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无知小辈!”女子们懒得理我们,整整仪容便迫不及待的进入园内。
我好奇地拉拉小马的衣服,“小马,这是怎么啦?这里怎么这么……热闹?”我不明就里的走了进去,眼看周围一众女子,各个面带娇羞,甜美动人!明显就是思春的样子。
“你不知道,这个南驿阿,死人啦! 听说阿!只有女人头!”小马一脸恐慌夹杂着兴奋,“所以阿,这种怪案阿,淮山的知府就请来了少年名捕陈臣嘉奇,今天阿,陈臣嘉奇要来勘查现场, 这不,才引来了这么多女人啊!”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南驿显得分外冷清,而这里女子又这么多!不知道这件事沁晏歆会怎么看!
“小雲,你说这事,会不会和那些个流寇有关? 那少爷……”小马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犹自陷入沉思……
我们二人随着人流走到一间厢房外;四周围满了女子;一排士兵费力的将一众花痴女子阻拦起来,厢房内五个华衣青年正热切的探讨着,我和小马眼尖的发现,这五个美男里有三只祸害,其中一只正是我们家伟大且迷人的宰相老爷,沁晏歆!
小马似是兴奋得振臂高呼:“少爷……少爷……”
屋内的人都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大喊声吓了一跳,都回过头来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俩,我很是无力的垂着头,任由小马兴奋得将我拉进屋内,丢人啊!
我们刚走进厢房内,就听见沁晏歆清扬的声音,
“雲儿,过来……”
我无奈的耸着肩小步挪到沁晏歆的身边,正要松口气时,沁晏歆便在我耳边低语:“雲儿,莫要给我添乱!”
我郁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斗篷长袍的消瘦少年正手抚鼻梁,一脸思考状,即使所有人的视线停在他身上,他也似乎没有察觉,少年长相只能算得上清秀,略微怪异的是他不仅是皮肤雪白,连眉、发也是白色,再穿上一身的白色斗篷长袍,给人种羽化成仙的感觉,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地上,眼睛盯着床底。
正在我们感到奇怪之时,少年优雅的起身,他似是才感觉到众人的注视,脸微微一红,而后走到客栈掌柜面前,
“掌柜的,麻烦您将事情原委仔细的叙述一遍好吗?”
“呃……是!”
“不久前,我们南驿新请来了个伙计,阿三,这个小伙子手脚倒是满勤快的,只是有点爱贪小便宜,前天,在大扫除时,他一个不注意竟然打碎了一筐碗碟,唉,没办法,我只好让他在去买一点。呃……我又想便宜点,就让他晚上去鬼市买,结果那天晚上他兴高采烈的提着个包裹回来,说是捡了个好东西, 我看那包裹外的布料似乎是有名的湖绣,以为他的话不假,就让他拿到房中打开一看,
唉哟,谁晓得哦!居然会是个女……女人头哟!我吓个半死,就忙让老伙计去报了官。”
掌柜惊恐的语气和慌张的表情,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颤。
而白发少年,沉着的点了下头说:“这个地方,除了那个包裹里的血迹以外,没有任何别的血迹或是毛发,也没有任何打斗或者分尸的痕迹。看来确实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现在的问题是除了人头,别的尸体呢?阿三是怎么捡到这个包裹的呢?”白发少年低声私语着,低沉的声音,让我忽然觉得有一股寒流直接涌上心头。正在大家各自沉浸在思绪里时,一道颤抖的声音传入了我们的耳朵,
“会不会是……流寇阿?”
“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为一条线索,白发少年忽然抬头看向窗外,“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看来我们得去趟鬼市,”凤宪雅微微眯起桃花眼,“嘉奇,看来我们又有的忙了。”
而后他们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略一点头,似是以做了什么决定般。
正在我和小马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时,安然优雅的起身,含笑道:“大家散了吧!”随后四人相携离开了厢房。
我和小马忙不迭的跟了上去,小马偷偷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道:“雲儿,我们真的要去那个鬼市吗?那个什么鬼市是因为有鬼才叫鬼市吗?”
