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睡去,我实在是累坏了。
那边,凌云隐道:“没想到真的误会了思嘉。”
绿冉也长叹了一声,道:“真想不通这丫头为何如此倔强,分明是自讨苦吃么。我早说过她绝对不是那种人,云隐你就是不信。”
沈一入和孙念如静静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孙念如站了一会,突然抽出了配剑就走。
凌云隐大惊,道:“念如,你要做什么?!”
孙念如恍若未闻,提剑直走。沈一入目中一沉,跟了上去,绿冉和凌云隐惊讶地对望了一眼,也匆匆跟了上去。
客房的小院子里,厉空山正在看书。他斜斜地坐在亭子的石桌前,一袭白衣,风流倜傥。院前突然传来吵闹声,他皱了皱眉,然而下一刻,他捏在手中的书就被人一剑劈成了两半。
“念如?”他沉着脸道,却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看着他身后那三个面色各异的少年不说话。
孙念如怒道:“厉空山,思嘉今日因你而受责,如今我已经没有耐心同你耗!你给我滚出剑宗!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绿冉惊道:“念如!”然而他回头一看,凌云隐和沈一入却都像是想通了什么,面色奇差地盯着厉空山,顿时云里雾里。为何只有他什么都不明白?
厉空山将手中的碎屑丢去一边,施施然地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望着盛怒的三人,只道:“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思嘉好手段!”
孙念如怒道:“休要再多言!”说着,便用剑指着他,道:“你给我听清楚,你若是不趁早滚,这里多的是人不会放过你!”
沈一入偏过头,也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道:“没想你到真的出手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厉空山还是笑,两根手指夹住剑,将直指自己鼻尖的剑按下去,只道:“思嘉倒是比我想的聪明,先是自讨了一顿打,然后再来解释。不但平息了谢宗主的怒火,还平息了流言。念如,这样的女子,你若是要娶,为兄是不反对的。”
顾不得去看其他几个人陡然变色的脸,孙念如怒极反笑,只道:“我不听你胡扯,总之你最好马上给我滚!若是你还要留下来,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下场!”
说着,他将剑收回剑鞘。然后抬起头,猛地一拳攻上厉空山的腹部,直将他抵在了亭柱上。厉空山眼前一黑,只听孙念如在他耳边冷冷地道:“这一拳,是替思嘉打的。你若是不走,自然有人会收拾你。我可以告诉你,再过些日子,我便要下山了。你若再要纠缠,跟着我便是。谢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厉空山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他:“莫不是你在替我这个好哥哥担心?”
孙念如擒住他的肩膀,狠狠摔在亭柱上,看着他倒在地上,然后拂袖而去。沈一入走过去,伸手拍拍他的脸,道:“辽南王?你说你父亲若是知道他的好儿子竟终日厮混在这他最瞧不上的剑宗,会是什么反应呢?先生,您好自为之吧。”
言罢,也紧追着孙念如而去。凌云隐低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这次且先放过你!”
厉空山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却只是笑。他自己站了起来,然后却闷哼了一声。他自幼习武,后来却被亲兄弟算计得武功尽废。如今这样的痛楚,他也不是承担不住。
十天后,离别的日子终于来临。
我托伤呆在出云楼中,不肯去参加谢宗主为孙念如办的送行宴。月亮在窗外升到了正空,缺了小小的一个角。我心中一片如月凉水。
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我提着灯笼和小盒子,在他们的院子后面敲了敲他的窗户。窗户吱呀一声开了,孙念如穿着洁白的中衣站在那里,长发披散,似乎刚刚是已经休息了。他低头看见是我,似乎有些惊讶。我伸手将灯笼的盒子递给他,他又伸手出来把我抱了进去。
一进入这个温暖的怀抱,我便再也不想离开了。
他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然后直接把我抱到了床上。自从我受伤,在出云楼静养,几乎一直也没有跟他见过面。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他的脑袋怎么就这么木,难道不会来夜探出云楼?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想见我?
