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表妹为人和善,她对祖母比谁都上心,听秦香说还以身试药,才得了一副好方子,让祖母多活了几个月,妾身并不是说母亲的不是,可。。。也不能那样说表妹。”
以身试药?
乔魏孟身子一僵,想起了那瘦小的身影,还有多年前那个粉团子,这二者在眼前渐渐融合。。。。
“你不宜受凉,回去歇着吧。”乔魏孟只是顿了顿,便继续提步往前走。
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倾向。
乔魏孟扶着林慧晴走在抄手游廊上,他走在外围,又因身姿宽阔,替林慧晴挡去了风雨。
“那表妹她。。。”
“与咱们无关。”乔魏孟打断了林慧晴的话,他怕妻子再说下去,他终会做出自己想做的事,可那是万万不可的!
若素没在乔家待多久,便被褚氏以守灵人满为患,将她驱了出来。
乔魏远大步赶来时,人已不见了踪影,这时乔魏孟送林慧晴回屋后,已然折返,见了自己心急如焚的三弟,默了默道:“三弟,且随我过来。”
二人去了隔壁暖房,等到屋门大开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乔魏远先出的屋子,乔魏孟随后出来,似乎被气的不轻。
看着乔魏远在一片水雾中渐渐消失,乔魏孟攥了攥拳:“三弟,你休要再去骚扰她了。”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雨声湮灭,再也无迹可寻。
…………………………
若素的马车直接回了承恩伯府,府上的管家和掌事婆子一早就守在照壁等着,见小姐回来,忙让丫鬟撑了硕大的油布伞过去相接。
雨,越下越大,腾起的水雾在迷离的灯火下,将照壁上双龙戏珠的图腾重重笼罩,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叫人看不真实。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奴听闻消息,就怕您承受不了,本想着去乔家接您,又担心乔家会借题发挥。”管家恭敬的撑着伞,在一旁候着,伞上落下的水滴打湿了他的衣裳,脸色万分焦急。
若素抱着妆奁匣子,默默失神。
明明乔府才是她嫡亲的娘舅,却视她如可有可无,甚至到了厌烦的境地,反倒是承恩伯府的人将她当成了头等的大小姐来看。
人情世故最是叫人‘愁断肠’,心里头那点掩藏了已久的柔软被悄然触及,鼻头酸了酸,分不清是水雾蒙了眼眶,还是眼睛不争气。。。。
若素到了海棠斎,小丫鬟带着粗使的婆子,很快就将浴桶灌满。
巧云慌手慌脚备好了干净的衣裙:“小姐,您先沐浴吧,这。。。东西奴婢给您收起来。”
若素只觉浑身发凉,她将妆奁匣子交给了巧云,喝了杯姜茶就进了净房。
雕花的小轩窗突然被人推开,男子高大俊逸的身姿就那么赫然翻身而入,没有任何的预兆。
巧云一惊,看着浑身湿透的褚辰,语不成词:“世子。。。世子爷,您。。。”怎么又来了?到底是曾受命于褚辰,巧云很快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她很了解褚辰的手段和决心,更知自己阻挡不得,可小姐还在沐浴。。。。而且堂堂太傅大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翻窗的勾当?
她壮着胆子又道:“世子爷请稍等,待我家小姐沐浴过后再过来。”
褚辰上前几步,眼看就要越过屏风往净房走去,他脚步一顿,又停了下来,看着桌案上若素喝剩的参汤,端起来两口就吞了下去。
巧云看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她也跟着咽了咽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上回小姐吩咐过褚辰出现的事,一律不得外泄,此番必然也是如出一辙。
见褚辰在案几旁坐下,巧云松了口气。
“出去拿些点心来,记住不得让旁人靠近这间屋子。”褚辰很自然的吩咐了一句,眸光清冷如故。
巧云踌躇了几下,拿不定主意,只闻褚辰又道:“怎么?我现在说的话,你敢不听了!?”
净房那头传来微弱的水声,屋内点着茉莉花香,外头是一片漫漫无尽头的雨海,几盏酥油灯泛着昏黄温和的光线,此情此景给人一种雾里看花,浅梦依稀之感。
褚辰只觉身子时冷时热,说不出的躁动不安。
几个时辰前,他正在宝月楼与人谈事,谁料无意中听闻乔家老太太与世长辞一事,便草草结束了手边的庶务,从偏门而入,可又顾及若素的名声,便翻了窗户。。。。
他自问上辈子当够了正人君子,此生再无此念头。
巧云诺诺的应下:“奴婢。。。奴婢这就去。”反正小姐都答应了这门婚事,褚辰就是自家姑爷了,二人独处一室。。。应该。。。
罢了,又不是头一次!
