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入畜生道之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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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入畜生道之蛇女-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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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骄傲的人,可是,从不自负,这也是为什么我和我的父母都一样,在他手下总是以最快的最直接的方式失败。他体弱,所以,他出手总是与他的人完全相反,凌厉得仿佛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撕裂一切。他从不藏拙,能够一招毙命便一招毙命。但是……”
  “但是啊,仇恨这个东西,却与其他所有的感情一样,遇堵则满,遇导则疏。他给了我十年的时间,一次一次,不停的让我报仇,不停的让我与自己的仇人接触,甚至,以仇人的身份指点我,让我下一次报仇的时候能够多挨上一阵。于是,渐渐的,报仇的欲望便淡了。就好比那酒,若是封起来,便会成为醇厚的佳酿,可是,只这么随意的放在那里,却会以一种看不见的缓慢速度慢慢的消失了,不见了。”
  
  “十年前的叶小三,一心想杀死那个叫飞花鵁的人,甚至为此咬牙忍受着夏荷堂那惨绝人寰的训练,拼着一死成为夏荷堂的堂主。可是,十年后,成为了夏荷堂堂主的叶小三,却已经不再一心想着报仇了,那报仇,反而成了责任一样的东西,枯燥的重复的挑战,却只是因为习惯了。”  “于是,为复仇而辛苦努力了十年磨砺出来的叶小三,成了他的仇人飞花鵁手中的一把利剑。这,才是飞花鵁最厉害的地方,对于人心那随意掌控的本事,对于人,哪怕是仇人也能随意掌控的本事。你……”
  他偏过头来,对着狗儿勾勾手指头,不顾狗儿涨红的脸和愤怒到几乎要扑上来的眼神,啧啧的摇了摇指头:“你嘛,啧,果然还是还差得远呢!”


《堕入畜生道之蛇女》司徒妖妖 ˇChapter 52ˇ 


    狗儿双拳一捏,嘁了一声,却未反驳。
  他虽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飞花鵁于他,就像一座翻不过去的大山,精疲力竭的时候,每每抬头,那高高的山顶依旧云遮雾缭,即使汗流浃背也仿佛不曾靠近过一步。  可是,总会爬上去,超越他的!
  到时,便是山登绝顶我为峰!
  
  小吉拍拍狗儿握在身侧的拳头,直到感到手下的皮肤慢慢的放松下来才笑着抚摸了狗儿的头。只是,狗儿似乎觉得这样的动作在叶小三调笑的眼神下有些难堪,扭了扭,却还是没有躲。  “呐,狗儿,是我不好,以前一直少有教你。不过,狗儿这么聪明,现在再说相信也不会迟。想要超越谁并没有错,可是,如果,为了这个目的把自己都忘记了就不对了。你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了那个你要超越的人不是吗?你是想超过他,而不是成为他,不是吗?所以,不用什么都以他为目标。相反的,有些时候,如果爬不上去,就绕过去吧,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叶小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啪啦啪啦的拍起手来,只是,他动作一大,扯动了伤口,难免有点龇牙咧嘴的模样:“难怪他们都对你上心,当真是别有一番见解。名满天下的飞花公子在你口中,倒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小吉一偏头:“是没有什么两样,这天下间,谁能找到一模一样的东西呢?所以啊,不论是飞花还是狗儿,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必像谁。”
  
  叶小三暖了声音,说:“当初,我接了高家庄的任务,便看到高连,也才十二三岁的模样,定定的看着我,却不哭不闹,像是傻了一般。忽然就想起以前的自己来,于是,便带了这个孩子回楼里来。啊,为了这个高连,我还被飞花公子狠狠的惩罚了呢,唔,怎么惩罚的已经记不得了,反正不好受!真是的,明明自己也做过这种事,这就是典型的歧视啊!”
  叶小三耸耸肩膀,一副“其实我也很无奈”的样子,愈发的小小声嘀嘀咕咕。  小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个飞花楼,明明只居于小小的南方水泽之城葚西,却像这个巨大江湖的缩影一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故事。每一个人,都有一段过去。
  或辛酸,或血泪,或挣扎,或隐忍……
  小小的一座竹楼,却住进了人世百态。
  然而,这样一个本该冷血冷清的杀手之楼,却让她觉得莫名的温暖。
  因为,这里的每个人,从没有谁强求他们忘记过去,即使,那一步步走来如在炼狱。  因为,这里的每个人,一直都在心里有一片净土,即使,那一步步走来他们已满手血腥。  爱、恨、情、仇,小吉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过。
  
