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听完后半晌没有出声,“洛洛,你打算怎么办?”
唐洛洛抬头望着天边明月,幽幽说道:“欢喜,你知道吗?在那个世界,我自小只有爷爷相依为命,我没有其他亲人,可是在这里,在这文里虚幻的世界里,我有很多珍惜的人,爹爹、娘亲、姐姐、小叔叔、凌师兄、过儿还有你,都是我想要去珍惜和保护的人,我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人。”
欢喜的心里激动莫名,眼睛也有些酸涩,“洛洛,你……”
唐洛洛摆摆手,坚定地说道:“欢喜,我不是你以前书中的那个圣母白莲花,我也不会对天下所有人都是什么慈悲为怀,可是我有我做人的原则,对我好的人,我会一百倍的对他好,伤害我的人,我也会一千倍的偿还给他。”
欢喜心里隐隐有些明白,“洛洛,你是想……”
唐洛洛点点头,“欢喜,我要去向爹爹坦白,告诉他我喜欢凌师兄,我们已经私定终身,希望他能够成全我们,只要凌师兄不娶姐姐,姐姐和裴宝年就还有一线希望,姐姐不是唐门弟子,也不懂唐门武功,就不一定非要遵照祖训嫁给唐门中人。”
欢喜急忙劝阻,“洛洛,你爹爹的脾气你最清楚,我怕他会责罚你。”
“没事,凌师兄是唐门弟子,就算我们私定终身,按照门规也不过是一百鞭刑,死不了,可是姐姐要是被发现,那就是一尸两命啊,”唐洛洛握拳恨恨说道。
看着唐洛洛如此坚决,欢喜长叹一声,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日午后,唐洛洛趁着唐经天一人在大厅中优哉游哉的品茶,四顾无人,连忙走进去,唐经天见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由笑着问道:“洛洛啊,找爹爹有事吗?”
唐洛洛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唐经天磕了三个头,“爹爹,女儿有一事相求,还望爹爹答应。”
唐经天连忙去拉唐洛洛,“洛洛快起来,地上冷,当心着凉,有什么事情,爹爹一定答应。”
唐洛洛双手握拳,嘴唇紧咬,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爹爹,我和凌师兄两情相许,洛洛非他不嫁,还望爹爹成全。”
唐洛洛说完这句话,就低下头等老爹一个大耳刮子摔在自己脸上,等了良久却没有想象中的痛加在脸上,抬眼瞄去,唐经天依然静静坐在椅子上,捧着茶杯轻啜,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自己,那里深沉如海,一眼望不到底,唐洛洛的心顿时如坠深谷。
“洛洛,告诉爹爹,你喜欢唐凌什么?”唐经天漫不经心的问道。
唐洛洛如坠雾里,爹爹这是什么意思,按照常理他应该七窍生烟,应该雷霆暴怒,如今却是不咸不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唐经天见唐洛洛张口结舌,淡淡一笑,“怎么,回答不出,那就好好回去想想,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唐洛洛忽然有些明白,老爹还是采取拖字诀,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不再去纠缠两情相悦那个问题,低垂眉睫,唐洛洛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爹爹,洛洛自小和凌师兄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喜欢凌师兄,不因为他什么,只因为他是唐凌。”
唐经天眉头皱起,他没有想到唐洛洛竟然不死心,依然在纠缠这个问题,心里有些发怒,脸色也难看起来,“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嫁给唐凌,他很快就要成为你的姐夫,你好自为之。”
唐洛洛愤怒起来,猛然起身,“爹爹,你明知道姐姐喜欢别人,明知道我和凌师兄两情相悦,你为何要乱点鸳鸯谱,为何不许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当年逼走姑姑,如今是不是想逼死女儿?”
