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考官们只是选出后六十名,前十名的文章只是由考官们评出个优劣,按次序放置考卷,交由皇帝审阅,最后经过一轮殿试定下名次。殿试之时,通常是按考题的内容和考生的文章来提问,只不过皇帝年幼,由摄政王代理,但听曹中睿说,摄政王不会特意去更改考官们定下的名次。若要让摄政王改动众考官们定下的头名状元,除非敏表哥的文章有特别打动摄政王心思的地方。
考题都是一样的,而且俞筱晚还知道考题是什么,事先做出一份好文章来进入前十名不难,难的是解题的思路,若想让摄政王心动,就必须知道王爷心中在想些什么!
怎么才能知道王爷的喜好和心中所想呢?那样一个人,只怕不会让朝臣们知晓自己心中在想什么,就更别提连面都见不上的敏表哥了,随意揣测的话,恐怕很难压睿表哥一头。
就在俞筱晚觉得是不是应当先去找君逸之询问一下的时候,摄政王妃差了身边的许嬷嬷来造访,言道吴庶妃想请俞筱晚到王府小住几日,陪着解解闷。
话虽说得客气,又是商量的语气,可是曹家人都知道无法拒绝,忙让俞筱晚去收拾行囊。
“晚儿丫头真是个有大福气的人呐,不但是吴庶妃看得起,就连王妃都特意遣了身边的在嬷嬷来请人。也帮衬一把你雅儿表妹呐,这回就带雅儿一同去吧,说起来,吴庶妃和张侧妃都是雅儿的表妹呢。”
这么酸的话,自然是张氏说的。
俞筱晚在摄政王府住了一夜,回到曹府,曹老太太自然要问原因,待她说明之后,张氏差一点没背过气去!那种药丸,可是要五十两银子一颗的!她足足买了三十颗,就是一千五百两,这还不是银子的问题,问题是,坏了她和张家的大事!
本来这段时间她就看俞筱晚极不顺眼,这会子王妃既然是来请俞筱晚去陪吴庶妃的,她硬要搭上雅儿,想俞筱晚也拒绝不了。按她的想法是,摄政王府肯定有许多公侯夫人、高官夫人造访,让雅儿混个脸熟也好。
俞筱晚只是想了一瞬,就含笑道:“这是自然,吴姐姐一定会喜欢我们都陪着她的。”
她知道王妃肯定是有事儿找她,反正曹中雅不会跟吴丽绢亲近,去了摄政王府,一定是去找张君瑶,张君瑶的心机还算是深的,心里再惊慌,表面上还是看不大出来,若是曹中雅能发觉到什么,或许就掩饰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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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王妃的病情2
俞筱晚告辞了老太太,回到墨玉居的时候,初云和初雪已经帮着将行李拾掇得差不多了,就问了几句话的功夫,美景在她跟前就窜了三四趟,十分希望俞筱晚将她带去摄政王府。
俞筱晚淡淡笑道:“美景,你去厨房看一看,若是有现成的糕点,就拿些过来,我一早没吃好,放在路上吃。”
美景没有办法,只好提了食盒去厨房。
打发走了这个碍眼的人,俞筱晚便示意初雪和初云在门外盯着,自己进了内室,从炕头的暗格里翻出一个一尺宽一尺半长四寸来高的铁箱,从腰带上取下钥匙打开来,铁箱里面是数十个各色各样的小瓷瓶,小瓷瓶里装的是蒋大娘留给她的几味毒药、和她自己琢磨着配出来的毒药或是解药。
看着里面的小瓷瓶,俞筱晚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有机会了!
