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人数众多,小音羞涩的低下了头。
阿里的双眸闪烁,眯了起来,将头扭向一侧。
沈让手中酒杯一顿,随即又恢复平静,面上浮出一丝微笑,说道,“二皇子,今日的围场较量我沈某输了,但二皇子还没有说让沈某表演些什么。”
宝信奴将酒杯举起,与沈让碰杯对饮,“玩笑而已,不必认真,只要今日众兵将喝好玩儿好便成,哪里还要什么表演,沈兄太可气了!”
“那可不成,若真是这样,明日我沈某岂不是要背着‘懦夫’的牌子?不不不,我沈某愿赌服输,二皇子还是出题吧!”
宝信奴在阿里额头轻啄,问道,“我的阿里,沈将军这般言而有信,不如你替我出个题如何?”
阿里从怀中钻出,不自觉的扫了一眼沈让搂着小音的那支手臂,低下头,“阿奴,还是你出题吧!我今日有些困倦,一会儿待到大家玩儿的差不多时我就先回去!”
他一直叫她‘我的阿里’。
她一直叫他‘阿奴’。
呵呵,沈让心中冷笑。
宝信奴宠溺的将她搂紧,将一杯酒递给她,“可是有些冷?喝些酒会好些。”
“嗯”,阿里顺从的应承,将酒一饮而尽。
沈让微笑,“一杯哪里够,根本就暖不了身,不如沈某陪二皇妃痛饮三杯如何?”
阿里望向宝信奴,宝信奴点头。
她堆上笑容将酒倒满,“沈将军,来。”
沈让举杯轻碰。
三杯酒下肚,她面不改色。
沈让疑惑,难道我猜错了?如果是夜,三杯酒下肚一定会面红,或许一个醋意的眼神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若连她也不是,那夜究竟在哪儿?
一个婢女款款走来,将一个大酒壶放在阿里面前的小几上,恭敬地说道,“二皇妃,太子妃说您待她受了累,让她过意不去,特让奴婢送来此酒,太子妃还说,若您当她是姐妹,今日离席之前就请将此壶酒彻底享用。”
婢女说完也不等阿里有什么反应,径直回到太子妃身边。
洪基火热的瞧着阿里,对太子妃的这番举动没有什么不满。
太子妃满面诚恳的瞧着阿里,指一指酒壶。
阿里明白,太子妃的意思是,我已经知道你和太子的事情,若真要与我共侍一夫,就将此酒喝掉来当做你我两人私定的协议,那我就可以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我也不可能接受你。
阿里幽怨的瞥向洪基,你也是默许的吗?
洪基闪过犹豫,但又对她微微点头,意思是,太子妃不介意你我的事情,她愿意接受。
阿里轻声冷笑,拔掉瓶盖举起酒壶,放在嘴边稍高一寸的地方,透明的酒水缓缓倒入口中,喉部缓缓触动。
一个面如美玉的女子,手中酒水清澈透亮,动作轻柔,妩媚清丽,仿佛她饮的不是酒,而是天宫的琼浆玉液,篝火发出的火焰将此女此景映了勾魂滋味。
太子看呆了。
宝信奴看呆了。
沈让也看呆了。
一些不经意间瞟过来的人都看呆了。
可汗也看呆了。
萧皇后冷了眼。
整壶酒顷数饮尽,半滴也未洒出。
阿里放下酒壶,拿起丝帕将嘴角一滴透明液体轻柔抹掉。
她抬头向洪基望去,洪基满面的赞赏,太子妃微愣的张了嘴巴!
一阵暖风出过,阿里有些微微的眩晕,嫩颊浮出粉红,就像刚刚成熟的苹果,让人有种忍不住想咬上一口的冲动。
宝信奴喉部一紧,将她拉入怀中,对着樱唇吻了上去。
阿里赶忙推他,“阿奴,你干什么?”
