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宝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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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宝树-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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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都要被急性子的傅七敲破了。
  谢宁池的反应让她信心大增,傅挽也不多说,一拐谢宁池的胳膊,就带着他走出了傅家的大门,挤进了热闹主街的拥挤人潮里。
  上元节在外的人多,商机自然是好。
  一路走来,两侧大半都是卖花灯、面具、吃食、玩具和各商家摆出来与人猜灯谜的谱子,着实是吸引了不少人光顾。
  今日妆容化得好,傅挽对旁的事都没太多兴趣,一心一意就拽着谢宁池往人多的地方挤,站在最热闹的地方去猜那挂在灯笼下的谜语。
  她一气猜了十几个,累积的奖品已经不少,那店家的脸都有些气红了,只是这她是傅六爷,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赔着笑脸。
  终于等傅挽猜尽兴了,他立时就大松了口气。
  吩咐了结束后讲获得的奖品送到傅家,傅挽拉着谢宁池就朝外走,没走几步就听见了那店家驱赶另一位猜了七八个灯谜的小少年的声音。
  “……那是谁?那是傅六爷!救了咱们一整个杨州城的人!你与她比……”
  后面的话,因为那店家刻意拔高的嗓音终于放低了下去,傅挽也就没听清,只勾起唇来笑了笑,手里的扇子打了个转,轻叹了口气。
  “他得罪过你?”
  谢宁池一直瞧着她的反应,却在这时才出声。
  傅挽不奇怪他能看出来,因着他直白的问话更是弯了嘴角,“是。”
  “只是那不过是件小事,也就是之前全杨州城都将我当成奸细看时,我家厨子去他店里采购,被他讽刺了几句,没将东西卖给我们罢了。”
  傅挽并未太将那几日的万夫所指放在心上。
  原本她就不是容易被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了心情的性子,何况那时她也并没有短了吃用,反倒是窝在房里好好休息了几日,养出了肚腩上一圈小肉肉的雏形。
  但在谢宁池听来,傅挽那几日的遭遇,始终让他心中郁郁难言。
  他初到杨州城的那个暗夜里看见的那一幕,站在深夜的角门里的傅挽。
  就连那些人想要向她传递好意,都只能那样偷偷摸摸的来,可知她当时的处境有多艰难。
  明明她做了那么多的事。
  谢宁池刚要说话,就察觉到傅挽看向某个方向,嘴角的笑落下来抿紧,手握紧了扇子,整个人都僵了极短的一瞬,才说出了四个字,“姜四姑娘。”
  耳朵没有听到,但谢宁池却又好似听到了她的一声叹息。
  在他顺着傅挽的视线转头时,那位带着恶鬼面具的粉色纱裙姑娘也走到了他们面前,唯一露出的眼睛定定地瞧着傅挽,瞬间就红了眼眶。
  那双眼即使溢满了眼泪,也挡不住里面盈盈的情谊。
  姜旎当日从傅家离开后,将自己在姜府中关了十几日,昨日姜大夫人终于受不住,蹲在她面前落了泪,对她妥协,“你要去见傅六,阿娘不拦你了,你去吧……”
  最反对的阿娘终于妥协,姜旎大哭一场,当夜却仍旧未能入眠。
  因为,搬开阿娘的阻拦之后,她突然发现,阿娘说对了一句话——她一直想嫁给傅六,但傅六不曾有一次说过要娶她。
  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人在唱独角戏。
  次日,她并未走出家门。
