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对太子对文宣公那叫一个感恩戴德,甚至还有人提议给文宣公立祠纪念,这事却被萧庆之喊住了,只是选了座桥叫文宣桥,文宣桥相对应的那条路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文宣桥路。清流们年末上表,大大夸扬了太子仁德,又洋洋洒洒的称颂文宣公如何如何余荫乡里。
“这丫头倒真是能耐,去云州一年多的时间,做出这么些事来。弘承啊,庆之是良臣,这丫头若是个男儿就是谋国之士,可惜了是个女儿家。”虽然嘴上说着可惜,但是淳庆帝却很满意自己的眼光,瞧他给他看重的臣子选了多好一门良缘。
“父皇,儿臣真想去看看那是什么样子,当地知府上表奏请改名,说是要易作承恩区,儿臣看了没批复,这样做就太落痕迹了,反而不美。”顾弘承心说,这知府真不会来事,再添上这一笔显得多么画蛇添足。
淳庆帝点点头说:“嗯,不应批复。”
淳庆帝在想,是不是真的应该让太子去看一看,毕竟是借了太子的名头,如果太子能去,对太子的名声也有好处。现在淳庆帝对太子越来越满意了,太子有了信心,办起事来越得心应手,淳庆帝心里,顾弘承已经真正成为了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
“这样吧,明年开春你便去云州看看,顺道颁旨下去,让他们夫妻俩孝期一满就赶紧回京来。要是不提前下旨,只怕他们就要在明江府疯玩得不想回京城了。”虽然萧庆之在社稷良臣的路上越走越相去甚远了,越来越像一个道德家,但是这样的萧庆之,淳庆帝不得不承认,更加光彩夺目,令人赞赏。
一个将要成为文臣领袖的道德家,势必要为世人所敬仰,而他这一手将萧庆之提拔起来的君王,自然也就是明君贤主了。
嗯,这么一想,淳庆帝倒更觉得萧庆之可心可意,多好一孩子啊!
可好孩子是别人家的……
不要紧的,陛下,远方有真相在等着您开启,有惊喜哟!
第一四四章 京城的太子,明江府的酒
云州四季如春,就是年节底下也没冷多久,就腊月底和正月初这一段时间冷,和北方的干冷不同,南方的冷带着一股子湿气。好在来得快去得快,一晴起来,整个明江府又是朗朗云天。污水处理的项目玉璧也指挥着做完了,这时代没那么多化学污染和不可降解的垃圾,污水处理相对要容易一些,而且排污量也不多。
污水处理的项目必需转交由当地官府去办,怎么协商玉璧就不管了,跟官府打交道,她真的没有这个经验。好在这个要怎么办,官府自有一套运转的办法,加上所费不多,也就是人工和一些普通的材料,每个月下来有个二三十两银子就妥妥当当。
不过,等到春天里开花时,玉璧计划做后期项目时再去看,觉得自己彻底对不起老祖宗了,怎么看来看去都是欧式田园风格呢?石子路,还有一部分石子砌的墙,加上栅栏和四处攀援的花木,真的是很欧式田园啊!