  其实,飞花楼……很温暖啊!
  就像一个家,给这些失去了一切的人最后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就像一把刀,给这些挣扎求存愤怒伤心的人一个翻身报仇的机会。
  每个人,都像烟花一样,用一世的情缘生死,去活出一瞬间的光华绚烂。  
  她忽然庆幸,庆幸自己离开了圣兽谷,来到了飞花楼。
  因为看到了那些痛苦,所以,更加的了解了那淡淡的幸福的来之不易,于是,愈发的珍惜。  
  江湖之上,从来就不少血腥,所以,飞花楼所做之事——杀人——从来都不少。飞花楼不做,自然也会有别的人去做。所以,小吉并不反感,反而感慨于飞花鵁那句“这笔生意他也不想接”。  她自然知道,飞花鵁那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必不是多少人面子上的乖巧话,是真的在感叹。飞花楼,在杀戮的同时,仍旧保持着人性最初的纯真。所以,飞花鵁虽杀了鸳鸯剑客,却保下了他们的一双儿子——这是飞花楼盛名之下的随意,绝不会有别的人敢来说什么,也绝不会有别的杀手敢做出这样的事。
  他教他们武功,养他们成人——这里面有叶小三叶不二的努力,却不可否认的有飞花鵁的温柔。  
  这江湖,本就不是善堂,所以,飞花鵁的温柔善意便从不以那懦弱直白的方式表达出来:即使是施舍,即使是相救,也必须表示出自己有那个值得他施舍的资格,要去抢,去争!  叶小三,也必定是看破了这些才落出这么多的感叹来。
  她东方吉也是早看破了这些才一直一直对那个病弱的公子生出许多不一样的心思来。  
  有这样一个沉于血腥多年仍旧不会沉迷于血腥的飞花公子在,她根本不用再担心狗儿了吧?  所以,狗儿,成长吧,看看,你能够成长到哪个地步。
  飞花鵁不让我见你,却是对的。
  一个人,可以有期望,有了期望便不会迷失,但是,不能随时都有倚靠,那样,便永远长不大了。
  
  叶小三叉腰道:“哼!我灭不了飞花鵁,我还灭不了当初借刀杀人之人吗?他是朝堂的大官,他的儿子却无恶不作,当年命丧在我父母手中,于是怀恨在心。哼,我抓了他,把他脱了衣服划上几刀,扔到那满是虫子的坑里,看着他一点一点被那虫子咬得全身溃烂,看着他哀嚎了整整一夜,嚎到连哼哼都发不出,活活的把自个儿抓死!哈哈,跟我作对!朝廷官员又如何?敢雇飞花楼的杀手,岂能不被掌握在飞花楼的掌中?”
  他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又双手捂了脸,那手缝里便流出晶莹的泪水来。
  “这便是我成为一堂之主后唯一能做的了,唯一能为我的父母做的了……”  
  “那么我呢?我唯一能为我父母所做的是否就是杀了你呢?”
  忽然而出的声音让其他几人都将目光落在了高连的身上。
  十五六岁的少年高昂着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叶小三。
  
  旁边的火把发出吡啵一声,高高的火苗顺着声音一跳。
  
  那个早先便不满狗儿与高连的狱卒顺势冲上来,啪啪两巴掌打在高连的脸上,打得高连的脸瞬间便肿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还反了天了!”
  那狱卒抬起手,还要落下,却惨叫一声踉跄后退一步,再一看,那高举的手,手心已插了一柄小刀。
  这边儿,叶小三低低的笑着,娃娃脸上阴霾成一片,手指间,一把寸长小刀被他来回的把玩着。  
  血立刻顺着狱卒的手滴答滴答的往下流,在这寂静的空洞石室内,能够清晰的听到。  滴答——
  滴答——
  
  那狱卒的脸隐在黑色的斗篷下,看不清楚,只知道,他颤抖着指尖,却不敢止血。  
  高连看了叶小三一眼,哼了一声,却扭过头去。
  叶小三随手将剩下的一枚短刀一扔,那短刀却噗嗤一声尽数没入地面。
  “去!带飞花鶄和高连下去!”
  
