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看着主子一脸的伤怀,也不知该不该劝,只好静立在一旁。
静依睡了近两个时辰才醒了过来,一看外面,竟是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不由暗恼道:“怎么睡了这么久?还真是能睡!”
海棠笑道:“王妃这是因为前几日发热,浑身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所以才会如此。您不觉得睡了这一觉,您舒服了不少吗?”
静依闻言,动了动脖子,又动了动手脚,“还真是如此。”
“启禀王妃,司琴侍卫长求见。”柳杏儿在外面道。
“快让她进来!”说着,静依下了床,接过海棠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和手,“你们都下去吧。我不叫,谁都别进来。”
海棠闻言退下,司琴进来回话了。
“如何了?可查得清楚了?”
“禀王妃,外面坊间的确是流传了一些对王妃不利的流言。”
“哦?说来听听。”
“外面流传最广的一条流言便是说白府和宋府的覆灭,皆是由王妃一手策划。说是因为白素兰和宋娇二人被王爷相中,要纳为侧妃,却是不知怎么被王妃知道了,不肯,所以出手策划了这些事,只是为了除去这两个美人儿!”
静依看着左腕上戴的碧玉镯,脸上的笑意甚浓,“还有呢?”
“还有,就是说王妃善妒,明明王府内有四名美人儿,却是不肯让她们服侍王爷!甚至还将她们给软禁了!”
静依的眸子中滑过一抹了然,“就这些了?”
“回王妃,这些流言虽然说是在坊间流传,却是主要在一些达官贵人之间流传,并不怎么受老百姓的欢迎,甚至还有百姓驳斥这些流言。说是有人恶意诬蔑!说王妃向来心善,这封城外的难民,哪一个不是多亏了王妃的恩德,才能活下来!定是有人看王妃碍眼,所以才想法子败坏王妃的声誉。”
静依点了点头,“这百姓虽愚,可也不是愚不可及的!可有查出这流言的源头是来自何处?”
司琴摇了摇头,“属下无能,查不出这流言的源头。不过,在封城的第一楼,似乎是说的最为热闹。那里是封城最为奢华的酒楼,去那儿用膳的,也都是非富即贵!”
“我知道了。这不怪你。是我太小看了她们了。你下去吧。”
元熙进了屋子,便见王妃正对着墙上的一幅《仕女图》发呆,王妃的头发整个儿都是散着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慵懒之态。“怎么一个人对着画发起呆来了?”
“你怎么不以为我是在赏画,反而说我是在发呆?”
“你赏画时,可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说出来让我听听,也许我能帮你想个法子呢。”
静依摇了摇头,笑道:“哪里有什么烦心事?只是一个人待在这里有些无聊罢了。”
“那我陪你下棋?”
“不要!”静依的眼睛一亮,“我要听琴!”
元熙一挑眉,“好!来!躺好,先把药吃了,我便弹琴给你听。”
静依的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时候的药?刚才还没有。”
“是我端进来的。本来应该是晌午用完午膳喝的,可是后来看你睡着了,便没叫你,又吩咐他们热的。”
静依心不甘情不愿地勉强喝了药,整张脸都像是苦瓜似的,“好苦!”
元熙笑笑,便扶她躺下,自己则是又坐在了榻上,开始抚琴了。
静依看着眼前这个光华万千的俊逸男子!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些打鼓。元熙,你真的会信守承诺,此生唯我一妻,永不纳妾吗?若是为了你我之前的这份情谊,要让你舍弃一些东西,你又能舍弃多少呢?
☆、第二卷 红尘相伴 第三十二章 风雨前兆!
接下来的几日,静依便在府中静养,未出过文华院一步,而何嬷嬷和海棠则是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年节将至!
元熙这几日也是稍稍地有些忙碌了,毕竟这是他来到封城后的第一个年节,总是要慎重一些的。岳正阳安排了城内的卫兵们,每日加强了巡逻,特别是到了晚上,加了两道巡逻。
“启禀王妃,您安排的那几名美人儿,规矩已经是学得差不多了,您看,要不要先将她来叫来训话?”何嬷嬷请示道。
静依摆了摆手,“不必了。将她们按我原来说的安排好就是了。”
“是!回王妃,这些日子,这四名美人儿倒是安分了许多,经过奴婢等人的调教,也已是没了初时的傲气。她四人本就貌美,您真的放心将那两个送到王爷的书房伺候?”