我郁闷的看了他一眼,又确认前头似乎无人有兴致回答小马的问题,本不想回答,但看见小马那慌张的眼神,我便故意压低了声音,
“那鬼市阿……传说是由于前朝每逢天灾之年,便有难民来淮山谋求生路,然而随着灾民数量的增多,就有人打开了灾民的主意:走街串巷收来了一些别人不用的旧东西卖给灾民。后来有些市民也将自己家里不用的家什拿到灾民居住的地方去卖。久而久之,在淮山阳耶一带就自发形成了一个旧物市场。这个市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黎明前开张,天一亮就收摊。
每当黎明前,市场里熙来攘往的非常热闹。每个摊位都点着一盏灯笼、蜡烛、豆油灯什么的。当时的淮山阳耶一带除了难民们搭建的窝棚外,就是一片片的农田和乱葬岗子开洼地。远远望去,那灯影明明暗暗、忽忽闪闪,影影绰绰的还有买卖的人在活动,那阵势,不知情的人准得吓一跳。后来,人们干脆就把它叫做鬼市了。
可为什么要黎明前开张,天一亮就收摊呢?这里可就大有讲头了:那年月,不论是收来的东西还是自家不用的东西,许多都是破烂不堪的。怎么办?搞鬼啊!有的人把破棉衣漏出棉花的地方叠在里面让你看不来;有的将旧鞋刷上墨汁,看着就新了许多;还有的把要散的家具钉巴钉巴,瞧着挺结实的,没准拉回家就散架了。说白了就是骗人。反正买的卖的心里都清楚,看出来了也不说,使劲地往下砍价。可你再砍价,也是“买的没有卖的精”啊,到头来,还是谁买了谁认倒霉了。您说,做这种买卖大白天能干吗?所以也就约定俗成了黎明前开张,天一亮就收摊了。别说,这鬼市里面还真有鬼,老百姓这么称呼它还真是名副其实呢。”
看小马听得一楞一楞的,眼神也由原本的恐惧转为了崇拜,“雲儿,你懂得可真多。”
“那是你懂得太少了!”我白无聊赖的打量着周围的情景, 眼见天色开始转暗,心里开始担心,不由低声自语:“我总觉得今晚不会太平……”
我和小马一个发呆一个发愣,忽略了前头白发少年在听到我们谈话时,扭头看我们的眼神……
夜在小马即期待又害怕之中正式揭开了序幕,我们一行五人乘着马车行往阳耶鬼市。
我精神恍惚的坐在一边,低耸着脑袋,希望忽略陈臣嘉奇那略带好奇的目光……
就在不久前,因为我和小马的对话,以及我的那番鬼市论,我引起了我的高层领导们的高度关注。特别是我的顶头上司,沁晏歆大人,一路上,就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我汗毛根根直立,冷汗不停,吓得我一路上低耸着脑袋,装透明人,此刻,我真想一巴掌拍死我自己,我怎么就可以忽略他们灵敏的耳力呢!
马车就在我们各怀心思之下;缓缓来到了传说中的鬼市,我默默地跳下车,转眼就看到四周破旧的屋子以及古道,道上是摆着各色小摊,每个摊前都挂着一盏灯笼,四周隐隐灼灼,人影恍惚,远处看确实似如鬼影飘动,每个摊主竭力的拉着过往的过客,那些随口喊出的价钱确实低的吓人。
不由我想太多,我便被小马拉着跟在沁晏歆身后,走入鬼市。我们一众人踏入鬼市之时,这里的人们都纷纷转过头来瞟我们,那眼神让我觉得此行会是一无所获……
陈臣嘉奇却仿若全然看不见众人的怪异的眼神般,自若的走到一家碗碟摊,轻然蹲下,神色自若的问道;
“这位大叔,你可知道几天前南驿那件女人头案。”
“ 知道阿……”中年男子满脸好奇的答道。
“哦?是吗?”陈臣嘉奇一脸不信,“我可听说这个人头在你们这儿捡到的哦!”
“呃……”听到这儿,这个中年男子却似一脸犹豫与害怕,他抬头左右瞟了两眼,而后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般,挺了挺胸膛,“这个……你不知道,那个阿三小混蛋阿……太贪心了,那天晚上,他来这儿买磁碟,说是要便宜的,讨价还价了很久还在这儿磨蹭,正在我和他敲定价钱时,一个男的拎了包东西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一下子撞到了阿三,然后那个男的居然像是受到很大惊吓一样,扔下包裹逃走了,然后阿三眼疾手快的把包裹揣怀里就走了,浪费了我那么多时间。”
“那个男的长的什么样阿?”陈臣嘉奇低着头
“面生的很……”摊主似乎是回忆着什么……
忽然陈臣嘉奇抬起头,面带疑惑,“那昨天捕快来询问时,你怎么不说呢?”
“这位少爷,捕头大人不是没问我吗?而且我们一直在怀疑这是个煞阿! 瞧那个小子一脸慌张,我们没感说!”