那天吴丽绢问她如何识得那种催产的秘药之时,她原本可以寻借口遮掩过去,却临时换了主意,称自己跟一位游方高僧学过一段时间医术。她猜想,这应当是摄政王想知道的。今日王妃以吴丽绢的借口让她去王府小住,她推测,应当是王妃想让她帮忙请个脉了。
美丽高贵、端庄淑惠的摄政王妃,若说还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没有生出个一儿半女来,作为女人,她有遗憾,作为妻子,她不合格。纵使她能给摄政王再多的支持和帮助,按世俗的标准来评判,她都不合格。
急医乱投医,王妃肯定已经看过无数的名医、神医了,可是仍然没有身孕,俞筱晚知道她说出自己会些医术的话,王妃或者王爷必定会找她来请脉
俞筱晚挑了五六个小瓶,紧了瓶塞,用丝帕包好,再将铁箱放入暗格之中。她拨弄了一下帕子中的小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其实,她没有把握。她的医术,没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施展过,可以说是纸上谈兵,唯一的长处,就是文伯帮她收集到了许多名医的孤本,里面有不少失传了的秘方,一般来说,只要摄政王妃没有被人下过绝子汤,应当是没问题的。
是的,应当没问题!她攥紧了小拳头,为自己鼓劲。她这样废寝忘食地研读医典,研究秘方,为的就是今日!她只是一介孤女,若没有强有力的支援,她要如何为前世的自己报仇?帮摄政王妃调养好身子,就是立了一个大功!王爷和王妃都得承她的情,日后,在她搜集齐了证据,或者是挖好了陷阱请曹家入瓮的时候,才不会遇到过大的阻力。加上美丽多情的吴丽绢在一旁帮她说话,她一定能替自己讨个公道!一定能的!
收拾好了心情,俞筱晚将那个小手帕包放在一件斗篷里,打开房门,对初雪道:“斗篷也要带。”
已经是三月了,用披风便行了,何须斗篷?初雪心中微讶,嘴里还是应了一声,忙去收拾,手刚拿起斗篷,就知道有异,忙将手帕包取出来,捧着装入箱笼之中,暗暗记下藏放的位置。
待美景回来了,俞筱晚便道:“你和芍药姐姐留下看院子,我将所有家当都交付给你们两人了。”
说得这般郑重,眸光中又满是信任和期盼,美景尽管满心不愿,却也只能应承下来。
到达摄政王府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许嬷嬷直接引了俞筱晚和曹中雅去王妃的正院。王妃正端坐在正殿的紫檀木雕花大椅上,俞筱晚和曹中雅紧上前几步,正要行大礼,却被王妃一把扶住了。王妃亲切地笑道:“时常见面的,不必行此大礼了。”
“谢王妃。”没有磕头,但俞筱晚还是坚持深福了一礼,才在王妃赐的椅子上坐下,把个顺着话就往椅子上去的曹中雅衬得十分无礼。曹中雅恨俞筱晚做作,害自己丢脸,却也只得跟着福了一礼再坐下。
王妃仿佛没注意到,和善地道:“这时候吴妹妹大约快要用饭了,一会儿还会要歇午,我怕你们去了会打扰她的休息,还是在我这儿用完午膳,待吴妹妹歇息好了再去吧。”又吩咐许嬷嬷,“吴妹妹那里还是不要过多打扰,不如将俞小姐和曹小姐安排在我这儿的西跨院里,白日多陪陪吴妹妹,晚上就歇在我这儿吧。”
俞筱晚和曹中雅忙恭声应是,在正院陪着王妃用了膳,歇了午,才到水风景看望吴丽绢。吴丽绢对她们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曹中雅假装问候了一番,就寻了借口去找张君瑶。吴丽绢和俞筱晚两人闲聊了一个多时辰,到用晚膳的时候,因为摄政王要来水风景摆膳,俞筱晚便避去了正院。
曹中雅托了嬷嬷过来回话,她就留在张侧妃处用膳了,王妃一个人也无聊,便仍是邀了俞筱晚一同用膳,只是在用膳的时候,几次中途停下,抚了抚胸口,似乎气息不畅的样子。俞筱晚忙关心地问,“王妃莫不是身子不爽利?”
许嬷嬷满脸都是忧色,代答道:“是啊,总有些胸闷,王妃却又不愿请太医。”
俞筱晚就极自然地接话道:“臣女略通医术,若是王妃信得过臣女,不如让臣女帮您扶扶脉如何?”
摄政王妃轻笑道:“有什么信不信得过的,倒不是知俞小姐还有这个本事,那就麻烦了。”说出伸出皓白玉腕。
俞筱晚仔细地扶了脉,凝神静听,面色十分严肃,良久才松开手指,却是道:“臣女还想探探另一脉。”
王妃一丝讶异也没有,便伸出了另一只手。俞筱晚仔细听了脉,思忖了良久。王妃也没逼她,静静地等着。待俞筱晚思虑完全,连治疗的方子也琢磨透彻了之后,她才缓缓地说出,“王妃的脉象,似乎是天生宫弱。”
这个结论,太医早就说过了,王妃并没有惊讶,只是问道:“俞小姐可有治疗之法?”