  但眼下遇见,按捺了又按捺,姜旎才忍住了没有失态,只望着傅挽,竭力地笑了笑,“六哥哥,”她压住喉间一瞬间的哽咽,“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其实她更想问,她失踪的那些时日,有没有吃苦受累;那个什么县主打在她背上的伤疼不疼;还有……她与这位观察史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是她一个都问不出口,因为她谁也不是。
  傅挽“恩”了一声,又觉得自己的答案太敷衍,又答了声,“我还不错。”
  却是在没有过多解释,或者反问一句的意思。
  姜旎一眨眼,眼中的泪就扑簌簌地落下来。
  沉默的尴尬蔓延许久,在傅挽禁不住就要告辞时,姜旎终于有了动作——她抬起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递给了傅挽,“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个礼物了……”
  她眼底似乎带了千万般的恳求。
  傅挽的视线快速在她消瘦得厉害的脸上掠过,握住了手上的面具,“好。”
  姜旎很快就带着身后一脸忧心忡忡的丫鬟走了,但傅挽方才游玩的劲头却消失得差不多,偶尔谢宁池与她说话,也只是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就垂头去看握在手里的那副金色的厉鬼面具,一副落寞而愧疚的模样。
  几次三番之后,谢宁池终于忍耐不住,停了脚步站在原地。
  傅挽却愣是在快要转过个街口时才发现他不见了踪影,急急转回身来,隔着周遭纷扰的人群,朝着站在一个面具摊前的谢宁池看去。
  她身后正好就是一整排的灯笼,明亮的烛火蒙着红色的绢布,投下红色的光,映照在人脸上,朦胧而美好。
  周遭好多人停下脚步,去看站在灯下的傅挽。
  那些懵懂怀。春的少女,中间又不知有几个与方才的姜四一般,对她情根深种,欣赏她的容貌,敬仰她的为人,爱慕她的风华。
  谢宁池突然就感觉心里漫上来一层越过一层的愤怒。
  那是所有物被人觊觎,害怕自己在意的宝贝被抢夺的愤怒。
  所以,在傅挽走进他,刚开口叫了他一声时,谢宁池猛地伸手,从傅挽的肩侧越过,狠狠地用力,将她整个人搂到了怀里。
  而空着的那只手,握住傅挽的手腕往下,抢过了她手上拿着的面具。
  这是他的金宝,不需要接受那些人乱七八糟的情谊。
  她只要有他喜欢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了会有突破性进展吧~~~~
  让我来瞧瞧,你们会说啥…………
  PS:最近开学,事情特别多,办公室和寝室都因为学校安排问题没有收拾好,昨天一个人上了一天的课,感觉都要虚脱了……所以,最近更新可能会不太稳定……


第55章 仓促告别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突然被人搂住; 而且用的还是个完全占有的姿势,就算是在情场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傅挽,也瞠目结舌的; 不知该说什么话。
  谢宁池高出她不少; 加上她又是突然被搂在怀里的,因而傅挽被迫昂着下巴,像只抬头鹅鹅鹅叫的傻鹅; 再怎么眨巴眼; 瞧见的还是眼前的灯火与远处的星空。
  只可惜灯火与星空再美,也亮不过周围人投来的视线。
  傅挽“呵呵”笑了两声; 仗着一张老脸还红不起来,伸手去推谢宁池; “衣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站不稳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她的手刚用力推了谢宁池两下,他就像是触了电一般; 飞快地弹开来,一双眼意味不明地看着傅挽; 又在她看来时飞快地掩住眼中的神色,低垂下头,紧握双手; 声音像是绷紧了的弦; “无事。”
  傅挽脑海里某个念头一闪而过; 却连她自己都说不分明那到底是什么。
  不敢再看她是什么反应,谢宁池转过身,用力抓住了手里的面具; 忍下心中涌起的滔天巨浪,第一次后悔得恨不得砍了自己的手。
  他刚才,怎么能有那样的念头!
  金宝是他唯一的好友,他怎能对她有那么龌蹉的想法!
