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所以她才一直深深的自责着,如果说当时自己顺从的跟着那两个黑衣男子离开,是不是她的家人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少女听不到肖若蓝的呼唤,身体已经消失在她眼前。
两个黑衣男子也迅速的翻进后院。
肖若蓝轻飘的身体就停顿在小巷里,她能听到那个少女凄凉的惨叫声,也能听到少女跪拜在地用力撞击头部的声音,还能听到怪物用力撕咬一个男童的嘎吱声……已无力去擦拭脸上的泪痕,肖若蓝只觉周围的环境突然天旋地转,快速向后消逝,然后身体就已经莫明的立在庭院里。
☆、21 给你力量?
再一次亲身经历亲人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痛苦,肖若蓝只觉得心中的憎恨、不甘以及渴求力量的心是那么强烈。
她狠狠瞪住两个黑衣男子,似要把他们两个的容貌深深刻在心里,眼底充满憎恨和嗜血。
一声凄厉惨叫再次刺激着肖若蓝,那个……是母亲的声音!娘!
院内的少女已经昏厥过去。
那怪物似乎很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居然连一点残骸都没有留下,地面上只有两滩触目惊心的血渍。
肖若蓝止住泪水,冷例的看着高个黑衣男子放声狂笑,缓缓向昏倒在地的少女走去。
“常风!!”另一个黑衣男子阻止在他向前。
高个男子眼底有嗜血兴奋的光:“她可是阴历女子啊!还是处子之身,如果用来练降头,那可有机会成为等级降头啊!”
另一个黑衣男子正要说什么,突然从远处掠来一袭白影,从白影身上爆发出的力量让两个黑衣男子都神色凝重起来,并肩站立着。
一身白袍,一头银发,额前一颗白宝石,以及他脸上那若有若无的温和笑意——李承涵!
肖若蓝定定的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一直努力保持的坚强、冷例的气势瞬间溃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切和痛苦,还有一丝不解。
是他救了自己!
既然救了她,也一直替她遮藏这些痛苦的回忆,那为什么此刻却被他亲手揭开??
肖若蓝愣愣看着李承涵抱起地上的少女,轻易的阻挡住那个血色怪物的进攻,优雅的越过庭院,留下两个一脸无奈和愤怒的黑衣男子,潇洒远去……
肖若蓝木然的坐在草地上,也不在意那些腥红的血液已沁湿她的衣袍,只是低着头愣愣看着草地。
旁边的白袍男子李承涵,正充满笑意的看着地上的肖若蓝,同处一块草地,他的白布鞋上却一点血渍都不见,诡异至极。
半响,幽幽的一声质疑声响起,空洞而悲切:“为什么?既然都替我抹去了这些记忆,为什么又让我去想起?你不是我认识的李承涵,你究竟是谁?”
白衣男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悠然道:“你想要力量?”
蓦然抬头,肖若蓝冷冷盯着他:“力量!你能给我力量?”她现在最渴求的就是力量,她要为她的母亲与小弟报仇!她要偿还给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十倍的痛苦!这是她恢复记忆之后,最强烈、也是最后能支撑她还愿意存活下来的理由。
李承涵低低轻笑,伸手扶起坐在地上的肖若蓝,温柔的注视着她,眼底有一种蛊惑的力量:“只要你跟我走,我便能给你俯视天下的力量!如何?”
力量!她要的是力量,只要能得到力量,牺牲自己又有何妨?
可是……
似乎看出肖若蓝眼里的质疑,李承涵温和轻笑,缓缓向前一步,对着那些已经死去的马匹挥了挥手,只见一直平静的天空突然变幻莫测,继又爆发出强烈刺眼的光,耀得肖若蓝眯起了双眼,过了好一会才看清场内的景象——只见白光所照耀过的地方,那些明明倒在血泊之中的马匹居然开始动了起来;那些散落四周的断肢也诡异的向马匹的躯体方向移去,似乎知道哪只马匹是它自己的本体般。
所有断肢断臂都慢慢回到马匹身上,有了四肢,一些已经死亡的马儿似受到什么力量的驱使,缓缓的站了起来,放声嘶叫……
草地上的鲜艳夺目的血液也渐渐变淡,最后隐没不见!
