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春并不知,为何世子爷每隔一段时日,就会用花瓣洗澡。不过,今早夫人特意前来询问有关世子爷的事,她如实汇报了,想来那美貌丫鬟也是夫人安排给世子爷开荤的。
想起褚辰对她的大恩大德,她有愧于心,便在褚辰未解衣带之前,噗通跪倒在他面前:“奴婢该死,是奴婢说透了嘴,才让夫人………让夫人往………哪别处想了,奴婢不该让夫人知道您昨夜………。”银杏说不下去了。
褚辰眉峰一皱,倒是想起了昨夜那个迤逦的梦,梦里满室都是微妙的香甜,还有她朦胧的眼,粉红的唇,嘤咛的嗓音,一双雪白的藕臂一直圈在他的脖子上,不依不饶的………
一切梦寐以求似乎那么真实的摆在眼前,他不想醒来,一点也不想。
单单是个梦,就让他回味了一次又一次………
“起来吧,你要记住今后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褚辰面无表情的迈进净房,银杏虽是他屋里的丫鬟,却从未近身伺候过,这些事向来都是褚辰亲力亲为。
……………………
乔府,西厢院。
若素心情十分忐忑,她吩咐巧云倒了药汁,这要是第一次要在醒的状态下‘会一会’褚辰!
“他当真………什么也不会做?”若素再度确认,要是不装睡,那人定还会使了其他法子,让她真的昏睡下去不可,到时候………光是想想,就是想死的心都有。
巧云应道:“小姐放心,褚世子每次过来,就只是看看您,不到半柱香,他就会离开的。”
若素看着已经被迷晕的秦香和巧燕,对巧云的话只信三分,倘若真是君子,何必多此一举?
呵………君子?只怕外面的东来和东去也都是他的人吧!这人到底想怎样?
若素拉了拉中衣衣领,将脖子严严实实裹住,复而躺在床上,拉了薄毯盖上。
过了一会,她听见巧云踏门而出的声音,之后是门扇被合上,再之后唯有极轻极浅的脚步,还有越来越近的龙延香混着玫瑰花瓣的味道。
藏在薄被中的手拧的死紧,另一手里握着几根银针,她是紧闭着眼的,只能靠着感官去感受那人的靠近。
心跳不受控制的狂乱跳动,幸而她已经知道如何控制脉搏了,否则在褚辰面前,随时有露馅的可能。
千工床的壁橱里点了一只蜡烛,隐隐烛光照着少女的脸庞,像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微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毫无瑕疵可言。
褚辰已然靠近,若素能感觉到他停住的脚步,还是那股子强烈的雄性气息,萦绕着她整个鼻腔,胸腔,甚至是每一根神经,许是眼睛闭久了,这人一出现,她的大脑出现片刻的空白,竟有昏昏欲睡的倾向。
这可不妙………
褚辰撩开衣袍,缓缓坐在床沿,若素听到他轻微的叹息声,和呼气时的不平稳。
而这时,褚辰的目光顺着少女的温润如玉的脸慢慢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脚丫子上。
实在是太小了,估计还没他的手大吧。
白启山不是爱惜独女,不让裹脚的么?
她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脚了?
脚趾头是粉白色的,圆润光滑,每一处都是极为精致的细嫩,尤其是那大拇指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他伸臂轻轻握住了一只**,放在手心里捏了捏,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似的。
这样一双脚,躲他时,倒跑的挺快。
褚辰又是一阵轻微的叹息。
他虽是文官,却被褚北严从小带着在军营长大,手上尽是薄茧,他的手摩挲着若素的脚掌,轻轻地,缓缓的。
若素本就怕痒,如此更是难以忍受,藏在被中的手攥成了拳头,恨不得马上坐起来,给褚辰扎上几针!
“素素,我明日要启程了,今日…本是有话对你说。”褚辰低沉磁性的嗓音娓娓道来,竟像润了一阵春风一样,全然没了平日的霸道和阴冷。
他的声音极为好听,尤其是叫她名字的时候,是魅惑到了极点的暧…昧。
若素感觉一刻也忍不住了,她右手的银针已经蓄势待发,只是不知以褚辰的身手,会不会躲过去?
万一,闹出了动静,被乔家的人知晓了,她也只能嫁他了吧?