巧云退出了屋子,将房门牢牢合上,还吩咐两个小丫头看紧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净房里布置了一张镂空的架子,上面摆了两只灯盏,许是水汽氤氲的缘故,光线不是很亮。
若素有一下没一下的拂着水,浴盆里事先洒过晒干的花瓣,此刻她瓷白如玉的肩头就沾了几片,玫瑰艳红,衬得雪肤剔透妖丽。
脑子里充斥着她想不通的事,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动静。
稍微洗了一番,若素起身欲出浴桶,褚辰刚走到净房门口,抬手撩开了帘子一角,一对雪白的**鸽从水中弹跳而出,看上不不是很大,却是饱满润泽,甚至。。。很有弹性,令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初熟的鲜桃,那顶端还有点浅粉。。。。。
褚辰眸光一暗,脚步往后一挪,不动声色的隐去了。
原来。。。。。是长成这样的!
他不确定自己是怎么走到屏风外的,只觉某种熟悉且致命的燥热从全身涌现下腹,令得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差一点尽数瓦解奔溃。
褚辰刚落座,似有什么东西驱使着他再度起身,迈步之余,脚下像有千斤重,却又不敢迈开,他很清晰的明白这份自制力还能持续多久。屋内暗香萦绕,像是给了他某种暗示,褚辰闭了闭眼,根本没法子集中精神。
‘红颜祸水’。。。他此刻信了。
桃儿。。。他突然想吃桃儿!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巧云急匆匆端着托盘而入时,发现褚辰面色一丝不苟,挺拔端正的坐定,可谓稳如泰山。
巧云心道,定是自己想错了,太傅大人乃国之栋梁,谦谦君子,就算前几次也曾夜闯闺房,却从未干出任何越矩之事,除了个别几次,她晕厥过去了,不过第二日早起,小姐依旧是全须全尾的,没见哪里有任何损伤,想必褚太傅也不过是来‘瞅’两眼,过过相思瘾。
如此一想,褚辰在巧云心中的地位陡然高升,想来就连自己这个女子见了自家小姐,也偶尔会看直了眼,褚太傅在此种情况下,仍能坐怀不乱,堪称君子!果然是小姐的良配。
“您且用,奴婢这就伺候小姐穿衣。”巧云放下托盘,绕过屏风走进了净房。
褚辰思绪缥缈,深深吐了口气,菱角分明的喉结滚了滚,他看了眼桌上的点心,那圆鼓鼓的糯米粉制成的雪白色粉果上,还描了一点樱红。不知哪里来的烦躁,褚辰手一拂,将面前的青花小碟推开,他蓦然起身,浑身湿透也不觉得丝毫冷意,当真出去再淋一次才叫痛快。
少倾,若素穿戴好出来时,已不见褚辰的踪影,其实方才听闻褚辰在屋内,她也是一禁,连忙穿了中衣,外头还套了披风,包的严严实实,见褚辰不在,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巧云狐疑的四处看了看:“明明刚才还在的。”
第211章 夫唱妇随 2
若素在屋里头简单用了晚膳。吃的是海棠斎小厨房里厨娘拿手的藕丝荷粉和螃蟹酿橙,她心中有事,吃的并不多。
胸口传来隐隐的痛处,医书记载,女子年到十三,胸口处便会。。。。。。若素又让巧云热了碗羊奶杏仁茶,饮过之后方才舒缓些。
眼看着不久前才新裁的小衣又紧了些,若素开始考虑要不要吃些抑制的药物。
因雨水太大,白虎那边就没有叫人来请若素过去一道用膳。
天一下子就彻底黑了下来,屋内亮着烛火,安静如斯,和外头的狂风大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素让巧云将乔老太太留给她的妆奁匣子拿了过来,她以前去老太太的屋里头,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像是檀木打造的,不像一般的妆奁,边框还用银边勾勒,显得古朴大气。
今后,外祖母与自己的唯一的联系,就只剩下这只盒子了。
若素将盒子打开,里头放着一本小册子,册子下面还有田产房契,大抵都是大兴和宛平的几处宅子和田庄。小册子上写明了各处田庄的庄头和相关庶务,连每年的收成盈利也在其中,十分详细。
她难免神伤,外祖母是替她想好了后路了,她一定是担心白灵这个继母今后有了孩子,会一碗水端不平,又怕自己出嫁时嫁妆不够丰厚。。。。
不知不觉,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都流不下来。
这时,房门外有人敲门,声音很轻,传入了若素的耳中不太真实,她并没有在意。
过了少倾,门被人推开,若素以为是巧云无疑,可那人走到床榻前时,若素知道自己这次又大意了,她一动不动的盯视着他,看着如古潭沉水一般的眼。
褚辰此刻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玄色右衽长袍,他似乎偏爱玄色,身上还有淡淡的皂香,肩头被雨水打湿了几块,他穿的很薄,结实坚挺的双肩衬得腰窄且有力。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正门进来的?巧云不是说他那会是翻窗进来的么?