所有的马儿都复活,各自嘶叫向远处跑去……
微风吹拂着肖若蓝的衣袍,她愣愣的看着空旷的草地,如果不是身后破败的马车还在,还有自己身上染红的血渍都标示着这一切的真实性,或许肖若蓝真的会以为这一切都是男子做出的虚假幻象。
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被惊住,继而坚定的的点头,李承涵眼底莫明的笑意越加浓烈——两千年,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
☆、22 虚无之地
调个方向,向西北方行去,一路上肖若蓝都未再与那个与李承涵相似的男子说话。她还沉静在几日前那个回忆当中不可自拔,有时在睡梦中都会哭泣着转醒。
李承涵似乎是故意要让她吃苦头,原本以他的能力,或许只需几日的路程,此时却已行了大半月都还未到达他口中说的‘巫山’。
中途李承涵不知去哪弄了件干净的女子衣物,带肖若蓝到了一口湖泊边,命她下去清洗换上。
他则在旁安然欣赏,肖若蓝起初是愤然不愿,之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就大方的在他面前来了个美人出浴。虽然李承涵能从她生涩笨拙的动作中判断出她当时的紧张与气愤,但还是视若无睹的微笑着看着她洗浴完毕。
肖若蓝能从这些日子里李承涵对她的异样态度当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李承涵似乎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虽然他对肖若蓝一直都是温和可亲的,但是偶尔对肖若蓝流露出的那种只有对心爱之人才有的爱恋和宠溺,还有几次脱口叫唤的名字‘柔儿’,都让肖若蓝坚信自己的想法。
如果说李承涵只是因为把她当成了某人,所以才愿意给她力量,那么她便迎合他,只要他能遵守诺言!!
亲人在她眼前被残害、还有差点被男人凌辱、被耶律浩风随意赠与给乌丸国的无奈感和痛苦感,深深刺激着她,所有的一切都只因她是女子,柔弱无比的女子!如果她有了力量,是不是就能保护住她想保护的东西?
强忍耐住身体的虚弱感,肖若蓝抹掉额前的汗珠,缓慢而坚定的跟着前面那个白色身影。
白色身影突然顿住,肖若蓝没注意到,身体已撞上李承涵结实宽阔的后背。
近一个月的行程,肖若蓝娇弱的身子早已疲惫不堪,只是一直有一股信念支撑着她,此刻这样一撞,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景色都失去光彩,映入眼中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那样清瘦单薄的男子,怎么会有这样结实坚硬的肩背?
肖若蓝来不及思考,已落入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恢复痛苦记忆的这一个月以来,她一直努力保持的坚强终于在这一刻坍塌,沉沉睡去……
望着怀里安然沉睡的女子,想着这一月里她倔强的闷声跟在自己身后,不管什么坎坷路途都不吭声,眼底不由浮上一抹怜惜:这一切与柔儿是那么的相同,以至于他有时都会恍惚这女子就是他的柔儿……
无声的叹息一声,他抱着肖若蓝迅速向前掠去,几个起落便到了世人口中那个荒无人烟的西伯里亚平原。
也不放下肖若蓝,他向着空旷无边的平原轻声念着一串生涩难懂的咒语,一瞬间,平原上方,突然发生强烈的空间扭曲,原本空旷无波、毫无生气的平原蓦时闪现出一阵强大的灵气!
而在李承涵所处的位置,已现出一个高大虚无的门,从门口向里望去,里面的景象与门外完全不同,全都是茂密的参天古树,一眼望不到边。
李承涵抱着怀中的女子,漫步向里行去!在他跨进那个‘门’之后,所有的景象都恢复原本的面目,依旧是那个空旷、死寂无波的平原……
☆、23 你想反悔?
