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把脉过后,大夫人让他开药方。
药方刚开完呢,侯爷就来了。
得知秋姨娘怀了身孕,侯爷那张儒雅中带了些威严的脸,满是笑容,格外的刺疼大夫人的眼睛,连心都揪疼了起来。
大夫人福身给侯爷请安,侯爷只说了一句,“起来吧。”
大夫人起身时,侯爷已经坐到床边了,紧紧的握着秋姨娘的手,拦下要起身给他请安的秋姨娘,道,“你身怀有孕,就不要讲那么多虚礼了,好生歇养着。”
丫鬟拿了大夫开的药方过来,笑嘻嘻道,“奴婢去抓药。”
秋姨娘轻点了下头,侯爷眉头挑了下,看了清韵一眼。
第二百五十三章内伤(二更)
旁人不知道,侯爷是知道清韵帮宁王妃保胎的事,连太医都保不住的胎儿,她能保住,与其让秋姨娘吃那些寻常大夫的药,不如吃清韵开的。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实在不好张那个口。
清韵懂侯爷的意思,她也是万分希望秋姨娘这一胎能保住的,她正要说话呢。
外面,喜鹊跑进来,拽了拽清韵的袖子。
她神情有些焦急,都快哭了。
清韵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随着喜鹊出了门,然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喜鹊凑到清韵身边,嘀咕了几句。
清韵眼睛睁圆,她迈步便往外走,一边不信的问道,“没骗我?”
喜鹊都跺脚了,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恨不得发誓道,“那么大的事,奴婢怎么敢骗姑娘你呢。”
清韵也知道喜鹊不会骗她,更不会没分寸的乱开玩笑,可是喜鹊说的事,叫她不敢相信啊。
楚北来了。
喜鹊给他泡了最好的茶,可是他才喝了一口,就猛的吐了一口血,然后晕倒了。
难道有人在她喝的茶水里下毒了?
可府里上下都知道她会医术,能辨识毒药啊,便是下了毒,也是白下,有人那么傻吗?
清韵匆匆忙出了碧月居,她走的极快,几乎可以说是三步并两步了。
周梓婷站在内屋门前瞧着,眉头皱的紧紧的,忍不住道,“三表妹怎么走的那么急,出什么事了?”
她刚说完,青莺和绿儿就出来了。
青莺有些抱怨道,“喜鹊也真是了,只顾着叫姑娘,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说着,两丫鬟更是走的飞快。
周梓婷瞧着。眸底闪过一抹光芒。
再说清韵,急急忙回了泠雪苑,她脸有些红,额头还有些汗珠。一颗心跳的很快,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累的。
喜鹊走之前,吩咐紫笺在门口守着,不许人进屋。
这会儿见清韵回来。她大松了一口气,再不回来,她真是憋不住了。
清韵推门进屋,站在珠帘外,就瞧见卫风道,“三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清韵打了帘子进去,眼睛一扫,就瞧见桌子旁有一滩血迹。
那血迹鲜红,不像是中毒。
楚北昏睡在小榻上。卫风一脸焦急的站在一旁。
清韵走过去,喜鹊赶紧搬来凳子。
清韵坐下,抓了楚北的手帮忙把脉,一边问道,“他又施针了?”
卫风连忙摇头,“没有,爷打算等三姑娘进门再帮他施针。”
清韵了然。
可是越把脉,清韵眉头越皱紧,卫风和卫驰心都提紧了,那样子。好像下一刻就会说,“没治了。”
正怕着呢,就听清韵问道,“他和人打架了?”
卫驰就望着卫风了。他没有随身跟着楚北,不知道他有没有打架。
可是卫风一脸茫然道,“没有啊。”
清韵有些不悦,“果真没有?”
卫风不懂清韵怎么生气了,但是他很肯定道,“真的没有。”
“没打架。那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内伤呢?”清韵不信。
证据摆在这里呢,有必要撒谎吗?
卫风一脸惊呆,望着清韵道,“三姑娘是说爷吐血,是因为内伤?”
他以为是中毒所致。
清韵点了下头。
然后卫风就摇头道,“不可能,属下一直跟着爷,寸步不离,爷最近一次和人动手,还是五天前和江大少爷切磋拳脚啊。”
江远,远远不是楚北的对手啊,和爷打架,一直是江大少爷被虐。
见卫风一脸不信,清韵眉头扭紧了,难道是她心急把错脉了?