陈臣嘉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我跟在他们身后离开,却在转身之时听到一个轻佻的男声,
“老强啊,你平时不都胆子小的很吗?这种事我们都懒得惨活,今天你怎么会那么有兴致说阿?莫不是看那个白头小子身后那群美人阿……色字头上一把刀哦……”男子阴阳怪气的表情让我感到分外别扭。
“呵呵……那是你这个阴阳怪气地小子吧!我和你们这些小子想得不一样!”老强调笑的回道。
这番话听得我不由得心头一凛,我回头怪异的看了他们一眼而后疾步跟上沁晏歆的脚步。这个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话说我们从鬼市回到南驿,一行人与陈臣嘉奇分别后,沁晏歆他们便聚在房中商讨事情,无奈我这个小厮便站在一旁给他们端茶送水。
“晏歆,你说这事怎么感觉很是奇怪呢?!我的影卫来报说找不到那群流寇的踪迹。”凤宪雅难得正经的端坐在榻上,一脸疑惑。
“怎么可能找不到?他们难道都是凭空出现翻案的吗?”沁晏歆皱着眉,语气低沉。
“宪雅,刚刚,我的手下来报说,那个女人头的尸体找到了,在北城的土地庙,”安然优雅的抿了口茶,“然后,那个女尸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她是淮山首富,沈方浦的宠妾。”
“嗯?北城?那个地带不是流寇作乱的地带吗?”沁晏歆微微拧眉,一脸若有所思地表情。
“看来我们得先从那些流寇下手了。”凤宪雅一挑眉,和沁晏歆互换了一个眼色。
“你们说那些被抓的女子们有什么共同点呢?”我低声自语着。
“年轻”
“美貌”
“喜欢出门……”
低头沉思的我没注意到来自身边三道“炽热”的神色……
“还有……”忽然我的脑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对了,我问了一下南驿老板, 听他回忆,被抓的有当红花魁,有富家千金,有小家碧玉,还有身家颇多寡妇,加上那个小妾,他们除了年轻,貌美,钱多,还有一点就是淫荡,而且他们很喜欢去北城的清风观进香。”
我说完话才发现那个屋子寂静的可以听见细微的响声,他们三人均脸色微异的看着我。似在无声的指责着什么叫淫荡!
“呃,那个,因为那个清风观除了问卦,进香还愿灵验外,还有一点就是那里的观主长的特别的……呃……俊秀。”我忍着被他们三人炙热的眼神烧焦的危险,吞了吞口水,“那个第一个出事的是姿茗院的当家花魁兰若,兰若虽然倾国倾城,舞姿秀丽,多才多艺,但是却性好云雨,生性放荡,素喜与男子在花船之内游乐。第二个是锦绣布庄的老板,江南富豪朱金晋的千金,那个小姐,在已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还与自家表哥,私自幽会,甚至珠胎暗结。第三个是北城老头豆腐店的豆腐西施,她在出嫁之前被自家伙计强暴,被夫家退了婚。还有一个寡妇,是这个淮山城出了名的,那个寡妇本是小人家的女儿,因为机缘嫁给了退休的前任宫中太监总管为妻,那个总管因病去世,她就成了身财颇多的俏寡妇,与很多男子有来往,这几个女子在这里可是出了名的。”我讲的口干舌燥,暗自吐了吐舌头,累啊……
沁晏歆好笑的摇了摇头,优雅的递了杯茶给我,“看来,那个流寇是专抓不洁之妇喽?那她们又与清风观何干?”
我囫囵的吞了一大口茶,正要作答, 只听门口传来了陈臣嘉奇的答话。
“这不尽然,据调查那个小妾个仁慈忠贞的女子,她平日出门最多的便是清风观,为沈方浦祈福。 ”陈臣嘉奇憋了我一眼,“看来我们得先从流寇调查起了。 ”
“雲儿阿,你说说你的看法吧?”沁晏歆微挑凤眼,眼光闪烁,琉璃般璀璨动人。
“呃,少爷,那个我觉得……”我在那五只复杂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呐呐道:“可以考虑美人计,来个引蛇出洞……”
话未说完,便听到陈臣嘉奇兴奋到高八度的声音,一副知音的表情看着我:“歆,你可真是捡到宝了,你的男宠,还真是七巧玲珑心啊……”
此话一出,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凤宪雅铁青着脸,咬着牙:“嘉奇阿,你怎么说他是男宠呢?”
凤狐狸指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