“啪”的一声,唐经天把手里的茶杯摔得粉碎,唐二姑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却被自己女儿毫不留情的揭开,愤怒之下,他失去理智,一记耳光挥向唐洛洛。
唐洛洛倔强的昂着头,蓦地眼前一道青影闪过,自己已被搂在一个人的怀里,唐洛洛吃惊的望去,挡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唐过,他左手揽住自己,右手握住唐经天的手,乌黑的眼眸沉沉的看着唐经天。
唐洛洛的心里忽然有思恍惚,眼前这人似乎是唐过,又似乎不是,当日那个腼腆羞涩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昂然男子,再也不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柔弱少年。
唐过的声音波澜不惊,“舅舅,我不许你打洛洛,谁都不许碰她。”一言既出,大厅里的唐经天和唐洛洛同时呆若木鸡,唐家堡里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唐经天,甚至于放眼江湖也没人敢。
唐过看了一眼发怔的唐经天,淡淡的施礼告退,“舅舅,你有许多正事要办,我和洛洛先退下,”没等到唐经天反应过来,唐过拉住唐洛洛的手走出大厅。
唐经天看着唐过和唐洛洛的背影,默默叹了一口气,“洛洛,不要恨爹爹,爹爹是为你好,唐门中云谲波诡,人人行事狠辣,若是爹爹百年之后,谁来保护你?凌儿虽好,却非你良配,只有将你嫁给唐门下代门主,爹爹才能安心。”
唐洛洛一直随着唐过走到花园中,仍然没有回过神,唐过握住唐洛洛的手,打量她的容颜良久,伸手轻拂她额前的碎发,淡淡说道:“洛洛,和凌师兄一起离开唐门,我会跟随你们,一直保护你们到安全地方。”
唐洛洛惊讶至极,猛的咽口唾沫,结结巴巴的问道:“表哥,你这样是背叛唐门,你不怕唐门的追杀?你不怕死?”
唐过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温柔的看着唐洛洛,“因为你是洛洛,唯一的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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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洛洛看着唐过认真的眼神,有瞬间的失语,她勉强笑笑,“表哥,你是和洛洛开玩笑的吧,洛洛没这么好,不值得你这么做。”
唐过微微垂下眼睫,掩饰一闪而过的黯然,抬起头依然云淡风轻,微笑着揉揉唐洛洛的头发,“洛洛,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从我来到唐门,只有洛洛一人对我是真心的好,所以,在我心中,你是唯一的洛洛。”
唐过眼中的黯然并没有躲过唐洛洛的眼睛,她的心里难过起来,不由握住唐过的手,“表哥,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如今,唐门的人再也不敢欺负你、看不起你。”
眼前的唐过抿唇浅浅一笑,安静的站在那里,双眸似水的看着她,不知为何,唐洛洛的记忆却仿佛闪回六年前,那也是这样的一个春日,而她也是为了同一个人。
当年的唐过只不过十二岁,初来乍到唐门,怯生生的站在众人背后,一双无助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唐洛洛,让她忍不住心疼起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再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而是她牵挂的人,她会不自觉的担心他孤苦伶仃一个人,是否吃得饱穿得暖?会不会有人欺负?
唐过的日渐消瘦、闷闷不乐是唐洛洛第一个发现,唐经天夫妇和唐四虽然疼爱唐过,但是唐门事务繁忙,他们又是经常不在唐家堡,因此也无暇顾及。
唐洛洛旁敲侧击,唐过总是强颜欢笑的遮掩过去,终于有一天,唐洛洛悄无声息的跟在唐过的后面,见到几个唐门弟子言语刻薄、极尽所能的欺辱他,唐洛洛的爆发是在她眼见一个唐门弟子一脚把唐过踢倒在地,用脚踩住他的手,嘴里大声喝骂道:“你爹娘背叛唐门,你也是个叛徒崽子。”
唐洛洛气得浑身哆嗦,看来这些人经常欺负唐过,想到自己小时候,一群孩子也是整天骂自己是无父无母的野孩子,当下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狠狠教训了那群人。
当唐洛洛把一群坏胚子打走之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大骂唐过,“你会武功,你也会调配药物,你为什么任他们欺负,这样的你,我看不起。”
唐过摇摇头,苦涩地问道:“洛洛,我的爹娘真的是唐门的叛徒?”
