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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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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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爱孙离府在即,到底不忍责怪,老夫人宠溺地言道:“你啊,原来早就都做好了打算。”
    大爷没有否认。
    拍了拍他的手背,老夫人语气悠长道:“好了,回去跟你媳妇好好说说。她才过门,你要离开,心里怕是不舍的。就算她体贴了你,楚家那也不好说,唉!”
    大爷宽慰了老夫人几句才离开。
    回到晴空院的时候,睨了眼已经明亮的书房,想起这几日的忙碌,总觉得冷落了娇妻,提步便往主卧走去。烛光下,她引着针线,似是在缝制衣袍,听到动静见到自己,忙起身迎了上来。
    大爷便随着她在炕上坐下,瞧了眼天蓝色绣木槿的布袍,拉过她的手温柔道:“这么晚了,伤神,下回别做了。”
    景晨低笑摇头,“天渐暖了,给爷添件新衣。”
    面对这般贤惠温柔的妻子,大爷那到嘴边的话,却不知该怎么出口了。

    第九十九章 不舍

    屋里突然安静,将针线收在笸箩内,景晨抬眸正对上丈夫凝视的眼眸。目光微深,容上似有为难,她心下沉了沉,试探的语气道:“爷,您是不是有事要同妾身说?”
    怎么总感觉对方这模样,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般呢?
    在回晴空院的路上,大爷想了数种开口的话,然此刻当真面对妻子,到底要如何道出?她才过门没满三个月,这些日子自己从没给过她安全的感受,府里府外状况颇多,她却没生任何抱怨。
    甚至为了体贴夫家,不让丈夫难做,连娘家的要求都没提一下。
    大爷对楚家二老的性格并非一无所知,自能明白妻子是顶了多大的压力才拒绝楚太太,推掉了娘家人那过分的要求。他起先询问,并不指望她当真能以君府利益为重,然她的回答……不得不说,于他来说是震惊的。
    他起先开口问她,不过是给她个台阶,能将那话说出口罢了。
    “爷,您在瞧什么?”
    灯烛下,面对着如此炯炯有神的目光,景晨难免双耳微红,伸手抚上自己脸颊。然这才触及,纤腕却被人握在掌中,对方手心似火,灼热温暖着她,难免令人片刻失神。
    表情却愈发迷茫。
    近来他总是心事重重,有些事她不方便过问,心底好奇却是有的。
    “涟儿,我要出远门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她这种懵懂且迷离的目光,大爷选择了最直白的告知方式。
    “出远门?”景晨目光微闪。
    大爷手下往身前带了点力道,将她纳在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妻子的头顶,细语柔喃道:“是啊。出趟远门,不知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景晨微愣,原本平静的新湖却乱了起来,敛了神色最后问了句平平的话,“何时动身?”
    她的声音依旧甜美,然话语却似刻意遮掩过,没有过多情绪。或许是不曾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那份不舍。或许是对她的要求已经不再如起先的那些,大爷紧了紧双臂,微微责怪道:“不问我出去多久、为何出去,反倒是关心这个?”
    景晨靠在他怀里,反应了瞬忙接道:“妾身只是想知晓爷能陪我多久罢了。”呢喃的语气,分外缠绵。
    大爷这才满意而笑,终究是紧张着自己。没白疼紧张她一场。
    听着他沉而有力的心跳声,景晨在心中暗自捉摸,他要离开,是否意味着她将自由段时日?身旁的这个男子并不是个好糊弄的,在他身边景晨并不觉得自己有如何的优势,然而终究因为这代嫁的事,心底总是难以安稳。
    即便、即便楚景涟当真已经身亡,谁又能保证自己楚景晨的身份将永远不被拆穿?
    汪氏能忍自己一回两回,又岂会容忍她一辈子?
    为众人知晓的秘密,便不是秘密。
    虽说现下同大爷真做了夫妻。然而说实话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如若事发。或许老夫人和大爷都会念着昔日情分不会驱自己出府,然这大***位置。怕是落不到她的头上。
    素来,她想要的,便是绝对的退路,不容许有丝毫差池和风险的退路!
    否则,无论目前如何安逸的生活,对她来说都是隐患。
    这些时日,因为大爷上回充满深意提醒的话语。都没有同外面取得联系,她的心里便总觉得悬得慌。这种惶恐忧愁的日子,并不是她想要的!
