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叫不好,迅速飞身,掠过房顶轻踩瓦片,向着客栈外追去,几名黑衣人紧跟其后。
追赶至城边的树林中,几名黑衣将月儿包围,抖得一番慷慨激昂,没想到这些黑衣持久善战,几人加起来比王莽厉害很多倍,月儿的脚步自然被脱慢很多。
打斗之间,月儿说道,“你们要找的人不在我手上。”
一名黑衣躲过一掌轻笑,“骗鬼去吧!”抛出一枚飞镖。
月儿迅速躲过,她有些气恼,从包袱中摸出八件宝器之一的‘白昼之光’,将手指咬破,滴一滴血在上面,一手立刻将眼睛遮住,另一手将白昼之光高高举起。
四周顿时犹如白昼,几名黑衣人刺得睁不开眼,他们原本练的就是邪门阴功,只能在夜间出现,现在被白昼之光猛地一闪,眼中均是缓缓流出鲜血,成了瞎子。
月儿收手,趁着黑衣倒地痛呼之际向前方追去。
茂密的树林犹如一个硕大的迷宫,若不是还能听见丝丝响动,怕月儿是找不到小受的,她运功奋力追去。
一阵疾风吹过,一抹白色将拖着小受的黑衣人挡住。
“放了他,饶你不死。”
黑衣人口中传出轻笑,将小受脖颈掐住,“还算有本事,你自断手脚我就放了他。”
月儿瞟向小受,小受大口喘着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
她怔住,但片刻后露出不屑,“那你就杀了他,反正我们也不是朋友。”
小受微张了嘴吧,这柳姑娘不是很见义勇为的么,到了关键时刻也露出了本性,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柳姑娘也不欠他什么。
黑衣人不可置信的将小受脖颈紧了紧,阴狠的说道,“这是你说的,那我可就下手了。”
“慢着。”
“呵呵,害怕了吗?”
小受眼中闪出希望,看来柳姑娘是个重情重义的女汉子,若她为我断了手脚,等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善待于她。
月儿摇摇头,抬起脚步向远处走去,“我只是不想看见血腥,等我走远了你再下手。”
小受犹如当头一棒,人呐,还真不该有希望。柳姑娘,你走吧,我不怪你!
黑衣人冷了眼,威胁不了她,这个人质要来就没用,带着又麻烦,只能杀掉。
黑衣人从腰间摸出一个匕首,恶狠狠向着小受的后心刺去。
就在这时,一只粗壮如针的金刺,夹杂着丝丝电流破风而来,扎入黑衣人的后颈,此物正是可以刺头世间万物的‘金璐刺王’。
黑衣人手中哆嗦,但匕首还是扎进了小受的后心。
小受痛呼一声,后背顿时流出鲜血,他向后抹去,一手温热的液体。
黑衣人顿然倒地,抖搂几下不再动弹。
小受伤口不浅,还未等到月儿本来,便已淌着鲜血晕倒在地。
冷风席卷了整个树林,摇晃的大树犹如黑暗中的幽灵,令人毛骨悚然,待到明日有人路过时,只会发现地下一滩滩凝重的血迹。
次日一早,小受与小轼在公鸡嘹亮的歌唱中清醒,两人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摸向自己的伤口。
小轼揉揉犯困的双眼,待他看清,立刻坐起,仿佛受到了十分恐怖的惊吓。
小受居然与他同榻而眠!
小受轻轻触碰被包扎过得地方,皱着眉头,咧了咧牙齿,问道,“你怕什么?”
小轼咬咬嘴唇,摇摇头,未经允许便与小受同眠,可是大罪啊!
当小轼再次注意二人都是光着膀子的时候,更加惊异,我的衣裳,小受的衣裳,难道我们昨夜被人下了迷药,做出了不道德的事情?天呐,我该怎么办?
小受将小轼手臂一拍,“只是被人清洗了一遍,又包扎了伤口,别多想!”
小轼抖搂着嘴唇,红了一张脸,“咱,咱们的衣裳呢,莫不是柳姑娘帮咱们···?”
小受面颊不免也有些微红,侵泡在礼义廉耻之中的古人,哪里会随意让人看见自己的光膀子?
柳姑娘虽然是为他们清洗包扎,可这连亵裤都被换成了干净的,那不就说明什么东西都被人家看见了?
