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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已经死了,他们没有了实体已经是灵魂了,你所要做的就是炼化他们”如山枭般尖锐的声音陡然间回响在花想容的耳边,让她脸色一白,瞳孔也收缩起来了。
她猛得抬起眼,看向了前方,那里一个黑褂黑裤黑鞋的男人正对她怒目而视,气冲冲道:“如果不把这些炼魂术学会了,一会你去尸堆里过夜。”
脸白了白,她仿佛看到一个三岁的孩子瑟缩地站在角落里,充满了畏惧。小脸苍白地让人心疼,嘴唇的在抖动着。
“不…。”她摇了摇头,这不是她,这一定不是她,花想容闭了闭眼睛,那一幕却如影相随似附骨之蛆一样钉着她不放,让她无法挣脱,全身泛站冷汗。
“你逃避就有用了么?别忘了你父母还在我的手里,如果你炼不会,你就吃你父母的肉去吧。”那声音又邪恶无比的钻入了她脑中,震得她全身的细胞都在疼痛。
痛这种感觉在平常是让人恨着的,可是现在却让花想容一喜,一下挣脱了那虚幻之境。猛得睁开了眼,冷冷地看着那黑衣的中年人,看着黑衣人吃惊的表情,看着他在眼前慢慢的消失,心中才叹了口气,这就是虚无幻境,即使她已然明白了其中的诀窍,看到了其中的破绽,但却无法破解,而这一切才是刚刚开始,所有的幻象将会随着他的内心强大的反击力量而越来越凶猛。
原来在她的心里她师傅带给她的阴影却不是最厉害的,所以刚才现出的幻境也不是最痛苦的,因为最阴暗最血腥的只会在最后出现,那么后面将出什么痛入心扉的幻境呢?又有什么是她从未接触的层面呢?
连亲情,利用和背叛这种无法承受的痛对于她都只是最浅的,那么什么才是最深的伤害呢?
“我劝你还是把他们的肉吃了吧,否则你要想成为一个杰出的阴阳师是难于登天,难道家族就是白白地培养你了么,何况他们已经死了,就算你不吃,我们依然可以培养下一个阴阳师,到时他们的肉身依然会成了滋补灵力的灵药。”大长老阴险的笑容又凭空而现。
而这时她看到了十几岁的自己,满目悲凉,怒恨交集,天地间一片黑暗,她就如暗夜中的魔鬼,发如毒蛇般飞扬着,脸上一片冰寒。
痛就在这时席卷了全身……
花想容毫不犹豫地结束了这个幻象,同样的痛她不想再次承受了。
“你还好么?”手上一股热量传来,伴随着指尖上的触感是源源不断灵力的涌力,让她浑身变得暖洋舒服,心中更是温暖,原来她并不孤章,有人总是在随时的关注她爱着她。
“我没事,没有幻境能伤我,我只是看到了不好的事而已。”花想容苍白着小脸,身体靠在了月华的怀里,没想到入了虚无幻境,首当其中的却是她,可能是她身上的血腥与黑暗元素与这幻境最合适,产生的共鸣,所以她成了第一个被攻击的对象。
“来吧,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她轻轻的推开了月华,小脸变得坚毅,眼中射出犀利的光,前世那些都曾亲身经历过了,再次重现难道还能伤了她不成?她倒要看看这个布置幻境的人还有什么手段可以使出来。
似乎感觉到了花想容身上射出的寒意,周围竟然变得安静起来,但却流动着另一种压抑。
这时空气似乎变得如血般的粘稠,似乎无限血流充斥其中,鼻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无数血正在发出汩汩的声音流淌着阴毒的气息。光线陡然变得暗了,所有的人仿佛置身于暗夜深沉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这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入了花想容的脑中。
突然光线陡然变得亮了,众人眼前出现了一派欣欣向荣,小溪流水青山如黛,一个婉约漂亮的女子正立于山水之间,那背影袅袅纤娆,娇美中透着风情。
对于这个背影花想容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虽然她确认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她低语轻喃竟然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娘”
