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身子倒是算得上冰肌玉骨,可惜从来就不自生凉,不然屋里用得着摆放这么多冰么?现在又被这么一个大火炉抱着,顿时觉得一身腻腻的,似乎又出汗了,忙用力扭着身子,要挣脱这个火炉。
君逸之被怀里这个馨香的身子扭出了兴致,猛一翻身,就将她压在榻上,笑嘻嘻地道:“晚儿乖,为夫都闲置了好几天了,你可要好好疼疼为夫。
俞筱晚小脸一红,挥开他伸入腹地的大手,娇斥道:“不行,大白天的
前几日俞筱晚的月信来了,君逸之想吃吃不着,只能东摸摸西摸摸过干瘾,早就憋得受不住了,哪里还会管白天晚上,当机立断地以吻封住她的小嘴,火速解除彼此间的一切障碍,然后长驱直入。
一场激烈的欢爱之后,俞筱晚早已是香汗淋漓了,下面又是黏黏的,气恼地在君逸之腰间掐了一记,“讨厌,明知没水……”
君逸之笑得像只偷吃了老母鸡的狐狸,“难道没水就不能造人了么?一会儿咱们奢侈一回,洗个鸳鸯浴如何?”
问到后来,语调十分暧昧。
俞筱晚想到上回洗鸳鸯浴,差点弄出水灾来,不由得小脸一红,啐了他一口,就不应允。
君逸之这会子吃饱了,满足了,便十分体贴地抱着娇妻,绕到屏风后隔出的小净房里,为两人擦了擦身子。
这天儿真是热,做喜爱的运动的时候自然是不管不顾,可一静下来,就真觉得身上黏糊得难受,偏偏井里的水位已经下降到了不能再少的地步,又不知何时会降雨,井水自然要先保证饮食,然后再是梳洗用水,就是楚太妃那儿,也多少天没配沐浴的水了。
君逸之一时想到晚儿说不过十来天就会下雨,便问她道:“你真能肯定么?”
俞筱晚用力点头,“能!我梦见下雨了。”
君逸之看了她一眼,关于梦啊梦的说法,他并不相信,可是也没理由怀疑娇妻,上回她说会大旱,可是说得极准的,后来提到的运水法子,也基本解决了城中百姓饮食用水的问题,可谓是立下了大功。于是他便琢磨道:“若是真个能不到十天就下雨,那么倒是可以请陛下到天坛祈雨,借此为陛下广播声名。能祈到雨的,必是真龙天子不是么?”
“陛下都已经登基了,难道还不算真龙天子么?”
这些政治上的事,俞筱晚是不懂的,君逸之便耐心地解释给她听,“并不是登基了,就能坐稳龙椅,要经常提醒一下朝中的官员和百姓,才能坐得稳啊。”
俞筱晚只关心他的去向,“你又要出去献计么?”
君逸之掐了掐她的小脸,“不用,我写封信,让从文带出去就成了。”
俞筱晚忙招了初雪进来,让她去前院叫从文,待从文过来的时候,君逸之已经将信写好了,交给从文带出去。
到了下晌,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南窗这边都不凉爽了,她就很自然地想起了小山下的那排竹屋。
小山下的那排竹屋最初建好后,是给主子们纳凉用的,可是靠近林木的地方蚊虫极多,若是想去,还得先用艾草熏上大半日,实在是费神费事,加上王府冰窖里的冰也用不完,主子们便不去那儿纳凉了,仆人又不敢进去,倒成了整个楚王府最安静的地方。若是真的很凉爽,说不定还有兴致再运动一回。
一想到鱼水之欢的愉悦,君逸之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咱们就去那里凉爽凉爽好了。”
说着拉着晚儿出了门,丫鬟小厮都不带,免得中途被人打搅。
看他那猴急的动作,俞筱晚哪里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忍不住暗啐了几口,却也没拒绝,大约是到了夏天,人都热情一些,只是被太阳一烤,人就有些犯懒。
这会子日头最大,仆妇们都尽量窝在屋里,君逸之干脆抱着晚儿,专挑了树荫下,掠进了竹屋,不走寻常路的结果就是,刚一进到正屋套间之中,就听得外面传来压低了音量的交谈声,一位是年纪大的仆妇,另一位竟是兰淑云的丫头翠枝。
仆妇道,“兰表小姐真是出手大方,这么漂亮的玉镯子,奴婢真是头一回见呢。”
翠枝颇有几分得意地道:“只要你记得时常告诉小姐她想知道的事儿,日后还会有你的好处。”