两人对看一眼,各自心中生出了想法。
小轼穿好衣装,来到柳姑娘的门前,他很想对柳姑娘说声感谢,更想问一问柳姑娘是不是真的什么都看见了。
轻轻敲了敲门,房里没有动静。
莫非柳姑娘一大早出去了?她昨日忙活的一定很晚,这会儿子又一大早出去,该不会觉得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而有些羞愧,所以提前走了?
小轼心中有些焦急,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动静。
他大声询问,“柳姑娘,柳姑娘你在里面吗?柳···”
还没喊完,一个茶杯破门而出,砸在他的额头上,立刻变成一只额头淤青的鹌鹑。
月儿睡醒已到晌午,她伸伸懒腰,打个哈欠,穿戴整齐,打开房门。
小轼蹲在地下,手中端着一个铝盆,盆中的水还冒着热气,那张黯然的脸好像在说,我已经等了一个世纪。
小轼见到月儿就开始两眼放光,起身献媚的将盆子举起,“柳姑娘,您醒了,给。”
“你等了多久?”月儿疑问的接过水盆。
“一早上。”
“那这水怎么还是热的?”
“我换了十二次”
“哦。”
月儿将盆子端进房中,扭身去拿面巾之际小轼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身后,举着青盐瓶子。
她翻一个白眼,接住瓶子,“鬼呀你!出去~”
小轼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仿佛做了一件期盼已久的事情,安然的出了房门。
待到月儿梳洗过后下了楼,准备找掌柜的结房钱,却瞧见厅门处站了一排灰色衣衫的劲装男子,个个身材魁梧,腰间均有佩剑,眼神刚毅,充满着凛然。
“柳姑娘!”
小受在一张摆满美味佳肴的桌子前,对月儿客气的点头。
小轼欲与柳姑娘打招呼,被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只好站住身子,顿了顿,眼巴巴的看着小受靠近柳姑娘。
月儿疑问,将那排男子一指。
小受解释,“昨日的事让人心有余悸,不过幸好在下,在附近有个亲戚,这些都是借来的保镖。”
月儿点点头,又疑问的将饭菜一指。
“这是感谢你昨日的救命之恩,不成敬意,还希望柳姑娘能赏脸。”
月儿再次点点头,毫不客气的坐在桌前,“那就吃吧!”
说完也不管那两个男人,揪起一个鸡腿塞进嘴里,顷刻之间风卷残云,一桌子菜虽然没有全部被她吃掉,却都没逃出她的魔掌,统统尝了个遍。
月儿吃的满面红光,嘴角流油,口中甜咸菜肴混在一起,丝毫没有受到不同味道的影响,继续黑塞。
小轼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心中疑问,柳姑娘怎么没有一丁点儿的女子形象,就像没吃过饭似的,这要是娶回去会被爹娘骂,定要想办法让她改一改才好。
小受丝毫不介意,满面笑意,将月儿够不着的菜色夹到她食盘里,“别着急,慢慢吃,若是想吃别的我再帮你叫。”
月儿嘴已经被塞满,含糊不清的说道,“昨晚上就没吃,还跟人打了一架,回来就困的睡着了,今儿早上起得晚,这会儿特别饿,你们别光看着我,你们也吃呀!”
“柳姑娘,昨晚上可是你帮我们清洗伤口,还,还换了亵,亵裤?”
小轼这句话越到最后越没底气,仿佛要接掉一块不好看的遮羞布。
小受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种问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吗?人家姑娘还要不要清白?
月儿波澜不惊,“伤口是我包扎,不过,是店小二帮你们清洗的,难道你们以为是我帮你们脱的裤子?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做得出?别瞎想,快吃吧!”
二男面上浮出一丝失望。
哈哈,当然是老娘帮你们换的啦,什么都看见啦,不过你们的物件还不赖。
小受又将小轼瞪了一眼,唐突的家伙,瞎问什么?
小轼咬了咬嘴唇,露出了畏惧。
小受不死心,放下筷子又询问道,“不知道柳姑娘是要去何处?”
“汴京”
小轼眼中一亮,“刚好与我们同路,柳姑娘与我们一起走吧。”
月儿瞟了一眼,有些不乐意,“算了,还是各走各的好。”
小受夹了一个排骨递到她面前,“柳姑娘,其实我们也正好缺一个保镖,姑娘身手不凡,不如就当做好事如何?我可以给你酬劳,随姑娘开口。”
开什么玩笑?保镖,她长得像保镖?