不对,这人的手段何其阴险莫测,他既然能来,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今日…在墓林听了乔二爷在柳姨娘坟前的一番倾诉,就已经令她心中压抑难耐,眼下还要应付这样一个人,若素只觉重活一次,很多事还是无法让她掌控。
比方眼下的状况。
第132章 心意
若素要是此刻‘醒’来,保不定会与褚辰‘鱼死网破’,这人又与旁人不同,连动手动脚也表现的斯文雅致,弄的好像是她多虑了似的。
褚辰如果真与原先的白若素有什么牵扯,父亲应该不会不知情。
他在信中又反复交代让自己有事可与褚辰商议,是不是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可侯夫人与褚兰,外加褚北严对她的态度俨然不是要‘说亲’的意思,况且………侯门深闺不是她想去的地方。
右脚还被他握在掌中,趾间传来温热的触感,柔软的一碰。瞬间,若素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褚辰是何等的人物,她稍微一动,他便察觉到了。
**被握的更紧了。
烛火映衬下,褚辰的侧脸少了平时的冷峻清秀,连棱角分明的五官也变得温和了些,他突然勾唇笑了笑,食指的指甲在**底有意无意的划过。
怕痒的人如何招架的住这样的‘挑衅’?
若素再也忍不住了。
她连薄毯也没掀开,直接坐起身子,拿着手里的银针便往褚辰身上扎去,还特意寻了特殊的**位,师傅说过行走江湖的人时常会用这一招,只要扎住那里的**位,可令人暂时动不得。
褚辰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时,唇边还是挂着笑的,而另一手仍旧握着她的**。
如此,若素的姿势就变得十分尴尬了。
褚辰没有被扎到,倒是她自己被禁锢的动弹不得:“。。。。。。好一个褚太傅!女子闺房岂是你说进就进的!你可知今日…之事要是传出去,我………”
“我娶你!”褚辰打断了若素的质问,他连做梦都想娶她,本来今天就该跟她说清楚的,竟然错失了时机,眼下正好若素这般斥责他,那么他就一应都提出来吧。
省的夜长梦多。
褚辰身上已经不是白天那套衣裳了,他换了一件绛紫色仙鹤纹直裰,衣领微开,还能看见刚刮过的青色胡须,清爽且俊美无双。
二人四目相对,隔着那么近的距离,若素自由的那只手臂撑着身子,好让自己不至于坐不住,她腾出另一只脚想去踹褚辰,可这次褚辰没有去挡,任由她踹了一脚。
这一脚实在不轻,可踹在褚辰如铁似钢的腹部,丝毫不起作用。
“呵呵………”一阵低醇愉悦的笑声自褚辰喉底发出,若素也不知哪里取悦了他,攻击不但没起作用,反倒令他笑了。
“褚辰!我何曾说过要嫁你!”若素别无他法,只能怔怔道,她上辈子就是天资聪颖,学什么会什么,揣度人心更是擅长,可在这人面前,她总无计可施,软硬皆无用。
除却侯夫人一众人对她的敌意不说,单是那日的梦就极其的古怪,指不定就是将来要发生的事,她上辈子死的凄楚,这一世可不想死于刀下。
在一切还未发生之前,她最好是离这些人远远的。
不求荣华和富贵,但愿一生太平安康。
褚辰的笑在唇边渐渐消散,那深邃的眸底瞬间集聚了一层落寞,他喉结滚了滚,那种落寞很快便被愤怒代替,他突然扑了过来,把若素压在床上,压得那样紧。
他的手分别摁住她的,腿压在她身上,整个人都在她上面。
“素素,我此去岭南就会向白大人提亲,等我回来,你就嫁我,嗯?”他无视若素的回绝,霸道的阐明了自己的想法:“嫁我有什么不好么?”这天底下想嫁他的女子何其多。
她上辈子是那样急迫的想嫁他!
若素被他压着,丝毫动弹不得,连呼吸也不顺畅了,褚辰说话时,带着龙延香的味道扑在她的脸上,她被迫侧过脸,奋力镇定道:“褚太傅是云端上的人,若素不过是落魄人家的姑娘,自幼丧母,又是个品性不良的,还望太傅大人不要折煞了我。”
她又回绝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却还是令得褚辰胸口一阵窒息。
他现在离她那么近,就跟梦里时一样的温度,一样的香甜,只要一步,他就可以做出他想做的事。
他火热的目光落在她白嫩而耳珠上,再往下,白皙的脖颈入了他的眼,中衣领也太高了,她不热么?还是今晚故意准备的!
