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倒是有那么点儿私房钱……”赵明佺刚一开口,就被从床上蹦起来的秦晓晓搂住了脖子。
“在哪儿在哪儿?”秦晓晓笑得开心,“夫君此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他日定会以身相许以谢夫君成全。”
赵明佺被秦晓晓几句奉承话说得晕头转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娘子能不能先把手放开?为夫喘不了气儿了。”
秦晓晓俏皮地吐了下舌头,松开了手坐回床上。
“明日白天再说吧,时候不早,娘子早些歇着。”赵明佺得了自由,立马转移话题。
“今日事今日毕。”秦晓晓有些不依不饶,“想你的私房钱
只怕也是不够的,你再想想,你娘子有没有带着什么嫁过来?哪怕是根银簪子都成,能去当铺换钱的!”
“娘子快睡吧,羽娘当时哪里带了什么值钱首饰。你若想看,明儿个白天再翻,都在梳妆匣子里放着呢。”赵明佺一面说一面脱了大衣裳,爬上床。秦晓晓忙不迭地翻到一边给他让地方。
我穿越过来时怎么就没附赠一个空间反而附赠了个儿子呢?听着耳边赵明佺呼吸声越发平静,秦晓晓反而更加睡不着了,盯着狗不理的小摇床撅嘴。要是有个随身空间的话,我还能有点儿什么储备,这倒好,什么都没有,想摊煎饼果子卖都没有那个大铁板。秦晓晓越想越憋屈,开始辗转反侧,在身上找那个大概可能也许被自己忽略掉的空间入口。
手上,没有;胳膊上,没有,身上,还是没有。秦晓晓坐起来准备看大腿的时候,被应该已经睡着很久的赵明佺拦着脖子拽回床上躺下,顺势被搂进一个怀抱:“睡觉。”
听着耳边简短的两个字,秦晓晓是想生气都生不出来。闭上眼睛,整理一下烦乱的心情,老老实实开始睡觉。
大概娘子是太希望改善这个家了吧。其实并没有睡着的赵明佺一面想,一面又收紧了胳膊,把秦晓晓紧紧揽住,生怕她丢了似的。现在想想当初义无反顾与自己私奔的梁羽娘,娶回家才知道是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会唱曲儿的娇娇小姐,自己当初怎么就会和她看对了眼儿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拐回家,倒拐出了母亲一肚子的气。不过自己的娘子稀里糊涂变成了秦晓晓之后,母亲似乎也欣慰许多,虽然母亲一直以为是狗不理出生的功劳……这个秦晓晓很是令人捉摸不透,按她的说法,她不应该会这里的文字,可是她偏偏有着一知半解;她写的字,自己却净是写看不懂的;她说的话与自己相同,却又经常说出一些自己完完全全不知所云的音节;自己唱的这里耳熟能详的曲儿,她听了确实满脸惊异……低头看看怀中人的睡脸,赵明佺也有些忐忑地闭上眼睛——明天早上醒来时,会不会又是羽娘回来了?
这面秦晓晓听着赵明佺的心跳,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慢慢步入梦乡。她似乎又回到了家里,先是舒服地洗了个澡,然后老妈做了自己最爱吃的饭菜,自己一面看着电视一面吃,吃晚饭还有冰激凌做甜点。吃饱喝足又玩了会儿电脑,老爸进来地给自己一张卡,道:“再过两天你就开学了,我往你的卡里打了一万块钱,是你这个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多不退少不补,省着点儿花啊。”
“好的好的,谢谢老爸。”秦晓晓笑嘻嘻接过卡在口袋里揣好,准备继续玩儿电脑。
啊咧?电脑儿呢?看着眼前放电脑儿的地方变
成了一台织布机,秦晓晓有些不知所措。
“嫁过来这么久,除了吃睡就是唱曲儿吵人!”身后想起了赵母的声音,“今天学不会织平纹布就不许你吃饭!瞧瞧你,穿的都是些什么?!露着胳膊露着腿,有伤风化!”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自己是在玩儿电脑儿的不是?秦晓晓在婆婆的淫威下满腹疑惑地跑去换了衣服,把银行卡塞到褥子底下藏好,老老实实回到织布机跟前。
“坐下!”赵母像极了女囚牢里的牢头,满脸凶神恶煞,“织布!”
“那个……”秦晓晓一下子没了气场,小小的声音从喉间挤出,“能不能请婆婆示范一下?媳妇没见过织布机工作……”
“没见过?!”赵母柳眉倒竖,“都叫你在我织布的时候在一边看着看一个月了!你看到哪里去了?!不要找什么借口,这一个月啥子都看会了!织!”