月儿瞪起了眼,将门口的一排壮汉一指,“他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跟你比起来,只不过是空气。”小受十分不羁。
“好!”月儿将桌子一拍,气势洪亮的说道,“十八个精壮的美男,我就答应你?”
小轼不解,“什么十八个精壮的美男?”
月儿瞥他一眼,喝一口茶水,清清嗓子,“酬劳啊,你们不是说酬劳随我开口,我就要十八精壮的美男。”
她打了一个饱嗝,满意的揉了揉肚子,再拍上一拍。
小轼手中筷子掉落,嘴巴再也合不上。
小受弯起眉眼,“我答应你。”
其实就算小受不开口,月儿也是要去买匹马,这一路走得够累,她早就想找个交通用具,正好有人让她搭顺风车,她又怎么能不乐意,至于那些暗中下手的人也已经被除掉,根本不用担心。
至于这十八个精壮的美男,不过是个借口!
既然月儿答应了做保镖,小受便将那些劲装大汉辞去,因为在他看来,一个柳姑娘顶过一百个莽汉,带那么多人一起上路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马车一路前行,速度也快不到哪儿去,道路并不平坦,时而会碰到沟沟坎坎坑坑洼洼,马车跟着遥遥晃晃。
越过山路,越过小道,越过平原,越过小桥。
摇晃之间月儿有些瞌睡,又不想大白天睡,免得晚上睡不着。
自从上了马车,小受一直闭目养神,仿佛一尊不受外界骚扰的石头佛像,纹丝不动。
小轼一路咬着嘴,若有所思,不停地探究着月儿的脸色。
柳姑娘年纪轻轻需求就那么厉害,若是我娶了她,却不能令她满意,该如何是好?她会不会出去找精壮的男子给我带绿帽子?
月儿一开始可以对苍蝇的眼神视而不见,后来免不了被盯得心烦,怎么把这讨厌的家伙忘了,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们。
月儿钻出帘外与马夫一起坐着,开始闲话家常,想探一探车里的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可马夫一遇到稍稍敏感问题就立刻闭口不答。
月儿对此人佩服,狗奴才,你的嘴,很紧,好样的!
小道两边树木林立,碧草葱葱,鲜花碧草,涓涓细流,无不体现浓春的美好与惬意。
几只蝴蝶追敢着月儿的身影,她抬起手,一只蝴蝶落在手臂上,被她一捉弄,飞走了。
月儿笑的‘咯咯咯’。
这种环境是她最喜欢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胸中畅快,心情大好。
月儿回头向车内喊道“小轼,有琴吗?”
车里立刻传来‘咣里咣堂~’,似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小轼递出一个琴,月儿将琴放在腿上,轻播琴弦,试了试音,嗯不错,是个好琴。
女子指下缓缓,泻出一阵轻柔的琴音,口中清唱:
少年雄心总比天高
壮志豪情不畏风暴
春华秋实不老
岁月一笔都勾销
只留琴声空飘渺
秋月悬天共枫叶摇
夏日以朝暮分昏晓
年华几许磨消
究竟谁人能明了
不曾轻狂人枉年少
繁华红尘中任我逍遥
举杯望月醉看美人笑
今晚有君为伴
月色几多娇
同高唱一曲歌谣
人生漫漫艰险难料
英雄成败怎能断道
虚荣若浮云
转眼已消散
恩怨是非尽付谈笑
秋月悬天共枫叶摇
夏日以朝暮分昏晓
年华几许磨消
究竟谁人能明了
不曾轻狂人枉年少
···
一缕青丝随君天涯
一曲娓娓动听的歌曲完毕,已经有人沉醉,车内的人面露赞叹之色。
连车夫都忘了赶车,直到马儿走歪了才回过神,赶紧挥着手里的长鞭纠正马儿的方向。
小轼心中欢喜,看来此女还是有优点的,娶回去可以慢慢调教。
他想出去夸赞一番,被小受一把拉住,对他摇了摇头。
小轼愤愤不平,只能乖乖坐下,人家天生就是老大,而自己努力一辈子都只是个马仔,不公平,真不公平。
一路上月儿将两人的伤口细心照料,不管是在客栈还是马车上,该换药时绝不含糊,十分认真,于是两人的伤处没几天便好了大半,恢复了正常,对待这位柳姑娘的好感越堆越多。
一天晚上,马车行走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林之中,车夫紧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