思及此,褚辰闭了闭眼,重重嗅了几下后,猛然起身。
若素得了自由,很快坐直了身子,拉着薄毯严严实实盖住了自己,而此时褚辰已经衣冠楚楚的站在脚踏上了,他连一根头发丝都未曾乱过,而自己呢…………
她极力克制着慌乱,如雪雕玉砌的小脸上是对褚辰毫不掩饰的抵触。
褚辰腮帮鼓动,手里还残留着软玉温香,他恨不得现在就让知道自己的决心:“你好生在乔家待着,等我归来之日,就是你嫁我之时。”他说的不容商量。
言罢,褚辰转身出了屋子,他不敢逗留,生怕再听到若素回绝的话,那高挺的背影被烛火映的老长,像极了落日黄昏下渐行渐远的将军。
若素捂着胸口,淡淡的酸楚无意间蔓延开来。
为什么?为什么每每见到褚辰,这心头总是酸涩的厉害,该不会是那个梦是真的?还是?
若素理不通,也不想再想了,最起码褚辰明日就要去岭南了,这一去至少也得一二载,到时候他在外遇见了心仪的女子也未必可说,也就不会费心思在她身上了。
若素一夜未眠,便去了莫雅居的小佛堂。
佛堂里常年点着长明灯,若素踏了进去,容嬷嬷迎面走来,见到她先是一愣,复而回头望了两眼乔老太太,在若素耳边低声道:“姑娘来了也好,老祖宗心头有结,你去劝劝吧。”
她又不知外祖母心头有什么结!她怎么劝?
容嬷嬷悄然离开,若素听见身后小佛堂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素姐儿怎么还没睡呢?”乔老太太睁开了眼,抬眸望着长案上供奉的玉观音。
若素走近,跪在了老太太身后的团蒲上:“外祖母,您不是也没睡么?可是为表哥秋闱一事忧心?”二房将来也只能靠乔魏远支撑,甚至是二房的几个姐儿也只能靠他了。
出嫁的姑娘家,娘家没有个兄弟做后盾是不行的。
至于她自己………只能靠自己!
“咳咳………”老太太连着几声闷咳说道:“外祖母罪过啊!”
一个年过七十的老者这般诚惶自责,若素不问其中原委,也知道是不可告人的事,她没有问,只是陪着乔老太太跪了一会,才回了西厢院。
…………………
翌日,若素从乔家启程去了回春堂,巧青一早就在药堂外候着,见着若素便不住的挥着手,嘴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大意是在提醒她。
“无事,你忙你的去吧。”若素看见药堂外停了一辆七彩琉璃华盖翠帷马车,外面挂了一个鎏金牌匾,这种马车在京城仅此一辆,是侯夫人专用的马车。
她低头看着绣荷叶的绣鞋无语的笑了笑,踏入药堂时,侯夫人和褚兰看似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白若素,我问你,我大哥昨晚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他昨晚离了府便再也没回来,今早还得知人已经出了京城了。”褚兰随后便道,引得药堂里的病患频频回首。
大晚上的,男未婚,女未嫁,要是私底下见面,不是暗度陈仓是什么!
若素浅笑,标志的模样下,个头也越发高挑了,气势丝毫不逊色于褚兰,她脆声道:“若素愚钝,实在不明白褚小姐这话是何意?我与褚太傅不过几面之缘,这也都是因为家父与太傅大人是旧交的缘故,他既奉了圣旨出京,那自然是不能逗留的。请问,你怎会问我要人?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众人纷纷点头,心道这白姑娘说的有理,褚太傅怎么会和她有什么牵扯,这二人是牛马不相及的人物。
侯夫人脸色阴郁,昨个儿本想给儿子塞个通房,让他纾解纾解,这倒好,儿子不但没接受她的好意,连辞行都省去了。
若素见母女二人皆未言,心想褚辰那样的出众的才智到底是像谁?
她实在看不出侯夫人是个有心计的人,那些个手段也真的太上不了台面!
“夫人,褚小姐,你们要是有病,我白若素自当行医者之事,要是身子无恙,还请回吧,药堂里人多眼杂,可别说错了话损了太傅大人的名誉,若素本是命贱之人,倒也无所谓,不过夫人当真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向我询问太傅大人之事,是明智之举么?”若素决定还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