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风曦日 作者:焦糖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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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风曦日 作者:焦糖布丁-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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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变色,幻城派大弟子声音微颤,犹自强撑着叫嚷道:“看来楚家是打算与天下人为敌了!既然如此,天下人也人人得而诛之!就像对待那白家逆贼————————啊!”
  话音未尽,这名方才还在出口成章的幻城派大弟子已身首分离,倒在血泊之中。倒下时,甚至于他的手仍然指着白曦。
  众人不禁胆寒——是谁出的手?
  楚修文接过仆从低过的一方锦帕,缓慢而带着一丝嗜血意味地,擦拭着刀身:“天下人?呵呵,小小幻城派也有资格代表天下人——如此狂傲之辈,不如就拿你来祭刀。”
  众人震惊之余骚动起来,纷纷亮出兵器,场面顿时化作两派。
  一边,是一楚家楚修文,决无伤,白曦为首的被讨伐一方;
  另一边,则是天下群雄;
  大战一触即发。
  白曦扫了一眼已经隐隐为妖刀煞气影响的楚修文,嘴角噙着邪肆的笑:“有趣。”
  决无伤应该说是山下众人中,如今唯一一个冷眼旁观的人,他虽因温煦与白曦有过节,但也知事情轻重缓急,此刻他以内力传音与白曦:“楚修文不对劲,我去夺他的刀——你来保护他。”
  白曦冷冷笑了,眼中有悲有无奈有释然,他传音与决无伤道:“好。”
  决无伤与白曦一瞬之间达成共识,趁着楚修文嗜血欲|望斗涨,注意力皆在幻城派几个激愤不已口出复仇之言的徒子徒孙身上之时,由白曦陡然发难,屈指成爪扣向楚修文握剑的手——
  楚修文一愣之后,邪肆笑了,反手削向白曦,竟是要把人一破为二!方才幻城大弟子与他相隔数丈之远,居然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人首分离,而此刻白曦与他不过几步之遥,是根本躲不过去的——
  谁知这本是诱敌虚招,决无伤等得正是此刻——他一掌劈向楚修文后颈,在楚修文来不及反手的时候,一把将鸣鸿夺了过来……鸣鸿刀一离手,楚修文便晃晃身子一头往旁边栽倒,决无伤眼疾手快得去扶——谁知决无伤眼前突然一黑,手臂一阵软麻,刚到手的鸣鸿便离了手。
  “白曦!你!”决无伤既惊且怒。
  白曦低头抚摸着这柄剑身隐隐发着红光的上古妖刀,淡淡的笑着:“你与楚家,都是他的朋友,又是名门正派弟子,这个恶人——还是留给我吧!”
  说罢缓缓抬起头来,嘴角嘲讽的笑容隐去,看着决无伤,一字一顿道:“若是你能活着回去,帮我照顾他,替我和他说一声:对不起。”
  这,是白曦第二次对决无伤说‘照顾他’,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无论是谁,只要今日他对天下群雄挥动了鸣鸿刀——便是天下人的死敌。
  ……
  半山腰上,有人桀桀笑着:“鸣鸿终于入世,想不到居然藏在楚家。”


  69、入魔 。。。

  而半山腰上的另一拨人,也在观望。
  白无羁也有些惊讶:“楚家居然请出了鸣鸿刀——楚家老头果然有先见之明。”
  灰衣影子皱眉:“饵似乎下的太重了些。”
  白无羁不以为意的笑笑:“舍不得饵,怎掉的上大鱼?自然是越重越好。”
  影子叹道:“只是鸣鸿入世,又不知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几多灭门了。”
  白无羁回头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影子,你想多了。鸣鸿本非凡物,此番入世,必然自行择主。神器认主,若是主子因为无能而被诛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又有何可忧心的?”
  影子有些无奈,心道:如今鸣鸿正被握在你儿子手中,你儿子便是鸣鸿自行选择的主人,你方才那一番话……
  ……
  山下。
  白曦得了鸣鸿刀,立时红光大胜,刀身震动蜂鸣不断——居然在一阵及其刺耳的尖利之声过后,如同生了根一般长在白曦右手掌心。
  上古名器自行择主,其势必异。
  鸣鸿刀确是凶物,只有与之比肩同出一门的轩辕禹剑可以克制。楚修文为人正直磊落,楚家祖上为汉朝是奇人东方朔一脉后人,血脉绵延数百年,并非凡夫俗子。然而即便如此,当楚修文手握此物时,也多多少少为刀身戾气所俘,险些酿成大错。
  白曦出身魔门,为人亦正亦邪,此番赴会,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唯有一人不能放下,此为执念也。
  鸣鸿刀这样的上古凶器最喜这样的宿主——执念在心不肯去,更利于它控制宿主,何况还是一个拥有一半魔性的本尊?