“既是母妃赏下来的,自然是要让她们做些事了,总不能让王府一直养着她们吧。”静依说完,转头看向柳杏儿道:“柳杏儿,等过了年,我便着手安排你的婚事。何嬷嬷,你是我身边儿的老人儿了,柳杏儿的婚事,到时你可要多下些心思。”
“是!老奴明白。”说完,笑嘻嘻地看向了柳杏儿。
柳杏儿脸一红,“您就会拿奴婢开心!奴婢去帮您泡茶。”说着,拿了还有半壶茶的茶壶便急奔了出去。
静依轻笑了数声道:“瞧瞧,还不好意思了呢!”
“禀王妃,这年节将至,按照这封城的惯例,年三十儿的前一天,也就是二十九,您和王爷,是要宴请封城的一些官员及家眷的。您看,这次咱们的主菜怎么安排?”何嬷嬷说着,便递上了一张菜单。
静依一一看过,用手轻抚了抚额头,道:“左不过是这些个山珍海味罢了!你看着安排就是了,菜色差不多就行了,莫要太过铺张浪费了,眼下,王爷的日子不好过,这边儿处处都得花银子,京城里头,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只要说的过去,又不太过铺张就是了。”
“是!”何嬷嬷应了,又道:“那您让奴婢备了那么多的猪肉?”
“是这样,你们今明两日准备准备,三十儿那天多包出些饺子来,让府中会包的都一起包。”
“饺子?”何嬷嬷一愣,“王妃,您这是想着?”
“城外还有那么多的难民,总也要想法子让他们也过个年!沾沾喜气!慈善堂那边儿可去过了?都安排好了?”
“回王妃,安排好了。昨儿命人将猪肉送过去了,听说今儿剁了馅儿,明天炸丸子。”
“嗯,那就好。告诉那边儿的初五,将府里上上下下都给我看紧了,别让一些个不安分的奴才将手伸向了不伸的地儿!那里住的可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孩子!绝不能让人想着沾这些孩子的光!”
“是!王妃放心,初总管这人狠着呢!将慈善堂上上下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没有人敢起这个心思!”
“没有最好!初五的能力,我倒是知道。明儿是二十八,还要准备后日的宴席,你们怕是要辛苦几日了。肉馅可是剁出来了?”
“回王府,剁了一半儿多了,现在膳房里头还在剁着呢。”
“百姓们难得才吃上一次饺子,记得告诉调馅的嬷嬷,多放些肉,少放些白菜。”
“是!您就是心善,别说是肉饺子了,就是给他们送去些白面馍馍,他们也得对您感恩戴德的!”
静依笑了笑,“你先安排吧。后日咱们府上摆宴,记得给城外拉上两锅菜过去,再送去两车馒头。就说是王爷的意思。等到了正三十儿那日傍晚,再命人将饺子都拉到城外的粥棚那儿煮了,每人都吃上几个。也算是过了过年。”
“是!”何嬷嬷笑着应了,退了出去。
静依则是收了笑容,面色微微有些发寒,道:“司墨!”
屋顶上跃下一个黑影,“主子!”
“你去那边儿盯着些,这虽是善事,可却是出不得一点儿岔子。只你一人,怕是忙不过来,去找司琴,再跟她要几个人。”
“是!”司墨说完,便飞身出了屋子。
静依舒了一口气,打开窗子,顿时寒风扑面而来,静依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道:“都说最冷的冬季过了,便是暖春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太失望,弄一些不得台面的小把戏来打发我!”
海棠进了屋子,一看,急道:“您这是做什么呢?天哪!您快到那儿坐着。”边说着,边将窗子关了,“不是奴婢唠叨您,您总是这样,万一再受了凉,可怎么是好?眼瞅着就是年节了!您不想着安安康康地过年了?”
海棠将一旁的手炉取来,放到了静依的手里,“幸好王爷不在,否则还不定怎么数落您呢!”
