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把银票给了栖霞寺住持,又向常宁侯夫人福身告辞。
然后才迈步下了台阶,打道回府了。
周梓婷跟着一旁,对清韵这一招,恨不得拍手叫好。
她越是慷慨大方,越是心底善良,就越不会有人相信她撒谎坑常宁侯夫人。
再看常宁侯夫人,清韵说了,是常宁侯夫人先说捐赠五万两,她才临时起意,打算捐两万两银子的。
结果,清韵的钱都交给栖霞寺主持了,常宁侯夫人还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也就罢了,她还说清韵听错了,她不是捐五万两,而是捐五千两。
两相一比,越发衬托的清韵慷慨,常宁侯夫人抠门。
要不是丫鬟扶着,常宁侯夫人都能气晕过去了。
“夫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丫鬟扶着常宁侯夫人问道。
常宁侯夫人一口银牙险些咬碎了,她能怎么办,她身上只有两百两银票,要是平时捐赠,算慷慨的了,现在捐出来,那就是个笑话。
知道常宁侯夫人尴尬窘迫,机灵的丫鬟跑过来道,“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常宁侯夫人一听,当即迈步往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丫鬟哪知道出什么事了,完全是胡诌的好么,不知道说什么,就凑到常宁侯夫人的耳边小声咕噜着。
主仆几人下了台阶,也回府了。
在清韵进春晖院前,老夫人就知道常宁侯夫人害清韵捐赠了两万两银子的事。
老夫人气的嘴皮直哆嗦,她望着清韵道,“都怪祖母,大夫人身子不适,祖母又烦着见她,就打发她去栖霞寺寻你,谁想到她竟敢信口开河,当众说你要捐赠两万两银子。”
周梓婷挨着老夫人坐着,道,“谁能想到她会那么没脸没皮,不过三表妹也说了她也打算捐赠五万两。”
老夫人摆手道,“要她捐五千两,估计都能要她半条命了,怎么可能会捐五万两?”
要是捐两万两,得个慷慨大方的贤名倒也好。
可是清韵大方的名声早传遍京都了,不需要在锦上添花了。
可是钱已经捐出去了,没法再收回来,老夫人便道,“那钱捐给栖霞寺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倒也不算白花了。”
周梓婷连连点头道,“是呢,今儿慧净大师还给三表妹算命了呢。”
慧净大师给清韵算命这事,要比清韵给栖霞寺捐赠了两万两给老夫人来的震撼的多。
老夫人望着清韵问道,“慧净大师怎么好端端的给你算命?算出什么来了?”
清韵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道,“我只是掷了六回铜钱。问我哪一天出嫁。我回他六月初六,然后慧净大师就把我轰出来了。”
至于算出来什么,那只有慧净大师知道了。
老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清韵极少去栖霞寺,去了两回,就碰到慧净大师两回,倒霉两回。下回再去栖霞寺,她该拦着了。
清韵坐在那里。端茶轻啜。
周梓婷和老夫人有说不完的话,从琳琅郡主打沐清柔巴掌,再跟沐清柔道歉,又帮沐清柔询问。大夫人腹泻不止,她们能不能回府探望。
老夫人不准她们回府,让她们安心待在栖霞寺。不待满一个月,不许踏进侯府一步。
清韵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回泠雪苑了。
才走到院门口,青莺就发现不对劲了,“院子里怎么这么的安静,人都去哪儿了?”
偌大一个泠雪苑,眼神横扫,愣是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青天白日的,泠雪苑没人,真是见了鬼了,便是狂风暴雨,站在院门口,也能瞧见人啊。
青莺不信邪,连喊了好几个丫鬟的名字,都无人回应。
清韵迈步往前走,等她上台阶时,外面就哄闹了起来。
清韵回头,便见到喜鹊为首,乌压压十几个丫鬟婆子进院子里,个个笑的合不拢嘴。
见到清韵,喜鹊连忙跑过来道,“姑娘回来了啊?”
清韵轻点了下头,青莺就忍不住问道,“怎么一个个都高兴的合不拢嘴,都捡到银子了?”