肖若蓝醒来时,已处在一座顶峰上的一座神殿中。
站在神殿的边缘阁道上,放眼望去,峰下的景色尽收眼底。一望无际的绿树成荫,还有被惊吓起飞的不知名鸟儿,与天空中漫天飘荡的白云和雾气,美若仙境。如果不是因为心中的痛苦记忆在时刻提醒着她,或许肖若蓝真的以为自己是处在一个仙界当中。
刚醒的前几日,她总是不明白那些丫环少女为什么总是用很同情的目光探视着她,寻不到答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只得用更加冷漠和戒备来保护自己。
李承涵偶尔来她这里,也只是静静观看着她,没有提及任何有关于习得力量的事。每次李承涵过来,那些丫环女仆都会安分守己的守在屋外,偶尔进来添茶送膳,都是一幅战战兢兢的模样,似乎很惧怕那个一脸温和笑意的李承涵。
又是一日,在这个陌生地方已经住了快有大半月了,李承涵还是没有要教她任何东西的迹象,肖若蓝有些焦急的从自己的居处跑到主神殿,强拉着一个看起来比较柔弱的少女带她去找李承涵的居室。
少女带着她穿过几个大的宫殿,又带着她越过无数亭楼,才在一个隐藏极深的山间中找到那一处楼阁。
这个楼阁所处位置,是在比神殿还要高的峰顶上依山而建的。在这里向下望去,连那座高得让肖若蓝惊叹的神殿都只见得一个轮廓,从上至下俯视天下的气势,在这里体现,而周边雾气蒙蒙,缭绕在楼阁四周,看上真似一处去仙廷宫殿般,更加显得这一处楼阁建立的绝佳位置。
李承涵依旧温和如风,看着那擅自推门而入的女子,眼底有一抹莫测的笑意,挥手谴退房内几个绝色女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唤停一个女子,对她吩咐一番才让她离去。
“你真的就那么着急?”李承涵径直向肖若蓝走来,靠在她身边俯视着她。
漆黑的眼底满是倔强与戒备,但那挡不住的娇弱和对未知的恐惧,还是从她眼底一闪而过,真是像极了——他的柔儿!
李承涵微微恍了恍神,竟然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如果你现在愿意放弃,我可以抹掉你一切不美好的记忆,送你回家,去过你原本的平凡生活。”
肖若蓝瞬时冷冷盯住他,一字一句道:“你想反悔?”
轻笑一声,径直越过肖若蓝,来到外面那条长长的凌空而建的边缘阁道上,没有任何焦点的注视着远方:“反悔?这不是我做的事。既然答应你了,定会实现。只是,你真的不愿意选择离开么?”
肖若蓝来到阁道边,离李承涵几步远的位置停下,听到他的话,忽然一阵嫌恶:“离开?回家?我的家人都已经被人残杀,你要我回哪里?即使被你抹去记忆那又如何,连回忆都回忆不起自己至亲之人的面容,难道要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独自存活于世?”
温和的声音轻叹一声,随着微风的拂过而飘散,李承涵转过身面对面前的女子,悠悠的道:“你可以选择去他那里。”
☆、24 巫主
他……
肖若蓝明白李承涵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可是,那个人眼中只有他的霸业!既然有了第一次无情的赠予,那么便会有第二次!自古以来,女子在男人们的眼中,都只不过是随意被赠送或者贩卖的物品,她已‘有幸’体验了一次,何必再去体验第二次?
望着肖若蓝渐渐冷冽起来的眼神,李承涵知道,这个女子的心,已被世俗折磨得冰冷无比,想要劝退她已是不可能,便安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就看你自己究竟有多强的毅力!你能保证在阵中修习术法时,不管遇到多么艰难痛苦的折磨,都会坚持下来么!我可不要懦弱的人进入我的密室修练阵法,还未成功就被困难给驱倒!”
听得他这样说,肖若蓝立刻坚定的应声回应。
什么折磨会比亲眼目睹至亲之人被残害还要痛苦?不管如何,她定要得到力量,去找到那两个黑衣男子,为亲人报仇雪恨!!
李承涵凝视着肖若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响,终于上前拉起她的手向阁道那边行去。
一路上都未吱声,肖若蓝挣脱不掉他看似清瘦,实际却强而有力的手,只得任由他拉着自己向前行去,来到了一座高约十丈,宽约十丈的宽敞殿堂。
这座殿堂是肖若蓝刚才经过的,与前面几座殿堂相比,这座殿堂只能算作中等。殿内的装饰都极其简单,没有任何桌椅,只有最上方有一张漆黑如墨的靠椅,上面雕有一只不知名的凶兽,一张宽大的红色地毯从木椅下方直直向殿大门铺展开去,红毯两边,俯首跪拜着无数身穿黑衣长袍的男子,一个女眷也没有。
为首一个男子,见得李承涵缓缓从红毯上行来,恭敬俯首呐率先喊道:“恭迎巫主!”随即震响整个殿堂的声音直上云霄:“恭迎巫主!”
殿堂里所有的建筑物体全是黑色,那些身穿黑衣长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