  “呜…………”白曦空虚的心智抵抗不了鸣鸿的侵入,肉|体更是承受不住万钧压顶的重负,口中忍不住悲鸣起来。
  决无伤见白曦面上已经浮现黑气,渐渐侵入灵台,心知入魔的结局已无可挽回。如今他仍在与魔物抗衡,但凡人又如何抵得过天命?等鸣鸿一旦占据了白曦心智,人刀合一之后,只怕他便会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喟叹一声,记起温煦最后对他的嘱托‘将白曦平安带回’,只怕他如今是有心无力了,也罢。
  决无伤抱起已经陷入昏迷的楚修文,几个腾跳越出群雄包围圈,将楚修文安置在楚家人身边。决无伤将人放下之后,转身,拔剑——
  即便无力回天,温兄,诀某人就算交付了这条命,也要无愧于你的嘱托。
  ……
  山下。
  不知是谁砍下了第一刀,也不知是谁刺出了第一剑。
  山间湿地顷刻间如同血雨浇灌过一般,赤红乌黑得令人不忍细看,腥臭难闻的味道弥漫开来,正是人间炼狱的模样。
  也许是刀意控制了持刀的人,又或者是人与刀以合二为一,在血泊四溅的地域中,一个狂魅如鬼的少年,持刀舞动,又似乎他根本就无心,只是下意识的人随着刀舞,劈开身边的血肉之躯。
  鸣鸿刀千百年来一直被封印看、管着无法在世间崭露头角,如今方始开杀戒,怎叫它不激动。是利器,便渴望着鲜血,渴望着杀戮。东方朔早知鸣鸿性凶且戾,自然一直将它深藏——如今正是连本带利将自己几千年来错失的荣耀,一并讨回!
  鲜血早已染透了白衣,如今更是赤色如鬼。
  人群中离得近些的人,看着身前的师兄同门们毫无反抗之力的倒下,身首分离,四肢不全,惊恐地大叫起来:“魔鬼!他已经入魔了!”
  有了开始,剩下的人也纷纷惊叫起来。一些人胆怯了,后悔今日不该来送命;但更多的人却是被‘除魔卫道’这样的口气驱使着上前,用自己的血肉去浇灌那柄尘封了千年的妖刀。
  ……
  午时将近,这也是一日之中正气最盛,魔气最为薄弱的时刻。
  饱饮鲜血的鸣鸿似乎戾气稍滞,就这一刻工夫白曦原本为妖刀控制的神智有些复苏,狂魅的神色渐渐平息下来,止住了刀势。
  众人原本就恐惧胜于一切,麻木的挥刀上前,也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今日不除了这个魔头,也定然活不下去而已。如今这个魔头肯停刀,众人心中居然生出一丝怯怯的希望来。若是这魔头今日能就此罢手,怕是在场有一半人都会考虑退出江湖,归隐于市。
  那些口口声声喊着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人,怕是有一多半都没见过真正的修罗地狱。
  白曦眯着眼,有血水顺着眼角流下,隐在唇边,尝一下,是咸腥的味道,却让人不愉快。他抬头望着渐渐移置正中的日头,心中有一丝茫然——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场外看顾楚修文的决无伤见状皱了眉,对刚刚醒过来的楚修文道:“白少侠似乎已经清醒过来,我这就去——”
  他话音未落,场中情形陡变!
  一道银灰色的细链以极快的速度穿透人群,无比准确的扣在鸣鸿的刀刃之上,那细链的头部竟然是六指利爪状,一旦卡住,便丝毫不能动弹。
  白曦刚刚有些恢复的神智被这变故刺激地又有些混乱起来,正要挥刀斩断那锁链,但身后忽的有劲风袭来——
  白曦下意识回头,却被来人的锡杖当胸锤下!他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被震飞了出去,鸣鸿刀也脱手了!
  那出手偷袭白曦的人,正是现任盟主,方丈德性大师。
  众人目光不自觉得看着白曦飞出,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到底是谁与德性联手,击飞了那个魔头?