  一定……一定是今晚的气氛太过熏人,是他与金宝在一起太久,对这个唯一的好友看得太重,才会混淆了,对金宝产生了那样肮脏的念头。
  一路沉默着回到傅家,临进房门前,谢宁池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傅挽,说出了他想了一路的最后决定。
  “金宝……我离开镐都太久,家中小辈催得厉害,事务也堆积如山,可能……”
  谢宁池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蒙在月光中愈发清隽雅致的傅挽。
  傅家今日众人都上了街去参加灯会,连纪氏都被傅爹软磨硬泡地拖走了,是以府里只有几处重要的地方点着灯,其余的都只能靠月光照明。
  他停顿的间隙,月光被飘摇而来的云朵挡住,院子里霎时昏暗下来。
  昏暗的环境里,谢宁池反而能说出口,“可能明日,我就要启程回镐都了。”
  小院里一时寂静。
  只有两团静止不动的黑影。
  直到挡住月光的那朵云移开,谢宁池的视线能清楚地看见傅挽的脸,他才瞧见她勾了嘴角微笑,握着扇子在手心里敲了几下,回了他两个字,“好啊。”
  傅挽又用扇子去敲肩背,倒握着扇子摸了下眉骨,笑着与谢宁池说话,“明日何时走?需要我为衣兄办个饯别宴吗?可惜还有许多杨州城里有名的小吃你未尝过,三月里杨州城的景致才是最美的,青堤挂杨柳,春雨展桃花……”
  “这些,你在信中都已与我分享过了。”
  谢宁池握紧了手,截住傅挽还有继续的话。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听下去。
  若不然,他会后悔自己的决定,改了主意留下来,陪她去看杨柳,陪她去赏桃花,陪她在杨州城的大街小巷里走,去吃那些能在她眼睛里点亮星星的美食。
  那样的日子,大概是他一辈子所受到的最大的诱惑。
  “喔,这样。”
  傅挽点头,手中的小动作在无意识地增加,一把扇子好几次差点被她甩脱手,“那明日我便不摆宴席送你了……厨房的小点心,你在马上带着也不方便……”
  傅挽说得自己都觉得乱,“那衣兄何时走?我送你。”
  “也不用了。”
  谢宁池上前两步,正好接住了傅挽要掉落在地的扇子,继而就握住了不松手,转而和她说起了旁的事,“……下次若是遇见有人与你为难,若是还不行,就让人送信到镐都,我自会与你做主,你不用顾忌太多。”
  傅挽觉着他这话中有些怪怪的,却被他最后一句引开了注意力,抬起头来朝他笑,“衣兄这么说,就不怕我仗着你的势,在外胡作非为?”
  谢宁池却不接这个话茬,反倒又新起了个话题,“还有,不要在外到处惹姑娘为你伤情……若是有合适的,也写信告诉我,我……”
  一句话断开数次,谢宁池终是说出了口,“我会寄贺礼给你。”
  “唔。”傅挽点头,将这话当成了寻常的问候,自然就接了嘴,“那衣兄若是有了嫂子,也可以告诉我,我若是有时间,还要来讨杯喜酒喝。”
  她说这话时,眼里也带了盈盈的笑意,比方才的笑自然了许多。
  好似能讨得他的一杯喜酒,是多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谢宁池握紧了手里还留有余温的扇子,点头,“好。”
  于是,告别转身,各自回到房中,点灯梳洗,整理完后熄灯安寝。
  好似在床上躺了一日,外面才传来喧哗之声,傅挽突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拉开床帐探出头去,“扶书,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衣兄走了吗?”
  扶书原本只是进来瞧瞧她,冷不防被问了这一句,都不知该如何接口,“六爷再说什么?为何宁大人就要走了,这元宵节都还未过,六爷怎回来得这么早?”
  傅挽看了天色,才有气无力地“喔”了声,倒回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床帐。
  她这幅模样,就好似被人抢了三个铺子。
  扶书出去一趟又回来,点了盏灯,端着个托盘放在了傅挽的床铺上,坐在脚踏上问,“今日尝到一家铺子的烤蹄髈不错,六爷要不要赏脸吃几口?”
  那托盘上,不知放了喷香的烤蹄髈,还有冒着白烟的消食解腻茶。
  这般知情识趣又贴心的丫鬟,遇上真是攒了半辈子的好运。
  傅挽爬过来将被子分给扶书一半,与她说了灯会上的事,着重说的还是谢宁池的那一抱还有他猝不及防的告别,“我方才没想到,可刚才恍然醒来,却总觉得,衣兄这次镐都,有四成原因,是为了避开我。”
  但是为什么要避开她,傅挽就想不清楚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在她细细回忆谢宁池这一晚的表现时,她产生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衣兄对她,可能起了某些超出“友谊”界限的念头。
  可若是如此,他怎么会说出让她找个好姑娘娶了的话。
  甚至还主动要与她送贺礼。
  傅挽前世混迹情场,分分合合数次,最清楚男人陷入情爱中的表现。
  那些平日里地位越高,能力越好的男人,越是见不得自己的情人与旁人亲昵,不管是他们的掌控欲,还是他们的面子与自尊心,都会无意识地排斥这类假设。
  而谢宁池,除了当街一抱的失态之外,她根本没有更多的佐证。
  只傅挽说的是谢宁池的事,扶书却由姜旎,由谢宁池的那句话,想到了眼下更为纠结的处境,“六爷,新年一过,您便是十九了,这亲事,是该……”
  傅挽握着个猪蹄,与幽幽看来的扶书面面相觑。
  她把那啃得差不多的骨头往托盘上一扔,拿了旁边的温热的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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