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寤生根本不想跟他废话,况且再说下去更是不堪了,不待那人反应过来,她暗自提一口气先发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前去给了那人一记强有力的左勾拳,随即一个顺势过肩摔将那男人摔倒在地,又几乎是同时一个手刀重重敲在那男人的后脑勺上。那人当即晕了过去。
“你们三个,想要命的就放了那孩子,不然,小心比他还惨!”寤生走到他们面前停下,沉着脸,脊背如新竹一样挺得笔直。浑身竟散发出一丝不可思议的威慑气势。
剩下的两男一女见老大那么快就被她制服,还被她出手打晕过去,心里就有些发怯,但是又觉得若就这样被这个小白脸吓住也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两个男人交换一个眼神,同时扑了上来。
不过这两人寤生一看就知道没什么真功夫,力气也不大。其中一个瘦高些的被她一个回旋踢直接踢翻在地,又被寤生扭住胳膊制服住,同样一记重重的手刀将被迫趴在地上的男人打晕,接着,她就听见了不远处小女孩从喉咙里发出的挣扎一般地“唔唔”声。寤生顿时感到背后有风迅速接近,情急之中一个前滚翻避了开去,就势跃起,就见另一个男人红着眼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刺了过来。
寤生身体一拧,脚下滑开,突然沉腰顺势扫向男人的下盘,那男人一个趔趄向前扑去,寤生随起一脚踢向他的手腕,匕首“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她顺势又将这人敲晕了。接着就听见女人“啊——”的一声尖叫,抬眼间就见那女的吓得撒腿跑掉了。
她不禁嘟噜了一句:“真没种。”不过那女的还是跑掉的好,她对着女人可没那么容易下得去手。眸光一转,才看见那个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她心头一紧,拾起匕首连忙过去。
寤生取出堵住女孩儿嘴的布团,又用匕首隔开了捆住她的绳子,一边摇她,一边唤道,“孩子,孩子,醒醒……”又转头看了看四周,用力背起女孩儿离了这巷道到了一处背风且安全些的地方,才发现这女孩面色苍白,嘴唇也发紫,她顿时紧张起来,想到一定是这孩子刚才提醒她,结果被那女的用力捂住口鼻造成缺氧的缘故。
寤生脊背顿时发凉,慌忙将女孩平放在地上,用急救的方法有节奏的按压女孩的胸口,“喂,快醒醒,快醒醒啊……”见这孩子仍无反应,寤生又凑下去对着她做起了人工呼吸。
半晌过去,忽然听到女孩喉中发出“唔……”的轻响。对上女孩缓缓睁开的眼,寤生欣喜非常,“你终于醒了……”又忙将她抱在怀里,抚着她的背心让她顺气。
女孩不知怎的红了脸,看着寤生的目光有些躲闪,又有些羞涩,想要挣扎又觉得浑身无力。
“别动……一会儿就好了……”寤生抱着女孩儿靠墙坐着,直到听见她的呼吸变得平稳正常,这才停手。
“谢谢哥哥救我……”女孩儿倚在她的肩头,低垂着眼睑,声音很轻但是极其婉转动听。
哥哥?寤生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抿唇一笑也不揭破:看来自己这次女扮男装还挺成功。低头见她面色通红,心中一跳,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是不是着凉了?脸怎么这么红?”
女孩的脸越发红得厉害,扬起一双清澈如露的眸子嗔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将脸埋在她的肩头,“哥哥好坏……你刚才都对我那、那样了……”
“嗯?”寤生眉间跳动了一下,不过这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她,“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大街上,结果遇到拐子……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你的家人呢?”
女孩垂下头,声音中有些沮丧:“我在家太闷了,就带了阿竹偷偷溜出来……结果刚才跟她走散了……后来就遇到了这种事……要不是哥哥相救,我,我……呜呜呜……”
寤生头上降下三条黑线,又忙扯着自己的袖子为她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是没事儿了吗?别怕……来,起来我背你,送你回去。”说着将女孩儿放下来站着,自己在她面前蹲下背对着她,“我背你。”
“不用,哥哥,你也累了,我自己可以走……”女孩忙将寤生扶起来。
寤生扬唇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又拉起她的手,“走吧,告诉我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女孩面有愧色地低下头:“我是第一次出来,不认得路了……”
此刻已经走到了胡同口,前面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女孩左右张望了一下,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咬咬唇,将寤生拉回一步,红着双颊但却坚持着望向寤生,一双盈盈的眸子凝着秋露一般,“哥哥,谢谢你救了枕月……”接着从衣襟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翠玉取下来,拉起寤生的手将翠玉放在的她的手心,“哥哥,枕月没有什么能报答哥哥……这块玉只能聊表谢意,哥哥一定要收下,不然枕月不能安心的……”
寤生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的女孩儿,只觉得似乎脑后滴下汗来——古代人还真不能小瞧,这明明是个小女孩儿吧,怎么说话跟个大人一样?
