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害人不浅 作者:茂林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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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害人不浅 作者:茂林修竹-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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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那天她翻看那些年里积攒的手稿,从中追忆当年一点一滴。可最后的最后,也只叹“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芳。”

    是啊,她终究为何要凌寒绽放,不待春来?他也愿她不做那一枝早秀之花,他已恨君生我未生。

    他去时她正在弹梅花落,那笛曲被谁移植到琴上,于幽叹中平添一份淡然。可终究已是落梅之相,无可挽回了。

    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苏秉正站在曲桥上,望着阿客,阿客也望着他。

    一曲终了。风自水上过,卷进了一蓬雪花,化在她乌发之间。无风时水上却比陆上温暖,有风时却阴寒更甚。她一瑟缩,抬手裹了裹披风。黑润的眼睛垂下来,衬着白玉似的面色,便显得楚楚可怜。

    然而面容上还带着她固有的沉静自持。

    苏秉正只是控制不住脚步,已然向亭中走去。

    阿客屈膝向他行礼,他先瞧见她的手,那白纤十指已冻得通红。他抬手解去披风,裹在了她身上。又将她的手握住了。那手跟冰似的,他暖不过来,就贴在胸口上。

    可他居然没什么想要问她的,“回去吧。”就只说。

    阿客抿了抿嘴唇,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却垂着头说不出话,最后也只轻轻的亲吻了他的指尖。

    望着她无措等待的模样,苏秉正的心口竟隐隐疼了起来。

    她屈服了。只是这么简单的答案而已。他想,究竟有什么好心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没写到计划中的进展……感觉自己越想加快进度,就越是拖沓起来……

    熬不住了,明天再写。

    大家节日快乐,万事如意^^

正文 33时晴(一)

    天色已然晚了。

    雪越下越大;天地之间只见茫茫一片飞白。

    步辇行得稳当;四下里悄寂无声。阿客坐在苏秉正身边,手攥在他的手里。她悄悄的抬头望他。

    苏秉正目视着前方,眉目清俊淡漠。察觉了她的目光也不肯望回来。只手上轻轻的摩挲;扣住了她的指尖。

    这一日她将他从去往紫兰殿的路上截住,以琴挑之,是赤_裸裸的争宠,已无可辩驳。苏秉正便也无需再问,她是否故意。他想做什么,都是她自讨的。

    然而阿客也是下定了决心。

    她已死过一遭;再世为人;而苏秉正也未曾将她当卢德音看。她不该再有心结。他们之间就只是皇帝与妃嫔。如她所求;邀宠与承宠都是理所必然。她需得重新去认识身旁的男人。

    苏秉正的面容她早看过千百次。幼时他蹒跚学步的模样也还历历在目;明明已经从那么幼小的孩子长成这样挺拔的青年,可在她脑海中,他的模样竟仿佛从未变过。

    这回细细的打量他,却恍然觉得自己几乎已不认得他了。

    他身上少年青涩已然褪去。就像月华之下一柄湛然长剑,凛冽寒冷,光芒割人。他确实已长成男人,那气势淬炼出来,却无鞘收束。锋芒所指,必有戕夷。不动声色,已令人骇然生畏。

    确实与记忆中截然不同了。可她感到的依旧是心疼。

    她骤然记起的,是当年与苏秉正圆房时楼夫人说的话。

    “黎哥儿性子锋锐,一往无前。在旁人眼中多么坚强可靠?可我却时常心疼他。阿客——情不可极,刚则易折;上善若水,柔者长存。他也并非就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可他偏偏就是不能有所保留……”

    ——苏秉正确实是用情太过,以至于将她逼至绝路,再不能回寰。可她终究还是他的栖居之所。在她哪里他可稍稍舒缓,不必强作孤家寡人。故而也不曾紧绷到这么锋芒毕露的地步,看上去斩佛屠魔,内里却行将折断了。

    阿客的心境便有些复杂。

    ——往事终究是难挣脱的。

    可心疼终究不是心动,否则当年她便该爱上他了。

    她尤记得当年华阳非要嫁与王宗芝,自己也曾劝说过她。可华阳咬定了,她是喜欢王宗芝的。她说得很清楚,“相看了那许多,也不是没有尤其俊美出众的。可不论是崔湜还是萧南山,都不过令我想起玉树松柏——摆着看是名贵的,可也只是摆件。唯有王宗芝,他望过来的时候,我便觉得被他扑住了一般……他就像一只大猫,连眼睛都是摄人的。”

