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入畜生道之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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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入畜生道之蛇女-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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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真是很可爱的执着和骄傲啊!可是,这样的骄傲忽然便让他心里生出难以抑制的欣赏来。  因为他,早已失去了啊,那少年的傲慢。
  
  叶小三摸着下巴道:“下次,换个地方比武吧。”
  下次,让你看看真正的鸳鸯剑,然后,破掉它吧,这种已经死在了时间里的东西。  狗儿默默点头,眼睛黝黑如墨点:“好!”
  
  “哼,如此自不量力!”
  飞花鵁却忽然垂下眼,从那二楼之上轻飘飘的俯视着狗儿,柔声得让人心寒:“我可曾这般教过你?若是,叶堂主真要你的命,你又要如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傻子,鶄,你得记住这点。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他抬起头,看向狗儿,琥珀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深沉和复杂。
  
  鶄他,并非真如他所说一般无谋。
  这番对战,看似叶小三胜了,其实不然。
  与高手对战,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何况是与不同的高手对战?这个飞花楼,最不缺的便是打架杀人之人。这个孩子,在看到他带着小吉他们一起出现,又遣走了其他所有楼中之人时,大概便已经猜到,他绝不会让他死,所以,才这般大胆。
  
  这一次,他输了。可是,他的成长已是肉眼可辨,尤其是战后他漫不经心一般拿起骨刀挥舞的那几下,却已经让鸳鸯剑三十招内都奈何他不得了。
  这个孩子,成长的潜力实在是惊人!不出四次,这样的借助他的偏心的对战不出四次,他便能取代了叶小三!
  他是在笃定他的刻意培养之后,用这种兵行险招之举,让自身突飞猛进啊!  
  这次对战之后,叶小三的惩罚是狗儿替他接下了接下来半年之内的所有任务,他却乐得清闲的在飞花楼养尊处优。
  他做为堂主,他的任务自然是极为艰险的,狗儿从第一次鲜血淋淋几乎只剩下半条命的回来,到后来的重伤、轻伤,显然,成长了不少。
  小吉暗暗觉得,叶小三……其实是在帮他。
  
  后来,有一次,小吉无意间碰到叶小三懒洋洋的挂在湖边栏杆上喂鱼,终于上前问出了这个疑惑。
  叶小三娃娃脸上浮现出一丝和他本人不符的深思。
  他扬起手中的饲料朝脚下湖中纷纷扬扬一洒,那湖中锦鲤便纷纷围了上来,小嘴一张一合的抢食着,甚至在水面上扑腾出不小的水花,一时间,只听噼里啪啦的鱼儿跃水声。  
  他忽然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觉得这些鱼是怎样活下来的?”
  小吉看他神色郑重,便小心的回答了:“靠别人投食,依赖别人……吧。”  
  “是啊,是依赖别人啊。不管他们长得多大,长得多漂亮,仍然游不出这湖,甚至,少了那投食的人,连活下去都成问题。我们就是那湖中的鱼啊,不管我们多么强大,依旧无法逃出飞花鵁的手心。他所做的,便是将我们圈养起来,不停的投食,消磨掉我们野外的生气,消磨掉我们的较贵傲慢,不至于因为换了一个我们不能容忍小环境便自寻死路。等我们长大了,有能力了,便不断的减少投食,让我们开始学会争抢,甚至同类相残,然后,选出最强的那个存活下去。我们就像那鼎中的蛊,将对方做为食料。我们的一切成长,都是为了成为他手中的刃。可是……”
  
  “可是,对于报仇我既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欲望了。我已经被他消磨掉了所有的野气,就像一只犯病的鱼,不吃食,不肯前来娱乐他,我已经没有别的用处了,是……锈刀啊!欲望这种东西,完全没有的人是无法掌控的,所以,我迟早是要被处理掉的,那么,何不让另外一个人好好的成长起来呢?”
  他转过头来,朝小吉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这样的话,算不算养成了一个喂鱼人?”  我便……也只能为他做到如此了。
  
