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
“对不起……”万俟邪情痛苦地看着花想容,看着花想容的脸渐渐地平静,一种濒临垂死的绝望顿时弥漫开来,他猛得抓住花想容收回的手,他的手冰冷彻骨,一下刺激了花想容,冻得她差点扔了,可是却被他死死的抓住,就以溺水之人抓住了任何一件可凭借之物。
“相信我,我在姐姐面前发的誓言是真的,你相信我是不是?”他企求地看着花想容渐渐冷漠的脸,他不要花想容恨他!他希望自己的死,能让她心底一角有他存在的位置。
花想容无法原谅他,即使是他为了她愿意付出生命,但她依然无法原谅,如果他不是爱上了她,那么她这次就将白来碧寒一趟,甚至还有可能被他利用后死于碧寒宫中,没被他爱上的花想容就该死么?她怀的孩子就该死么?她的傲天就该死么?爱她的男人就该死么?要知道如果她死了,花飞扬,西门若冰,独孤傲天,慕容瑾玥决不会独活,如果她死了,那么死的就是六个人。
仅仅因为他的自私,他的算计,他的利用,他没有爱上的花想容就要成为他的牺牲品。
所以花想容决不会原谅他。
她轻轻的掰开了他的手,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她,不肯有丝毫的松懈,他知道此次松手必是永远,他再也不可能握住这份温柔了。
一根根的将他的指掰开,决绝而又坚定,“啪答,啪答,啪答…。”
他的骨节被她掰得根根断裂,他痛得唇都变白,他依然不肯松手。
“人类,你伤了他!”连红衣男子都看不过去了,怎么说万俟邪情为她一片痴情,连命都不要了,她却这么无情无意甚至面无表情地一根根地掰断了他的手指。
“伤?你什么时候变得么仁慈了?”花想容终于将手从万俟邪情的手中抽了出来,不却看他痛不欲生的神情,淡淡的站了起来,冷冷的看了眼红衣男子讽刺道。
“你!”红衣男子被她讥嘲眼神刺激地大怒,正欲怒言相向,没想到花想容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后道:“说吧,开出你的条件来,怎么才能救他一命,除了以命换命?”
“你要救他?”红衣男子眯了眯眼,十分奇怪地看着花想容,刚才她还明明对万俟邪情狠心不已,此时却要救他的命,真让他看不懂了。
“不要,我不要她救,让我死了吧。”万俟邪情听了立刻企盼地目光看着红衣男子,目光哀哀,妖媚的眼中全是酸楚的泪光,还有绝望的沉重,没有了她的爱不如死去。
是什么让人没有了求生的欲望?红衣男子十分好奇,明明万俟邪情是爱花想容的,如果两人都可以活为什么万俟邪情却选择死呢?
“小容容,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求你了,不要救我,没有了你我本来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如果死能让我在你的心底留下一抹痕迹,那么让我死吧,就当我求你!”见红衣男子不置可否似乎有意看好戏,万俟邪情只能再次将哀怨的眼光投向了花想容,他的目光中有留恋,有爱恋,有期盼,有绝望,还有的是无尽的惆怅……。
“呵呵,妖王,你言重了,你与我本是陌路,只是因为某些利益才共同合作,还望妖王莫忘了你身上的责任,你的姐姐还等着你救呢!”花想容淡淡地笑了笑,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姐姐?”万俟邪情苦笑了笑,他抬头向红衣男子道:“宫主,麻烦你能把我姐姐送到妖界,让我留在这里。”
“呵呵,本宫主却最不喜欢如人所愿,万俟邪情,你不要我救,我却偏要救你,至于你,人类,我的条件就是帮我找到血族的圣杯。”红衣男子邪恶地看着花想容笑,漫不经心地开出了条件。
身体陡然一震,她抬起清澈的眸不可置信地盯着红衣男子,身体激动得快发抖了,颤声道:“你…你…你说什么?”
“你年纪轻轻就重听了么?”红衣男子戏谑的笑了笑,不放过一丝取笑花想容的机会,:“本宫说了,拿到血族的圣杯。”
“血族,你刚才说了血族!”花想容兴奋地要尖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这人是知道血族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有可能了解血族了?
