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赶忙将沈让腰间的地灵钟取出,与玉器靠近。
只见青色的地灵钟内发出乌闷的黑光,与玉器的七彩光忽明忽暗,相互辉映,映的山洞内奇光异彩,犹如变幻莫测的神秘世界。
月儿脑中豁然开朗,“夫君,这个玉器就是开启麒麟山的另一把钥匙!”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省得他们再出去寻了。
两人对看一眼,向着洞内深处走去,四海虽不知道月儿说的什么,也紧跟其后想要一探究竟。
再次走到洞的尽头,地灵钟和玉器感应增强,像是逐渐嗅到美餐的野兽,在沈让掌中剧烈的晃动。
握着玉器的指缝中透出道道七色光彩,叫人无法直视,握着地灵钟的手生出一团墨色的雾气,极像个缠绕拳头的小巧幽灵。
沈让将两手掌摊开靠近石壁,两个物件绽放着各自的异象,抖动却越渐缓慢,最终安静下来。
三人疑惑,不明所以。
沈让将两个物件重叠在一起,没有抖动,稍作摇晃,还是没有抖动。
四海好奇心已被吊起,他活了十几年,这么神奇的景象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看到两个物件没了反应,他从沈让手中接过来,却和在沈让手中是一样的。
月儿蹙眉,微思片刻问道,“四海,你进洞之前有没有感到外面的黑石块不一般?还有,进洞以后有没有看到石壁上的图案?”
四海将石壁瞅了瞅,挠挠头,“柳护卫,这石壁上有图案吗?洞外的黑色石块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有什么稀奇之处?”
月儿眉头皱得更深,不管是在洞外还是洞内,只有她能感觉到那些不一样的地方,夫君和四海却感觉不到,难道她与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月儿眯眼看向地灵钟和玉器,从沈让手中取下,紧紧攥住,屏气凝神,将自己的内力注入两个物件之内。
她两个掌心顿时感到巨大的差异,握着地灵钟的手像是被火烧,手背上透出隐隐的炫红之色,而握着玉器的手像是握着千年玄冰一般寒冷至极,闪耀的七色光彩化作纯纯的蓝,将她手背渲染上朦胧的冰雾。
她想张开手掌却张不开,这两样东西像是将她黏住,并且黏得得死紧。
沈让刚想要接过两个物件,面前的石壁内却传出“吱吱”的异动,像是弥留之际的老者发出最后的声音,死亡即将降临一般沉暗。
顷刻,三人面前的石壁开始颤抖,一整面的顶端淅淅沥沥的掉着细小的碎石末,好像这一整块石壁都会倒下来。
然这面石壁并未倒下,而是渐渐全部变成了碎石末,一堆一堆的向下掉落。
沈让将夫人护在怀中,四海也赶忙后退了几步,奇怪的是这面石壁在疯狂掉落的同时,其他的石壁却没有受到半分影响,依旧静静矗立。
待到那面石壁彻底坍塌,三人向内望去,里面出现了一个泛着荧荧蓝光的隧道。
月儿手中的两个物件恢复正常,没有了任何异象,更不再抖动,就像两个玩儿累的小宠物,安安静静的躺在掌心。
且她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种感觉,这两个物件似有讨好她的意思,想让她将它们戴在身上,不要丢弃。
月儿将它们别在腰间的玉带里,攥着沈让的手,“夫君,咱们进去吧!哦对了,四海,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这里等着,要是需要后援我们就叫你。”
她真有这顾虑,原本进麒麟山就是她和沈让的决定,没四海什么事儿,这洞里会有些什么她也猜不出,至于需要后援,那是骗四海的,面临险境她不可能牵扯不相干的人。
四海也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猜到了她的想法,虽然沈让还活着,他没了太多对月儿的愧疚之心,但对自己当年做的事情仍然不能原谅,若是洞里有危险,他一定冲到最前面。
“不行,我要跟你们进去,我的功夫也不差,怕我连累你们吗?”
