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人赶紧围了过来把年轻人扶起来,哭泣道,“这真是作孽啊,阿水,你何苦受这份罪,我可怜的妞啊。”被老人这么一哭,那怀里的小姑娘再度也哭了出声,屋子里悲伤一片。
年轻人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抬头看了一眼门外,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在天空中随风打转继而飘落,鸡舍上盖了薄薄一层,手一抹就没了,吟欢给大宝二宝换上了厚厚的鞋子,两兄弟衣服穿的厚实,已经迈不出脚步了,圆滚滚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娘,大连叔。”二宝在屋子里呆地无聊了,伸出手拉云巧的裤腿,说要出去玩,大宝也跟着凑和,要一块去外面。
“外面冷,等你爹回来了带你们去,好不好。”云巧怕他们路上摔跤,把他们抱上了床,两个人一会就呆不住了,云巧叹了一口气,还不如不会走路的时候呢,如今两个自己是追不住了。
云巧从厨房里拿了两个蒸熟的芋艿一人一个让他们啃着,还在长牙齿的两个人吃这个能啃上好一会,终于安静了,云巧关上门到了厨房里,锅子里炖着些骨头汤,已经熬了两个时辰了,昨天程志平家杀了一头猪,云巧就要了些大骨熬了浓汤给他们补补身子。
屋外传来一阵开门的动静声,云巧出去一看,白黎轩带着几个弟兄几个人合力抬着两头山猪进来了。
“嫂子,这回是走运了,进山什么都没有,出来的时候遇到这两头猪好像在抢东西吃,咱就给顺回来了。”大连显得很高兴,屋子里的大宝他们听到他的声音就在里头闹腾着要出来。
大连这十□岁的年纪就像一个孩子王,长的也嫩俏,洗过了手他就进屋子陪他们玩去了,云巧拿起布给白黎轩拍了拍身上的雪,“等会杀了分给大伙吧,给里正家也拿一些过去。”
“不拿去卖了?”白黎轩顺手摘了她黏在头发上的柴枝,云巧摇摇头,“这大冬天的卖什么,等开春了你再打了就拿去城里卖攒些银子,这会家家户户忙着过年,分了大伙都吃的好。”
云巧踢了一下那野猪,这个头也挺大的,“它们抢什么让你们给逮着了。”
“可能是在刨什么树根吃。”白黎轩蹲□子拿起棍子在野猪嘴里拨了一下,掉下来几块还没吞下去咬碎的块头,云巧跟着蹲下看,混着些泥沙,看起来像什么的根块。
从水缸里舀了水淋了一下,露出了乳白色的内部,云巧拿在手中捏了一下,挤出了一些白色的液体,这看起来好像番薯块的淀粉。
云巧把白黎轩挖出来的都洗干净,其中还有几块大的,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尝了一下,不是甜的,但吃起来很脆,有点微涩,嚼久了就有粉味。
云巧看着剩下的一些,眼前一亮,都拿进了厨房里,放在灶锅子里掺了些水很快给闷煮熟了。
再尝那味道就无比的熟悉,这不就是家里常吃的土豆么,在水里煮过口感沙绵,云巧给白黎轩尝了一下,后者吃了之后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这东西能吃?”
“当然能吃了,你们在哪发现这两头猪的,去那挖挖看还有没有这个,都带回来。”云巧穿越过来还没见过土豆呢,不过这山里的东西,没理由这里的村民不知道啊。
白黎轩想起云巧过去见到芋艿时候的情形,大家都不知道的,她怎么会知道这个能吃,“你怎么知道这些能吃的?”
“长的很像番薯啊,就试试看能不能吃。”云巧说的理所当然,“快去啦,挖回来说不定也可以种的。” 就算是心有疑惑他也不可能想得到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云巧心安理得地把他推了出去让他带人去找,其余的几个留了下来把这两头野猪给杀了。
云巧这里留下了十斤,其余的全部都让大连拿去挨家挨户送了,剩下一些骨头云巧还给隔壁许家也送了一些,这冬天炖汤的厚脂层可以留不少天,云巧把炖好的汤倒在陶盆子里放凉。
天渐渐黑了,等白黎轩他们回来,已经可以吃晚饭,原来猎杀野猪的地方他们走了一圈,也只发现了这么一小篓子,有总比没有的好,宝贝似的拍了表面的泥土,云巧用麻袋把它们都装起来堆在仓库里。
土豆和番薯的种植季节不一样,云巧记得上大学的时候老师带着她们去农贸市场实地考查,那正值一些蔬菜上市的时候,听那些农民说,四五月份就是土豆的当季,往前推一些时候,年初一二月份这东西就得种下了。
“这些要怎么种?”白黎轩看她一脸的高兴地样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别人是收到金银财宝开心,他的媳妇,就是看到以前没见到的一块能吃的就开心成这模样了。
“过完年就把它种了。”云巧当即下了判断,“怎么村里的人都没有去找的,山里有的他们不知道?”