“……”秦晓晓这叫一个委屈,眼泪一直在自己眼眶里打转转,哽咽着说不出话。
“你怎么这么欺负我们家闺女呢!”耳边传来自己老妈的声音,一个熟悉的身影随之进来,“我闺女嫁来你们家不是受你的气的!晓晓,咱离婚,不跟他过了!咱回家!”
“妈——”秦晓晓半是委屈半是不情愿,“我不要离开明佺,何况还有狗不理呢。”
“岳母,小婿无法离开晓晓啊!”赵明佺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还贤惠地抱着狗不理,“您忍心叫狗不理小小年纪就没有娘亲么岳母?”
“那有嘛的了?孩子带走,跟我们秦家的姓儿!”老妈从赵明佺怀里抱走狗不理,向秦晓晓道,“孩子,咱回家!凭你的相貌才学和咱家的家底儿你还愁嫁不出去?别跟他们这儿受苦!”
“妈,我不会去妈!”秦晓晓在自己老妈身后拽着老妈的裤脚哭得撕心裂肺,“妈,我不能没有他!”
“娘子?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娘子?”赵明佺一早就被秦晓晓呜咽不清的话语吵醒,一睁眼就看见她两手乱挥满脸泪痕,跟洗了脸似的,吓了一大跳,连忙用手去摇她,她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自己又哭又闹。
赵明佺一下子慌了神儿,抱起来秦晓晓使劲儿晃,甚至还开始掐人中。
“疼!”秦晓晓一下子惊醒,抱着孩子的老妈、凶神恶煞的婆婆和深情告白的相公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赵明佺满脸的焦急和担忧。
“娘子怎么?做恶梦了?”赵明佺见秦晓晓醒来,长出了一口气,“刚刚可吓死为夫了。”
“咦?”秦晓晓还没有从睡梦的惊吓中缓过神儿来,见刚刚差点与自己分离的“相公”就在眼前,也顾不得自己说过的什么“约法三章”之类,一个熊抱扑过去,紧紧抱住他不撒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
妈真的来接我了呢。”
“你妈?”赵明佺疑惑,“来接你?”
“是啊,我梦见我妈叫我跟你离婚,还抱走了狗不理。”秦晓晓抱着赵明佺扭头看向狗不理的小摇床,见狗不理在里面睡得正香,长出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妈,就是你岳母,嫌婆婆欺负我,非要叫我把你休了跟她回家改嫁。”
赵明佺嘴角抽搐。
“问题是我老娘正在很久很久以后,怎么会蹦跶这儿来?”秦晓晓撇撇嘴,“真是个无厘头的怪梦。”
“不管那梦如何,娘子没有被带走,真是太好了。”赵明佺不知为何也跟着舒了一口气,“娘子怎的做如此怪梦?想是白日里思虑太多的缘故。”
“哦!对了!”秦晓晓一拍脑门儿,松开赵明佺跳下床,开始掀褥子。
“娘子又怎么了?”少了缠在身上的手臂,赵明佺有些失落,但还是配合地下床,走到秦晓晓身边,问。
“我记得我把什么藏在褥子底下了。”秦晓晓头也不抬把手往更深处伸,“好像是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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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睡的亲要早睡哦,晚安~
“娘子记得吧什么藏在褥子下了?”赵明佺无奈道,“是梦中藏的么?”
“嗯。”秦晓晓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见赵明佺抱着胳膊李在一旁有些生气,“看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娘子睡梦中藏下的是什么?”赵明佺作势问话,可重音偏偏放在“睡梦中”三字上。
“信用卡吧?反正我记得不是现金。”秦晓晓再次开始脑残,大概是因为没睡饱的缘故,“快帮我找帮我找。”
“为夫不知何物为‘信用卡’。”赵明佺挑挑眉,看着依旧毫无知觉继续翻床的秦晓晓很是无奈,“娘子睡梦中藏的东西,醒了还可以找得到?”
“嗯?!”秦晓晓立马停了手上的动作,也不顾脏净,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就当我抽风吧。我要钱啊!!我需要钱!”