君逸之放下晚儿,走到窗边,准备将这两个碍事的人赶走,可是她们聊天的内容却让俞筱晚也听出了不对,朝他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悄靠近窗边,侧耳细听了一会子,不由得对望一眼,满心无奈。
原来外表清冷的兰淑云内心并非真的清冷,到这府中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寻了许多人打听大哥的喜好、是否有通房这类事了,似乎十分笃定自己能成为世子妃一样,而后翠枝又吩咐那个婆子,一定要记得时辰不知到底是要办什么事。
那两个人聊了会子,大约是当值的时辰到了,便相继离去,俞筱晚这才同逸之说起,“我觉得老祖宗似乎并不是那么满意淑云小姐。”
君逸之懒洋洋地道:“原本是喜欢的,十年前老祖宗去无量庵斋戒的时候,遇上了淑云妹妹,那时的淑云妹妹就已经精读了数本佛经了,陪着老祖宗做了几场法事,很得老祖宗的眼缘。你刚才听到的事嘛,老祖宗管着王府的内宅,只怕瞒不过她去,心里大约有些想法了吧。毕竟大哥是世子,世子妃的人选需慎重又慎重。”
俞筱晚觉得有理,恐怕是兰淑云操之过急了,沉不住气的人,当不了贤内助。
看来这里也不是那么清静,君逸之便收了胡闹的心思,打算两人在这聊聊天,偷得浮生半日闲。
才刚坐下,初云便气喘吁吁地跑来,禀道:“二少爷、二少夫人,世子请您们去春景院。”
君逸之便携了俞筱晚的手,边走边嘀咕,“大哥叫我们去母妃那儿做什么?”
俞筱晚猜测道:“大舅母来了,莫不是又被缠上了。”
君逸之只挑了挑眉,到了春景院,果然见到大舅母在这儿,大哥也在,小夫妻俩上前见了礼,楚王妃便道:“你们请过安了,若没事便回去吧,你大哥要留在这儿陪陪你们舅母,晚上一同用膳。”
其实皇家的外甥是不用给舅父舅母请安的,君琰之这已经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了,若再陪着用膳,还不知母妃和舅母会说些什么出来,可惜他以有事为借口推辞,怎么都不得母妃的允许,这才只能悄悄求助于弟弟。
君逸之嬉皮笑脸地道:“母妃,孩儿还有事儿找大哥商议呢,再者说,平日也不陪膳的,今日怎么就要大哥陪着?”
他最后一句话完全是无心的,以往怕舅母拿着兄弟俩做筏子,索要什么,他们已经多少年没跟舅母用过膳了,可是今日嘀咕出来之后,舅母和母妃都尴尬地闪了闪眸光,令兄弟俩人都起了疑心,不由得互望了一眼。
因为楚王妃的坚持,君琰之只得答应,君逸之也拉着俞筱晚厚着脸皮留下来,与舅母和宛婷表妹同桌吃饭。
楚王妃几次要赶他俩走,可是又怕露出些什么,只得咬牙忍住了。
用饭的时候,俞筱晚就觉得气氛比较古怪,谈话的内容倒是没有什么不妥,就是楚王妃十分慈爱、慈爱得过了份,不住地亲自给君琰之夹菜,还不断地让原宛婷劝酒,身后那么多侍宴的婢女,都闲得没事做了。
忠勇公夫人却没有多说半句话,好似并不关心女儿是否能得世子喜爱似的,淡然得几近掩饰。
用过膳,楚王妃便热情地朝俞筱晚道:“俞氏,你晚上不是约了淑云去水榭纳凉吗?那就快去吧。”
俞筱晚只得应了一声,在君逸之的暗示下,站起来,热情地上前挽住原宛婷的胳膊,笑盈盈地道:“表妹也一起去吧,咱们女孩子一同说说话。”
原宛婷十分焦急地勉强笑了笑,楚王妃斥道:“她还要陪你舅母,不能去。”
君琰之便笑着和君逸之告辞,“既然表妹要与舅母说贴己话,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说罢也不管母妃同意不同意,揖了一礼便打算告退了。
俞筱晚也松开了原宛婷,和逸之一同告退。
楚王妃焦急地站起身来,连声道:“刚用过膳,怎么也要坐着消消食才好。”强留着几人喝了一杯茶,才朝原宛婷道:“宛婷不如先跟你表嫂一起去玩吧。”
原宛婷忙应了一声,追上俞筱晚的脚步,还笑道:“一早说好了不带表哥们的哦,就我们几个女孩子聊天。”
君逸之只得慢下几步,与大哥同行,奇怪地问道:“大哥,你怎么想?
