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正邪天下- 第38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数杀死,惟独被痴愚禅师走脱。事实上,我风宫根本
  未插手此事,那么,事情的真相要么是正盟故布疑
  阵,要么是另有他人假冒风宫弟子杀了左寻龙、沙涌
  江等人,以激起正盟对风宫最大的仇恨——若是后
  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自罗家庄院一役后,正盟
  元气大伤,一直不愿与风宫正面交战,这一次,也许
  他们会沉不住气,风宫就可一举歼灭正盟。”
  牧野静风微微颔首,脸上有了赞许之色,其中固
  然有对禹诗分析的肯定,但更多的是对禹诗在爱女禹
  碎夜被杀后,他仍能以大局为重,做出如此缜密入微
  的分析表示赞赏。
  牧野静风让都陵暗中查找牧野栖之事,本不欲让
  其他人知道,因为风宫树敌太多,若有风声走漏,恐
  会为牧野栖引来杀身之祸,没想到他所担心的事终于
  发生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都陵道:“宫主,属下已查明
  救走段眉母女二人的人的确是少主。”
  牧野静风对此早有预感,故都陵此言倒并没有让
  他吃惊,他知道都陵想说的绝不止这件无关紧要的
  事,当下以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都陵继续道:“依属下之见,眼前最重要的不是
  如何救少主,而是如何让少主回到风宫。”
  “不错,少主武功甚高,回到风宫后,必使风宫
  如虎添翼,敌人亦不再有可乘之隙,否则,若有人欲
  加害少主,我等亦是防不胜防。”炎越附和道。
  牧野静风默然无语,此刻,他心中思忖着:“自
  己成为风宫宫主之事,儿子牧野栖不可能不知道,那
  么,他为何迟迟不肯与自己相见?是迫于某种压力身
  不由己,还是对自己有成见?”
  心中疑虑,牧野静风自是不会向禹诗等人提及。
  却听得禹诗道:“少主一直不愿回归风宫,必有
  不得已的苦衷,以属下之见,不妨等少主被正盟中人
  逼至穷山恶水之境时,再施以援手,少主虽会因此而
  受些磨难,但惟有如此,方会使他明白风宫才是最适
  于他的地方。”
  牧野静风不动声色,心中却微微一震,暗忖道:
  “姜还是老的辣,他竟早已看清此事。”
  禹诗继续道:“如今正盟已是日隐西山,而少主
  武功甚是了得,当日神风营数十弟子缉拿段眉母女,
  却被少主一人从容截杀,如今正盟虽对少主发出必杀
  令,但只要我们稍加留心,少主就不会有差错。”
  牧野静风轩眉微微一挑。
  神风营缉拿段眉母女被牧野栖阻截之事,牧野静
  风本已封锁了消息,没想到禹诗却仍是得知了此事,
  这让牧野静风心中略略有些不快。
  禹诗又道:“思过寨一役之后,两名神秘女子从
  思过寨带走一只密匣,此密匣与血厄剑有莫大的关
  系,属下全力追杀,怎奈她们二人武功竟不在当世绝
  顶高手之下,终被她们双双走脱……”
  “那只密匣亦从此下落不明,是吗?”牧野静风
  道,其实,在此之前,牧野静风已单独约见都陵,从
  都陵口中,他知道范离憎与天师和尚已携带一只木
  匣,顺江而上,而且还知道禹诗已暗中派人阻杀天师
  和尚与范离憎。
  禹诗摇头道:“后来属下方知神秘女子手中的密
  匣极可能是假的,因为她们逃脱之后,属下在一座废
  弃的驿站中见到了那只密匣,匣子已被打开,里面空
  空如也,但属下却在地上找到了几枚针形暗器,而密
  匣内又有机括,由此看来,那只密匣应是思过寨布下
  的一个陷阱,真正的密匣仍在思过寨内。属下仔细察
  看了那只密匣中的机括,由机括的结构来看,它一次
  性射出的针形暗器应是二十四枚或三十六枚,但属下
  在现场却只见到二十枚针形暗器。换而言之,此女身
  上至少已中了四枚暗器,而在这之前,她已被属下所
  伤,想必密匣突然射出机括时,她固有伤在身,行动
  并不敏捷,所以猝不及防之下,她被暗器射中要害部
  位的可能性极大——但最终她却还是走脱了,如果属
  下猜得没错,她应当是被人救走的。”
  牧野静风皱了皱眉头,道:“禹老,莫非救走她
  的人,极不寻常?”
