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可是,以萧晓近日来对尉迟封的了解,越是平静,就越加的危险。
只是不知,这尉迟封的喉咙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两人对峙良久,谁也没有再说话,萧晓原以为今日这事暂时是告一段落了。
却在刚踏出石门的那一瞬,因为尉迟封的一句话而差点摔了个踉跄。
萧晓轻轻的喘息着,心口起伏,眼神里有着不可置信。
右手因为激动而紧紧的拽着尉迟封的袖子,眼眸中早已经是一片的酸楚。
“尉迟封,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就算是我求求你了,你快说啊!”
到了最后,萧晓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看着如此失常的萧晓,尉迟封冷冷的嗤笑一声,淡漠的开口:“如果你不想让无杀死的话,那么就乖乖的给我听话。”
“无杀,无杀。。。。”萧晓不停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睨雅,你这可不是聪明的做法。有时候男人的嫉妒心也是很强的。你这样在我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伤心,要置我于何地呢?”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没有心,真正是一如当然的残忍,寡情。”
“他现在在哪里?”
“求你了,你告诉我,你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考虑给你。”
萧晓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袖,低声哀求着。
似乎,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睨雅,尉迟封久久没有言语。
就在萧晓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苦笑着俯身摸了摸萧晓的头:“我要你,可以吗?”
说完,却又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除了这个,我都可以答应你。”
久久的沉默之后,尉迟封的声音再度响起。
“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这可是你说的。”
“我决不食言。”
“好!那你可以答应我重新的走上圣女的神坛吗?”
似乎是意料之中似的,萧晓并没有太过震惊。
早就知道他劫持自己回到这拜月教的目的不会简单,而一个男人的尊严也让他心底充满了仇恨。
只是萧晓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尉迟封有如此大的自信,圣女的位子那个高位之上的人还会再次的给予她。
他如何会这么笃定呢?
“尉迟封,曾经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一个狂妄而又自恃的人?”
尉迟封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夹杂着些许的锋利和阴冷。
“如果大哥没有这个意思,我也不会去赌。你说是吗?”
“如今拜月教危机四伏,他需要你来协助他。当然,我私底下也觉得不单单是这个理由,直到昨天再次见到他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要的人一直都是你。”
“他从不说自己后悔,可是,我却是知道,他悔恨无比,否则又如何会任由我带你回来呢?”
“既然他之前没有阻挠,那么以后也不会。准确的来讲,我的这种做法恰巧是随了他的心意。”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冒这样的危险呢?按照常理来讲,这司马家族的仇恨会成为两人之间最大的障碍的。让这样一个人再次的拥有无限的尊荣,他难不成是疯了?”
“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又岂是常理二字可以解释的。你只需说你答不答应就好,哪那么多的废话!”
萧晓低下头去,暗暗嘟囔一声,终于还是开口了:“你先告诉我,无杀现在在哪里?”
“苗寨!”
萧晓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尉迟封给打断了。
“放心,你们不久以后会见面的。过段时间大哥必会带你出席一年一度的拜月大典,到时候万民跪拜,我想,如果他真的爱你的话,不会错失这个机会的。”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说!”
“请你不要伤害他。”
因为这句话,本就紧张的气氛突然的凝定了。
萧晓眼神没有任何的闪躲,就那样从容不迫的看着尉迟封,眼底有着刚强和坚定。
尉迟封想要破口大骂,却终究还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眼神有些复杂,就在萧晓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萧晓只觉脖子一紧,就被他按在了峭壁上。
他的力道是极重的,背后的石壁的凸起让萧晓的腰一阵的剧痛,天空有着扑簌簌的声音传来,萧晓想要抬头,却是一丝都动弹不得。
就在萧晓差点窒息的时候,尉迟封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最好记住今日答应我的。尉迟宣的命,就是你手中最好的筹码。”
说完之后,猛地一松手萧晓就躺倒在了地上。
“你这个疯子!烂人!”萧晓当口的呼吸着,心底不忘狠狠的诋毁尉迟封。
去杀教王,她难道是活腻了吗?