喜鹊摇头,正要说话呢,青莺就道,“就算你们都去捡银子了,好歹留一两个人下来守着泠雪苑吧,这要溜进来个贼,就是偷了什么东西都没人知道。”
喜鹊被数落的低下了头。
绿儿就道,“不能怪喜鹊姐姐,绣坊派人来传话,说姑娘过不多久就要嫁进镇南侯府了,除了给姑娘准备嫁妆外,我们这些陪嫁丫鬟,每个人里里外外做四套新衣裳,三等丫鬟和粗使婆子,一人赏一对银耳坠和四朵绢花,二等丫鬟多一支银簪,大丫鬟则两支银簪,喜鹊姐姐和我要留下来,绣坊说一起去。”
清韵听着,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来。
从知道大夫人可能打她银票的主意,清韵就一直琢磨,大夫人会以怎样的借口来行窃。
谁想到,她会让绣坊正大光明的把丫鬟们全都支开?
她的嫁妆都还没准备多少,绣坊整天把忙的脚不沾地挂嘴边,现在倒好,忙着给这些陪嫁丫鬟婆子做衣裳了。
还泠雪苑里里外外都做一遍,这些丫鬟婆子大部分会跟她一起嫁去镇南侯府,但不是全部。
清韵转身回屋。
青莺和喜鹊亦步亦趋的跟着。
等进了屋,青莺就瞪着喜鹊了,“那些银票肯定被人偷走了。”
喜鹊知道青莺恼了,道,“反正都是假的,偷了也不妨事。”
青莺气哼一声,“话虽如此,可要不是姑娘机警,将银票偷梁换柱了,可真就着了别人的道了。”
喜鹊无话可说,乖乖认错。
清韵则吩咐道,“打开箱子看看。”
喜鹊就去拿钥匙开锁,把装了银票的小匣子拿出来。
清韵打开匣子,看到一沓银票,她愣了下。
青莺也愣住了,“银票没被偷走啊。”
清韵把银票拿起来,细细翻看着,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喜鹊猜测道,“难道是发现这些银票是假的,所以才没偷?”
她说着,却见清韵笑了。
两丫鬟都望着清韵,不知道清韵在笑什么。
清韵笑什么?
她能说她和大夫人想一块儿去了吗?
这些银票也是假的,只是不是之前她的那一拨了。
大夫人拿假银票换走了她的假银票。
不知道她知道上当了,会不会气的吐血?
第二百三十七章气晕
话说,这一回,大夫人确实被气惨了。
不过那是几天后的事了。
清韵的银票,做的足矣以假乱真,大夫人也很自信,她从清韵那里拿到的都是真的银票。
加上她腹泻不止,哪有闲工夫看银票,知道丫鬟换了十万两银票,她高兴了会儿,就让丫鬟拿了三万两给忠义伯府送去,余下的全部锁在箱子里了。
忠义侯府被贬,就跟以前侯府被贬一样,一心盼望着能恢复爵位呢。
大夫人送了三万两银票去,忠义伯府拿了两万两行贿赂,等时机成熟,让那些大臣帮着在皇上面前美言,忠义伯府能恢复爵位。
余下的一万两,忠义侯府大太太拿着去金满堂买首饰,用来贿赂大臣夫人,好让她们帮着吹枕边风。
为了能恢复忠义侯的爵位,王大太太可是很舍得的。
这不,在金满堂挑了整整一万两的金玉头饰。
然后,付钱的时候,闹笑话了。
金满堂的小厮收了银票,觉得有些不对劲,找来金满堂的总管。
总管仔细看了看,很抱歉的告诉忠义伯府大太太,“麻烦夫人给我换张银票。”
金满堂会做生意啊,加上生意很好,又不少的客人。
忠义伯府大太太拿假银票买东西,太过丢脸,本着顾客为上,金满堂要给客人留足颜面。
金满堂总管以为他那样说,忠义伯府大太太能听的懂。
可是忠义伯府大太太眉头皱紧了,有些不悦,她身边的丫鬟就道,“都是银票。有什么好换的?”
忠义伯府大太太嗔瞪了丫鬟一眼,方才道,“我只带了这一张银票,就用这一张吧。”
金满堂的总管哭笑不得,把银票双手送到忠义伯府大太太跟前,道,“这张银票是假的。一文不值。”
忠义伯府大太太的脸。当即红的能滴血了。
她望着金满堂的总管,问道,“当真是假的?”
金满堂的总管郑重点头。“夫人在我这里挑了一万两的首饰,是笔大买卖,若不是这银票是假的,我还不赶紧的给夫人把首饰包起来。”
一旁的小厮则道。“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京都好像有不少假银票。昨儿,要不是总管眼尖,我都把一张假银票当成真银票给收了。”
现在想起来,还后怕的背脊发凉。
一万两的假银票啊。她就是给金满堂当牛做马几辈子也还不清啊。
忠义伯府大太太头皮发麻了,她问道,“昨儿谁拿假银票来买东西了?”