  禹诗缓缓点头,道:“不错,属下猜测救走她的
  人很可能是少主。”
  此言一出,举室皆惊,牧野静风也耸然动容!
  半响,牧野静风方道:“你如何能推知这一
  点?”
  禹诗神色一肃,低沉着声音道:“宫主,属下在
  那座废弃驿站附近见到了一座坟墓,从碑文看,是主
  母的坟墓,而替主母立碑的人,正是少主!”
  牧野静风怔立当场!
  他像是费了极大的努力,方强定心绪,沉声道:
  “你是说,我母亲已死?”
  禹诗极为谨慎地酌字酌句道:“如果那座墓是真
  的,的确如此。属下觉得,虽然江湖中有不少人知道
  宫主母子失散之事,但知晓主母名讳的人,却绝对不
  多!”
  牧野静风神情有些恍惚:“她老人家不是武林中
  人,除了我们家人之外,他人是不会知晓的。”顿了
  一顿,又有些迟疑地道:“那碑文上所写的名字,是
  否为‘楚清’二字?”
  禹诗点了点头,忽然郑重跪下,肃然道:“启禀
  宫主,属下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所以自做主张,已着
  人将碑文临摹下来,以让宫主过目,此举对主母实有
  不敬之处,乞请宫主降罪!”
  牧野静风亲自上前将他扶起,以少有的和悦气色
  道:“禹老所做所为全是为了风宫大业,本宫又怎会
  怪责于你?你乃风宫支柱,为风宫劳心劳力,本宫若
  再责怪你,岂不让众人寒心?”
  禹诗隐隐觉得牧野静风一直对他心存芥蒂,今日
  却对他如此推心置腹,疑惑之余,不由心萌知遇之
  情,当下取出怀中一卷薄纸,小心展开,正是由石碑
  上临摹下来的碑文。
  牧野静风只看一眼,就断定这的确是牧野栖的字
  迹。
  他的目光落在了“栖”字上,碑文中的“栖”
  字,赫然多了一横笔。
  牧野静风记起儿时牧野栖初学“栖”宇时,就经
  常将右半部分的“西”与成“酉”,后经蒙敏教诲,
  才改了过来,只是心神不定时,又会故错重犯,牧野
  栖为祖母立碑时,自是神情恍惚不定,难免再次出
  错。
  平时忙于风官战务,牧野静风已极少记起从前的
  事,今日目睹这个错写之字,往事不期然地一幕幕闪
  过心头,他不由轻轻喟叹一声。
  众人心头齐齐一震。
  他们几乎从未听过牧野静风的叹息,往日风宫属
  众所能见到的牧野静风,有喜有怒,却惟独没有“
  哀”。
  在战族子民的心中,他们的宫主应是一往无前,
  决不会有任何哀伤的。
  牧野静风接过禹诗手中的纸卷,小心收好,缓步
  走至窗外,默默眺望远方。
  秋意已深,窗外已是一片萧瑟。
  良久,良久……
  都陵轻轻地唤了一声:“宫主……”
  牧野静风没有回头,他缓声道:“禹老,你可知
  家母是如何去逝的?”
  禹诗道:“坟墓是新堆砌而成的,附近的官道上
  又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地上有斑斑血迹,也许主母就
  是在那一场血战中遇难,少主将主母安葬后,路过废
  弃驿站时,正好救了那名受伤的神秘女子,此女为了
  争夺血厄,与风宫自是结下了怨仇,当她知道少主的
  真实身分后,便恩将仇报,设下阴谋,使少主陷入重
  重困境之中……”
  牧野静风冷冷地道:“谁最有可能知道主母被杀
  的真相?”
  “应当是少主本人!’禹诗肯定地道。
  牧野静风断然道:“你立即调集人马,前去为主
  母护陵,本宫要去拜祭她!”
  “是!”禹诗应了一声,又道:“那血厄剑之
  事,又该当如何?”
  “只要血厄剑不落在天罪山之人手中,就无关大
  局。禹老,一件兵器与主母坟墓的安全孰轻孰重,你
  应当清楚吧?”