  狗儿听了,又看了小吉一眼,便恢复到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转身下楼。
  而高连,也自觉的走入旁边的暗门。
  背后,叶小三的眼神一直一直复杂的落在高连的身上,待他回过头,却见小吉露出一种奇特的眼神上上下下的瞄着他。
  叶小三稍稍退后一步,梗着脖子道:“看什么看?”
  
  小吉露出八颗白花花的牙齿:“我发现,小三也是好人啊!不过……”
  她一偏头,严肃的摇着指头:“不过,高连与你不一样,小三你即使家破人亡却一直有一个哥哥在身边,便是那最苦的日子,心里头也有个人可以想着念着,在你还恨着飞花鵁的时候。但是……他啊……”
  小吉瞟过去,却正好见到高连进入暗门,那暗门隆隆一响,便将那少年单薄挺直的背影吞噬在了一片黑暗中。
  
  “他啊,希望不要扭曲蒙蔽了才好!有些时候,爱与恨,是很难得分得清的。不过,狗儿若当真能够得他真心,获他相助也好,这便是狗儿的厉害之处了,这便是飞花鵁用上手段也不一定比得过的了。飞花鵁与狗儿,本就不一样啊!”
  叶小三张张嘴,本想说“和你不熟,别小三小三的叫得亲热”,最终却叹了一声:“是……”  “他们飞花一脉的人,各有不同,却都是人中龙凤。别的人,便是天才也拍马都赶不上。”


    

《堕入畜生道之蛇女》司徒妖妖 ˇ番外。珑之章。祷旱玉ˇ 


    珑;祷旱玉;龙文。——《说文》
  
  绿蚺蛇王是神奇而强大的物种,但是,没有任何一个物种的强大不需要代价。  “太弱了!没有了母亲的保护,太弱了!”
  那个时候,我仰起头看着天,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想起出生时的那句话,对那个妹妹的叮嘱:活下去。
  
  活下去!
  既是说她,也是说我。
  
  若是几十上百年的绿蚺蛇王,在这片土地上几乎将是无敌的存在,可是,那个时候,我才不足一岁。
  母亲不该这么早便生下我们的,但是,我却无法责怪她。
  因为稀少啊,因为稀少所以有可能一辈子也无法遇到另一条异性的绿蚺蛇王啊,遇到了,那么,便会用尽一切办法产下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便会死去的后代。
  这,是艰难的繁殖,谁也无法苛责。
  
  圣兽谷的上空因为云遮雾缭所以几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谷中经年不见的风雪挣扎着爬到了那天之上一样。
  我常常仰起头看那片怎么都看不到蓝的天,然后想:“是不是……出去更加能够活下来?”  
  圣兽谷中,别的家伙都太强,太利,太狠,几乎让我找不到活下去的希望。我唯一能做的,竟是等待。
  毫无希望,毫无止境,毫无所以的等待。
  所以,出谷去吧,哪怕只有渺小到看不清的希望,总比死在这谷中好。
  那个时候,我天真的这样想,天真的放弃了这天底下唯一能够孕育也唯一孕育了绿蚺蛇王的地方。
  
  有着细小绵软的鳞甲的腹部与沙石摩擦,唱出低低的节奏。
  那一刻,曾经仰着头,仰到哪怕倒在地上都看不到头的天和云都仿佛被踩在了脚下。  地平线,第一次缓慢的出现在了眼前。
  
  温暖的沙地,温暖的阳光,还有……冰冷的手指,紧紧的扣在我的脖子上。  一瞬间而来的紧滞,铺天盖地的绝望。
  
  那是个男子,将我装在封闭的笼子里马不停蹄的连赶了五天的路。
  我在笼子里,暗无天日。而我从未想过,以后的漫长百年,我便要终身与黑夜相伴。  五天后,当我再次见到光时,我全身都在一点一点僵硬起来——这里,散发着死寂的气息,危险而绝望,比圣兽谷更加的绝望。
  这是兽天生的敏锐。
  
  如果说,圣兽谷危机四伏,那么,挣扎着尚能存活。
  那里,本就是个不停淘汰,不停筛选,不停鞭策着一切生命进化的地方——用有限的一片福地养育出最精彩的生命。
  而,这里,却是永望不到头的死亡与灰败。
  
  我拼命的扭动着身体,小小的青色身体在那个男子的手中挣扎成一团。
  我拼命的露出我尖锐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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