“……还有,我叫枕月,”女孩静静地凝视她,“哥哥一定不可以忘记……这块玉很灵的,哥哥一定要收好。”说完扑进了寤生怀里,在寤生怀中蹭了蹭,用极低极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哥哥要对枕月负责。”然后忽然离开她的怀抱跑出了胡同口。
“喂……”寤生眼睁睁地看着她跑到不远处一个四处张望的高个女孩儿面前,说了没两句话,就被那高个女孩儿拉着向远处街边停着的一辆马车奔去。寤生见那女孩儿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又见窗帘被撩起,女孩探出头往她这边望了一眼,然后缩回去将帘子放下了。
“寤生,寤生……你怎么在这儿啊,让我好找……我都找了你半天了……喂,寤生,你傻了……”
一只纤细白净的手在眼前晃着,寤生这才回神,见凝香一幅担忧的表情,这才忽然想起她将这家伙给忘了,“对不起……我遇到点儿事……哦,现在没事儿了……”寤生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凝香嘟了嘟嘴,又白了她一眼,拉起她就走,“没事儿就好了……快跟我走吧,酒都已经温好了……”
寤生一边跟上前面凝香的步伐,一边看了看手中的玉,暗叹一声将它揣进了怀里,只觉自己似乎摊上了一点麻烦。
……
与此同时那辆马车里。
名叫阿竹的高个女孩儿将枕月搂在怀中,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你刚才衣裳上怎么那么多尘土,真的只是摔了一跤么……”
枕月轻阖着眼,唇角微扬:“别担心了,早跟你说了没关系,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并没有摔到哪里。”
“小姐,刚才可把阿竹吓坏了,还以为小姐丢了呢……”阿竹心有余悸,“以后再也不要随便偷溜出来了……要不是那会儿正好遇到赶马车来接咱们的小五,阿竹差点就要吓死了……”
“……”怀中的女孩忽然想到什么眉心一跳,“你刚才说听小六说的大哥回来了?这下惨了,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骂。”
阿竹咧嘴一笑:“小姐别担心,爷刚从宫里回来,就去了四贝勒爷府上了。”
女孩皱皱眉,表情中露出一丝不耐,却并未多言,只说了句,“为官做宰的人,最是能折腾……”
阿竹“扑哧”一笑:“小姐这话要是让咱们爷知道了,一定又要翻白眼儿了。”怀中的女孩儿也忍不住笑出声。
“小姐,你脖子上戴的东西呢?那块玉呢?”阿竹忽然发现她的脖子上少了那根挂着玉的红丝线。
“唔,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一定摔了一跤把玉给丢了……”枕月极委屈地道。
阿竹慌了神:“那怎么办?那可是您的外祖母传给您母亲,又传给您的啊!怎么能弄丢呢?!”