她真的有那么愚蠢吗?
不过,眼下之际也唯有沉默了。
苗寨
太阳终于从灵鹫山顶坠落了,来到这苗寨已经是第三天了,每日里,无杀都会看着远处的灵鹫山,久久的沉思着。
他有着一种很深的直觉,他心爱的晓晓,就在灵鹫山巅。
“咳咳咳!咳咳咳!”竹楼中传来的沙哑的咳嗽声让无杀有了一丝的清明。
推开竹门,无杀才踏入,就见地上滴滴血沫。
无杀想都没有想就冲上前,点住了老人的颈侧。
溃烂的伤口处已经是一片的青紫,原来这蛊虫的威力竟然是如此的骇人,想起曾经自己也遭受过这样的痛楚,他就觉得很是感慨。
世间,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那副定力去面对这种腐臭和溃烂的,更何况要冒着被侵蚀的危险去救他。
“晓晓,我真的很想见你,可是,却不能够鲁莽行事。”
无杀从怀中翻出一个小瓶,手脚麻利的倒了杯水,递到了老人的面前。
“哎!这真的是作孽啊!”老人似乎没有太多的求生意识,却因为不忍见到苗寨在他手上毁于一旦才苟延残喘到今日。
“怎样?好些了吗?”
无杀从他的手中接过杯子,轻轻的叹息一声。
这几天,寨中的情形他大致也了解了。只是实在不明白,教义就那么的重要,竟然这样残忍的伤害着自己的亲人。
“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差别呢?要不是放不下寨子里的人,我早就以死谢罪了。”
“出了这样的孽障,真是家门不幸呢。”
上一次的清剿中,寨中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留下为数不多的也好些也身中蛊毒,痛不欲生。
这是这个苗寨这么多年最大的灾难,而那个罪魁祸首竟然是寨主的亲孙子,拜月教的左使,迦叶。
死里逃生的人们大多是日日夜夜饱受折磨,真的是应了那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晚辈听闻寨中有一种远古禁术,可以和拜月教相抗衡,为什么到了如今这个境地了,却还迟迟不肯做出抉择呢?”
话才出口,寨子眼中一直狠戾,似是在审视着无杀。
无杀并没有因为这种注视而有任何一丝的慌乱,他在赌,赌他心底的那一抹愧疚。
当下已经是容不得他再有任何的迟疑了,否则,恐怕是悔之晚矣。
“你想要什么?”
寨主充满褶皱的脸因为这声怒喝变得更具威严。
无杀笑了笑,轻轻叹息一声,直视着他:“说出来恐怕您不会相信,我要的只是一个女人,而她,这是在下的妻子。”
许久许久,寨主终于是不再那么强势了:“只不过眼中却是有一些的迟疑和担忧。”
“寨主有什么难处您只管讲,在下定会尽力相助。”
“呵呵,要知道唯一能够抗衡拜月教的不是什么禁术,而是千年灵兽,貔貅。”
“这原本是拜月教的圣兽,却在千年前的混战中被封于灵犀山。而这灵犀山,于灵鹫*是双子山,只不过,权势的纠纷彼此隔绝。”
“国主盲目崇拜拜月教主,甚至对其进行参拜。拜月教也随之成为了日曜国的国教。”
“想*曜国数百万民众竟然被这样的愚弄,真正是让人痛心。”
“我原本是日曜国的振国大将军,却遭奸人所害,不得不卸甲归田。这个秘密我掩盖了好多年,如今,却不得不说了。”
“拜月教每年都会有死士前往灵犀山驯服神兽,这可惜,不过是徒增一抹冤魂罢了。”
说到这的时候,寨主的眼中有着一丝的绝望,紧紧的抓着身侧的帷帐,“他们却是痴心妄想了,真正驯服神兽的人,那是上天派来的。又如何会是那拜月教肮脏的死士。”
“那岂不是亵渎神灵吗?”