“你小点儿声!”赵明佺皱着眉扑过去掩住秦晓晓的嘴,小心翼翼看向狗不理的摇床,见孩子没被吵醒,长出了一口气,有些生气道,“孩子还在睡,这么大声,吵了孩子。”
说罢,松了手把秦晓晓从地上抱起来,帮她掸掉裤子上沾的浮灰,道:“我那里不是还有些私房钱?我去拿了来你看看够不够。”
秦晓晓咬着下嘴唇点点头,老老实实坐下。赵明佺则蹑手蹑脚出了卧房的门。
看来是白做了个天上掉馅饼儿的梦啊。秦晓晓又叹了口气:这自主创业肿么就这么难呢?把自己呈大字型放倒在床上,后腰上不知有什么硌了秦晓晓一下,生疼。秦晓晓一面感叹流年不利时运不济,一面背过手去摸索。
“娘子在做什么?”赵明佺拿着一个蓝色粗布的钱袋子进来,见秦晓晓如此,张口问道。
“我躺下时有什么硌着我了。”秦晓晓看着赵明佺手里的钱袋子直了眼神,“你那里有多少钱?”
“也就十几文吧,很久没有看过了。”赵明佺说着打开了钱袋,把里面的铜板倒出来,一枚一枚仔细地数。
“你慢慢数,多数几遍啊。”秦晓晓看着那为数不多的约摸十几二十枚铜板,翻了个身继续在床上摸那个硌了自己腰的罪魁祸首。
“一共二十三文。”赵明佺数了好几遍才报数,“估计娘子那三样东西都有着落了。”
“二十三文就够?!”秦晓晓很是惊异,“不都要几两几两银子么?!”
“一两银子就够咱家花一年多的。”赵明佺看看秦晓晓那满脸的不可置信解释道,“你以为能花多少钱?”
“那个……不是,其实一两银子很值钱是吧?”秦晓晓开始埋怨把人引入歧途的狗血古装电视剧,并开始后悔自己几乎翘掉了整学期的中国古代社会生活史。
“是啊,娘子以为呢?”赵明佺很是好奇秦晓晓刚刚为什么会有那反应。
“我在家看的什么电视剧
之类的,出门花钱,带的都是银锭子,买东西直接给锭子不着钱的。”秦晓晓摇摇头,“那一锭子还不得五两银子?”
“娘子认识的都是何种富庶之人?竟有如此阔绰手笔!”赵明佺显然被吓到了,“羽娘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怕也不会如此花销的。”
“都说了那是电视剧,是假的骗小孩儿的。”秦晓晓又想起来硌了自己腰的东西,记住位置,跳下床开始对褥子床单“大动干戈”。
“夫君啊,你就是我的那只下金蛋的鹅啊。”秦晓晓一面折腾,一面还不忘安慰受了刺激的赵明佺几句,“你这私房钱,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这恰恰是‘久旱逢甘霖,寒冬送柴薪’啊。不过,话说回来,你哪里来的私房钱?家里的银钱还没有你的私房钱多?”
“这个……小生念书时,母亲会给一文做饭钱,不饿的时候,便不吃,把钱存下来。”赵明佺开口,“至于家里,等交了秋集的课税,再变卖掉余粮交了代役钱,剩下的钱大抵是足够一年开销的。现下正好赶上没钱的当口而已。”
“看来我的运气不太好。”秦晓晓终于触到了那硌到自己的东西,体积很小,要不是褥子被掀起来两层根本感觉不到。又使劲往里伸了伸手,秦晓晓拽出了一个小碎花布包,里面不知裹了什么东西,从形状看,倒像是筷子之类。
“这是什么?”秦晓晓把手中的布包在赵明佺眼前晃了晃。
“不知道。”赵明佺摇摇头,“为夫不曾见过此物。”
“不是你藏的,那估计就是梁羽娘藏的。反正现在也是我的了。”秦晓晓有点邪恶地跳着嘴角笑,“我打开了?”
赵明佺点点头,似乎对这小布包里的东西也很好奇。
秦晓晓慢慢打开缠了好几圈的碎花棉布,两支银闪闪的簪子露了出来。这两支一支是嵌宝点翠的八宝珊瑚簪,另一支则是一支较为朴素的嵌花镂空的鎏金双尖,比普通的双尖窄了一半,更显匠心独具。秦晓晓本就是一个簪子控,但苦于老银簪子不是残缺太大就是太贵而自己囊中羞涩,平时只能对着它们流流口水。现在就有两支保存完好金水极足的簪子摆在自己面前,其中一只还是点翠的,这更使得秦晓晓爱不释手。
“你不是说,你娘子没有陪嫁?”对着两支簪子把玩半晌,秦晓晓才想起来昨儿个夜里赵明佺的话,“那这又是什么?”
“羽娘确确实实没有陪嫁。”赵明佺似乎也对这两支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