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八道,听到了吗?你活着,她才会活着,所以为了她,也让自己个好好活着。老爷子能把你怎么着?不过是你太重视这虚名了。真的拼个鱼死网破,他还能真杀了你?老十三不是活得很好?大爷,二爷哪个就这么轻易的倒下了?你好歹还是郡王,这么软气,让老婆、孩子指着谁去?”苏荔烦了,这么软骨头地话从这个漂亮的男子口中说出,真让人痛恨,她也不管老八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
“老十四昨儿来说了,四哥要荐他去西北,老九在给他筹银子。仗谁都会打,不过,决胜却在千里之外,老九那点钱,只怕也只能让军中将领听点话,真的到关键作用时却不大了,老十四还是太年轻,太冲动。”老八轻轻吹吹盖碗上的浮叶,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苏荔愣了一下,说八福晋好好的,怎么又说道老十四和西北之战了?但她没问,自己懂不懂不要紧,胤懂就成了。
晚上回家,胤细细的想着苏荔带回的话,回头看看福晋,“你怎么看?”
“向爷示好呢。不管爷对那把椅子有没兴趣,但保住八弟妹和他们家地弘旺也都足够了。”福晋懒洋洋的笑了笑,但很快收回了笑容,“只不过觉得有些怪,老八怎么会向爷示好?老九、老十、老十四都以他马首是瞻,现在却跑来向爷示好,就怕有问题。”苏荔点头,她其实也不容易信人的,可是有时又容易轻信,只要不威胁自己,她便可以信任,可是一但她嗅到了危险的氛围,便马上缩回壳里。虽然此时她没嗅到危险,但还是觉得福晋做事稳妥,她说不可信便不可信吧。
胤笑了笑轻轻的靠着炕上,发着呆,是啊,以老八的性子,他不会向自己示好的,他都没向老爷了示过好,怎么会向自己投怀送抱?理由还那么牵强。为了福晋和孩子?想做什么?
“想不通就别想,再说,八爷倒有一点说对了,九爷如果真是在给十四弄钱的话,表示,他们真的打算把十四推出来了。爷还是小心为上。”福晋把目光移回了十四身上。
胤心不在焉地点头,老九那点钱能抵什么用,他倒不怎么在意,只不过是像老八说的,真买通了那些将领又如何,将领听话了对打仗有用,可是对夺嫡没用;只要卡住粮响,那些将领们也只有干瞪眼的份。所以说老八说十四年轻了、年轻了就容易太冲动。难到只是因为他看到了失败,所以现在他在寻找另一个新的舢板?
“为什么不想着。八爷在向咱们爷招手?也可以说,九爷地钱不够让十四爷花的,而爷手上有天下的钱。只要爷支持十四爷,那么十四爷就稳当吧!”苏荔想想说道,她不觉得自己能说对,但只是为胤提供一个思路。
“感觉不像,至少觉得老八对八弟妹倒是真的,八弟妹是做不来假的,为什么不能相信老八真地在说两件事呢?对八弟妹是真地在让咱们将来照顾一下,看八弟的身子骨,八福晋定能活得比老八长久。万一真像是八弟妹说地那样,也怪吓人的,就算是不认识的,咱不是也不能不管吗?至于十四,爷自有打算就是了。”福晋头大了,斗争了一辈子的人,真的猛不丁的出来个软身段,让他们都有点发懵。
苏荔打了一个呵欠,她想不来这个。也懒得想,至少在她所知,老八夫妇都活过了康熙,所以将来怎么样,还有好几年呢,到时再说吧,跟他们打个招呼便准备回房了。
“陪爷去骑马!”胤还不想睡,起身突然说道,也不管苏荔同不同意。便向外走。
苏荔一愣。这么晚了去骑马?不过刚五月,晚上的夜还是很舒服地。想想点点头,不地胤也听不到,只好飞快的借了福晋的骑装,快快地去后院的马场去找胤。
夜里的马场远远的就能听到快马疾驰的蹄声,胤一般不喜欢骑这么快的,他有心思吗?