无杀微微一震,倒是有些惊诧日曜国竟然还有如此复杂的过往。
“在下愿意前往灵犀山一试,还望寨主指点一二。”
无杀单膝跪地,眼中有着决绝。
老人的脸色变了变,死死的盯着他,剧烈的咳嗽之后脸色竟然变得苍白如雪。
无杀紧紧的握着老人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年轻人,灵犀山一行可是危机四伏,要知道,山底堆砌着数以万计的白骨。山下布满了曼荼罗花,那可是通往黄泉道路上的花,传说,那花会吃人呢。”
“多年前我曾去过一次,而今我这幅残破的躯体也多数是败那次鲁莽所致。”
说到最后,老人像是想起什么极致骇人的场面,苍老的手痉挛着。
咔嚓一声,无杀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老人手腕处鲜血直流,里面骇然一直极其硕大的蛊虫。
无杀不明所以,诧异的看着老人。
“这个小东西可是在我体内潜藏五十多年了,算得上是神物了。”
“想必,神兽会喜欢这种美味的。记住,不要莽撞,年轻人自信是好的,但过于自负只会让自己断送生命。”
“谢谢寨主提醒。不过,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妻子。而唯一能够和拜月教相抗衡的灵兽,我又如何能够放弃。”
“对于一个男人,痴情二字是最要不得的。哎,罢了罢了,老夫也不阻拦你了,就在此祝你好运吧。”
“或许老天有眼,将来你我皆为同盟,这苗寨的生路还要依仗于你呢。”
“寨主勿需过多的担忧,我手上这些灵药可是出自鬼医之手,虽不能够根除蛊毒之痛,但也能够极大的缓解毒性侵蚀的。”
“只要争得过时间,我定会助寨主一臂之力的。”
“我已经飞鸽传书送往中原,要不了几日,鬼医莫风就会前来,到时候,或许会有些转机的。”
“希望如此吧!”
老人定定的看着窗外,无杀知道,他的眼中定是充斥着血光和剑光。
他怔怔的看了老人一会儿,终于还是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chapter112驯服灵兽
“阁主,这些花真好看呢。”
漫山遍野的曼荼罗花,如血色般的绚丽,简直要惊诧了人的眼睛。
似乎,这里蕴藏着极致的魅惑人心的魔力,引领人走向那个极乐的世界。
“小心!”
无杀的一声怒喝让沈怡柔全身一颤,眼眸深处早就是一片骇然。
“这曼荼罗花可是那传说中的地狱之花,你知道它们靠什么存活吗?”
沈怡柔本能的摇了摇头。
“那可是汲取了数万白骨极具起来的,是至阴之物。对女人更是有着极大的伤害。”
“我早就和你说此次路途凶险,让你老老实实的呆在苗寨中,你却非要偷偷摸摸的跟来。”
“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晓晓肯定会很伤心的。”
的确,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失去了谁就一定不能够活,可是,有些人早已经是住进了彼此的心底,甚至是早已经和对方融为一体。
无杀和萧晓就是这样。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赖,在萧晓出现之前,无杀的世界和思想几乎都是封闭的,那个来自千百年之外的灵魂,让他的人生有了很多可能。
而萧晓,这个从异世飘来的一抹幽魂,原本是注定孤独的,却终究还是遇到了那个人,投入了感情,给予了她无限的能量。
“阁主,对不起,是我任性了。”
无杀沉默不语,袖子一拂,一阵清风般的消失在了沈怡柔的眼前。
“阁主,您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就算是为了小姐,您也一定要活着出来。”
沈怡柔双手合十,对着那漫天的曼荼罗花虔诚的跪拜在地,此刻她宁愿相信这些绚丽的花不是邪恶之花,而是充满着灵性。
江湖中的刀光剑影,尔虞我诈,此刻想来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事情都好过一个人的杳无音信。
拜月教,拜月教,她不知道小姐到底是不是如阁主猜测的那样,真的就在那里。可是除了相信,她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越往里面走,无杀就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一种隐秘而又强大的力量牵引着他,似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
先前淡淡的芳香随着脚步的前行愈发的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