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凤冷冷一笑,无动于衷。“你哪是让我来敬茶的?不就是想让我穿着太太的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来气太太么?别装的人模狗样哄人了,太太再傻也该看出来了罢!”
王大娘被玉凤说的汗毛直立,怒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贱蹄子!竟敢在这里拆老娘的台,也不想想老娘忙前忙后是为了谁!”
“为了谁?!为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玉凤哭道:“先是一个馒头一个鸡腿儿的贪,后来又挑拨老爷,赶走小红姐姐,把表妹们骗进来白白贪了九两银子,又让哥哥和板凳进来当你贪钱的幌子,你当你那些腌臜的心思我都不知道呢?!”
王大娘被说的面色铁青,拽过玉凤使劲的往胳膊上拧。“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玉凤哭道:“你打死我罢!打死我你这辈子也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了!”
这时,春喜正带着江善德来了,在门外江善德就听到屋内的骂声哭声,赶忙跑了进去。
只见王大娘正打骂玉凤,玉凤则跌在地上痛哭不已。
见江善德来,王大娘即刻收了手,慌乱间,王大娘哭着跪倒在地,道:“老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让玉凤进江家,这样也不至于气着太太,待奴婢打死这贱蹄子了事!”
说着,王大娘又伸手要打玉凤,江善德忙上前挡住,一把将玉凤拉入怀里,对王大娘呵斥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闹的这般鸡飞狗跳!”
玉凤哭的梨花带雨,连话都说不成。
江善德低头看到怀里的娇嫩的人儿一副凄楚的模样,不禁心痛。
他轻轻扶起玉凤,怜惜的拥着她往外走,自始至终连看也未看孙氏一眼。
孙氏愕然瘫软在床上,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玉凤的娇艳、她对王大娘抱怨出的那番话、江善德的无视,都像一道又一道炽烈的刀刃切割在她的心上,痛不欲生。
江善德将玉凤带到书房,看着她伤心的模样,心乱如麻。
玉凤的情绪渐渐平定下来,心中想着该如何向江善德道歉赔罪。
然而,不等她开口,江善德急切道:“你若不愿跟我,尽管跟我说,我定不会为难了你去,这也都怪我,只听了王妈的一面之词,并为过问你的意思。”
王大娘把江家已经坑害的不浅,如今江善德竟还先歉疚起来,这让玉凤感到无地自容。
她起身,跪倒在地,哭道:“玉凤不是不愿意,只是……玉凤实在配不上老爷的厚爱。”
江善德见玉凤说不是不愿,心中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上前,亲昵的拉过玉凤的手,将她揽入怀里,怜爱的抚着她的长发。“傻丫头,是我配不上你罢。”
宽敞的胸膛,让人心安的气息,怜爱的抚慰,这都是玉凤不曾感受过的。
一时间,玉凤的脸红的发烫,羞的几乎抬不起头。
江善德素来自诩是个正人君子,可当方才在孙氏房里看到玉凤的青春娇艳,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触摸到她柔若无骨的臂膀,此刻,又感受到怀里少女的无限羞赧——
江善德的心,竟也如少年一样重新燃烧起来。
他只想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好好的怜爱她,品尝她……
江善德为自己心中冒出的念想感到羞耻,可这样的羞耻却莫名的带给他一丝异样的兴奋,好似火上浇油一样的刺激着他早已按捺不住的□□。
王大娘担心玉凤在江善德面前乱说话,紧忙从孙氏屋里出来,往书房追去。
到了书房外面,王大娘正欲敲门,却隐约听到屋内娇。喘连连。
王大娘惊的忙收了手,悄然往前挪了几步,透过窗户的缝隙往进看。
屋内,玉凤正躺在书桌上,衣衫凌乱,面颊通红,眼神迷乱,而江善德则伏在玉凤身上,意乱情迷,猴急的乱吻乱撞。
王大娘看的面红心跳,心里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随即又在心里笑骂玉凤和江善德。
——一个个表面上还不知有多高尚,到头来竟是连这一时半刻都按捺不了。
周氏听说了孙氏房里的事,即刻带着春梅去探望。
听见周氏来,孙氏也不知哪里的力气,伸出手就要抓她,可周氏还未到跟前,春喜也在外面,孙氏一个不慎就从床上滚落下来。
春喜和春梅惊叫着上前扶她,孙氏却说什么都不让扶,只要和周氏说话。
周氏忙上前,拉住孙氏的手,劝道:“娘,地上凉,有什么话你先起来再说。”
孙氏哭着摇头。“不,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求你去问问忠哥儿,去问问他……到底是不是小红,他到底是不是和小红……”
“不是。”周氏斩钉截铁。
孙氏一怔,周氏忙趁这空当儿和春梅一起把孙氏扶起,放在了床上。
“你怎么知道不是?”孙氏摇头。“不,一定是,除了小红不会是别人……”
周氏淡淡道:“他这几日神志不清,上面说胡话,下面漏。精,每每喊着阿娇的名字,就漏的更多,我想这阿娇应是他的相好,可问过许多人,谁也不知道这阿娇是谁。”
孙氏闻言,当即觉得神魄散乱,恸哭出声。
“啊……血!!”春喜忽然尖叫了一声,指着被褥连连往后退。
周氏心底惊的一跳,忙拉开被子,只见孙氏双腿间正潺潺的溢血。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有人在看吗!