胤只是觉得闷得很,后来苏荔学骑马之后,他也借口着宝宝喜欢,一次一次的把后院扩大,只是为了让马场能让自己感受快马奔驰的快感。疾驰了好几圈之后,才渐渐的慢下来,刚刚他觉得头都疼了,每个人似乎说得都对,可是细想想又似乎都不对,此时借着骑马来放松自己,顺便用夜里地冷风来让自己清醒一点。
苏荔牵马过来,默默的跟在他马后,她只到出来锻炼身体,骑完马,再泡个澡,今晚应该能好睡吧?不过,就算不骑马好像自己一般也睡得不错,除了胤睡在自己那儿,又正好赶上他早朝。
“累了?”胤牵马回头,月光下,倒是眼睛亮亮的,不过还好,这儿没有像现代一样的探照灯,她不用害怕自己的表情来泄露情绪了,懒懒的笑着,慢慢的策马前行。
“荔儿!”胤的声音充满了威胁。
“累得都说不出话了。”苏荔笑着,人还是懒懒的。
“刚真是那么想地吗?”
“为什么只这么问荔儿,您是不是更相信福晋。”苏荔有些好奇的看着胤。
“你有些心不在焉,老八跟你认真的说了,可是你却没认真的听。”胤还在逼视着苏荔,他想从苏荔眼睛里看到什么,可是苏荔却仍旧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完全看不到。
“爷不相信八爷为了八福晋向您投诚对不对?”
“你相信?”
“爷和姐姐都不相信,那就不相信吧!反正都只是假设的,再说姐姐说得也没错,就算是不认识的,难不成真的看着她去死吗?”
“所以说,你还是信,只是逼自己不信,或者说逼自己不想。因为喜欢他们,于是不肯面对。”
“爷,别装得很了解荔儿,其实荔儿自己都不了解自己!荔儿最近常想的一句话现在说给爷听听,大清国人地问题是怎么生地问题,后来是如何生得像个人的问题,最后才是如何活得像自己地问题。其实爷和荔儿比八爷活得自在,他现在还在生命线上挣扎着,而咱们却在考虑如何活得像个人,不,应该说,荔儿在考虑这个,而爷一直考虑的是,如何活得像自己。”
胤沉默了,好久!
“又是从书上看的,哪本书如此胆大?”
“不过是杂书,不过也称不上胆大吧?算起来,有些像是庄子,梦想着自由;与老子的无为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追求的是人个性上的自由与完善,又没反朝庭,反皇上。”
“因为看了这些书,于是对爷的心淡了,肯帮爷,但却开始远离爷了?”
“不,只是找回了自己。”苏荔呵呵的笑了,低头一夹马肚子,让马慢跑起来,骑了一圈,吐了一口气,“看来晚上骑马还真好,没太阳,又凉快。”
“不想说下去?”
“不是,只是羡慕。”苏荔笑了起来,睁开眼睛看着胤,这还是晚上她第一次与他对视。
“羡慕八弟妹?”
“是,不是羡慕八爷托孤,而是羡慕她能说,她愿和八爷生死相随。”苏荔又笑了,这次是真心的微笑,“爷,明儿你不在了,也许真的能和您生死相随的人只有姐姐一个,但这只是也许。”
“爷比八爷失败!”胤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不,不是!这和人的成功失败没有关系,只是性格。爷和荔儿都是利益致上的,在园子里那一刻,荔儿可以假装忘记这里的一切跟爷说,愿意和爷慢慢变老,白首不相离。可是,假装没有不是真的没有,于是荔儿回来了,爷和姐姐还是荔儿的上司,是荔儿的天。只是,荔儿已经不是园子里那个荔儿了。”
“你还在怨?”
“不是!如果怨的话,荔儿不会让年姐姐好过,可是这些日子,荔儿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其实爷一直知道,荔儿决定回府那一刻便已经是对爷死了心的。”
“为什么今天说出来。”
“如果爷不问,荔儿永远也不会说。只是爷今天非要知道,荔儿也懒得骗爷罢了。”
第166章 撒娇?