女子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般回过了头,一见之下花想容如遭重击,那女子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那笑容恰似雨打碧荷,雾薄孤山,道不尽的空灵轻逸,微一旋身间,如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难以言喻的清灵,这简直就是神仙化人。而还罢了,但那容颜却是与花想容有着七分的相似,只是眉眼间却比花想容更多了娇憨,又多了几分柔弱,少了几分戾气。
一种思慕之情跃然而出,花想容踏出了一步,欲往前走去。
“瑟瑟。”温柔深沉的男音似透着薄云响于天空,似月般清灵如云般高远,却是让花想容熟悉不已,为之全身一震停住了脚步,看着从山岙处走向女子的男人,那侧影熟悉异常,让她踉跄了一下,幸好被月华扶住了。
“你怎么了?”月华紧紧地抱住了花想容,感觉到她身上泛出的冷意,着急的问。
“没事”摇了摇头,可是天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的艰难,她甚至害怕地不敢睁开眼去。
女子的眼中放出情意的光芒看向了男子,原来她的笑容是为那男子所展现,根本不是因为听到了花想容的声音。
“山风清冷,你怎么出来了?万一吹得生病了怎么办?”男子语气中微带责备却透着无比的宠溺,让人如沐春风。
“我哪有这么娇贵,再说了孩子多呼吸新鲜的空气也是好的。”女子娇嗔的笑,一脸幸福地将手抚上了她平坦的小腹。
“宝宝,你今天可曾听话?有没有给你娘亲捣乱啊?”男子听了伏下了身体,将脸贴在女子的肚上,声音如湖上一叶扁舟,荡漾着慈父的温情。
“噗,哪有这么快啊,她才二个月大,很是乖巧。”女子扑哧一笑,一脸幸福洋溢。
“要是不乖的话,等你生出来爹爹打你的小屁屁。”男子并不在意,依然笑着威胁着。
“不……”一股腥甜从花想容的喉间溢了出来,人一下瘫倒在月华的怀里。
“你怎么了?小容容,你怎么了?”月华宫主见了失声惊叫,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幕平凡夫妻之间的温情却将花想容伤得体无完肤,那对夫妻只是长得美艳一点,漂亮一点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他怎么会是我爹呢?”口中无意识地低吟,眼迷离中透着痛楚,这样无助痛不欲身的花想容惊吓了月华一群人。
“你醒醒,快醒醒这都是幻觉,你不是说过这都是不真实的。”无忧见月华心疼地手足无措了,立刻把他推向了一边,死命的摇着花想容,企图将她摇醒了。
可是花想容依然眼神涣散死死地盯着前面两人,那唯美的一幕却成了她的绝殇。
“可是为什么我这么痛?痛却这么清醒?”有些徬徨地看着月华,指紧紧的抓住了月华的手,泛着白。
“他们是什么人?我去杀了他们!”月华的脸色铁青,他既然认定了花想容就爱她一辈子宠她一辈子,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哪怕是一分一毫,他都决不容忍。
“不,你别乱来,他们是我的娘亲与爹爹。”花想容听了猛得拉住了月华的手,急切的请求道。
“你爹爹?”月华疑惑地看着花想容,她的眼神中射出的异样光泽决不是一个女儿对爹爹的仰慕,相反却是有着爱人的情思。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月华咬牙切齿地问。
“花飞扬!”无力的闭上了眼,泪滑了下来,扑天盖地的晕眩感袭击了她。
第六十四章
“你爱上了自己的父亲还与他做下了人神共愤的丑事,还活着做什么?”尖细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膜,让花想容的脸更是苍白,她捂住了耳朵,拼命的摇头,拒绝这种声音的骚扰。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眼神有些涣散,神智似乎有点昏沌,花想容不自觉地往向倒退着,要远离这种折磨。
“容容,小容容,你不要吓我。”月华抓住了她的手,手冰凉湿润,指抓得紧紧的,扣得掌心丝丝的血痕,让月华心痛如绞。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华仰天长啸一声,声音凄厉如鬼,是什么伤了她?伤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花飞扬!月华咀嚼着这三个字,全身戾气顿生,射出万道寒光,他不管那对男女是花想容的什么人,他只知道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的话,那还算男人么?