他把我放下来,去点了蜡烛,然后整对上我有些幽怨的眼神,不由得一怔。直到我伸出手,他才过来抱我,轻轻地把我的头发撩去一边,道:“思嘉,你的伤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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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有女如此,家无宁日(七)
更新时间2010…2…4 19:12:19 字数:2883
我道:“好得差不多了。师父那里有很多好药。”说起来我也想笑。老妖怪得知我竟被厉空山连续折腾了两次,果然如我想的一般大怒。他行事向来古怪,整的厉空山苦不堪言。一次是下了清心散。所谓清心散,还是老妖怪自己配的。佛门中人常说三千烦恼丝,他便配了清心散,让人脱发不断。厉空山好歹也是一个美男子,无故大面积脱发,又查不出原因,自然大骇。还有一次是遂了我上次的意思下了石妖。我可比不得这个毒祖宗。他若是下毒,又不想要对方解,对方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因此厉空山的肚子便老老实实地石化了五天。我估计他是在谢宅呆不下去了。
我一边笑,一边向后退,只道:“念如,你上来嘛。”
孙念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爬上了床。黑灯瞎火的我壮了熊胆,便拥着他躺了下去。他的身体在我手下,瘦削而坚韧,条理清晰,蕴含着无限的力量。我翻身趴在他身上,目中闪着烛影,轻声道:“念如,你亲亲我啊……”
他的手一僵,将我扶了下去。我不依不饶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也拉上来。他如丝一般的秀发铺散下来,隐没了烛火,我只能看到他在黑暗之中依然明亮的眼睛。我的手伸下去,抱住他纤瘦却极有质感的腰身,他的吻于是落下来。
先是轻柔如细雨一般的试探,我欣然受之,仰首回应。他便探了进来,手中也加了力气,将我更紧地贴向他。我的手不老实地伸进了他衣服里,抚摸他光洁的后背。他抬起头,略嗔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来,深深地吻住了我。我的手还在四处捣乱,他便吻得越来越急切,肆虐的舌头滑过我口腔中每一处柔软的地方,时而退出来摩擦我平整的牙床。
他的呼吸与我的交融,隐隐有些急促起来。我在他身上无意识地蹭了几下,陡然发现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我的双手和舌头还是一下僵住。
他在我唇上重重地吮了一下,然后又往上亲了亲我的眼睛,有些幽怨地看着我。但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声,道:“思嘉,我不会欺负你的。”
说着,他翻身下去,抬起手臂遮住了双眼,面色如潮,喘息浓重。我起身,却发现他的手还搭在我腰上不放,不由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把手拿下来,面上有些羞赧,只道:“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让你走,但是我不想……”
明天,就要分离了……
我被他眼中的忧伤所感,情不自禁地俯身下去,亲了亲他漂亮的眼睛。他的呼吸又一下浓重起来。我一边挑开他的衣襟,一边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缓缓地道:“你说不会欺负我,可是真的?”