苏荔跟胤聊完之后的第二天便带着孩子们进宫去了,晚上把胤气个半死,她也懒得解释,她第一次正视了胤,她对自己说,也许将来会后悔,可是此时却不。即使一夜无眠,她也一个劲的鼓励自己没有做错,她只是在跟胤说实话,又没有过分的话,胤有什么可气的?但想想胤昨晚那血红的眼睛,她都不禁不寒而栗,差点以为胤要打自己了,可是他没有,只是拿马鞭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把马牵回马棚,自己独自走了。苏荔最后看到的背景不是气鼓鼓的,而是有些佝偻的。那一刻,苏荔有些心颤,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最后她怎么回的院子都忘记了,能想起来的就是她要离开。
德妃并没当即问她为什么突然进来,她是很喜欢苏荔的陪伴的,而且苏荔在自己这儿,连老爷子都会常常过来混饭点,可是她也不傻,苏荔细微的改变却是瞒不住人的。一天都恍恍惚惚的,自己问什么,她也不像从前那么伶俐了,连闹腾的孩子们也显得特老实,生怕惹了苏荔,走路都轻手轻脚,看来事儿不许,她也不问,永和宫虽是自己最大,却不仅仅只有自己,有些话还是藏着掖着点好。
晚上她伺候德妃入寝时,德妃看看苏荔漠然的眼神,伸手在首饰盒子里挑挑捡捡的,挑出一只珍珠钗来,“给你。”
“娘娘,荔儿很多首饰了。”苏荔不要,专心的给德妃梳头。
“留着,跟你的脸多配,一样惨白的。”德妃意有所指。苏荔看看那上好的大圆珠子,明明白得很温润,却被老太太说成惨白,珍珠何其的无辜。
“要像这珠子就好了。多光润。”苏荔故意不搭话,专心理顺了德妃的长发,“好了,歇吧!”
“不想跟我说说?”
“不说,那是您亲儿子,您再宠荔儿也不会向着荔儿吧!”苏荔呵呵的一笑。故意引向了夫妇平日的吵架地方向。
德妃拧拧她的脸,回床上躺下。
“自不会向着你,他们是爷,咱们是什么?想做皇家的女人,说白了就是个忍字,乌雅家的把你送进来就是知道你能忍,你要自己找不自在,谁又能拦着?”德妃嗔怪的笑着,顺便用白眼来表达对苏荔最终的评价。“所以你还是笨!”
苏荔还是报以微笑,没回话,轻轻地给老太太盖上薄被。夜里还是有点凉气。老太太年纪大了,总也怕着凉。
“年氏还得再活几年。你也是。跟她赌什么气?老爷子说了。胤心里最重地不过是乌喇那拉氏和你。乌喇那拉氏贤惠至小这么跟着胤过来地;你讨喜有福。再说。你有儿子。你怕什么?”德妃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她还是坚持地认为这是王府内部地妻妾争风吃醋。苏荔这是跟人置气呢。
“觉得累了。不是为了福晋和年姐姐。荔儿早说过。她们先到地。说对不起地该是荔儿。凭什么去妒忌她们?其实福晋真要弄死荔儿不是轻而意举地事儿。她容了荔儿。还让荔儿生了儿了。一直很疼荔儿。荔儿在王府里日子过得极好。所以荔儿常常念着娘娘。如果不是娘娘。荔儿哪有今天。”苏荔坐在德妃地榻上。下巴搁在床沿上。幽幽地说道。
“这是什么话。哪有对不对得起地?你不去。别人就不去了?你就是这般地软弱。才被人欺地。”德妃怒了。苏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德妃看苏荔地消沉忙轻轻地拍拍她。“你讨人喜欢。是你自己地本事。所以也不用觉得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你退一步。人家进十步。人家可没觉得对不起你。”
“娘娘。不许偏心。您不能觉得荔儿什么都好。这不对!”苏荔嗔怪道。想想顺着思路说下去。“有时荔儿真地很气。很气。气得恨不得进宫来跟娘娘告黑状。然后借娘娘地手铲除异已。可是过会又想。算了。如果荔儿变成狠心肠地人。别说爷不喜欢了。荔儿自己也会烦自己地。于是凡事不开口。不听不问。不想。爷和姐姐说什么荔儿都说好。都相信。可是这种日子也过不长。这皇家内院地。你不惹事儿。事儿惹你。荔儿也是再世为人地人了。还有什么事是想不开。看不开地。本该青灯古佛过一生地人。被娘娘眷顾着。有人疼。有儿子靠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地?这些话荔儿天天自己劝自己。可是哪有没脾气地。事情发生时。还是会气。会心疼。可是事后再想想。又觉得自己傻。有什么啊?自己又不是年轻。怎么还跟孩子似地。冒这种傻气?所以还是您了解荔儿。荔儿就是傻啊!”
苏荔在永和宫待了一天。胤没来。说实话。苏荔心里是有些失望地。可是回头想想。惹事地是自己。凭什么让胤来道歉?总不能真地仗着胤对自己地另眼相看而恃宠生娇吧?可是回头再想。便打了自己两下。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地等着胤来服软。再来接自己回去?然后想想。自己昨天怎么了。没事说那个干嘛?真是太过份了。是男人也不会喜欢自己地女人说这话吧?更何况他还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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