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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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完结-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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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百姓还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让他们知道,如果遇到“六月飞雪”的奇冤,去哪里申诉就好。
  
  登闻鼓,更像是对百官的威慑,特别是每次上朝,都能看到午门的登闻鼓闪着金光的时候,它都会提醒百官,谨言慎行。
  
  一般而言,敲检察院登闻鼓能解决的事,绝对不会去敲午门登闻鼓,除非迫不得已,没有人喜欢越级,因为那会得罪一大批的人,代表告状的人,已经不再信任三司会审,或者他状告的人里就有三司会审的人。
  
  不知道,留影的情况是哪一种。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留影状告之人,状告之事,都不会小,要知道大齐开国至今百年,自有了登闻鼓,午门的登闻鼓,还没有被人敲响过,而都察院的登闻鼓,只想了响次,每次响,都伴随无人的人头落地,最近的一次,还是二十多年前。
  
  没有冤,谁会闲来无事去敲登闻鼓,加上留影的样子,显然是被人阻拦堵截过了,顾长华万分的确认,留影这一去,绝对会给大齐的官场掀起地震。
  
  不过,好像牵扯不到他身上,而且留影确实帮过他,举手之劳而已,顾长华看了留影一眼,“你的伤要不要紧?”
  他的车上,并没有伤药,看样子,留影也不准备去看大夫了。
  
  “没事,死不了,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留影呼吸之间都会扯动断了的肋骨,他已经了这种疼痛,整整二十三年,他已经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了,“这一天我等了,很长的时间,要不是等着一天,我拿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有了交谈的兴致,留影的风尘味顷刻之间就消失了,举手投足之间,有了从容不迫的清雅味道,加上二十多年的小倌带来的痕迹,又有着一股世态的沧桑,眼睛亮亮的,“还要多谢公子没有把我赶下马车。”
  没有赶下去,就代表自己赌对了。
  
  “顺路而已。”顾长华说道。
  他们是一个方向。
  
  “还是谢谢您,肯惹下我这个麻烦。”留影真心实意的道谢,他选择顾长华的原因,就是因为知道顾长华不怕麻烦,还有顾长华的家和午门是一个方向,先前只是预测,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顺利,要是不因为顾长华,恐怕自己不会走到午门,可能是父母的在天之灵,让他遇到了顾长华。
  
  马车一路向前,顾长华要回家,留影要去午门,不需要改道而行。
  
  继留影之后,他们的马车又被拦了下来。
  
  “得罪了,我们是顺天府差役,奉府尹之命,帮助教坊司捉拿一个叫留影的官妓。”说完,外面的人就要上前掀起车帘。
  
  立刻就被暗卫当了下来,“一个官妓而已,你们捉拿逃跑的官妓,不去城外,居然抓到了朱雀街上。”
  
  非官员不走朱雀街,朱雀街走的都是官员,按情按理,只有猪脑子才会来朱雀街上找逃跑的官妓,暗卫越看面前的衙役们越觉得可疑。
  
  这不是冒充的吧。
  暗卫横在车前,用眼神就把人逼退了一步,“你们把腰牌拿出来,我看看?”
  
  被暗卫语气里理直气壮的命令气氛所感染,还真的有衙役,反射性的听从了,中间,又醒过味来了,他们凭什么听他的啊。
  
  领头的人,把下面的人一人瞪了一眼,他知道朱雀街上的人,都有身份,实在是不能用强的,他向马车里的人拱手道:“那个官妓留影不仅仅是一名的逃跑的官妓,有证据指明,他可能是一个刺客,京城重地,天子脚下,我们担心那个刺客所图不小,也同时为了各位大人的安全,我们顺天府才沿街搜查,请大人行个方便,挑开车帘子,让我们确认一下。”以免落个窝藏刺客的罪名。
  
  看来这就是留影说的麻烦了,不说留影在这里,就是留影没有在这里,顾长华也不会让他们上来搜查。
  顾长华对着留影笑了笑,留影会意的俯□。
  
  他掀开马车的窗帘子,对着领头人说:“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有女眷行事也不方便。”
  