“谁像你,什么都觉得可以吃。”白黎轩笑道,“他们哪有多余的地去种这些。”
云巧点点头,地有限,银子不够,光种这些知道的都不够使,他们又怎么还会去找别的来种。。。
下过了一夜的雪小了很多,相对于过去的屯家村,这一夜的雪连那一上午的都比不过,院子里还盖不住土,吟欢拿着扫帚扫了一些,院子外的路上倒是积了一些。
在厨房里烧了水倒在大木桶里,吟欢让白黎轩把鸡和鸭给杀了,碗里接了鸡血鸭血放在一旁结冻,蒸煮了之后放在架子上,吟欢准备好了豆腐、蒸肉等菜,院子里摆了桌子,上了蜡烛和香,点了后送年。
白黎轩放了炮仗,三声后蜡烛和香的位置放到另一面,开始祭祖,放上酒杯饭碗筷子,白黎轩在酒杯上都倒了酒,云巧带着大宝二宝拜过了之后,烧了纸钱,蜡烛拿到了屋子里放着不灭,其余的菜拿回了厨房。
远近也有别的人家送年,这几天几乎从早到晚都有鞭炮声,路上有小孩子在那放炮仗玩,大宝二宝人还小,只能看着大连放,他们在一旁拍手。
送年过后的菜很好,云巧让白黎轩去喊了程志平他们过来吃一顿,烧了酒酿拿到屋子里,程亭亭在厨房里一起帮她。
云巧从锅子里拿起一个刚贴好的白馍饼递给她,“他们吃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
白馍裹着炒菜味道也很不错,程亭亭接过一个坐在了矮凳子上,灶膛里的火光映衬着她的脸颊,红彤彤的。
“云巧姐,当初白大哥失忆着,身无分文,又不明身份,你为何会嫁给他?”过了一会,程亭亭问道。
“大概是他看上去挺实诚的,在我们那个村子里,嫁人就要嫁踏实肯干的,会对你好的。”云巧也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那你若是不喜欢他呢,你们也都嫁了?”程亭亭有些诧异,云巧看着她摇摇头,“喜欢和过日子是两回事,有些人你喜欢,但是他并不适合和你一起过日子,当你经历这些柴米油盐生计的事之后,喜欢这东西远不如实实在在的东西让你觉得心里踏实。”
“但是不喜欢又怎么在一起。”程亭亭有些疑惑,喃喃地说道。
哪个少女没有这点怀春的想法,云巧记得过去姥姥也常和自己唠叨,选男人,要选对你认真的,对生活认真的,有责任心踏实的,要用眼睛用心去看去感受,而不是用耳朵去生活。
54农家女
云巧没再说下去;程亭亭的疑惑她帮不了,等着屋子里他们吃完了,程亭亭帮着她一起收拾后回了自己家;走的时候情绪还有些低。
夜里;白黎轩和她说了关于大连和程亭亭的婚事;当时在大安政变结束后他们四散回了家;年迈的程母病重在床;临死前要大连在她床前答应了和女儿的婚事,当时程亭亭为了母亲走的安心也同意了。
但实际上程亭亭对大连也就是对待一个哥哥一样;程母走了之后这婚事也就拖在那;大连老实,程家没有提他也就没提,但这是确确实实存在;总不能是程家坑了人大连,程志平就要把这婚约给履行了。
后来的云巧也知道,程亭亭不想嫁给大连,而程志平却要她嫁。
“大连年纪也不小了。”大连肩上还担负着远在他处父母的期待,一直这么拖着对哪一个都不好,在程志平看来,大连就是自己妹妹能够托付终生的人。
“她总能想明白的。”云巧替他脱了外套,“你们替他们操这份心也没用。”
忽然院子里传来一声鸡叫,白黎轩推开门出去,只看见一个黑影在墙角一闪就没了踪影,鸡舍里那两只老母鸡受了惊吓还在那蹦着。
云巧跟了出来,“怎么了?”