☆、第十二章
“糟了!春梅,快去叫张郎中来!”周氏起身,拢住孙氏的腿抬起,“春喜,再拿两床被子过来叠在太太脚底下,快点!”
春喜慌慌张张的去拿被子,周氏在孙氏耳边大声道:“娘,不要再伤心动气了,你倘或有个好歹,这家当真就要姓王了!”
听到周氏的话,孙氏果然回了气,清醒了几分。
幸亏白水村也不大,再远也就是几步路的事。
张郎中随着春梅飞奔而来,用了几出办法,总算先将血止住。
忙完又给孙氏把脉,不过片刻,张郎中惊道:“太太这是有喜了!”
周氏惊喜的上前,拉住孙氏的手,大声道:“娘,你听见了吗,你有喜了!!”
孙氏昏沉间听到自己有喜,心下喜悦,气血回升了不少。
张郎中道:“我先开些安胎药,孩子月数太小,太太切记不可再伤心动气!”
孙氏虚弱的点了点头,张郎中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怎不见江老爷?”
周氏看了一眼春喜,春喜也一脸茫然。
她微微笑道:“有什么话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张郎中点头。“除了安胎药以外,太太一定要静养才是……”
周氏打断道:“家父在京时常为宫中后妃保胎,总以药膳调养,不知太太的身子,可否每日以药膳进补,兴许快些见效?”
张郎中赞叹。“如此更好!只是在下才疏学浅,不太懂药膳调配之道,倘或能有令尊亲自为太太调配,那此胎定安保无恙。”
周氏点头,又与张郎中商讨过江念忠的病情,这才让春梅送张郎中出去。
张郎中离开,周氏问起江善德,春喜这才说江善德方才带了玉凤去书房。
周氏皱眉。“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你可去看过?”
春喜点头。“去过,可姨妈守在外面,不让我进去。”
周氏吩咐道:“你去找王福,就说是老爷说的,让他即刻架了马车去周府接我爹过来,去了也不用多说,就说人命关天的事,让他即刻来!”
春喜应声去找王福,周氏在一旁侍奉孙氏,给她讲道理宽慰于她。
不一会儿,春喜回来说王福已经上路了。
周氏起身,又吩咐道:“从今日起,除了我,不论什么人都别让踏进这屋子半步!”
春喜为难:“可是,如果姨妈或者老爷要进来……”
周氏忽然厉色道:“就是玉皇大帝要进来也不行!我可告诉你,这件事你办好了,你要什么我赏你什么,倘或办不好,我定打死你给太太解恨!”
春喜惊的红了眼眶,连连应声。
周氏叹了口气,还是不放心,便让春梅来这里和春喜一同照料孙氏。
把孙氏这里安排好,周氏径直往书房去。
远远的,周氏就看见王大娘正坐在书房院外的门槛上嗑瓜子儿。
听见脚步声,王大娘抬头看了一眼,也未起身,只笑道:“奶奶来的不巧,老爷正午睡呢,说了不让人打扰,有什么事儿等老爷醒了再说罢!”