这不可能啊。
清韵又帮楚北把了回脉,很确定道,“绝对是内伤。”
“可爷没有打过架啊。”
“难道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爷是坐在这里喝茶,忽然吐血的。”
卫风哭笑不得,他还从未听说过谁一边喝茶,一边练功的,就算有,爷也不是那么勤奋的人啊。
清韵不知道楚北是怎么受的内伤,现在当务之急是帮楚北治内伤。
她要帮楚北施针,外面青莺进来,道,“姑娘,表姑娘来了,方才你走的急,她怕出了什么事,过来看看。”
清韵敛眉了,她现在正忙着呢,没时间招呼她。
“请她去正堂喝茶,告诉她,我现在有事,等忙完了再见她,”清韵吩咐道。
青莺就去禀告周梓婷了。
周梓婷看着内屋,心道,果然有问题。
她很想进去瞧瞧,可是她还不敢硬闯,只能去正堂等了。
内屋,清韵刚要帮楚北施针,银针还没扎下去呢,楚北又吐了一口血。
卫风一脸惊滞。
爷莫名其妙的受内伤就算了,还忽然内伤加重?
“这也太邪门了吧?”清韵帮楚北把脉,一脸无语道。
这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奇葩的病人,没有之一。
晃晃脑袋,清韵赶紧帮楚北医治,要是再晚一点,楚北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喜鹊站在一旁,手攒的紧紧的。
本以为治好楚大少爷身上的毒,他就无性命之忧了,可以和姑娘夫妻恩爱,琴瑟和谐的安稳幸福的过一辈子。
可谁想到楚大少爷还会忽然内伤,这是姑娘在身边,能及时救他。
可要是姑娘不在呢,姑娘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要做寡妇了?
喜鹊在走神,清韵喊她道,“被傻愣着了,快去拿笔墨纸砚来。”
喜鹊回过神来,转身要走。
这才想起来,内屋就有笔墨。
她赶紧拿了,往砚台里倒了些水,要研墨。
清韵见了,头都有些疼了。
她起了身,迈步往外走。
院子里。周梓婷在那里赏花,她在正堂坐不住。
见清韵出来,她正要说话呢,却见清韵急急忙的朝药房走去。
周梓婷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她心底有个猜测,跟了上去。
才靠近药房,就听清韵吩咐道,“点两个炭炉。”
“是,”青莺应道。
周梓婷要进药房。结果被绿儿拦下了,“药房重地,表姑娘请回。”
周梓婷也不生气。
她转身便走,毫不犹豫。
丫鬟跟在一旁,小声道,“奴婢怎么觉得三姑娘房里有病人?”
还用觉得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要是换成旁人,倒能算是个把柄了,可惜是那个人是清韵。
镇南侯府派了暗卫守着她,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人找清韵治病,这人必定是镇南侯府允许的。
不会是楚大少爷吧?
要真是那样……
那她同情清韵了。
以她的医术,到现在楚大少爷还病的那么重,那么急,显然病的很棘手,不好治。
成亲在即,未婚夫却病重,心情肯定不好。
她这会儿看她的热闹,这不是讨人嫌吗?
周梓婷走过来,见喜鹊出门。她道,“三表妹忙着,那我就先回去了。”
喜鹊朝她福了福身,“表姑娘慢走。”
清韵抓了药。告诉青莺怎么煎药,然后又回了内屋。
银针还扎在楚北身上呢,她得取下来了。
可是见楚北唇瓣发白,内伤还在加剧。
真是见了鬼了。
这要再重一点,她真的要没出嫁,就当寡妇了。
可是现在。她只能等青莺把药端来。
她望着卫风,问道,“这几日,你家主子没什么反常吧?”
卫风点头,“爷这几日脾气很暴躁,有些坐立不安,就连睡都睡不安稳,而且眼皮子一直在跳,爷好像只有在三姑娘你这里,才跟平常一样。”
卫风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把楚北怂恿了来。
也幸好叫来了,不然在锦墨居吐血晕倒,他不敢想象太医能不能救爷。
“右眼跳?”清韵问道。
卫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两只眼皮一起跳。”
清韵,“……”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只眼皮一起跳……又是什么?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吗?
清韵看着楚北,他带着面具,清韵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她能想象的出来,他此刻的脸色,定然惨白如纸。
想到楚北身上中的那些毒,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毒,折磨了六年之久,期间所受的苦楚,岂是她能想象的出来的?