四海耍起了小孩子的倔脾气,得不到月儿的同意,在后面悄悄跟了进去,怕是她知道了也会立刻将他撵出来。
沈让将月儿拦住,“算了,他要进就让他进,我想这盘古神仙开天辟地是为了给人创造更好的生存条件,还不至于处处摆些害人的东西。”
☆、柳若不灭,宋山飘摇(大结局上)
既然夫君发了话,月儿不再阻拦,挽着夫君的手臂向洞内走去。
四海乐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儿,嘚瑟的跟在两人身后,哈哈~看来以后要想让这母老虎听话,还得沈将军出马。
三人两前一后步入隧道,道壁上的荧荧蓝光竟像一颗颗南非二百四十克拉的大蓝钻,蓝色光点儿绽放出诱人的光芒,忽明忽暗。
月儿靠近,想要用手碰触,却被沈让抢了先。
“夫人莫动。”沈让将那些发光点轻轻抚摸,又将手指在鼻尖闻了闻,确定没有任何异样及不适感,才将手指放在了月儿的鼻息间。
月儿也闻不出什么,摇了摇头。
沈让再次抚摸那些蓝色的发光点,认真的像是一个考古学家,还不忘将夫人护在身后,怕有突如其来的异动伤了她。
看到夫君这幅模样,月儿恍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幽兰谷底,那时他与夫君掉进了地洞,夫君怕洞里的不明物质伤了她,便是这么护着她的,更甚至,这些年他一直不顾自身安慰的护着她。
快七年了,他与她走过了相识,相知,相爱,分离,缘浅,甚至她还爱上了别人,却又与他重逢,再到许诺一生,就像茫茫人海中互相寻找的两个半圆,如今他们已经融为圆满的一体,即便是盘古斧石也无法将他们的心劈开。
眼中有泪光闪烁,千万种情愫汇聚心头,月儿猛然抱住了沈让的腰身,在宽阔的脊背上磨蹭。
沈让扭过身来,大掌附上她的脸,“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这一路走得累了,要么为夫抱着夫人休息一会儿?”
月儿摇头,泪珠滑下,贴向温暖的胸怀。
沈让有所顿悟,将秀发抚摸,轻拍瘦弱的后背,任由夫人在胸怀钻着,等这次取出盘古斧石灭了八贤王,余生中的任何一天,他都不会再与她分开。
“咳咳~”四海尴尬的站着,将眼睛扭向一边,心想着,若不是我在这儿碍事,八成着对儿男女又会“嘿咻~”好一阵子。
月儿平复心情,沈让替她抹去眼角的泪珠,相视而笑,不需要多言语已明了对方的感触,两人手挽着手向内走去。
四海硬着头皮,跟着往里走。
月儿望了望石壁上的蓝钻,心想,这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还不知能卖多少钱,要是一会儿拿了盘古斧石出来,一定将这些宝贝全部带走,然后跟夫君带着孩子买田买地盖房子,哈哈!
随着三人的深入,隧道内出现了奇怪的变化,道壁上的蓝色亮点渐渐昏暗,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圈淡淡的彩色气流,甚至就连脚下都变得奇光异彩,汇聚在一起就像是月儿在二十一世纪观赏过的时光隧道科技馆,大为感叹。
这一节路很长,若是在地面行进,估摸着都能走出登封城。并且这里没有任何植物,却丝毫没有缺氧的感觉,周身就像摆放着数台绿色环保的氧气制造机,让人感到空气清新,呼吸顺畅。
隧道壁依旧释放着奇异光彩,却也走的太久,沈让与月儿还好,只要夫妻两在一起,到哪里都不会觉得累,也不觉得此处枯燥乏味。
四海不同,他闯荡了几年江湖,却毕竟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长时间处于一种环境中难免觉得会不舒服,甚至不愿再欣赏此处如梦幻般景象,变得不耐烦。
“哎呀~,沈将军,柳护卫,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呀!要是再走下去我看都要走出大宋啦!”四海挠捏着后背,看看没有尽头的两个方向,不乐意的蹲下。
月儿回头瞥了一眼,“是你自己要跟进来了,反悔就出去。”
四海蹦起来,“我不是反悔,我就是觉得这里太沉闷,太沉闷啦,你们不觉得吗?”
真是,你们俩亲亲我我,恩恩爱爱,自然体会不到我这种孤独寂寥的感觉,要是你们把女儿带来,我能觉得沉闷才怪呢,哼!
四海不忿的瞪了瞪眼,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女娃儿,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那笑容里还带着一丝丝的满足。
月儿脸色一暗,抬手打了四海的脑袋瓜子,“你妹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诉你,这辈子都别想!”说完拉着沈让继续前行。
沈让疑问,“夫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你的宝贝女儿!”