怎么有种偷偷私会之感?
褚辰立在离床榻几步远处,有种西北浪儿的萧条,眸光落在佳人一双微红含怨的眼眸时,顿时神色变得柔和:“就知道你会伤心,也不枉我冒着危险走这一趟,哭吧,我陪你。”
寥寥几语,吐词如珠落玉盘,可谁能知褚辰却是用了半成功力在压制着内心的躁动,本以为出去清静一番,那处便会好些,可谁知再次看见他心尖上的人时,还是不由得想起了净房那一幕。
褚辰的目光从若素饱含温怒委屈的眸子,看到她粉嫩水润的唇上,这张拒绝了自己好些次的粉唇,他也曾尝过。。。。。莫名其妙的又联想到了‘桃儿’!
“咳咳。。。怎么不说话了?在我面前无需压制。”褚辰觉得这世上,她和他才应该是最为亲密的,旁人谁也不及。
若素一派镇定,本是难以自抑的悲痛在见到褚辰后,稍稍被压了回去,眼下彷徨居多。她知道面对褚辰,温顺可人才是明智的,就算自己利用药理之便,对他下手,总是逃不了最后的一番‘调戏’。
若素觉得,她已经看开了。
外祖母要是在天之灵,得知自己要嫁的人是褚辰,不知道会不会为她高兴。
她老人家会高兴的吧?!褚辰在众多世家贵族眼中,绝对是上乘良婿。想嫁他的闺中女子如过江之鲫。
想到这里,若素心中默了默,眼眶的水珠儿虽没有及时干去,却是眸光清明的:“褚辰,你。。。百忙之中,能特意抽空来宽慰我,此番情义,我自当是记住了。”
佳人声音凄楚,半沙哑半柔软。
只是。。。这语气,这态度,这样的说辞。。。褚辰闻言,性感的唇角抽了抽。
他的素素不应该和他如此‘客气’,他原以为她会扑在自己的怀里大哭,甚至还准备了帕子。。。。他记得多年前,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时,遇到了委屈,就爱窝在自己怀里哭,弄得他胸前的衣裳尽是鼻涕眼泪。
二人目光交缠,隐约中透着一触即发的隐忍,彼此都在隐忍。
“素素,你我既已定了婚约,你是不是该改了称呼?”褚辰不疾不徐的脱掉了外裳,只着薄纱中衣,这衣料太薄,若素能看见那紧绷的肌肉和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腰部流畅的线条。
闻此言,若素心里头开始琢磨,眼下只能依着他,记得褚辰的字好像是宋之,现在叫他‘夫君’是万万不可的。
思量少许,若素定定的看着褚辰,依旧纹丝不动,就连脚趾头也保持着一致的方向顶着被褥,她像是很慎重的道:“宋之?”
这样该合情合理了吧!
褚辰皱眉,眸光萦绕着若素周身,恨不得把她看穿了,他盯着她粉嫩的唇瓣,这般美好的嘴唇里总是能说出把他气伤的话来。
宋之!
太疏离!
他自己都不怎么用这个字,当初还是内阁一个致仕的大学士赠的。他已多年不用了,入仕后,旁人更是唤官位之称的居多。
褚辰居高临下,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若素中衣领口露出的美好的光景,大片雪白的锁骨,再往下是诱人深思的翘鼓鼓的‘桃儿’。。。
他眸光暗了暗,以不易察觉的姿势掩饰了滚动的喉结,面上若无其事道:“素素,你我已是同体,本该夫唱妇随,你唤我褚哥哥岂不更好。”上辈子,小姑娘总是褚哥哥前,褚哥哥后的跟着他屁股后面,他被她惹恼了,有几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