  待众人顺着银铁链子飞来的方向,却看见一名古怪的男人,手中正握着鸣鸿刀,发出桀桀的怪笑声。方才百步之外取刀的铁爪如今完全收回到了轮椅的扶手之内,之余六只铁爪在阳光下散发着深冷的光。
  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到大家后方的?众人心中皆有疑问,因为这人生的古怪,绝非一开始便在这里。
  他坐在轮椅之上,其中一足以失,从另一条腿膝盖骨缺失的情形来看,是受过刖刑之人。此人一头灰白的头发,长长的并未束起,只凌乱的披在脸颊旁边,看上去就像个十天半个月没梳洗那般。从发间露出的脸颊上来看,这是一张明显被毁过容的脸,头发未能隐藏的面颊十分消瘦,上面有高温灼烧的痕迹,似乎年代久远了,那血肉就黏在了颊骨之上,如今他一笑起来,车动了那些僵死的肌肉,异常恐怖。
  众人忍不住退后一步,重新集结成一条新的战线。
  倒不是被他的怪异吓到,而是这人身后,还站着不下上百的武卫,皆着软甲,衣色斑驳暗杂,绑腿之上尽是尘土。
  楚修文遥遥望见那怪人和他的武卫,顿时皱了眉头,口中道:“不好。”
  决无伤也觉察到不妥,疑惑道:“这是……”
  楚修文凝视着那怪人身下的木椅,以及他身上衣饰的云纹,开口道:“机关巧术,唯有公输。能造出如此精巧的代步轮椅,除了名满天下的公输家,还能有谁?”(介个,大家就表计较名字了,最近萌秦时哈)
  决无伤讶然:“公输一族?不是在百年前就投靠了北方蛮族?”
  “的确。”楚修文点点头:“据我楚氏一族的藏书看来,北方蛮族是蚩尤部落的后裔,长于白山黑水之间,因为生存不易,民风尤为彪悍坚韧。每隔百年,总有部落头领会集结起来,犯我中土富庶之地。”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有了不祥的之感,看来这才是推动这场中土武林浩劫,背后真正的黑手。
  ……
  这时群雄中有人渐渐醒过神来,上谭道人也算是武林前辈,上前抱拳道:“敢问这位阁下尊姓大名?”扫了一圈那怪人身后的武卫,上谭道人意有所值道:“不知阁下驾临…啸天,有何赐教?”
  那怪人抬起头颅来,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桀桀道:“我的名字……你们不需要知道,因为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
  “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上谭道人的门下自然看不过眼,就要上前呵斥几句,却被自家掌门拦住。
  不过那怪人却不再理会众人,目光落在方才被德性一杖击飞,如今匍匐在地上动荡不定的白曦身上,口中喃喃笑道:“……你就是他的儿子?你是不是也杀了你的兄弟才得到了如今的地位?”
  白曦闻言似乎动了动,勉力抬起头来。他嘴角犹挂着血丝,看来方才那一锡杖下了重手。
  那怪人一拍轮椅扶手,之前夺刀的银色飞爪又激射而出,一把扣住伏在地上白曦的肩膀,将他隔空拖到自己面前,留下一路淋漓的血道。
  那人一把揪住白曦的头发将他提到自己面前,面上有狰狞的笑意:“小可怜儿,伤的如此之重,活着也是受苦,不如我好心解脱了罢。”
  白曦双瞳已有些涣散不收,嘴唇翕动了一下,没能说出话来,只有浓稠的血浆顺着下颚蜿蜒留下。
  那人狰狞的笑容里,忽然多了些些悲天悯人的神情来,一手高高举起了鸣鸿刀,一边喃喃道:“其实你应该感谢我的,你死了,你的下一代,再下一代再无需受此残杀之痛……”
  那怪人的眼中即悲凉却又透着决绝的癫狂,似乎透过了白曦再看另一个人:“可悲的命运——就由我来亲手终结罢!”
  手起,刀落——
  “锵!——”
  刀落下的一息之间,众人耳边只听见锵然震耳的一声鸣响,眼前一道自空而降的黑影如同流云一般滑过,瞬间又退回到了十丈之外的地方。此时那怪人手中已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点白曦的身影?
  众人不由自主望向方才从天而降的那道黑影。
  只见一人,身着压色石青罩服,头带金龙冠,左右分别垂下两道系金衔青金石结,其上贯珠,下坠直至胸前。那人一手搂着浑身染血的白曦,一双伏羲俊目微微扫来,幽深无波的瞳子一一扫过在场众人。
  这边的人见了,不禁登时怔了一瞬,随即有人脱口而出:“南情公子?”
  楚修文似有所悟,决无伤微微惊讶:“温兄?”
  此时他怀着原本半昏迷着的人居然清醒了过来,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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