沈让回头,冲一脸泄气的四海笑了笑,四海像是得到了老丈人的同意,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点了点头,喜滋滋的跟在后面,沈让当做没看见。
走着走着,面前的光环色彩被明亮取而代之,隧道变得宽敞,而且是越来越宽敞,甚至无限宽敞,艾玛,这宽敞的程度让人感觉到自己成了一丢丢的小不点儿,一度让月儿怀疑他们是不是被缩小了。
洞内完全没有阳光,依然清晰可见,空气中漂浮着几率透明的彩色薄雾,丝丝袅袅,伸手却抓不到,此处仿佛一个没有桃园的桃源仙境。
洞中间的半空中,悬着一块不规则的乳白色石头,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一般掉不下来,从下向上看去,有一口铁锅那么大,还带着丝丝浮动。
四海运起轻功,想要点脚跃起,被月儿一把拉住,“先别去!”
四海觉得自己唐突,便收了内力。
月儿将宽阔的洞壁观察,上面清晰无比的刻画着许许多多甲骨文,自然,这些古老的文字沈让和四海看不见。
沈让跟着月儿贴近石壁,虽看不到什么,却能在她探究的时候给予保护。
月儿沿着动壁一一抚摸,那些坑洼的文字手指碰触时却十分光滑。
走到一处,月儿停下,石壁的甲骨文中间腾出一块儿来,刻着的像是一幅画面,一个巨人手中拿着一把斧子高举过头,头顶是几团乌云,巨人的脚下围着许许多多乍起胳膊的小人,似是在欢呼。
这画面地下的甲骨文较别处的清晰很多,甚至还在缓慢的变动着。
月儿睁大了眼,盯那些文字,几行文字中有着许多不规则的圆圈,里面各有一个极小的圆点,极像她在二十一世纪上生物课时老师讲过的单核细胞。
那些类似单核细胞的圆圈渐渐成了很多个圆圈,同样的是每个圈里面还有一个圆点儿,整体看上去像是多核细胞。
再紧接着这些多核细胞幻化成了在水中的鱼,鱼又爬上了陆地变成了长尾巴的动物,长尾巴的动物变成了四肢分明的猿猴,最后变成了直立行走的人。
哇卡,这不是人类进化史么,怎么会在这儿?月儿百思不得以解,更不知道盘古老神仙弄这些迷魂阵是什么意思?
就在她诧异之时传了四海的叫喊声“柳护卫,快看呀!”
沈让与月儿回头望去,半空中那块乳白色的大石缓缓下落,与地面接触之时发出闷闷的碰撞之声。
两人走去,却不知就在他们刚刚转身的那一刻,石壁上的画面再次变换,出现了两张面容,一张是沈让的,一张是柳月儿的···
月儿走到大石跟前,大石上带着丝丝紫流,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冷冽。
月儿拔出背后的玄月剑,用剑鞘轻轻碰触大石,没有反应。
沈让大胆用手碰触,除了表面光滑细嫩之外,没有感到其他异样。
四海按耐不住,也伸手碰触了一下,指尖刚刚碰触,一道玄紫顺着指尖蔓延到四海全身。
“啊~”
四海面部骤然扭曲,身体被击飞,若不是月儿反应迅速赶去拉住他的脚脖子,八成他已经与远处的石壁怦然撞击,而造成骨折尽断的后果。
四海跌落在地,疼痛席卷全身,无法翻起身子。
月儿将他扶起,“伤着了?”
四海脸色发白,嘴唇泛青,点了点头,借着月儿的力气站起来。
沈让疑惑,“怎么会?咱们碰触这石头就没事,而他···”
“因为你是我的夫君,你我已经融为一体,而他不是。”月儿肯定的回答,至于为什么会这么说,她自己也不清楚,就觉得是这个答案。
“难道夫人···”沈让想问是不是因为他的夫人是万女之一,而万女之一与众不同,才能避免遭到袭击,他和夫人肌肤相亲,故此也顺带着避免遭到袭击。
在他还未问完时,另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你的夫人不属于今世之人,与我们不同,且你与她乃是夫妻,所以你也不会被这石头伤到。”
这声音是八贤王?
三人向隧道口望去,果然,土黄色的腾龙云袍,随着肢体抖动翩然而入,一张没有表情呈现在三人面前,半睁半闭的双眼带着镇山涉水的王者之范,双手互插在袖中,恍如有千兵万马随着他前来一般,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