    委身给大爷,不过是情势所迫,当初以退为进的最好法子。
    她虽有出嫁从夫的思想,更多的却是追求个身正名分。如若为妾、注定在君府没有作为,她亦不是那等没了男人依靠就活不下去的女子!幽幽深宫内,孤独终老的女子可是还好?
    她只想活得肆意、轻松,不愿那般多的沉重!
    “涟儿,你方过门,我知晓在这个紧要关头外出很对不住你。但是,我身为君府未来的家主,这个重则必须由我胆气。咱们来日方长,你莫要生气。”
    大爷低沉的声中杂着几分诱哄,景晨摇了摇头,“妾身不会。”
    或许,身旁人离开了,她才能不被束缚手脚。
    与他之间,均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问乎感情,终究有多少,谁都说不清楚。
    “我知道你体谅我。”大爷吻了吻妻子的发,语气颇为不舍,“这院子里的事,今后还要多麻烦你。祖母那、母亲……”
    “妾身明白的。府内的事,爷不必担忧。”
    对比她的坦然,大爷反倒显得儿女情长了些,“我会常写家书回来的。”
    “嗯。”
    景晨只沉在自己的思绪中,希望在大爷回府之前,她能将所有的麻烦铲除,亦或是将隐患驱散,无论是府内还是屋外。
    “这儿是你的家,凡事你自可做主,不比顾忌着谁。”
    这句话,俨然便是叮咛关切,暗示的是三房内的人。
    无论感情深浅,于他这种体贴,景晨颇是动容,乖巧地应道:“好。”
    两人相拥着低语了番,大爷告知了她外出的时间定在下月初一,亦是三日后。景晨一一应着,讯问后说明日替他收拾些衣裳行礼,大爷亦觉得温馨,终是腾空抱起她走向了内室。
    ……
    静静躺在床上,夜间静谧,被丈夫揽在身前,景晨转动着眼珠偏是难以安稳。他的手仍停在自己的小腹上,耳旁似响起方才温存时他动情的话,还有事后的纳闷与希冀。
    大爷说,多想回府时能听到好消息。
    这怕亦是老夫人同耿氏的心愿。
    她亦非糊涂的人,自然能明白这其中的深意,然现在到底还不是时候。
    她不会,在万事都没着落,在下半辈子都没个安排的前提下,让孩子出世陪她受苦,同她共同提心吊胆。哪怕,景晨是那般希望能有个孩儿,能够弥补她前世的遗憾。
    如若当真有了,他将是这个陌生空间里与自己唯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是真正的亲人。
    然而,在她尚未有把握能护他周全时,是绝不会将孩子带到这个世间的。
    脑袋昏沉着,想着三日后身旁这个男人就会离开。他离开君府、离开平城,不再出现她的面前,似乎又突然觉得胸口烦闷,今后虽然处事自由方便了,然而身边亦是孤单了。
    恢复到从前,仍旧唯她一人的那种日子。
    隐隐地,又生出了不舍。
    这个肩膀,曾经给她过依靠,在她忐忑时给予了信任的。
    静静躺着,脑中思绪飞乱,最后不知到了何时才入睡。次日清醒,枕边人仍在,正打量着自己。景晨似乎分外不自在,往内侧移了移身体,轻说道:“爷,你怎么这样看着妾身?”
    他以前醒后,惯常都会先去书房处事,难得才会有这种静谧的清晨。
    “便是想到要分开,突然有些不舍罢了。”
    大爷话落,神情仍旧专注,昨夜藏了一肚子话,却没有来得及说完,只中规中矩地道了几声离府的时辰与那不知归期的时日。
    不是说女子多柔情吗,为何他的妻子便似若无其事?便是想让自己放心而表面故作坚强,情绪亦遮掩地太好了吧?想着想着,大爷便会暗恼自己,现在这样,不就是他所想看到的局面吗?难道非得妻子哭哭啼啼拉着自己不让他走才肯罢休?
    景晨倒没有他那么多愁苦,大爷离开心里说失落是有的,不过终究没那般严重。总被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她坐起身去过床尾的衣衫披在身上,望着躺在外侧仍是动也不动的丈夫,启唇道:“时辰不早了,该起榻了。”
    大爷仍旧平躺着,似是在珍惜一起的分分秒秒。
    妻子便有些尴尬地侧仰着,似乎在为难该如何下床。
    他的眼角便起了戏谑的笑意,抓着她的胳膊便将她揽入怀中,俯首吻着她的面颊含糊道:“涟儿,给我生个孩儿吧?”心里亦是担心,如若今后自己果真有个不好,她在府里该怎么办?