“闭嘴,不准你妄自菲薄,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叛徒,我只知道姑姑的暗器练到第九重,谁敢看不起她?谁不承认她是唐门的佼佼者?而且,你是唐门门主嫡传弟子,是我唐洛洛的表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唐洛洛大声说道。
后来唐洛洛把这件事情告诉唐凌,这些唐门弟子被唐凌狠狠收拾一顿,接下去再也没人敢欺负唐过,只是他的脾气却越来越沉默寡言,性格也越来越安静。
唐过每日除了拼命练功,只有同唐洛洛才会说上几句话,对于其他人,永远只是静静的微笑,只是那抹微笑似乎从来没有达到心底深处,就如同晴日里的大海,沉默幽雅,但是没有人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什么时候会狂风暴雨、惊涛骇浪。
“洛洛,想什么这么出神?”耳边一声柔柔的话语把唐洛洛的思绪拉回现实,抬眼看到唐过不解的望着自己,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唐洛洛有些别扭的说道:“我是在想,我应该怎么办?”
唐过的神色凝重起来,他紧紧盯住唐洛洛的眼睛,语气严肃,“洛洛,你今天这么做,还有一部分原因怕是为了嫣如表姐吧。”
唐洛洛仿佛瞬间被人扔到冰水里,从头凉到脚又从脚凉到心,“你……你怎么知道?”
唐过徐徐说道:“那天花园里,我和嫣如表姐正在说话,裴公子从旁经过,他们并没有说话,甚至装作互不相识,可是我感觉得到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
唐洛洛斜看唐过一眼,心里暗自琢磨,这个家伙观察细微,好像什么也瞒不过他的眼睛,想到这里她思索了一会,慢慢把唐嫣如和裴宝年的事情告诉唐过,只是隐去了唐嫣如已经怀孕的事实。
唐过的神色越发凝重,沉吟道:“洛洛,这件事情怕是要从长计议,我们要想好周密的计划才能行动。”
唐洛洛微微蹙眉,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到唐经天的贴身小厮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二小姐、表少爷,我到处找你们,老爷让你们去前厅参加晚宴。”
唐洛洛和唐过四目相对,不知道老爹葫芦里卖的什么咸蛋,走三步晃两步的磨磨蹭蹭来到大厅,看到许多人已经在等他们两人。
今天的晚宴非常丰盛,唐经天邀请了唐家堡许多德高望重的亲属,大厅里人声喧哗,很是热闹,唐洛洛早已在人群里找到唐凌,他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一袭蓝衣,乌黑的眼睛默默的看着唐洛洛,短短几天,整个人清瘦憔悴,却越发显得飘逸,恍恍惚惚竟不似这世间之人,
唐洛洛咬牙忍住眼里的酸涩,她和唐过向各位族亲打了声招呼,就在唐嫣如旁边坐下来,看这阵势,她和唐过已经猜到,怕是唐经天要宣布唐凌和唐嫣如的婚事。
果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饱喝足的唐经天就站起来大声宣布,自己将要把爱女唐嫣如许配给自己的大弟子唐凌,于是大厅内沸腾了,什么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金童玉女之类的恭贺词,言不绝耳。
唐洛洛心里怒火熊熊,这些人难道眼睛瞎了,看不到老爹乱点鸳鸯谱,看不到当事男女主角冷漠的坐在旁边,这分明就是短期就散三心二意痴男怨女。
忽然“呕”的一声,原来是坐在身旁的唐嫣如气急攻心,外加妊/娠反应,吐得昏天黑地,唐经天皱皱眉头,“嫣如,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去请唐大夫。”
唐洛洛眼见唐嫣如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情知不妙,连忙起身打掩护,“爹爹,没事,是我昨天做了些糕点,姐姐吃的有些多,伤胃,我已经麻烦唐过开了药方,姐姐没事了。”
说完在桌下狠踢唐过一脚,唐过面不改色的站起来,“师父,确实如此,表姐再调养几天就没事了。”
唐嫣如有些吃惊的望向唐洛洛,见到唐洛洛回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唐嫣如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越发变得苍白,附在唐洛洛的耳边,用只有她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说道:“洛洛,姐姐谢谢你,你放心,姐姐是不会嫁给唐凌,不会夺人所爱。”说完起身借口不舒服匆匆离席。
晚宴结束后,唐过并没有离去,而是随着唐洛洛回到她的住处,看着唐过眼神执着的望着自己,唐洛洛叹口气,带着唐过来到欢喜的房间,命令红柳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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