俞筱晚微微蹙起了眉,“这种病案,教我医术的游方僧人曾经提过,教过臣女一个法子,却不知是否一定能起效,毕竟,臣女并未医治过同样的病人。”
这种病案,她是在一本孤本上看到的,却要假托是游方僧人所授,免得王妃向她要孤本,这功劳就不是她的了。
王妃听说有法子,眸光立即亮了,心跳加速,玉面上倒是不显得急切,仍是一派大家风范,轻柔笑道:“不知俞小姐学得如何,可有信心一试?”
俞筱晚倒是有些佩服王妃了,这样就敢尝试,胆量十足。于是轻笑道:“王妃不怕臣女学了个半吊子,反倒误了您么?”
王妃轻摇螓首,“反正已然如此了,还能更差么?”
俞筱晚收了笑容,郑重地道:“若王妃愿意一试,臣女必当尽力,只是,治疗的这七七四十九日内,还请王妃与王爷分房而居。”
摄政王妃只轻轻地嗯了一声,“若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同许嬷嬷说,若要人手,也只管同许嬷嬷说。”她顿了顿,又笑道:“还有,此事咱们先不说出去,若是治不好,也不会坏了俞小姐的名声。”
其实是怕有人会来妨害吧?说得好象是为我一般,我又不是什么名医,有什么名声好坏的?
俞筱晚恭声应下,便真的按照那册孤本上的法子开始治疗,每天熬了大桶药汁,要王妃泡浴,又亲手制了药丸,每日服用。
时间一晃就是两个月,期间俞筱晚也曾回曹府道过平安,但每日都是歇息在摄政王府之中,每隔十天,俞筱晚给王妃扶一次脉,按孤本上的注解,调整药物成分和比例,随着脉象越来越好,她的信心也越来越足,过了七七四十九日,王妃的脉象比以往好了许多,可是却也没有完全康复之象。
俞筱晚据实禀报,王妃倒不是很在意,她已经请宫中的太医替自己请过脉了,的确是有好转之象,虽没痊愈,却已经有了孕育的可能,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了,这说明俞筱晚的治疗还是有效的。她和善地笑道:“可能是我天生体质差了些,既然有用,就请俞小姐多替我治疗些时日吧。”
因为俞筱晚不愿将药方公布,便只好多留了十几日,两个月后,觉得差不多痊愈了,又留下一张有利怀孕的方子,才回的曹府。
曹中雅因在王府中见不到宴会,君瑶表姐又似乎失了宠,连着好些天,王爷都没有踏足过秋海堂,心中早就失望了,强忍了一个月,便向王妃告辞,回曹府了。
五月二十日是张君瑶的生辰,十五日的晚上,王爷两个月来头一回踏入了秋海堂的大门。张君瑶听到唱驾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愣了好一愣,才在兰嬷嬷的催促下,急忙忙地跑入内室换了身鲜亮的衣裳。待她从内室出来,王爷都已经坐在中堂了。
“给王爷请安!”张君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免了。”
“谢王爷。”张君瑶恭声谢了恩,小心地站起身来,没向以往那般挽住王爷的手臂撒娇,而是老实地侍立一旁,小声问,“王爷可是来看麒儿的?
摄政王仰起头来,仔细看了张君瑶一眼。
她一身银红贡缎金线祥云纹对襟收腰半臂衫,里衣是粉荷色滚了两寸宽的金边广袖衫,浅黄的百褶撒金裙,腰扎玉带,系着长长的如意攒心结。富贵又艳丽。
摄政王的眸光亮了起来,声音也柔了许多,“是啊,许久没见,怪想的
张君瑶忙示意兰嬷嬷,“去唤乳娘抱来。”
兰嬷嬷福了福身,退着出了中堂。
张君瑶没诉什么许久没见王爷的相思之情,而是小声地说着麒儿的近况,“如今已经有九个月了,由人扶着,已经可以勉强站立起来,只是腿有些打颤,不过乳娘说已是难得的了。”
摄政王笑道:“哦?真的么?本王听说,小孩子总要周岁才能站立。”
张君瑶掩唇轻笑,弯起的大眼睛似含了一汪春水,“不能自己站,也要人扶着才成。”
摄政王却笑道:“那也是极好的了,会叫人了吗?”
……谈论孩子,果然容易解开心结,张君瑶心中暗喜,愈发卖力地说起麒儿的趣事来,哄得王爷心情极佳。
半盏茶后,兰嬷嬷亲自抱着小公子过来给王爷看看。九个来月的孩子,已经开始发出含糊的单音节,眼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