宝信奴不管,贴上樱唇一番深入浅谈,她口中的甜美夹杂着酒的清香,实在是让人尝不够。
不知为何,沈让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有种想将两人拉开的冲动。
就在这时,“胡闹,你们在干什么?”萧皇后勃然大怒,指着亲吻的两人训斥。
这一声厉吼,将众人所有人的注意吸引过来。
☆、山洞内的温存
两人分开,宝信奴有些意犹未尽,他坚信,总有一天他会将这女人的美好独占。
“哈哈哈哈~”沈让开怀大笑,对萧皇后解释道,“皇后娘娘不必生气,今日沈某与二皇子的比试中,沈某输了。二皇子让沈某表演与女子亲吻,可是沈某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有些,呵呵,有些不好意思,再者怕可汗遇皇后看了觉得不雅。
可二皇子说可汗与皇后知道这是表演,定不会怪罪。沈某不信,所以他二人才会亲自演示一番,好叫沈某心悦诚服,故此才会这般。”
萧皇后无言以对,冷哼,随即说道,“本宫自然知道你们是愿赌服输,若是沈将军也如此这般,本宫不但不怪罪,还会有赏赐。”
可汗对萧皇后的话很赞同。
众人跟着起哄,一片瞎喊。
沈让笑眯眯的说道,“好,那今日沈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将小音拉起,俯首吻下,小音有些不情愿,但沈让眼神坚毅不容她抵抗,于是小音就顺从的踮起脚。
二人唇瓣相碰的一瞬间,阿里喉中不适,吞咽一口唾沫,皱起了眉头,胸口开始起伏。
沈让眼角瞟见,吻得更是投入,还传出轻微的‘嗖嗖’之声,仿佛吃到了什么美味佳肴。
众人开始叫好,甚至有人喊着让两人回去做个更热火的事情。
阿里撇开宝信奴的手臂,向人烟稀少处走去。
沈让离开小音唇瓣,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谢谢你,我知道她在哪儿了!”
小音细声笑道,“将军别忘了今日还沾了小音的便宜哦?”
远处一片空旷的草地上,一个清丽的背影仰望天空,深蓝色的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晃得她眼花,心中犹如混乱的碎发,没有规律。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停到了她的身后。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天上的明星闪烁,却将人的心闪的更加低落。
矗立片刻,她抬脚往回走,他抬脚跟着她,她走快他便加速,她走慢,他便减缓。
她转身盯着他,面色平静的问道,“沈将军为何总是跟着本皇妃?就不怕别人看见说了闲话。”
沈让不答,盯了她一会儿,说道,“沈某考虑不周,还望二皇妃见谅!”
阿里轻笑,“罢了,沈将军也算是一个正人君子,本皇妃不是担心你,而是怕一些爱嚼舌根的人瞎传。”
沈让摇头,“二皇妃也是大方得体之人,定不会被人瞎传。”
一声冷笑从阿里口中传来,“沈将军莫不是喝醉了?难道有关于本皇妃的传闻还少么?沈将军怕是从进入契丹的第一日起,就已经对本皇妃的流言飞语耳熟能详了吧!”
她说的没错,沈让自从来了契丹,不紧文武百官,就连城中百姓都在疯传,二皇妃仗着太子的爱慕将太子勾引到手,甚至还为太子堕过胎,从而使得将二皇子推上政治舞台,赢得了不少的出头机会。
可这些毕竟是传闻,一直以来对于传闻类的东西沈让是不愿相信的,除非哪日亲眼看见。
阿里扭身向篝火处走去。
回到围场内,她乖巧的坐在宝信奴身边,钻进温暖的怀里。
宝信奴也不追问她的去向,柔柔的将她搂住。
沈让看着两人恩爱依偎,眼中闪烁出说不清的情愫。
高台之上,也不知道太子妃给萧皇后讲了什么好听的笑话,萧皇后开怀大笑的声音阵阵传来。
随即萧皇后对着沈让说道,“沈将军,本宫刚刚说要赏赐,你怎么还没讨到赏就溜走?”
沈让被萧皇后的话引回了神,“皇后娘娘的赏赐在下定是要讨,不知皇后娘娘要赏赐在下什么?”
萧皇后和颜悦色,“本宫的赏赐就是许沈将军一个愿,沈将军若是想到什么大可提出来,本宫一律准了。”
“多谢皇后娘娘,在下若是想到定会找皇后娘娘讨了来。”
萧皇后满面笑意,微微点头。
太子妃显得惊愕,不可置信的问道,“沈将军现在难道没有想要的?若是有不必客气,不管是任何事情,包括女人,只要沈将军开口,母后定会满···”
“行了,太子妃,既然沈将军现在还没有想要的,就等他想到了再说。”萧皇后优雅的将太子妃制止。
太子妃有些不忿,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一夜,大家玩儿很开心,很尽兴。
终于众人有了倦意,可汗与萧皇后先行回了府,一些兵将也三三两两的离开。
阿里困得几乎睡着,非要宝信奴抱她回去才行。
宝信奴自然十分乐意,跟沈让应承一声,抱着爱妻离开。
沈让目送二人,在原地矗立了很久很久!