“左相夫人啊。”小厮脱口便道。
他说完,就挨了总管一记横眼。
小厮缩了脖子不敢说话。
金满堂的总管正要解释两句。却见忠义伯府大太太脸白如纸,眸底燃着怒火。
不等他说话,忠义伯府大太太就转身走了。
小厮在后面问,“这些首饰还要不要了?”
可是没人应他。
小厮就望着总管了。
总管摆手道,“把首饰放回原处去。”
忠义伯府大太太气的不轻,出了金满楼,她手里的绣帕就戳出洞来了。
银票是大夫人让丫鬟送来的,都没离过她眼皮子,她确定没有被人偷换,假银票是大夫人送给忠义伯府的。
忠义伯府想左相帮着在皇上面前说好话,结果却送了张假银票去,还害的左相夫人在金满楼丢了脸,左相肯定恼了伯府了。
还有兴国公府,也送了张银票去,还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要假银票真的是伯府送去的,得尽快要回来啊。
忠义伯夫人正担心着呢,赶紧坐上马车,要回府同忠义侯他们商议。
可是马车行到半道上,忠义伯夫人就哭出来了。
兴国公府大少爷在风满楼和镇南侯府三少爷楚离打了起来。
打架的起因,就是因为那张万两的假银票。
兴国公府大少爷的跟班小厮结账,楚离瞧见那张银票,眉头皱了下,多言了一句,“这张银票好像是假的。”
一句话,惹祸上身。
他说银票是假的,风满楼的小厮哪敢结账啊,就说找不开,加上那顿饭只吃了两百两,小厮就道,“不如先欠着?”
小厮没辄,只能回去禀告兴国公府大少爷了。
兴国公府大少爷自打被楚北一脚踹进牛粪里,只要出门,就觉得大家看他的眼光带着讥笑和笑话,让他浑身不自在,一股无名火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一听到镇南侯府几个字,他就火冒三丈。
楚北当众踹他进牛粪,这事他理亏在前,忍无可忍也得忍。
可是楚离当众说他银票是假的,这不是存心的挑衅他,落他的面子吗?
兴国公府大少爷一时气不过,就和楚离打了起来。
这一架,打的有些惨。
兴国公府大少爷和楚三少爷都挂了彩,要不是楚彦及时赶到,指不定还会闹出人命来。
那张万两的银票,也被交到刑部去了。
经由刑部鉴定,银票是假的无疑。
假银票的事,越闹越大,闹到了皇上跟前。
不过,兴国公府不敢把忠义伯府招出来,毕竟收受贿赂是犯了国法的,只能说是兴国公府铺子上的赢利。
兴国公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皇上也没怀疑有假。
但是楚离指出银票是假的,说明他眼力劲不错,兴国公府大少爷不听劝阻,还大打出手,太过意气用事,不免有故意报复的之嫌。
皇上一气之下,罚兴国公府大少爷去给安郡王和逸郡王作伴去了。
至于楚离,皇上把查京都假银票的事交给他了。
同样是打架,兴国公府大少爷被罚,楚离得到重用。
兴国公一口老血差点气喷出来,他出宫时,忠义伯就在宫外等候。
他迎上去,兴国公甩袖冷道,“好一个忠义伯!如此戏弄我兴国公府!”
忠义伯有口难言,再加上兴国公也没给他解释的机会,骑马走了。
忠义伯把左相和兴国公都得罪了,回府撒了一通气,怪忠义伯府老夫人和大太太没认出假银票来。
忠义伯府大太太觉得委屈,万两的银票又不是随随便便能见到的,加上那银票做的足矣以假乱真,她怎么发现?
她望着忠义伯道,“那三张万两的假银票是二姑奶奶送来的,她这是存心害我伯府啊。”
她说着,三太太就接口道,“以前,安定侯府还没恢复爵位,二姑奶奶可劲的巴结着咱们侯府,如今安定侯府恢复爵位了,咱们侯府又被贬成了伯府,她哪里还瞧得上咱们伯府,指不定巴望着和咱们伯府断绝关系呢。”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气的忠义伯嘴皮都在哆嗦。
他气不过,这不,亲自登门找大夫人了。
忠义伯来找大夫人时,院子里,正有丫鬟挨罚。
大夫人靠在床榻上,气的脑壳生疼。
尤其听丫鬟来禀告,忠义伯来找她,她就更头疼了,怎么来的不是大嫂,要是她来,她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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