“……好了,瞧把你着急的。没关系了,说不定是被某个翩翩少年给拾了去。母亲跟我说过,那是块命定之玉。是命定中人才会得到的玉,而且我将来也一定会再遇到那个人的——这些也都是母亲从我外祖母那里听到的。所以不用担心……”那个哥哥,她相信一定会再遇到他的。枕月这样笃定地想着,双颊不觉浮上了一层红晕。
“哦……”阿竹似懂非懂地点头,但很明显松了口气。
……
日影西斜,霞光绚烂。八爷府里的家仆最终是在名叫“食为天”的酒楼二楼的一室雅间里找到了醉趴在桌上一边玩着酒杯一边说笑的俩人。虽然最初记得要少喝,但是因为这家的酒实在是美味,俩人喝了一壶当然不过瘾,终是如愿以偿地醉倒了。
凝香口齿不清地吩咐:“叫……八爷……和四爷……来……马车……”
半个时辰后,两辆马车停在了酒楼外。若不是家仆早有预料,在找着她俩之前就有两个回去请了,不然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下了马车,胤禛沉着脸同仍是笑得一脸温润的胤禩对望一眼,然后一前一后进了酒楼。
一进雅间,看着某个还算有很好酒品的人,胤禛只觉得心头的火气“嗖嗖嗖”直往上窜,二话不说走过去扯过某人的胳膊背对着她半蹲下再使劲一拉,就将她背在了自己背上。那厢胤禩直接将凝香拦腰抱起,微笑着对胤禛道:“小弟就先走一步了。”见胤禛颔首,胤禩便抱着凝香出了屋去。
胤禛闻着背上的人一身酒气,越发气愤:“怎么我说的话全被你当成耳旁风?竟然还敢到宫外面来喝酒?胆子是越发大了……”
“唔……”
寤生无意识地转过头,正好转向了胤禛的颈侧,呼出的热气令胤禛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跟着有些发热,心不可抑止地加剧跳动,他咬咬牙,却仍然恶狠狠地说了句,“真难闻!”
刚下了楼梯,忽然听到“叮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背上的人怀里抖落出来的。胤禛皱了皱眉,刚要弯腰去捡,已经有眼尖的小二忙捡了起来,笑着递给腾出一只手来的胤禛。
他将那东西拿到眼前看了看,才发现是一块美玉,大概是因为滚落下去的,所幸并未摔裂。
“还敢背着爷乱收别人的东西……”胤禛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侧过头,余光看到那人安稳的在自己肩头睡着,他又不禁无可奈何地轻叹了口气。随手将玉揣进怀里,决定明天向她问个清楚。然后将背上的人背稳了些,大步出了酒楼。
第36章酒能误事
寤生在头疼中醒来,一边揉着迷糊的双眼,一边习惯性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怀表打开来看,发现还不到卯时。
赖了一会儿床,挣扎着爬起来,外面虽然才蒙蒙亮,但已经隐隐能听到宫人们走动的声音。更衣洗漱,又穿好衣服,等一切收拾完毕,窗外也亮了不少。然后,她就在窗前书案上发现了胤禛给她留的字:“吾怒,三日之内设法取悦于吾。”
寤生不禁笑出了声。可以想象,昨天是那家伙送自己回来的,想必当时他一定充满了怨念。不过要想取悦愠怒中的冷面四爷,似乎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中,寤生就一直在为这个问题纠结着,一有空闲时间脑子里就被这件事填满了。
然而眼看到了最后期限,她仍然毫无主意。那人什么都不缺,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送他;她也没什么新鲜技能可以令那人转怒为喜。早答应过他自己不会再喝醉酒,那天就应该克制一下啊。寤生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几日康熙事物繁重,每当日暮开始批阅奏折,都让她早早去歇息了。寤生瑟缩着脖子往回走,想到明天自己见了那人一准完蛋,心里就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天穹中连一颗星也没有,阴沉沉地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冷风吹过,令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心思也就越发郁结。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几乎是冲进自己屋子的。
“砰!”的关上门,把门拴好,这才觉得暖和了一些。摸到火折子将外间的烛灯点上,又将里屋的帘子挂起来,让外间的灯光能够照进去。谁知脚刚跨进里屋,还未待看清,就感到一个黑影扑过来,将她重重地抵在了门边的墙上。
“阿兰……”一声沉沉地低语在耳畔响起。
寤生吓得差点尖叫出声,惊魂甫定脊背发凉,待听出这人是十四,才稍微将一颗心放定。她咽了一口口水,心惊胆战地道:“十四爷……你吓死我了……”忽然闻到一股酒气,她不觉皱了皱眉,“十四爷可以放开阿兰么?”
许久听不到面前之人的声音,寤生难受地动了动被他箍住的肩膀,“十四爷有什么话能不能先放开阿兰再说?”
“阿兰……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十四将脸埋进她的颈中,低沉的声音中似乎透着难言的痛楚,“……你怎么能这么无情的对我?”
寤生目瞪口呆,讷讷无言,大脑几乎忘了思考。“不,我不是……唔……”话音未落,唇忽然被掠夺了,她的脑中“轰”的一声,片刻后才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