  小吉神色一动,深深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
  
  飞花鵁那样的人,风神俊秀,儒雅温和,天之娇子一样的人物,任谁……都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上的。
  没有什么错,不用去背负那种背叛了父母背叛了仇恨的负罪感,谁要是不满,谁要是指责,让他见见飞花鵁便自然能够明白了。
  所谓天之娇子,便是这样的人物,天生的吸引着身边的人,不论爱恨,不论恩怨。  
  她趴在那栏边,陪叶小三一起,在那朦胧昏黄的霞光下,看着下面的鱼不停的争抢。然后,有几只渐渐的翻起了鼓鼓的白肚子。
  叶小三拿手指戳了戳她,指着那些死鱼道:“你看,鱼是贪心的,明明吃不下去,却老是一看到就想抢,于是,把自己胀死了。”
  小吉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堕入畜生道之蛇女》司徒妖妖 ˇChapter 57ˇ 


    果然不出飞花鵁所料,自挑战叶小三半年之后,飞花鶄已经借由叶小三的任务之武功修为更进一步,他开始挑战夏荷堂的排名杀手。
  由于他们都不是什么温和有礼之士,自然不会做那些拱手谦让,报上姓名之举,所以,别的人都不知道他是飞花楼的继承人。
  何况,就算报名,飞花鶄也未必会报“飞花”二字,因此,也就再无谁像叶小三一样对他手下留情。
  飞花鶄自然也知道,于是,也未乱来,而是估摸着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蚕食一般向上爬。  
  飞花楼中很少有什么所谓的友谊之类的,因为大家都是对手,保不齐下一刻就是你争我夺,便就死了。
  飞花鶄又花了半年,便已爬上了夏荷堂十四把交椅的位置,他过快的爬升速度开始给他带来数不尽的麻烦,叶小三对此也不插手,毕竟,他若当真要接掌整个飞花楼,这些,都只能算是开胃的小菜。
  于是,排名十四后,飞花鶄的爬升又停了两三月,不过,飞花鵁却笑称,他这两三月学到的怕是比他以前整整十二年还多。
  
  飞花鶄,那个曾经谷中被小吉戏称为狗儿的小小少年,竟已年满十二了。  
  在这之后,他又挑战了叶小三一次,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失败之后,飞花鵁开始传授鶄他自创的四招十六式。
  
  这无名的四招十六式虽是自创,但是,却是在飞花楼数代武学的基础上所成,因此,飞花鵁才等到鶄入了楼中两年之后才开始传授。
  或许是受到诅咒的缘故,也或许是飞花血脉天生孱弱的补偿,凡是姓飞花者,个个都是天赋异禀资质上乘。
  鶄学得很快,十多天便已入门,将那武功心法融会贯通,唯一只待日后好生研习摸索,将那武学修习到成为身体的习惯了。
  
  于是,那个时候,清丽的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边,那个素衣银花,唇淡目莹的公子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半弯月牙轻声道:“鶄,以后……飞花楼便交给你了。”
  他其实从未叫过他一声“飞花鶄”,真正的飞花二字一直都是旁人如叶小三这种知道内情的给他硬冠上的,他一直都只轻声慢语的唤他一声“鶄”,像放飞手中的鸟儿一般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与宠爱。
  虽然,按照辈分来说,他应该是比飞花鵁高的,可是,飞花鵁对他,却一直如兄长一般。  
  那一刻,收剑负手身形已长成的飞花鶄怔了半晌,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  
  对面的素衣公子明明背转了身,却仿佛看见了一般,浅色的唇微微扬起,背着他略挥了挥手:“你回去吧,你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他身后的人黑眸晶莹,看了他半晌,忽然突兀的低头弯腰,第一次以一种绝对谦服的姿态做出了应答,然后仿佛害羞一般使出轻功,足见在水面上一点,嗖的一声便不见了。  
  那波光盈盈雾气氤氲的湖面上便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飞花鵁偏过头来,这临楼湖间已空旷无人,唯有湖面还有那个孩子离开时踩碎的一湖弯月星光。  
  鶄,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即使你打败了叶小三,有这一堂之主的实力,可是,在没有绝对的力量的凌驾下,别的人未必服你,譬如那医毒无双的冬雪堂堂主独孤澜,譬如那心计颇多擅探查惑人的秋菊堂堂主唐宝儿,更甚者,还有一个常年来虽说不上统驭,但到底是时常掌握其他几堂的春琼堂堂主萧半山。  可是,我永不会做出那种替你扫去一切障碍的事来,我要的便是你的潜力你的可能性,当我培养到你有那个实力也有那个机会去争的时候,你也要能给我争得过来才行。
  不然,这飞花楼,其实,我是不介意拱手让与旁姓的。
  这世上本就如此,能者居之,能者得之,任何东西都不可能例外。
  真是遗憾呢,我已经没有那个时间去陪你一路走下去了。
  