  见窗帘子挑开,领头人立刻到了车窗户下,有顾长华在前面挡着,车里什么情景都看不到,“大人见过这个人吗?”
  一副画像,举到了顾长华的面前,话里的人是留影,和普通通缉告示的画像不同,留影的画像,显然要高级很多,由出色的画师执笔,画的很像。
  
  顾长华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摇了摇头。
  
  马车继续向前走,越到前面,碰见的衙役们越多,这分明是在去午门的几条路上,设下的卡子,看来追捕留影的人知道,留影要去午门敲登闻鼓,才会如此的严防死守。
  
  搜查的人并没有对顾长华他们有什么影响,此时此地次人,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阻拦,可能他们也没有想要搜查,能走在这条街上人,哪怕和留影有过露水姻缘,一般是不会担着“刺客”同谋的危险,去保护一个官妓,而惹上麻烦,衙役们的只要挑明了留影的身份,给人看了留影的画像,基本上就不会有人窝藏他。
  
  而一个官妓,是不可能独自走到朱雀街上,除了去敲登闻鼓之外,而看到去敲登闻鼓的人,估计差役们也不用看画像,他们就知道谁是留影了。
  
  到了顾宅,白氏下了马车,顾长华和留影坐着马车直奔午门。
  
  “你就不问问我状告何人,又是为了什么事?有什么冤?你就不怕我真的是刺客?”留影说道。
  
  “反正我早晚会知道的。”顾长华无意揭人疮疤,而且留影的样子,可能是真的有冤,要不然,怎么会有人堵截他,还是一个府尹,或者能指使动府尹的人。
  一个官妓,怎么会劳动顺天府府尹。
  
  留影抚摸自己的胸口,这里有着他一块最重要的东西,他的命根子,也是最重的东西。
  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人说话。
  
  虽然顾长华没有问留影,但是他的心里却对留影有些好奇,留影此去引起的动荡肯定是非同小可,就凭有着顺天府尹掺和到里面这一点,就已经够格闹到御前了。
  
  而留影是官妓,好像官妓没有男的吧,官妓对应的是犯官之女,犯官之子对应的是军奴,虽然作用都差不多,但是他们待得地方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教坊司,一个军队之中。
  不管是什么操作让留影从一个军奴变成了一个官妓,但是军奴和官妓都是不可赎买的,并且都是犯官子女。
  
  应该是父辈犯了错,留影才沦落至此,想必这告御状就是想替父辈沉冤?
  
  顾长华记得留影曾经说过,留影十三年前还是太康坊的小倌,那十三年前,往后倒着推算的话,小倌最好的生涯仅止于十六七岁,那么留影现在至少三十岁了。
  他们家出事的时候,他的年纪不会太大,要不然他不会把仇恨铭记的这么清楚,算算时间,事件应该出现在18到24年前。
  
  在这段时间时间,最大的一次案件,牵连最广的一次案件,最有可能被冤屈的案件,还残留着疑点的案件,好像只有一起,那场席卷山东全省的赈灾款项贪污一案。
  
  二十三年前,也是有人敲响了登闻鼓而起,半数人员落马,其中包括杨氏的父亲。
  只不过那次的登闻鼓,响起是都察院的,而不是午门的登闻鼓。
  
  而留影弃都察院登闻鼓,选择要告御状?也能解释的通了。
  
  马车已经到了午门之前,在这种地方,留影已经安全了。
  
  “谢谢。”留影下了马车。
  
  顾长华从马车里探出头,“你姓什么?”
  留影有些恍然,大概已经很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了,这个问题却又始终刻在他的心里。
  
  “我姓康,叫康泽明。”随着这几字,留影身上有着一股不能言说的精气神。
  
  康,二十三年前,山东的布政使好像就是姓“康”。



52、案子
 
  顾长华最后看了留影,不,康泽明一眼,看着他被守着登闻鼓的侍卫,围了起来,看着他拿起了百年都没有人拿起的金色鼓锤。
  
  整整二十三年啊,一个布政使的公子,在太康坊,从小到老鸨,在这么一个龌龊之地,整整熬了二十三个年头,七千多个日夜。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红唇万人尝,没有尊严,更是失去了自由。
  相比起来,他已经很幸运,起码他的恩客只有一人,还是许多人求而不得天子,就是了解到他的前生是多么的绝望,才能对比他悲惨百倍的康泽明,更加的佩服,和赞叹。
  