君琰之自然知道弟弟在问什么,十分疑惑地道:“不知道母妃到底想干什么。”那样热情地给他布菜,害他以为菜里加了什么料,可是内息运转了几周,都没觉出有问题,而且这些菜,弟弟都特意品尝了,实在是不明白。
兄弟两人想不明白,君逸之便道:“暂且不理了吧,咱们一同去水榭?
君琰之摇了摇头,原宛婷和兰淑云都在,他可不想沾边,又告诫道:“劝你也最好别去。”
说话间到了院门口,两名管事婆子送到此处,便不远送了,恭敬地福了福,“世子爷慢走,二少爷、二少夫人慢走。”
俞筱晚回头瞧了其中一名婆子一眼,觉得她的声音与今日下午偷听到的那个婆子十分象,就往婆子的手腕上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成色好的玉镯,
大概也不敢戴出来吧。
到了岔路口,君琰之、君逸之与俞筱晚和原宛婷告辞,两兄弟各回各屋,俞筱晚和原宛婷则约上了兰淑云,一同到了水榭。
丫鬟们已经将水榭熏了一遍,驱了蚊虫,布上茶水、果品。
俞筱晚担负起活跃气氛的重任,用荷花诗开了篇,原宛婷和兰淑云都十分配合地聊起风花雪月。只是没聊上几句,楚王妃身边的刘嬷嬷就来请原宛婷,“舅夫人要走了,表小姐去送一送吧。”
原宛婷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住,我去去就来。”
说着同刘嬷嬷离去。
兰淑云的脸上划过几丝嘲讽,很快又敛了去,却俞筱晚正好瞧见,心中不由得暗忖,难道是她打听到了什么?今晚婆婆的行为的确是十分古怪,不会是在算计大哥什么吧?
正在想找个借口离开一下,兰淑云忽然道:“对不住,我……我要解手
俞筱晚忙道:“没事,让丫鬟们帮你打灯笼。”
兰淑云摇头婉拒了,只带了自己的丫鬟翠枝。
看着灯笼的微光在黑暗中远去,俞筱晚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儿喂蚊子,跟初雪交待了几句,打算先回去找逸之,让他关心一下大哥。
初云掌着灯笼走到半道上,不小心滑了一下,灯笼灭了,好在最近都是晴天,晚上星光灿烂,俞筱晚便道:“罢了,不用找火石了。”
主仆二人就着星光往梦海阁走,路过一处假山时,听得兰淑云清冷的嗓音颤抖地道:“为什么?我哪点比不上她?”
俞筱晚脚步一滞,难道半淑云在与大哥幽会?
她好奇心起,朝初云打了个手势,不让她跟着,自己则提起轻功,悄悄地掩到假山后偷听。
跟着便听到君逸之的声音,不耐烦地道:“你比不比得上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为了我大哥来的吗?”
兰淑云的声音都哽咽了,“你、你怎么能这般没有良心,以前你陪着老祖宗来庵里的时候,不是总爱同我玩的么?”
君逸之“呔”了一声,“庵里除了你没别人,我总不能跟尼姑们玩吧?再说那时我们才多大,又是亲戚,跟你玩几回,不等于喜欢你吧?”
兰淑云却哭泣了起来,“可是,我喜欢你啊,我早就向你表白过的……你、你不要逼我……”
俞筱晚恨得咬了咬牙,原来兰淑云看中的竟是自己的相公,还什么逼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懒得再偷听下去,一个健步冲出来,正要冷冷地喝斥,看清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兰淑云身上那件茜色对襟连身长裙,已经半开了衣襟,露出一小片香肩。
她所说的不要逼我,就是自脱衣裳,然后赖逸之非礼她么?
君逸之早发觉了晚儿的气息,分心朝这边观望,一时没留意,就让兰淑云脱了一边衣襟,还被晚儿给撞见,当下心里一抖,忙搂住娇妻的小蛮腰,撒着娇辩解道:“晚儿,我没看她。”
俞筱晚气得火冒三丈,大喝一声,“从文。”
从文立即从阴影中蹿了出来,“二少夫人有何吩咐?”
俞筱晚指着兰淑云问,“你看到了什么?”
从文瞟了一眼,随即垂眸看地,“回二少夫人的话,奴才看到了一只母猪,还穿了半边衣服。”
俞筱晚本是要跟兰淑云说,你的身子让从文看到了,只好委曲你下嫁了,反正你是打算这样嫁给男人的。可是没想到从文竟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