    阿客看王宗芝,也是玉树一般的人物。到了华阳的口中,他便成了一只大猫。纵然事实证明他华美高贵早餍足了肥美,不屑扑人的。华阳也打从心底里渴望被他扑倒,他扑倒得太君子有度她还要恨他敷衍。

    ——心动确实如被捕猎一般,那一瞬间的血脉贲张,像是一场厮杀。渴望被他霸占和带走的感觉,她也并非没有体会过。当年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生生将自己撕裂了一般。

    那感觉与她对苏秉正的截然不同。

    可也都是往事了。

    她还是想要对苏秉正心动的。不然做那些事,总难免空虚和放纵。

    步辇行至瑶光殿,终于缓缓的停了下来。

    苏秉正松开了阿客的手,淡淡的道,“已到了。”

    阿客握了握手指,终于还是又抓住了他的手,仰头望着他,“还有别的曲子,陛下可愿意一听?”

    苏秉正才终于肯再与她对视。他眸光幽黑,像暗夜深沉。阿客便觉得目光被他锁住了一般,竟不能逃。她就有些心慌,可还是强定住了,道:“……别走。”

    他的瞳子骤然一扩,道:“好。”

    一切就这么急转直下了。他攥着她的手腕,几乎是将她拖到了寝殿。那花木流景一般的过,她几次差点绊倒,绣鞋都磕掉了一只。只嗅到殿内沉木香,帷帐一重重的被掀开,带起风声。

    然后转眼间便被他推倒在床上。她下意识的要坐起来,他便已欺身下来。手腕被他压住了,整个身体都被他扣在床上。他的嘴唇就那么粗暴的压在了她的唇上。阿客缺乏接吻的经验,她曾设想过类似的场景,可真到来时那激烈还是超乎她的预期。唇舌之间的翻搅缠绵不亚于一场□,她完全不能回应,就只觉得窒息。拼命的想要吸入空气,却只让他的唇舌入侵得更深。

    他单手圈住了她的腰,像是要将她折断般抱紧。膝盖顶在了她腿间。阿客闷闷的叫了一声,可声音淹没在贴合的唇齿之间。

    头脑已经有些混沌,胸口一阵阵的刺疼。空气终于涌进来的时候,她剧烈的喘息。想要起身,却将脖颈送到他唇边。他在她耳根轻轻的一咬,阿客便脱力再度摔回去。她抬手圈住他的脖颈,像是溺水时攀住了浮木。

    她没有生母教养,便无人记着该提点她学些床笫间的技巧。婚后教导她人事的姑姑曾含蓄的提过,可她羞于去听。然而听了大约也没有用的,她全身都软了,力气诡异的流窜,一切动作都不归理性控制了。

    有凉气沁在皮肤上,衣衫早已大开,凌乱的勾缠在手臂间。却越发觉得燥热了。全身都被他的嘴唇、手心和衣褶揉搓着,浮浮沉沉,不经意的一重,便令她呻_吟。她确实准备过无数次了,可依旧不能自控,不知应对,这感觉令她焦躁不安。

    他含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促的喘息,“……衣服。”他摩挲着拉住她的手,扶在自己的衣带上。

    时间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连声息都不闻。就只有心脏清晰的跳动。那一瞬,她头脑是清明的。

    阿客抬手拉开了他的衣带。

    她就想起那一年的盛夏,翠纱如烟,月光胜雪,满院子荼蘼花谢。忽而凉风度入,花枝横斜。丫鬟们说着“雨来了”,匆忙各去闭窗。她听到剥啄声响,见人都去了,便独自上前开窗。

    一瞬间倾盆大雨泄下。

    一生那许多不如意,可每一个选择,她都不曾后悔过。

    苏秉正进去的时候,阿客抱紧了他的脊背。这身体早接纳了他。那快感依旧令她感到罪恶,越到深处便越不能沉沦。可只要不去想,这种事本身还是令人沉迷的。她就只在他开口唤她阿客的时候,迎上去,堵住他的嘴唇,亲吻。她的亲吻令他越发不能自持,竟就这么结束了。可他并不沮丧,就只更用力的抱住她,像是要将她融到自己的身体里。温柔的亲吻。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笼罩着她。额头相抵,身体贴合,唇齿相接。他声音低缓的呢喃,“阿客,阿客……”