“啊”。”他大吼一声后带着势如雷击般的力量冲向了那一对男女。
“不要……。”感觉到了月华的杀机,花想容陡然惊醒,望着松开的手,看着如风般冲出去的月华,她一下瘫软了,凄楚地大叫。
可是就在她话语未落之时,月华已然如离弦之箭般将手中的灵力射向了这对壁人。
“抨”一声开山辟地的响声后,沙石飞扬,那对人影瞬间消失。
“啪“一记耳光声惊呆了所有的人,只见花想容从地上跳了起来,披头散发如丧考妣般,对着月华投去仇恨的眼光,她大吼道:“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是我的父母,你居然就这么下手将他们灭了,是谁给你的权利?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为什么你总是自以为是,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对我是这样,对我的家人也是这样,难道你学不会什么是尊重么?你滚,我不要看到你,再也不要看到你。呜呜呜……。”
说完用力椎开了月华,冲到了刚才两人站立的之处,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指疯狂的刨着。
“你打我?为什么?“月华被她一番炮弹般的言语轰炸地头晕眼花,修长的指抚上了红肿的半边脸,不可置信的轻喃,那神情凄然,悲痛欲绝。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一心一意为了她,只想保护她,她却这么伤害他,难道她的心里他就比不上了一个幻影么?
“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悲怆,天地也为之变色,他笑自己,千年来第一次动心却是这般的结果,原来她的心里从未有他,一切都是是他在强求,虽然得到了她的身体,但她的心始终离他很远。
没想到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他居然还有这么落魄的时候,竟然还有被人打了不还手的时候。
“月华…。”无忧见了,心中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脸上全是叹息的神情。
“你说,为什么,我有什么不好?”他一把抓住了无忧的手,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企求的目光看着无忧。
无忧叹了口气,唉,没想到一个情字让聪慧睿智强大无比的妖界圣者变得这么患得患失,看来情之一字真是断人心肠。
“你很好,真的”无忧点了点头,一字一顿给他以勇气,平时闹也好,吵也罢,那只是他们之是表达友谊的一种方式,关键时候他当然是支持鼓励月华的。
“可是为什么她却看不到我的好?”月华摇了摇头,不自信的低喃
“看不到只是她在用眼睛看而没用心看,你得想办法入了她的心,那时她就能看到你的好了。”无忧不愧为参禅之人,说话彼有佛理,让月华如醍醐灌顶。
“是的,也许我真是错了,只是强加于她,从未问她要不要,这样的人她怎么会喜欢呢?”
“你能想明白就好。”无忧松了口气,他还怕要劝一会,没想到月华到底是修行千年的人,已然灵根深种了。
转眼看向了花想容,却大惊失色,只见花想容状似神智不清地在地上挖着,挖得十指鲜血直流。
“你干什么?你疯了么?”这一幕痛得月华全身地都卷缩起来,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任鲜血与泥土混成了血黑色,却毫不在意的将她的指入了唇间,轻轻地吸着,给她止痛。
“放开我,我要找到他们。”花想容呆呆的命令着,用力想抽回手。
“不,这次我又霸道一回,即使你恨我我依然要阻止你,他们只是幻影不是真实的,你挖也挖不出任何东西。”月华固执地执住了她的手,坚决不肯松开。
“放手”花想容看也不看他,目光只停留在一堆的石子上,神情冷漠。
“不放”月华愣了愣,然后坚决地摇了摇头,他决不会放任她再伤害自己了。
“放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对于放手,我想我死也做不到,但是你想做的事,我来做。”猛得吸了一口气,他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另一手狠狠地插入了土中。
一拯,二拯,三四坯,很快地那土变得少了,但月华指上的血却流得书了,沾在土中变成了一颗颗的泥粒子,透着漫漫的血腥。
“花小姐,这是幻影,就算是挖开了土,里面也没有人的。”北宫秋水看不过去了,走到了花想容身边轻轻的提醒。
花想容身体一震,悲苦地看向了北宫秋水,轻喃道:“是幻影么?”
“是的,是幻影”北宫秋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