“看来我找对人了”男子满意地笑了笑。
“为什么要找我?”花想容急切地问。
“预言。”男子很神密的笑了笑,甩开手往殿中央走去,拖一地红锦,似玫瑰铺洒一路,随着他拾级而上,背影美得让人不敢仰视
“什么预言?”
“妖界有预言,有一个人类会闯入碧寒宫,这个人类将会给妖界带来崭新的未来,而且会将妖界的圣杯从血族夺回来。”:他嗖得转身,十分潇洒地坐在高处的宝座上,远远的看去不似真人,却又高不可攀,贵不可言,威仪万丈,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心。
“你难道认为这个人类是我?”
“不能肯定,但你却是千年来第一个进入碧寒宫的人类,所以…。”
“所以你明知道万俟邪情会为我牺牲而你却有意布下了这个局,就是为了让我答应你帮你找回圣杯?”花想容脸色不善的看着红衣宫主。
“不,你错了,本宫并不肯定万俟邪情会为你而挡那一掌,那是一个例外,没想到却促成了本宫的心思。”红衣宫主大笑。
“你真阴险”花想容咬牙切齿恨恨地瞪着他
“哈哈哈,好久没有人这么说本宫了,让本宫感觉很亲切。”红衣宫主并不生气,反而笑得开怀,那脸皮之厚,让花想容怀疑厚脸皮是不是妖界的上层人物的必修课。
万俟邪情如此,这个红衣宫主亦是如此。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一个私心却毁了我心中的美好,让万俟邪情陷入了永远的痛苦之中。你如果只说要我帮你拿圣杯,并不是不可能,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残忍一向是我的本性,谢谢你的夸奖。”红衣宫主斜斜地倚在了椅上,笑得自然,突然他又正色道:“如果不残忍,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进入血族?”
“什么意思?”
“血族屏屏弃所有心存善念的人进入!”
正文第三十九章
“难道血族的人都是穷凶极恶肆意妄为毫无人性可言么?”花想容不相信地盯着红衣宫主,冷冷的问道。
“呵呵,可以这么说,就算是有善心的人在血族呆久了那些良知都会被吞噬掉的,否则他会日日饱受地狱炼火的折磨,夜夜尝到千刀万剐的痛苦”红衣宫主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花想容的脸色。
痛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袭来,那种痛由心底迅速漫延到全身的细胞,所有的血细胞都似乎被一根根炙烧着的针尖刺破,先是烧灼的痛而后是破裂的痛,花想容痛得全身发抖,抑制不住地紧皱着眉,抖动着干涸的唇,颤声道:“圣女也是这样么?”
“圣女?”声音陡然升高,红衣宫主怪异地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异样,但却是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抓住,只听他随后冷漠道:“族中之人无一例外,何况是注定要为血族牺牲的圣女!圣女说的好听是圣女,其实……呵呵……。”
他突然收住了口不再说下去,眼神却充满了探究,似乎要探测到花想容的心底。
“其实是什么?”花想容急切地跨上了一步,她迫不及待地要了解,要知道,圣女在血族的意义,不光是为了她的母亲,还为她自己,因为她亦是血族的圣女,虽然血族还不知道她的存在!
“呵呵,其实说白了就是让优良品种延续的孕母。”他突然恶质的笑了起来,,唇间的笑纹让人看着这么的残忍,这么的无情,甚至是可恨的。而他却依然毫不顾忌地又添上一句道:“不止一个,也许是数十个,也许是数百个,如果这个圣女身体好的话,甚至可以是上千个。”
“什么意思?”花想容一个踉跄,有些失神,眼神有些涣散的追问。
“哈哈哈,什么意思?”也许花想容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感觉到了开心,他雪上加霜地恶劣笑道:“血族之所以能永远神密且立足于妖界魔界之上,就是因为他们只选择最优秀的品种延续,一旦发现最优秀,最天才的人存在,他们就会让圣女与这人发生关系,让高贵不可仰视的圣女体内孕育这个人的血骨,从而让血族变得更加强盛。圣女是什么?圣女就是不停地替血族各种人才怀孕生子的机器!不管那男人是妖是魔是丑是俊是年轻还是老的,或者是畜牲,只要这个人能提升血族的力量,都是血族圣女的男人。”
“不!”花想容尖叫起来,她眼光涣散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一代圣女却如妓女般的地位,妓女还有机会选择恩客,而连血族最高贵的圣女却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她不能相信!