  禹诗立时有冷汗渗出。
  他的确希望牧野静风能够多派人手截杀范离憎与
  天师和尚,禹诗相信,若非范离憎告密,没有人会知
  道自己女儿禹碎夜的真实身分,禹碎夜的死,让禹诗
  对范离憎恨之入骨,欲将他千刀万剐而后快,但今日
  听牧野静风语气,他对血厄的兴趣似乎并不大,这使
  禹诗心中甚为懊恼。自己在思过寨苦心经营多年,连
  自己女儿的性命也断送于思过寨,难道此事将不了了
  之?
  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自己暗中派出的人马,竟屡
  屡遭到来历不明主人的袭击,范离憎亦因此而逃过一
  次又一次的劫难。
  都陵不动声色地看了禹诗一眼,随即道:“范离
  憎是范书之子,在‘试剑林’中又与不少帮派结下怨
  仇,天下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只怕为数不少。不知何
  故,思过寨人明明已知道了范离憎易容成戈无害之
  事,为何竟不追究其罪责?是否因为思过寨有需要利
  用范离憎的地方?不过思过寨能保得了他一时,却保
  不了他一世!”
  禹诗立时明白了都陵说出这一番话的用意,他是
  在提醒自己要杀范离憎,大可不必亲自动手,若非痛
  失爱女,心绪不宁,以禹诗的心智,当然不会想不到
  这一点,而今由都陵出言提醒,禹诗感觉到更多的不
  是感激,而是比此复杂十倍的心绪。
  他缓缓地道:“不错,谁也保不了他一世!”


 第三十卷 第六章 长恨剑法

 与此同时,牧野栖还不知正盟已为他传出必杀之令。
  虽然他知道杀了戈无害、池上楼,会为他带来麻
  烦,但此事的背后显然另有蹊跷,他相信以黑白苑的
  势力,要查清这件事并不太难。
  所以,他的心情并不过于沉重,甚至,在内心深
  处,他还为自己能够在几大正盟高手的围攻之下走脱
  而暗自欣喜。
  但他并非自负狂妄的无知少年,他知道自己该怎
  么做。
  所以,在离开痴愚禅师后,牧野栖确信痴愚禅师
  诸人已不可能再追踪而至时,他立即以黑白苑独特的
  方式,传出讯号,只要附近有黑白苑的人,发现他的
  传讯后,自会设法找到他。
  办妥这一切后,牧野栖暗舒了一口气,正待去城
  里换一身干净的衣衫,忽觉身后有些异常。
  他放缓了脚步,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步履仍是
  从容不迫,而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已如同绷紧之
  弦,一触即发。
  “沙沙……”
  身后的脚步声其实并不甚响,但此刻牧野栖的所
  有心思已完全被这脚步声占据,他在心中默默估计着
  身后的人与他之间的距离。
  他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来者的脚步亦是从容不
  迫,但牧野栖仍是凭着自身不可言传的直觉,断定身
  后那位不速之客绝非寻常的行人。
  “沙沙—…”靴底与地面磨擦的声音似乎是回响
  在牧野栖的灵魂中。
  他的目光蓦然一闪,动了。
  拔剑、拧身、出剑——
  冷剑出鞘的铮鸣犹自在空中未散,牧野栖已完成
  了一连串快不可言的动作,他的判断准确得无懈可
  击,其剑已冷冷地抵在身后之人的胸前。
  但他的杀气在那一瞬息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他看清自己冷剑所指的人是清风楼楼主庞
  纪。
  庞纪微笑着望向他,他的笑容中有一种暖暖的东
  西,如同春天的阳光。
  牧野栖吃惊地道:“是你?”
  庞纪道:“我总算及时找到了你。”
  牧野栖更为惊讶,他退后一步,收回长剑,道:
  “你找我?”
  庞纪神秘一笑,道:“我找你是要让你看一件东
  西。”
  一间简陋却很清静的酒铺,一个有些佝偻的老
  头。
  一壶温好的酒,几盘小菜。
  不知是不是巧合,此时酒铺里只有两个客人:庞
  纪与牧野栖。
  庞纪已喝了三杯,牧野栖却滴酒未沾,庞纪察觉
  到了这一点,但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庞纪是十大名派掌门之一,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