    可阿客叫不出“黎哥儿”来。她就只会迎上去亲吻他。然而苏秉正也没有强求,他仿佛已得到了比想要的更多。湿热柔软的嘴唇落遍她全身。第二次他就已没有那么急。阿客拙于应对,他便随手把扶。看阿客困倦了,便轻轻拂开她的头发,“睡吧,我自己来。”

    苏秉正在她身边熟睡。

    甚至阿客从他身旁起来,他都没有惊醒。

    和一年前想必,着实安稳了许多。她记得那时她已查出了身孕,苏秉正每夜赖在她的身边。两个人明明相安无事的各睡各的被褥,可他总在她起身时醒来。阿客有时烦了,他便不出声。这沉默只令她压力越大。后来他便装睡。可她看着他从小到大,他是醒是睡骗不过她的。

    当年她对他确实未存恃宠而骄的心思。可过河拆桥的诟病总是逃不过的。

    她就只是焦躁。她找到了卢佳音。她想着,范阳卢氏果然还是有后人的。她的人生忽然就有了指望了。然后就克制不住的,想要一个孩子。她只能同苏秉正生。可她也知道,邀苏秉正入幕意味着什么。苏秉正再珍重她,也不会那么轻贱自己,准她招来挥去。她想要他的孩子,就必须得接纳他的全部。

    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

    也不是全然不心存侥幸。想着这么多年了,他的感情也许已淡了。或者一朝得到了,发现也不过如此。再或者等她身怀六甲,便能顺理成章的疏远起来。可也是真的想过,若他此心不变,从此就好好的跟他过日子。举案齐眉,直至终老。

    但他不肯按着她的步调缓缓的来,不肯给她适应的时间。倏然间就登堂入室。第一次共枕阿客便明白自己没准备好,她想安排退路抽身。可他不肯,她便没有资格拒绝。终于将日子过得乱七八糟。

    生产前她便预感到不好,那么拼命想活下去,结果还是不能。

    说不怨他,也只是说而已。可真要追究,又能怨得了他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卡文太久,又有些不会写了

    总之恢复更新……全勤已经丢掉了,不过算了。过两天闲下来了,会努力多更

正文 34雪霁(二)

    这一场雪后;天便没有再回暖。十月初;北风就呼啸起来。

    百草枯折;庭院里便日渐萧条。连月季花也凋败了时,苏秉正就差人送来两株山茶。半人高的一株养在花盆里,一树统共开十余朵花。那花瓣皎洁如冰雪;仿佛能化在手里。重重叠叠攒作玉华;幽闲清淑,满室淡香。

    阖宫上下也只她一个人得了。旁人倒也罢了;阿客当年娇宠萧雁娘习惯了,随手就指了一盆,道:“给拾翠殿送去吧。”

    殿里人便都一怔,还是葛覃上前低声劝说,“怕陛下知道了;心中不悦。”

    阿客却没想过这一重。她对财物没太多执着。当年苏秉正送了她多少东西,能散的她都散尽了,并不觉得有什么舍不得。苏秉正似乎也从未和她计较过这些。然而再想想,他送来的东西,但凡在她手上留住了一次的,哪一样苏秉正不是没头没脑的给她送更多?巴巴的说着,若是喜欢,朕那里还有,只管去拿。

    她不爱吝财物的习惯,也许就是被他给放纵出来的。多么稀罕多么喜欢的东西,她都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

    可苏秉正显然还是希望她能珍惜他的馈赠的。她表露出喜爱时,他总是尤其开心,连带着身旁下人也跟着得许多赏赐。

    阿客当日不在意,如今自己沦落到要讨旁人欢心的地步。再想起他当年,心里便有些闷闷的拥塞

    ——也许他的喜欢,也是十分辛苦的。也许她的不回应,也令他忍受了很多痛苦。

    可阿客体会不到那种辛苦和痛楚,她不曾经历过。她也不是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可在她喜欢上时,良哥儿已将他的喜欢表露的清晰无疑了。也许是自小父母双亡的缘故,阿客是有些冷清的。喜欢这种感情在她的人生里几乎是微不足道的,她心里明白她与良哥儿之间是不可能的。因此真正做选择时,割舍也不过就在一念之间。

    她足足抛弃了良哥儿两回,后来也不过那么活着。她只是以为,若真的比她那时更难受,他便该选择放弃。

    可这世上也许有一些人的喜欢,与她是不同的。就譬如,她如今多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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