“算了,我第一回做建筑,情有可原,下回保证不这样了。”玉璧喃喃好半会儿,才迈开步子去河边,边这时候石子路已经好了,河边原就有各种树木,只需要保存好就成,而且还加高了,石桌石椅摆上,再加上临街渐渐盖好的铺子,还是有古风的。
“玉璧,这边盖好了怎么做,现在地契和房契都在我手里,是卖是租你想个法子。”萧庆之只管着应付官面上的事,这些事就让玉璧自己去做,俩人配合得好。一外一内正妥当。
“什么,这……这里有百余间铺子,怎么全在你手里?”玉璧就奇怪了,没听说过萧庆之还分了家产。怎么一下子整条街都归萧庆之了。
“怎么不能在我手里,北城和东城各有一半是父亲攒下来的家业,去年这边刚动工。子和就把地契送过来了。要是没这个,你不得亏钱,这么多银子撒下去,没见你捞回点来。”萧庆之是这样认为的。
长叹一声,玉璧还是跟古人无法沟通啊,挣钱哪里是一天两天的事,精明的商人从来不做一锤买卖。细水长流才是王道:“我本来想在这边买一溜铺子,等着收租的,现在好了,这一整条街都在我们手里,等到生意好了。还怕没钱挣。”
之所以选临河的地方做铺面,那是因为河面上可以泛舟,文人雅士们一来,生意就跟着滚滚而来了。而且,现在铺面还没开始招租,就已经有很多人捅过来问了,现在北城气象与从前截然不同,处处都透着新鲜,明江府不少人涌到这边来看新盖好的北城。
明江府耳能通神的人不少。早有传闻这是太子殿下的善举,是文宣公的余荫,这样一来文人雅士们的兴致就更大了。加上盖出来后,与别处风景相异,边盖就边吸引人。这边的卖点是生活气息,农家氛围。文人雅士们嘛,本来就爱这样的。
萧庆之正要说点什么,忽然闻到一股酒香气飘过来,带着柑桔独有的芳香:“嗯……玉璧,我闻到酒香味了,是谁家在酿酒,闻着像是柑桔酒的香气,这么快就出酒了?”
缩缩鼻子闻了闻,确实是柑桔酒的香气:“看来是出酒了,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大概和明江府气候更暖和有关系,酒酿起来快。走,我们去尝尝,看看是谁家的酒酿好了。”
闻香而去,越过三条街才找到酒香的来源,是一户人家正在院子里开酒坛,正一勺一勺往小壶里装,酒香气一发散开,还真吸引了不少人闻香而来。水果酒官坊酿造只够供应京城和几大州,云州还真是鲜少有人尝过:“这酒香气可真好……”
“不是不让私家酿酒卖吗,只能自家喝,不怕官府拿人吗?”有人有疑问。
分装着酒水的主家连连摆手说:“可不敢乱说,这可不是粮食酿的酒,是柑桔和山上的野兰花一块酿出来的酒,昨儿西城丁老板来我这里订了酒去,各位要尝怕是不成,我这里的酒都被丁老板包圆了。”
隔不远,有人喊道:“要喝酒来我家,我家的梨酒也好了,梨子和腊梅酿的酒,虽说没柑桔这么香,但滋味也不差,正好出酒了,都来尝尝。”
众人一听,哄然应好,主家分着酒脸上乐呵呵的,酿柑桔酒的主家就是靠让人尝酒把酒卖出去的,他当然乐意让大家都来尝酒。众人接过一尝,这梨酒甘爽清凉,带着梨子特有的芬芳,酿酒的梨就是明江府山里的野梨,小个儿味酸,但完全成熟后糖份很高,酿酒什么都不用加,过一段时间自然而然的就在了酒。
“好生爽口。”
“酒味淡了点,但风味不错,比官坊的失了醇郁绵柔,不过甜淡清冽一些也有甜淡清冽一些的滋味。”萧庆之也尝了一口,相比之下,官坊酿的是上品,玉璧酿的则是官坊都比不过的。但是对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水酒便是极好的了,不爱喝酒的姑娘家也能喝上几碗,甘甜不醉人,怪不得玉璧有信心呐。
那是肯定不如官坊,玉璧倒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她很想倾尽所有教,不过完整的方子给了官坊,她可不敢让撺掇着大家跟官坊争利:“这样出酒多一些,多喝也不醉人。”
饮尽碗里的酒,萧庆之把碗还给主家,又说道:“为什么每样酒都非加花不可,记得你给官坊和在江南酿的酒也没刻意加花去酿。”
这是卖点,也能添点气味,当然主要的作用是唬弄人。玉璧凑到萧庆之耳边,小声地说:“你不觉得,一加了花,这酒就显得更雅致恬淡了吗?这也是为了让将来给酒写诗文的文人们写得更漂亮,更有内容,话说……酒你也喝了,是不是该赠诗赠题词什么的。”