静依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我也是刚打开窗子,你便进来了。我只是觉得这屋子里太闷了!想着透透气。哪里就有你说的那般严重了?”
“您要是觉得闷,不如,奴婢陪您到外面走走,穿上大麾,也比刚才您就穿成这样吹冷风强!”
“好吧。既如此,你便陪我出去走走吧。”
海棠给静依穿好了大麾,又让静依拿了手炉,才眼着出去,在院子里逛着。
“王妃,您瞧,这梅花开的可是正艳呢!”
静依点了点头,“我不过才几日未来,怎么这后花园里,便多了这么些的梅花?”
“是王爷吩咐人从别院里移过来的,说是等你病好了可以出来赏梅。”海棠回道。
静依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元熙永远都是这般的体贴,也是这般的懂她。
静依伸手将一梅枝轻轻压下,然后放在了鼻间,那清淡的香气顿时便被吸入了她的脾肺!
片刻后,静依转了身,“走吧。后日还要宴客,到膳房看看。”
傍晚时分,元熙在书房内,一脸的冷肃!“查出是什么人散播的谣言了吗?”
“回王爷,查出来了,是彭夫人。”
“彭江浩的夫人?”
“回王爷正是!”
元熙的眼神冷了冷,似是要将眼前的东西全都给冻住一般。“好一个彭夫人!她的底细可是查出来了?”
“回王爷,查出来了。她是德妃的远房堂妹。”
“哦?彭杨氏?这倒是有意思了!是奉了德妃的意思?”
“回王爷,前几日,王妃那边儿也派人彻查这些流言了,不过没有动用咱们暗阁的力量,只是动用了她身边的人。”
“那王妃可查出什么来了?”
“回王爷,只是查出了这些流言的内容和散播的人群,并未查到彭夫人身上。”
元熙点了点头,“那是前几日。现在,只怕这依依,应该是已经知道是这个彭杨氏做的了。”
“罢了,你继续将人给盯紧了!有情况随时来报!”元熙说完,也不理那无伤,便径自出了书房,直奔文华院了。
“还没用膳?”元熙一进东暖阁,便笑道。
“这不是在等你吗?都忙完了?”静依笑着上前替元熙将披风解下,又接过柳杏儿递过来的帕子给元熙净了手。
元熙笑道:“依依今天不对劲哦!怎么这般的殷勤了起来?”
静依笑笑,“先用膳吧。用完了晚膳,我再与你细说。”
元熙一挑眉,便坐下开始用膳。静依也是在他的一旁坐了,静静地用着膳。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元熙拿帕子擦了嘴角,问道。
“元熙,马上就是年节了。等过了年节,我想到平秋县去一趟。”
元熙立时就拧了眉,“不行!那里的风沙太大。现在这个季节,只怕是你一到那儿就得病倒了。不行!”
静依也不急,仿佛知道他会如此说一般,“这次去,不是还有晴天哥哥吗?有他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元熙心中腹诽,就是有他我才不放心!可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转念一想,又道:“依依,你忘了封城还有这个济善堂要安置呢?你若是走了,这里谁来应付?”
“你放心!我已经将想法都与师父说了,而且也是再三的商讨过了。有他老人家在,没问题的。”
元熙的脸一黑,“你非去不可吗?”
静依一怔,不明白元熙为什么会这么坚持。仍是试着劝道:“元熙,我去平秋县也是为了能够亲眼看看那里,然后再决定到底采取什么样的方案来治理风沙,免得到时候方法不得当,再耽误了时间,也浪费了咱们的财力、物力和人力!”
“你从未治理过风沙,你说的那些也不过是从书上看来的。晴天不同,他游历了大江南北,见过的,比你要多的多。有他去平秋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去?”
静依听出元熙的语气有些不善,也是有些气恼,自己这般费尽心力的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为了封城?为了他们共同的家?一思及此,不由得有些拔高了音量道:“你的意思是我是纸上谈兵了?”
“我不是说你是纸上谈兵!依依,这封城还有这么多的事情需要你料理,你为何一定要去平秋县?我是担心你!这样恶劣的天气,你到了那里,各种条件再达不到,你若是病倒了,才是最大的事!”
元熙试着缓和了语气,又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