命……难道大家真的要在黄泉路上相伴?不要,黄泉路窄,怎能狭路相逢?
半梦半醒之间,程昔回到了他的死亡现场,他中弹死亡的地方就是那一片小树林,他上辈子并不知道那里就是许根的改造过的基地,而且他上辈子中弹那会儿早就大学毕业好几年了,远不是现在这样的高中生。
所以说黑道是一个高危行业,随时有挂掉的风险。
上辈子的时候要被对手找的杀手给枪杀,这回坑爹地居然在同一地点,换了时间换了谋杀方式,改车祸了。
这样的意外令人防不胜防……无法直视。
程昔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是抬起胳膊摸了摸脸,软的,热的——哦,太好了,还是活的。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左手和左腿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医生给他说的专业名词他不懂,什么骨折,骨裂,轻度脑震荡,眉骨骨折,他只知道,现在别说他要站起来,动一动都成困难。
右半边身子还算好的,左边稍稍一挪动就是钻心刺骨的疼,如有万蚁噬心。
程昔重生之后只住过两次医院,两次相隔时间还不到一年,他顿时觉得最近是流年不利,回去一定要穿个红内裤,顺便给家里换换风水。
这家医院的病房环境不错,窗明几净,也听不见丝毫的嘈杂之声,程昔看着床头上摆着的白百合,心里头惦记着不知道许根怎么样了……还有谭卫强。
这时候他忽然感到眼睛周围一阵剧烈的刺痛,对于光线有着强烈的不适应感,干涩的眼睛似乎眼泪水就要哗哗的往外流,程昔以为是因为闭着眼睛太久,不适应光线造成的,连忙用另外一只还能够活动的手背遮住眼睛。
当他终于觉得好一些之后,这才缓缓地睁开眼,却发现看东西模模糊糊的,就连那一束凑在眼前的百合花都变成一团雾蒙蒙的白色。
程昔心头升起极其不好的预感,他大叫:“医生,医生!”就在他惊恐地挣扎着要做起来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他的动作,左眼忽然一黑,彻底失去了光感,他喘着粗气一动不敢动,换了好一会儿模模糊糊的景物才重新通过视网膜映射到他的大脑之中。
程添带着医生护士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程昔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倒在床边,程添被他狼狈的样子给吓坏了,连忙把他抱回到床上。
他连声问道:“小昔,小昔你这是怎么了,告诉爸爸。”
程昔睁着一双他大而无神的眼,不知道从何说起。
程添握着他的手急得不知所措,“小昔你别不说话,爸爸着急,听到没?你这是怎么了?”
程昔的眼眶明显是红了,但是硬生生给他逼了回去,他强自镇定伸出手放在程添脸上,用手指仔细摸了摸,手感有点干燥,脸部高高的颧骨摸在手上膈得慌,他问:“爸,我要是以后成了个瞎子,你会不会养我一辈子?”
程添大惊,“你这孩子在说什么浑话,医生,医生你快给他看看他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放在程昔的眼前挥了挥,被程昔一把捉住攥在手心里头,“爸,我还没瞎呢,你用不着这样,我就是有点看不清,估计是读书太用功了,视力下降。”
程添一瞬间就觉得心都快被这孩子给击碎了,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悲伤让开位置让医生帮程昔检查。
医生给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的诊断结果是由于眉骨骨折压迫到视神经,导致视神经损伤,伤后48小时内可能会出现程昔这样视力退化的症状,最严重的可能会导致永久性失明。
程添立马给赵敏述打了电话,让他不管有多忙立马过来。
他担忧地问医生:“那他这样的是什么情况。”
医生让他放心,“他的情况并不算太严重,我们所说的视神经损伤是由于神经受到压迫和间接性的外力牵拉导致,他这种情况通过药物和手术治疗恢复视力的可能性非常大。”
听到一声说视力还有恢复的可能,程添一下子瘫坐在程昔的床边,他对程昔说:“小昔,你一定会好。”
程昔果真是个十分坚强的人,他只觉得自己能够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少,但是他反过来安慰程添,“爸,你别瞎操心了,医生都这么说,就肯定会好,就可惜了你儿子我这张帅气的脸,你给我看看,是不是都变丑了,眉骨骨折……是不是塌了一块儿?”
程添被他逗得哭笑不得,虽然还是愁眉不展,但情绪比适才稳定许多,他整理好情绪立马就给程添联系各大医院和权威的专科医生咨询情况。
程昔闭着眼,百合花的清香钻进他的鼻腔中,他问程添:“爸,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其他人呢?”
程添恶声恶气地说:“我真恨不得死掉的是许根那个小混账。”
“有人死了?谁?”知道许根安然无恙程昔也算是松了口气,不过看样子也是伤的不轻。
“谭卫强。”程添顿了一下,“你是他给救回来的,真没想到,他在渣土车撞过来的时候把你压在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