她和他在一起好像很幸福,她和他在一起好像很满足,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我自己。
过了几日,宋军在几位皇子皇妃,王公大臣的热烈相送下,浩浩荡荡的出了上京城。
可汗十分阔绰的将契丹的特产大肆相送,甚至还送了不少美女,致使宋军来契丹的时候就是百辆马车,回去的时候依然是百辆马车。
巴林左旗南部的广阔草原之上,宋军大队伍先一步出发,已前行了很远,远远望去就像天边的群蚁,快要消失不见。
然而宋使的首领与各位告别之后,一双俊目久久锁住一个倩影。
阿里经不住沈让的凝视,向宝信奴身后躲去。
洪基发了醋意,竟然敢对我的女人有想法,哼!
他上前一步刚刚好讲沈让视线挡住,客气的说道,“沈将军,此处地势较为倾斜风势过大,不如沈将军尽早上路,本太子不是想撵将军,而是在此处站得太久难免会受到风寒。”
这一番话说的实在是客气,尽显关怀,叫人无法拒绝。
沈让低了低眼帘,微笑与太子告别。
他再次看了一眼躲在人身后的半个倩影,冲着宝信奴点头,意思是,好好照顾她!
宝信奴将阿里揽入怀中,亦是点了点头,意思是,你放心,我会将她照顾好。
有些事情只有男人明白,而女人永远也无法理解。
沈让不再留恋,拉好马缰双腿一夹马腹,向天边奔去而去。飒爽的身影奔策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显得威武,但却寂寞。
阿里此时才抬望向远去的人影,眼神黯然失色。
众人上了马返回上京城。
洪基一路有说有笑,心情颇好,昨日他就发现那个沈让看待阿里的眼神不对劲,让他心中好一阵子不舒服,不过现在这个窥视他女人的情敌已走,他不开心才怪呢!
三皇子耶律和鲁斡和四皇子耶律阿琏,两人趁人不注意之时相视而笑。
和鲁斡自从上次暗害阿里没有成功,之后还被阿里威胁过好几次,于是他再也不敢胆大妄为,安分了很多,可这平平静静的日子实在让他觉得没有意思。
直到这次大宋派来使节,他发现阿琏对这个宋使也有些不对眼,于是一颗惹是生非的心再次开始蠢蠢欲动。
今日,他们不会让沈让走的顺利。
阿里与宝信奴没有被刻意的催赶坐骑,返回的路上走得十分散漫,任凭马儿停下吃草停歇。
洪基也没在意,因为他与阿里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相处,不急于这一时,更何况他与阿里已经确定了情人关系,所以,随他们慢慢走吧!
众人将这一男一女落下好远。
阿里面上一直很平静。
但宝信奴还是感觉到了异样,“是不是舍不得?”
她轻笑,“有什么舍不得?再说就算舍不得,也跟你没关系。”
“听这次前来的宋将提起,大宋皇帝赵祯的妹妹升国公主似乎对他很有意,说不定这次回去他可就荣升成了驸马!”
阿里心中有一丝落寞,抬起头望向天空,反问道,“那很好啊,你羡慕人家?”
“呵呵~,我觉得皇子要比驸马更硬气!”
一个时辰后,众皇子早已躺在榻上午休,两人才骑着懒散的马匹,晃晃悠悠的进了上京城。
一阵马蹄声从身后来,一名契丹骑兵向宝信奴急促的禀报,“二皇子,宋军来使返回途中路过老哈河附近时遭到不明身份人物的偷袭,沈将军受了伤,被人逼落进老哈河的滚滚河水之中,此时生死不明,还望二皇子有所指示。”
“什么?”宝信奴惊异,他脑中开始飞快的旋转,宋使若是在契丹境内出了事,就意味着契丹对大宋挑战,这种后果严重的事,会是谁的举动?
但在他还没有想到任何蛛丝马迹之时,一阵女子呵马的声音响起。
宝信奴大呼,“阿里!你不能去!”
阿里早已奔远,根本管不了谁在呼唤。
来到老哈河边偷袭的人已经不见,只留下一干焦急的宋将,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踱来踱去。
阿里跨腿下马,抓住一名宋将问道,“沈将军呢?可有救上来。”
那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