我冰凉的手指触到他火热的胸膛。他的呼吸又重了一些,但是却没有伸手来阻止我,只苦笑了一声,道:“自然是真的。”
他的衣衫在我手指之下一点一点地敞开,在烛光中显出一分惑人的蜜色来。我顺着他的喉结,一点一点地吻下去,感觉他的肌肉在我唇下一点一点地紧绷成一张拉满的弓。
“思嘉……”他无可奈何,抖着手把我扶起来。
我甩开他的手,手脚虚浮地爬下了床,走到桌前将那个小盒子拿过来。他伸手支起身子看着我,面色潮红。我走过去将他重新按到,爬到他里面,将小盒子放在了身边。他又支起了身子,我回头亲了他一下,又把他按倒。
从盒子里取出调好的颜料,我一只手按住他,将他的衣襟又挑开了一些。他有些惊疑地望着我,却没有反抗。我按住他心脏上的那个凸起,俯下身去,轻轻落笔。冰凉的颜料,让他胸口猛的一震。
我不厌其烦地将画歪的那一笔用袖子擦去,继续落笔,垂着眼睛道:“这是师父调配的华硝,可以保证一年不褪色……若是它全褪干净了,你还没回来,你也就不用见我了……”
借着昏暗的烛火,我在他心口上画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山茶。他低头看了一眼,伸手缓缓握住我的手。我用一只手整理好那些东西,然后小心地避开那些颜料,俯身吻他。
他一动不动,任我挣开他的手在他身上继续抚摸,只有唇舌热情似火。我的手慢慢地划下去,犹犹豫豫,甚至有些发抖,重新唤起了他身体里冲动。直到我的手滑到他腰带处,他闷哼了一声,伸手抓住,离开了我的唇,目中氤氲一片:“思嘉……别胡闹。”
我摇摇头,甩开他的手,低头继续吻他,手慢慢地又探了下去。他再次抓住我的手,这次是坚定地,他坐了起来,将我扶开一些。
盈盈烛火之中,我们相对而坐,都在剧烈喘息。
半晌,他喘息稍定,伸手拉住我的手,却还是坐在那个距离上,一点也不敢靠近,笑得有些勉强:“思嘉,你不要把我当成圣人。”
此时我也冷静了一些,脸上臊得一阵一阵地热,避开脸不敢看他在烛火之中格外惑人的胸膛。
他似乎轻轻笑了一声,把衣衫拢好。然后轻声道:“今晚你会来,我确实是没有想到……”
离愁一下涌上来,羞涩也去了大半。我低着头道:“你答应过我的话,每一句你都要记得。”
他终于把我轻轻揽进怀里,声音轻如叹息:“好。”
沉默了一会,我道:“念如,我们来说会子话吧。不如说一说你儿时的趣事。”
他笑了,道:“儿时,哪里有什么趣事。除了练剑,就是练剑。我这一辈子遇到的事情,好像都没有你和我在一起之后多。思嘉,我觉得,你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你懂得那么多东西,又这样聪明,好像你在楼里的那十三年,都其实是在其他什么地方,已经学习生活了很多年一样……”
我心中一动,他这个说法虽然有些古怪,却惊人的接近事实。忍不住低声道:“我其实一点都不聪明,懂的也不多。念如,我其实是一个特别没良心的人。我伤害所有对我好的人,并且算计成功之后还会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厉害……我现在知道错了,却回不去了。念如,或许,你有一天,你会恨我。”
闻言,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不会。”
不会。不会恨你。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急切的几乎是讨好的保证。他慎而重之地给出了这个答案。建立在一切可以预知的可能之上。
我心中一暖,在他怀里蹭了蹭,说不出话来。
他安抚似的轻轻拍我的背,突然道:“你知道么,我曾经,在你楼下听你唱过一首歌。那个时候我跟你还不熟悉,只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我一愣,然后苦苦思索,突然涨红了脸。可不就是那首把鸟儿也惊飞了的歌儿嘛。我懊恼地道:“我唱歌唱得不好,所以很少唱歌。好不容易触景伤情唱一次,却被你听了去!”
他笑了,胸膛轻轻震动。然后伸手到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东西,交到了我手上。
借着烛火一看,却是一把精致的小木梳。我顿时怔住。这可不就是我那天晚上拿来砸乌鸦的东西嘛,他竟然捡了回来,而且还一直放在身边……这么说,我虐心伤肝的折腾了这么久,这个却是在假正经?我不禁有些咬牙切齿。
他似乎有些不自在,浓密的睫毛在烛火之中轻轻颤动,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这个东西捡了回来,然后一直没有还给你……思嘉,就送给我吧,好不好?”
我面色不善,他似乎有些惴惴不安。然后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道:“都已经被你藏了这么久了,我还能说什么。何况我这个人喜新厌旧的厉害,有了玉的,还要木头梳子做什么。”
那一夜,我们说了很多话。有的时候是他在说,我听着,有的时候则是我一个人在手舞足蹈得开心。他也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时不时会有一个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