现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谁想到又一次脚差点踏进鬼门关。
楚北眼睛闭着,但是清韵脑子里总是那一双深邃带着璀璨光芒的眼神,眸光潋滟,他从没有把外室所出庶子这个身份放在心上,从他身上,她没有见到一丝一毫的卑怯。
有的,只是自信。
就像是悬崖峭壁上,一株劲草,即便是瑟瑟疾风,也吹不倒它。
清韵坐在那里,握着楚北的手,一动不动。
青莺端了药来,道,“姑娘,药煎好了。”
清韵接了药碗,让卫风扶楚北起来。
掰开楚北的嘴,清韵帮他喂药,可是他根本就咽不下去,药全流了出来。
清韵没辄,道,“你们先出去。”
喜鹊几个连忙退下。
清韵又望着卫风和卫驰了。
显然,他们也要走。
两人不敢耽搁,纵身一跃,就出了门。
等他们都走了,清韵端起药碗,直接先喝了一口,然后俯身喂给楚北。
才喂了几口,门吱嘎一声被打开。
青莺跑进来,看到清韵用嘴喂药,直接惊呆了,脸瞬间红的能滴血。
清韵脸也窘红了,有些恼羞成怒。
都说了没有叫唤,不许进来,她还跑进来!
青莺恨不得转身就走,可是一双腿像是被人定在那里似地,她低着脑袋,结结巴巴道,“姑,姑娘,侯爷来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住手
不是她不听话,实在是不得不跑进来啊。
这个时辰,姑娘不会睡觉,一般不是看书,就是做针线,侯爷要是进屋,她们做丫鬟的,有胆子阻拦吗?
清韵有些抚额,她知道侯爷来所为何事。
可没必要来的这么急吧,秋姨娘还怀着身孕呢,他怎么不多陪着她点啊。
不过,从侯爷这么心急来找她要安胎药,可见秋姨娘在侯爷心目中的分量了。
可这会儿,她实在没空见他啊。
“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来,就说,就说我在更衣,”清韵寻了个理由道。
青莺赶紧转身出去,怕晚一点,侯爷就被喜鹊拦下了,她怕喜鹊惹怒侯爷。
等青莺走了,清韵转了身。
想到方才她用嘴喂药,被青莺瞧见了,脸就发烫,再加上嘴里的药苦涩难咽,整个人像是要炸了一般。
清韵端起药碗,又喝了一口,继续喂给楚北。
一口接一口。
很快,一碗药就空了。
放下药碗,清韵又帮楚北把了脉,脉象虽然很乱,但情况好歹是稳定了,也算是松了口气。
想到还有五天,他们就要成亲了。
可成亲前夕,他却忽然内伤病重,五天,只能算是堪堪把身子养好一半啊。
要是这五天,再突发点什么情况……
还不知道骑着高头大马代替楚北迎娶她的会是谁了。
清韵只希望,别找什么公鸡跟她拜堂,她会疯的。
心中百转千回,清韵转身拿了个薄被帮楚北盖上。
就在搭上薄被时,有一瞬间,清韵瞧见楚北赤果的胸前,有斑驳的血痕,触目惊心,惊的她手中被子都掉落在地。
身子凉了半截,可是眼睛眨了一下。见到的又是宽广有力的胸膛,白皙如玉,完美无瑕。
是她看花眼了吗?
清韵直愣愣的盯着楚北,要说他受了那么重的内伤。还不是练功走火入魔导致的,应该有些皮外伤才对,可他除了吐血,一点其他征兆都没有。
内伤那么严重,外伤就该如她瞧见的那般才合乎情理。
清韵紧盯着他看了半天。可就是看不出丝毫端倪来。
那边,有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有些熟悉,但步伐有力,绝非几个柔弱丫鬟能有的。
清韵瞥头,就见侯爷走过来。
他脸色隐隐有些难看,儒雅温和中带了些怒气。
青莺紧随其后,一脸歉意的看着清韵,不是她不拦着啊,实在是拦不住,侯爷一定要进来。
既然侯爷都进屋了。清韵也没什么好阻拦的了,况且,她从不觉得救人有错,尤其救的这个人还是她即将要嫁的。
清韵落落大方,毫不心虚的福身,唤道,“父亲。”
站在珠帘外,侯爷就见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躺在小榻上,不用猜,也知道只会是楚北。
可就算他们定了亲。没几天就出嫁了,可该有的男女大妨总要有吧。
侯爷迈步过来,见清韵眼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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