周氏笑道:“午睡?这个时辰睡的哪门子午觉?”
说着,她提高声音,大声朝书房道:“大白天关着门,别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罢?!”
王大娘面色尴尬,忙起身道:“奶奶小声点儿,老爷听了可是要怪罪的。”
周氏冷哼一声,一把推开王大娘,快步朝书房走去。
王大娘惊的高喊报信儿:“少奶奶,您可不能硬闯啊!”
王大娘一喊,周氏更加快脚步,小跑着上前,一脚踢开了门。
刚打开门,一股暧昧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周氏轻掩着鼻子往里看去,只见书桌上一片狼籍,江善德衣衫不整,正匆匆系口子。
周氏迈腿走进去,往里屋瞥了一眼,看见一个桃色身影。
江善德又羞又怒,可忙着穿衣服也顾不得发作。
周氏冷笑。“大白天的,爹真是好兴致。”
江善德本来就羞愧难当,再加之周氏自进门以来就直来直去,丝毫不顾及长辈的颜面,对上上下下都是毫不留情,没有半分礼数规矩。
如今丑事被发现,江善德更加恼羞成怒。“你放肆!!!”
王大娘吓的缩了缩脖子,周氏却不以为然。“儿媳只是来告知爹爹一声,您儿子越发病重,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的叫着阿娇的名字漏。精。太太方才身子出血了,找郎中来看过,说是有喜了,可若再伤心动气,恐怕胎儿难保。”
江善德听的一愣,一下子竟反应不过来。
周氏冷笑。“儿媳想着这些事爹应当是不知道,毕竟爹正爽快着,哪能顾及这么多,所以儿媳觉得该来向爹回个话儿,免得让爹觉得儿媳不知礼数,您说呢?”
江善德被说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却又不占理,难以发作。
周氏悠然的坐在一旁,道:“儿媳不才,进了这江家才知道那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什么意思。儿媳知道,爹心里实际上是看不惯儿媳这般做派的,也无妨,儿媳想着明日就回周府去,爹只要代念忠写封休书送过来就好。家父那里,我自会解释,想必家父再怎么仁善,知道江家是这样的光景,也不会怪罪于我。”
不等江善德说什么,周氏继续道:“我走了这府里应当就清净了,照念忠如今的情形,用不了几天就撒手了,太太现在的身子,也不必王大娘再多用心思也能小产,用不多时也就跟着念忠去了。这下子爹就能落个清净,好好跟着王家的人过好日子了!”
王大娘听见周氏的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奴婢冤枉阿!!”
江善德却无暇多想王大娘的事,心中反复琢磨着周氏的这番话。
周氏算是说的直截了当,毫不避讳,更是事实。
江善德当即只有一个想法——绝不能放周氏离开江府。
颜面与名声对江善德而言,与性命无异。
现下江家的丑事已经不是一桩两桩,不论哪件被捅出去,都能要了他的命。
思索间,江善德也意识到自己这段时日犯下了不少错。
他虽耳根子软,可到底是读圣贤书,严格要求自己的人,想想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昏聩堕落,他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两个耳光。
想着,江善德的怒气烟消云散。
他微微低头,“这些事情,原都是我的错。”
周氏冷冷道:“爹常说都是自己的错,儿媳都不求爹能改什么,只求爹能不要一错再错。再怎么说,爹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家里怎的就这么鸡飞狗跳,毫无纲常可言了呢?这些话儿媳说出来,都算是忤逆了爹,可句句都是儿媳的真心话。”
江善德连连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也是时候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了。”
见江善德非但没有发怒,竟还点头应允,王大娘惊的目瞪口呆。
周氏见状,心里深感欣慰。
幸亏这江善德本性良善,不过是被小人谗言,误入歧途,忠言逆耳,他却是能听进去的。
周氏便不再多言,这其中的利弊她早直接告诉了他,再多说也没什么意思。
周氏离开,江善德也让王大娘带着玉凤先出去。
压抑了大半辈子,方才和玉凤在一起,江善德不止宣泄了欲。火,更宣泄了些心中沉积已久的东西,虽然他也不知那是什么。
宣泄后的那一刻,江善德觉得不仅是身体清爽,连头脑也渐渐清晰起来。
他忽然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