幸好酒早喝下去了,要不就这句话,萧庆之就得噎死:“我要是处处赠诗题词,以后我的诗和词就不值一文了,你这念头赶紧打住,还是让别人来吧。”
“好吧,那就算了,为了你能值一文,还是别到处写。”玉璧说完挥挥手,又喝了一盏酒下去,这酒就像那“含。乳饮料”一样,可以看成是“含酒精饮料”,灌一坛下去也未必能醉着谁。
自从北城飘出果酒香气的这一天开始,北城就彻底热闹起来,沿河的铺面盖好后,才半个月就租了大半出去。卖酒的铺子占了三成,还有三成是卖各类美食的,余下的则是买各种工艺品的。酒铺子的生意最好,可惜产量并不高,所以也照样供不应求,而美食的名声则打得慢一点,但只要尝过就会对这里的食物念念不忘。
“可以开始给这边招医官了,医馆立了这么久了,再不招医官留在那里就浪费了。现在这边的百姓口袋里也有银钱了,不会生病了连医馆都不去,书院也要开始慢慢招收学生。”等医院学校一做起来,这里就算什么都足了,余下的就是随着这里的人生活越来越好,慢慢去增添。
“你不会又让我开间书院去讲学吧?”有一间书院就够了,再来一间,他没这精力。
“多大点事,钟山书院里那些学员,你不是常让他们行万里路吗?那些年纪大一点,能去考科举,但又还没考或没考上的都可以让他们来这里轮流教学嘛。当然,先生还是要招收的,我还是觉得应该交给当地去办,书院和医馆我们都没工夫去管。”说白了,玉璧就只想当甩手掌柜而已,她想挣钱,但是她不想管自己没兴趣的事儿。
“嗯,我再想想。”萧庆之正说着,就有人开始给酒取名题诗之类的,萧庆之和玉璧看了哑然失笑,这样的事儿果然人人爱干。
从人群里退出来,玉璧正要找桑儿,却不知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自从他们常来这里以后,这丫头就跟鱼入大海鸟归山林似的——这丫头也是个吃货,正统的吃货:“桑儿这馋鬼,又不知哪儿去了,回头该……该……我没有看错吧!”
萧庆之拽了她一把,两人赶紧迎上去:“殿下。”
顾弘承瞧着这二位,满街酒香弥漫,两人偎在阳光下,不要太甜蜜美好,怪不得父皇说他们俩会不想回京城。这样的日子,是谁也不愿意离开的:“在外边就别多礼了,我来看看,到底是打着我的名号,总要来看一眼才能安心。刚才大致走了一圈,很好,很干净整齐,我问了一下这里的百姓,人人交口称赞,你们俩辛苦了。”
“殿下过奖了,陛下一向可安好。”玉璧说完,见萧庆之有些怔怔失神的味道,赶紧不着痕迹地捏了他一把。
“父皇一切都好,就是惦记着你们俩,这回我带了圣旨来,父皇说你们俩怕要在这里待得都不想回京了。我看也是,看看你们俩现在的样子,就知道父皇要不早点下旨,只怕你们俩就要溜号了。”顾弘承没察觉到萧庆之脸上那一点点不自在,只自顾自地看四周,见众人都围在不远处饮酒,他也很感兴趣:“你们俩先等一会儿,我也去尝一碗酒。”
顾弘承走进人群里,侍卫们也跟了上去,玉璧和萧庆之则站在原地,玉璧轻轻喊了一声:“庆之。”
怔忡地看着没入人群里的太子良久,萧庆之终是一声轻叹,道:“我没事,你安心。”(未完待续。
第一四五章 愿我有生之年,有太治之世
阳光洒满的石子路上,顾弘承挤在人堆里喝酒,多饮了两碗后脸上泛起微红,酒气微醺地和身边的主家说着酒,说着北城的变化。或许是听到主家夸了句“太子殿下真是好人啊”,质朴的话语里充满感激与赞赏,所以他脸更加红了几分,倒让不少姑娘们为之侧目,太子这会儿的卖相真不是一般的好。
遥遥看着,萧庆之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需要作何感想,起初他以为会是惊涛骇浪,现在看来却是碧水微澜,并没有太大的起伏:“总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真没事儿。”
看着萧庆之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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