    景晨的身子便僵了僵,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正兀自发愣之际便感觉到他的手划入了她的衣襟,慢慢往上,很轻很柔却又透着几分留恋。
    景晨心中微骇,这般时辰……睨了眼门口,似能听到外间徘徊的脚步声,她推了推身前的男子,掩着衣襟急急道:“丫头们都在外面候着,别这样。”
    “涟儿……”声音绻缱缠绵,似乎不愿放开她。
    景晨无奈轻哄,“等晚上,可好?”说完主动上前吻了的对方,推阻道:“您今日还要同母亲说离府的事,如若待会去迟了她会恼的。”
    大爷观她这种哄带的表情,笑了笑终是松开了她,“总是这般多规矩。”突然张口含住对方耳垂,在引得怀里人全身起了阵阵酥麻后,暧昧不清地笑道:“你自个说的,晚上。”
    景晨只劝着他能别失了分寸闹得人尽皆知,见他能松口自然是不止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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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爹后娘她有,表里不一的妹妹她有,冷漠挑剔的祖母她也有……
    只是如今年过十五,如意郎君这个可以有,却偏偏没有。(
    第一百章 说服

    从荣安居里出来,大爷朝妻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便率先福身归去。
    儿子亲自送她回去,耿氏很欢喜,待等到了敏兴堂,令吉妈妈上茶后对坐着,含笑道:“浠儿,今日府外不忙吗,怎么反倒有空来陪母亲?”神色表情间,流露出的是满足甜蜜。
    大爷和煦笑了,敬而重之地回道:“最近孩儿鲜少过来陪伴母亲,劳您担忧了。”
    耿氏摇头,“你事儿忙,在外都是为了这个家,母亲哪会生怨言?”说着抿了口茶,“你便是得空的时候过来陪陪我就成了。”
    不知为何,听得这些话,大爷内心酸楚加剧。
    他宁愿母亲不要这般疼自己,处处为他着想,理解他、包容他。身为君府大夫人,她或许有失职;作为祖母的儿媳妇,她许是亦未曾如何尽孝。然身为母亲,对方却好似做得最好最合格的。
    大爷从来都知晓,身旁的这个妇人,早已因当初父亲的事而伤透了心,满腔希望全部寄托在自己身上。偶有偏激过分、顶撞祖母时,哪会不是为了自己?
    不舍的情愫越发缠绕在心头。
    “怎么了,可是茶不对口?我记得这是你惯常爱喝的。”耿氏见对方并不碰触手边的茶盏,当下便以为是凉了还是味道不对,端起自己掌中的再次小抿了口,浓淡相宜,仍是他从前喜爱的味道。
    “没有,没有。”
    大爷摆了摆手,望着耿氏便缓缓立起了身子。“母亲,孩儿有个事要与您说。”
    耿氏见儿子表情严肃,忙让他坐下,不解地就问道:“是什么事?坐下慢慢说。”
    大爷没有落座。反倒是近前,低语直接道:“孩儿想要外出。”
    耿氏的神色则僵在脸上,似乎是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跟着强堆了笑容道:“外出啊?浠儿你真是的,便是外面有事要处理,你是未来的家主,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她虽佯装无碍,然闪烁低眉的行为早已出卖了她,口中不停喃喃:“母亲不反对,记得早些回来便是。”
    大爷容带戚意同不忍。似乎观对方逃避的模样,便能深刻了解她内心的逃避。
    步子往前,伸手攀住母亲的肩膀,大爷柔说道:“母亲,您知晓的。孩儿是要和祖父、父亲般在外行商,不是去临镇上。”
    “不!浠儿,你别去!”
    耿氏抬起头,表情激动否定道:“你不准去,不准去!当年你的父亲,便是因为在外识得了那个女人,然后就不要我们母子了,难道你都给忘记了吗?浠儿,母亲身边只有你了。你不能再不要这个家啊!”语调悠长,透着无助与悲痛。
    大爷目露不忍,不住地解释道:“孩儿不会不要这个家的,我还是会回来的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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