  “鶄,不要让我失望啊……”
  飞花鵁摸着自己清瘦长茧的指骨安静的站在水银一般的月光中。
  那朦胧的光隐约之间,仿佛让他背生双翼一般。
  
  果然,几月后,飞花鶄再次挑战叶小三,只是,这一次却是当着夏荷堂所有人的面。  
  依旧是在那巨大的石室之中,飞花鵁与小吉等人依旧坐在二楼的平台上,只有下面的一块巨大平台周围,站满了持着各种武器的黑衣狱卒。
  有些狱卒身上竟缠着闪闪的铁链,而铁链的一端就握在他们的手中,仿佛来自地域的审判者,让这一切显得尤其诡异。
  
  随着烛火噼啵一声跳跃,飞花鶄这个名字第一次开始被众多的人记在心头。  
  这一次,叶小三使一柄小臂长的雪亮透明短剑,而飞花鵁则使多数人未曾见过的雪白骨质弯镰。  这一次,胜者是……飞花鶄!
  
  只是,在那最后,或许,只有身在其中的飞花鶄和那修为远远超出众人的飞花鵁看了出来,当飞花鶄那柄骨刀以弯弧卡住叶小三的刀身,进而侧步上前,出掌当心时,叶小三他,明明……可以避过要害的……
  
  叶小三,他明明知道,飞花鶄的武功就跟他人一样,狂暴汹涌,气势磅礴如大海拍浪,至刚至阳,受之非死即伤,他……依旧未避,只微微侧头,那张娃娃脸上首次出现一丝让人心惊的怅然和迷惘,然后,透过那层层将其围住的黑衣狱卒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绝然世外一般的素衣男子。  
  “狗儿——”
  那样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便让小吉想起了那一眼院的名字来,身不由己一般大呼出声,手指紧紧扣住身前的栏杆。
  
  听到小吉声音的飞花鶄手下去势顿了一顿,只是,他内劲已出,早已积聚在双掌,若不出掌,伤的便是自己,而他如今其实也已是强弩之末,绝无可能再来一场。
  于是,也只是顿了一顿,他已眼神一厉,手中单掌直直拍向叶小三的胸口,那里,还有一道刚才的刀伤……
  
  只是,那黑衣狱卒之间忽然有谁身影一闪,黑色的斗篷被谁狠狠一丢,带着劲风朝飞花鶄笼罩过来。
  飞花鶄单掌一侧,一掌划下,只听嗤啦一声伴着一声闷响,那件斗篷便已化作漫天的黑色碎步飘然而落。
  待那碎布散去,只见叶不二嘴角一丝血迹,拉着叶小三跪在地上,低着头,以一种谦卑的姿态面朝二楼平台上的飞花鵁。
  
  飞花鵁狭长的桃花眼一眯,勾唇而笑:“不二,你这算是什么事?想坏了飞花楼的规矩吗?”  叶不二浑身一僵,却依然出声:“属下想求公子饶过小三的性命。”
  飞花鵁手指捻着胸前青丝笑得愈发妖媚:“不二你求错人了吧?”
  他琥珀色的瞳孔略略一转,看了一眼胸口快速起伏不停的飞花鶄一眼道:“说来,这场比试是鶄胜了,该如何处置叶小三都该是他说了算的吧?哦,对了,从今天开始,夏荷堂的堂主便是鶄了。”  周围狱卒纷纷弯腰,黑色的斗篷下看不清人脸,却听到齐刷刷的一声:“是!见过鶄堂主!”  飞花鶄抿着唇看向飞花鵁,这才点了点头。
  
  叶不二握拳抵在地面的手紧紧一握,猛然抬头直直的看向飞花鵁:“可是,公子,小三他……”  “哥!”跪在他身后的叶小三忽然出声,这许多年没曾唤过的称呼犹如一道炸雷,与其说是在叫他,不如说是……劝阻和警告吧?
  叶不二猛然回头,猝不及防间却被叶小三扣住了手腕命脉,一时只觉全身无力。  
  对于护在身后的弟弟,叶不二哪里防过?竟没躲过已经是消耗殆尽的叶小三的出手。  他一时之间只觉口中苦涩,虽知道叶小三此举是在护他,却依然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的最后的亲人。
  
  其实,他想说,小三,你不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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