白黎轩看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皱了下眉头,“没什么,可能雪掉下来吓着了。”
第二天一早白黎轩就去找了程志平,云巧把一夜落下的雪扫了干净,隔壁的许家今天送年,大清早就放了鞭炮,院子外几个小孩子在路旁的沟渠里挖雪上来玩,二宝看着眼馋也想出去,云巧从鸡舍上挖了一些下来放在盆子里拿到屋檐下让他们两个玩。
不过是半天的时间,吃过了午饭,云巧正在屋子里纳着鞋子,院子外忽然吵吵闹闹了起来,
出门一看,大连他们正抬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走了进来,云巧赶紧去隔壁屋子里腾出了地方让他们放伤者,自己则去了李家找李三叔。
大过年的人都不好找,李三叔这会还喝高了,醉醺醺地让云巧给拉来了,一看这伤的,浑身是血不说,脚还断了,李三叔当即给激灵酒醒了,二话不说先把了脉。
“这谁下的狠手,人都给废了。”李三叔摇摇头,他这拿不出什么好药,人伤成这样根本没的治,“这的伤打得五脏六腑都伤了。”
床上的人咳了一口血出来,睁开了眼,看到周遭的人,开口要找白黎轩,白黎轩走到他身边,那人嘴角微张,喊了一声将军。
白黎轩凑近他的耳边,那人断断续续地说着,嘴角不断的溢出鲜血。
“阿水,阿水。”直到最后一个声音断去,白黎轩低头一看,那人已经闭上了眼没了呼吸。
云巧在屋外听着他们的喊声身子激起一阵冷汗,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那人身上多处伤口,带回来的时候已是失血过多,就这村子里的条件肯定保不住性命。
白黎轩低头看着已经没有生气的人,脸色沉凝,和程志平对看了一眼,程志平把李三叔送了出去,屋子里几个抬他过来的兄弟神情各不一。
“大哥,是谁下手这么狠。”大连看着阿水身上大大小小多处伤口,几乎都是鞭子造成了,这样的伤比起一刀致命更让人痛苦,还折断了腿,大连不知道阿水是如何坚持过来的。
白黎轩撩起那残破的袖子沉声道,“你带几个人去城里看看。”昨夜那院子里的动静就让他觉得异常,今早去找了程志平,两个人往城里的方向路上找线索,却发现草丛中已经重伤昏迷过去的阿水。
喜欢用这种鞭子折磨人的,是过去军营里一种管用的伎俩,会拿鞭子浸在药水辣椒水里抽在犯人身上,让他们疼痛地难以忍受从而招供,如今阿水身上带的这些伤更加坐实白黎轩的猜测。
“你去找找看,阿水家附近有没有什么人监视着,如果可以就把他的女儿和岳父岳母带过来。”这是他临死前的遗愿,既然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白黎轩也没打算躲藏。
大连去找了十来个人出发去城里,程志平回来,白黎轩又让他去通知大家,近日还是少出门的好,若是半夜有什么动静,也不要独自去外面看。
云巧哄睡了大宝他们,白黎轩走了进来,云巧看他一副沾染的血,推着他出去,“先去洗洗,免得吓到他们。”
“我去找地方把人埋了,你找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我等会给他换上。”
“也不能就这么草草埋了,好歹要等他岳父岳母过来,去找村里的人打一副棺木,我去烧水,你给他擦擦身子。”云巧转而进了厨房烧水,白黎轩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最终又进了那个屋子。
两天后棺木送过来了,云巧家的院子里搭起了棚子,此时不过距离新年两天的时间了,大连他们还没回来。
云巧看着那简单的棺木,在一旁放了个陶盆子,烧了些纸钱下去,好像是山雨欲来的感觉。
到了傍晚大连他们才赶回来,租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上走下了两老一少,来的路上大连已经把事情和他们说了,两个老人看到那棺木直接扑在上面哭喊了起来,小女孩懵懂,什么都不知道,怔怔地看着这情形,看到个人抬头便问,“爹爹呢,你们不是带我来找爹爹。”
云巧看地心疼,遂把她抱了起来,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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