“你胡说!”她尖锐地大叫,对着红衣宫主怒目而视,她要揭穿他的谎言,他一定是报复她割了他的发,她伸出洁白的指,指着他道:“明明历代血族圣女都是梦中怀孕,怎么可能象你说的那么恶心肮脏?”
“哈哈,是不是胡说,你到了血族就知道了,你说的是没错,但那是圣女孕育的第一个孩子,但以后的却是……。”他说完恶劣的笑起来,看着花想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有报复的快感,他从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这个女人敢割了他的发,那么就得等待他的精神折磨。
“不可能的,你一定是胡说的……”花想容疯狂的摇了摇头,踉跄的倒退着,双目赤红如血,脑海中却不断的闪现出一幕幕的情景,她仿佛看到无数的男人赤身丑陋的逼向了她,那些男人看不清长相,也许是蛇也许是兽,也许是癞蛤蟆,他们狞笑着逼向了她,而她瑟缩在一角,眼中充满了绝望。那是炼狱,没有人性,没有情感,有的只是杀戮,血腥与残忍,还有丑陋,她要逃,一定要逃得远远的。
“不……”她疯了似得往外跑去,连万俟邪情都来不及抓住她,冲出门,她就一脚踏空,摔了下去
“小容容!”万俟邪情肝胆惧裂的大叫,欲飞身去救,但重伤的身体不堪一动,才跃起半尺高却重重的摔了下去。
“为什么?宫主,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吓她?为什么要对她用幻术?”万俟邪情声嘶力竭地大叫着,心如刀绞,喉头一甜,一口腥红的血喷洒出来,红雾满天。
“为什么?”红衣宫主听了万俟邪情的话后,轻轻的低喃了句,随后笑道:“为什么?不要问为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妖界!所以注定有人要牺牲!”
“不,宫主,你可以牺牲任何人,请不要牺牲她,求你!”
万俟邪情回过头对着红衣宫主露出企盼的目光,凄美凄利道:“宫主,求你救她。”他看得出花想容已然陷入了梦幻,忘了保护自己,这样的她摔下去定然成了肉饼。
“一个女人而已,看你没出息的样子,真不知道你当初的狠劲去哪里了。”
“求求您,师傅,求求您了,徒弟情愿没了性命也要保全她啊,只要师傅您放过她,徒弟愿意命相抵,甚至连妖丹也可贡献出来给师傅增加妖巫力。”万俟邪情已然失了心魂,匍匐在地,泪湿透了乌黑的发,沾染在他脸上,让他显得狼狈不堪,英俊的脸全是扭曲的痛楚,眼中渐渐地冲血,慢慢地流下一滴滴的血泪。
“你的命早就没了,要不是本宫刚才救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么?还有本宫说过多少次不允许你叫我师傅!”
红衣宫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漠然地看着宫门外漆黑的夜,外面繁星点点,如吞噬人的巨大的嘴,而花想容从跌出去后,一直没有声响。
“哈哈哈哈…。”万俟邪情面如死灰,呆呆的趴了一会,怆然而笑,他将发拢了拢,脸上露出迷醉的笑意,用尽全身的力量站了起来,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每走一步都是抽干了血液,每走一步都用尽的灵力,还好离宫门就十步,他已经走了三步,还有七步了……
“小容容,你放心,我会陪你的,这样也好,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他喃喃低语,神情柔和,仿佛踏上的不是死亡之路而是鲜花与掌声的光明大道。
“哇”一口血终于抑制不住地再次喷了出来,他的脸更白了,吃力了抬起了手,从怀中取出一方白巾,轻掖了掖唇角的血迹,那白绢上立刻红梅点点,仿佛春梅落于白雪,演绎着妖娆。
“我知道你喜欢我干干净净的,小容容,你放心,我一定会以最美的模样来陪你。”他轻笑,然后再次举步向前。
每走一步又吐出一口鲜血,终于他扶住了宫门,回头冶艳一笑:“宫主,请你将我们埋在一起,埋在那片花下吧。”
红衣宫主依然表情漠然,冷冷地看着他,头似乎微不可见的略点了点。
“谢谢。”万俟邪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