  因为他挺过了,呼吸着污秽,身在泥沼,只凭着一腔的信念,他活了,而不是在受辱的那一天,去死,像康泽明那样的活着,从官宦公子,到低到尘埃的男/妓,恐怕每时每刻的呼吸都在疼痛,死亡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活着要远比去死艰难百倍。
  
  就凭这信念和坚持,顾长华相信,康泽明真的有冤,二十三年前的那起案子,真的错了。
  
  “大人?”暗卫提醒顾长华,他们现在停在的地方时午门门口,该回了。
  
  “回吧。”顾长华说道。
  马车回转,掉头向来时的路。
  
  就在他们掉头的那一刻,恢弘而振聋发聩的鼓声,响彻在京城,清晰的宣告,登闻鼓响了。
  满京师的人,无论是平民小贩,行商旅人,权贵侯门,官宦学子,都望向了午门的方向。
  
  午门的登闻鼓,开国没有一次敲响的午门登闻鼓,在今天响了。
  天子治下,太平盛世,有人冤屈四海,来讨债来了。
  
  刘仁跟了赵熙,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赵熙还是一个皇子的时候,他是他身边的小太监,等赵熙从皇子奋斗成太子,继而成为皇帝的时候,他顺理成章的成了内侍总管。
  
  他伴随了赵熙长大,期间更是几乎是寸步不离,他知道很多的秘密。
  
  比如先帝最爱的女人,其实不是先帝的元后,昭贤皇后,而不是赵熙的生母,先帝的继皇后敬德皇后,而是后宫毫不起眼的一位昭仪。
  先帝知道后宫的水深,所以对所爱的女人,宠爱有度。
  又为了保护那位昭仪,把当时刚进宫还是美人的敬德皇后,宠起来当做了挡箭牌。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那位昭仪天生体弱,没有没有留下一男半女,就香消玉殒了,要不然皇位也轮不到赵熙来做。
  
  敬德皇后,她长得不是艳冠群芳,不是清雅脱俗,但是一张脸,却长得恰到好处,敬德皇后与王美人有六分相似,加上刻意模仿而来的动作举止,在那位昭仪死后,受到帝宠,万千宠爱于一身,衬的后宫三千粉黛无颜色,然后生下了赵熙。
  
  赵熙在皇子脱颖而出,立后,封太子,然后先帝驾崩,赵熙成为皇帝,敬德皇后变成了太后。
  
  ——敬德皇后心机,手腕,隐忍,自然不差,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太后,也不可能从后宫之中,注意到毫不起眼的王美人,知道王美人才是先帝心里的朱砂痣。
  这样一个人,哪怕她退居后宫,平时不显山不落水,也没有能小看她。
  
  弯腰立在跟看,刘仁时刻保持着恭谨的姿势,看着面前天下间最尊贵的母子。
  询问了皇帝的饮食起居,太后明知道皇帝知道自己所谓何事,但是皇帝不开口,那么就只有她开口了。
  
  “听说今天有人为了二十三年前的山东赈灾银被贪污一案,敲响了午门前的登闻鼓?”
  
  二十三年前,山东遭遇百年不见的大旱,颗粒无收,蝗虫肆虐,先帝从国库调拨了一百二十万两白银,拨到山东,用来救济灾民,那时因为山东布政使康春元,爱民如子,在百姓官场之中,广有清廉之名,更是少有的能吏,先帝只把自己最年幼的皇子派了钦差,作为了威慑。
  
  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安抚住百姓,也就够了。
  没想到,两个月之后,山东的灾民,远赴千里,拿着万人的血书,敲响了都察院的登闻鼓,告山东官员,从上而下,侵吞赈灾款,救命粮被掺了大半的沙子,应立筷不倒的粥里,几乎跟清水无异,以至于山东百姓饿殍遍野。
  
  先帝大发雷霆,着三司会审,案子短短在几天之内,就“水落石出”,山东大半的官员都被清洗,山东布政使携同家眷,全家更是在家中悬梁自尽,只留下一鲜血淋淋的冤字,还唯一的孩子,当时只有七岁的康泽明,因为年纪不够,免于一死,沦为军奴。
  
  就是现在太康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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