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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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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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蓝德宗、明经堂、向昕及一群宾客、下人也急匆匆全疗赶了过来。

明景升费力地将美仁丢上了池岸,一脸焦虑的向昕急忙接过了浑身湿漉漉的美仁。

“谢谢。”向昕感激地望着还浮在池中的景升。

轻点了一下头,随后,明景升跟着便爬上了池岸。

“硕儿,硕儿,娘不是有意要推你下水的,硕儿……”那美妇人还守在那池边,颤着身哭喊着爬向美仁。

蓝德宗一见那美妇人,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不顾身边有这么多客宾在场,一把揪起那美妇人,对着一行下人厉声斥道:“混账,今日是哪几个伺候着的?叫你们好好地守着三夫人,你们都是死人吗?”

几名下人中,有两名小丫头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猛地自抽起耳光,惊恐地哭着:“奴婢该死!请老爷恕罪!奴婢该死!请老爷恕罪!”

“还跪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将三夫人扶回房去?!”蓝德宗犀眸厉芒闪过,阴冷阵阵。

“是……”颤着身,两名小丫头连忙爬起,架起那美妇人就要离开。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我的硕儿!你们还我的硕儿来!”那美妇人急烈地挣扎着,猛地将两名小丫头推倒在地,再度往美仁的方向冲来。

蓝德宗板着一张老脸,硬生生将她箍在怀里。

立在一旁一直冷眼相看的明经堂,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在不断咳嗽的明景升。对上父亲意味不明的目光,明景升咳得更厉害了,整个身体都颤了起来。明家的人训练有素,明经堂身后的随从未待主子发话,便自行脱下外衣替明景升披上。

周围的宾客们都在窃窃私语,时不时的,一会望望落水的美仁,一会望望明家二公子,还有几个人对着蓝德宗与那疯妇人指指点点。

眼前这一连番的闹剧若再不制止,今后连带整个紫玉山庄都会跟着名誉受损,明经堂步向蓝德宗与其三夫人,猛地在那女人的颈后一击,随即那美妇的身体软软地瘫在了蓝德宗的怀里。

“多谢明兄出手相助。唉……”蓝德宗轻叹一口气,转脸对那两个丫环怒道:“还不将三夫人扶回去。”

两个小丫头连忙从地上爬起,绝不敢有丝毫担耽搁,从蓝德宗的手中接过三夫人,诚惶诚恐地扶着三夫人回房。

自接过美仁的身子,向昕就没有注意周遭究竟出了什么事,整个心都悬在了美仁的身上。美仁的面部煞白,红唇已然有些青紫,呼吸浅表,整个人已经陷入浑浑噩噩之中。

“小向!”见着美仁这副虚弱的模样,向昕只觉得心猛得揪了起来,一股酸酸的感觉不断地涌上心头,她果然还是出事了。

当下立断,松解了她的衣带,敞开她的衣服后,向昕便单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将她反转过来轻放至自己的膝上,让她脸部垂下,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按压着她的背部,意欲将她胃内的积水倒出来。

“唔哇――”美仁猛地吐了几口水出来。又接连着几下轻按,直至美仁将胃内的积水全数吐出,痛苦地低喃:“痛……不要……按了……”

轻轻地将美仁的身子翻过来,向昕低唤:“小向,你醒了?可觉得舒服些?”

颤着如扇的睫毛,美仁缓缓地睁开眼,便瞧见抱着自己的是向昕。本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原来是他救了自己,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全数涌了上来,她直觉便抱住了向昕,虚弱着动了动唇,哽咽着:“昕大哥……”

这一声“昕大哥”轻若游丝,除了向昕之外,没有人听见美仁在说什么。

昕大哥?向昕骤然浑身一震,这十日以来,对于美仁扬着笑靥叫自己一声大叔已然习惯。他听错了吗?美仁唤的是“昕大哥”而非“大叔”,方才这一声“昕大哥”是在叫他吗?

凝视着美仁精致的容颜,竟发现满是泪痕。

一滴,两滴……温热而晶莹的泪珠不断地涌落出来,顺着那粉颊盈盈滑落……

娘说过,怡家的女儿,只许笑不许哭;悦姨说过,怡家的女儿,即便是哭,流出来的眼泪也要成为世上最强的武器……

但是,此刻流下的眼泪,她分不清是那种因濒临死亡而流下的恐惧眼泪,还是那种想要达到目的而流下的虚伪眼泪,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她将脸埋在向昕的胸膛前无声的哽咽着,惹得向昕又是一阵心悸。

“都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快送明公子与向少公子去客房换下湿衣。”蓝德宗对着下人们又是一声咆哮。

语毕,那些下人都退下忙着收拾去。

向昕抱着美仁的双手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力道,抱起他,起了身,双眸便对上了立在跟前满神复杂神情的蓝希凌,脸部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冷淡地问道:“客房在哪?”

“向大哥,请随我来。”蓝希凌轻咬了咬了唇,为向昕引路。

第八章美艳疯妇

抱着美仁进了一间素雅的客房,向昕轻轻地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在他接过蓝府丫环送来的干净衣服之后,蓝希凌咬着唇,方领着丫头们离开了客房,带上了门。

向昕将衣服放在床边,瞧着双目紧闭的美仁,犹豫了片刻,便开始动手去解开她身上的湿衣。

倏地,一只冰冷的纤手覆在了他的大掌之上,美仁扯了一抹淡笑,哑着嗓子道:“昕大哥,我自己来吧。”

这一次,向昕确认他没有再听错,美仁确实是叫他“昕大哥”。疑惑地皱了皱眉,抽回了手,向昕轻声问道:“小向,你今日很奇怪,怎么突然改口叫我大哥?”

浅浅一笑,美仁还是很虚弱,轻语道:“昕大哥,美仁要换衣服了,不然湿衣一直穿在身上会受寒的。”

向昕又是一脸愕然,愣愣地望着躺在床榻上的美仁,咀嚼着这句话。半晌,才恍然大悟,美仁虽是个男孩子,但是在同为男子的他面前赤裸着身子,也是极为不妥的一件事。

不知不觉中,向昕又红了耳朵,轻咳了一声,口吃着开了口:“那……那我……先出去了,换好你叫我。”由于过度紧张,向昕出门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在了门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方带上门出了屋。

笑意渲染,美仁迅速地用干布擦净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正欲打坐调息,目光却落在了刚换好的上好面料衣衫上。何以蓝家会有这么华贵的小孩衣服,而且与她的身形大小刚刚合适?初到信阳县衙时,向昕找来的衣服也未曾有这么合身。

忆起之前那个美丽的疯妇,听她的口气,这疯女人好似是那蓝德宗的妻妾。而她口中所唤的硕儿应是她与蓝德宗的儿子,被她所说的“他们”给带走了,何以蓝德宗对自己的儿子被人带走了而不闻不问?而那疯妇口中的“他们”又是谁……

渐渐地,美仁略显苍白的面容之上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正犯愁要如何找籍口留在蓝家,呵,这真是天赐的良机啊。山穷水尽终有路,总是会有“贵人”相助呵。

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时辰,正在吐气纳息之间,听到有人轻敲了那门扉几下,美仁很自然地收了气,问道:“哪位?”

“小向,是我,衣服换好了吗?”是向昕。

听门外的步调声不只向昕一人,美仁又道:“哦,是大叔啊,早就换好了,只觉得太累了,竟睡着了。”

立在屋外的向昕微微怔然,美仁又改口唤他大叔了,未作多想,便推开屋门进了屋。

美仁已经裹着被子端坐在床沿,面色虽是苍白,精神却较之前好了很多,向昕看在眼中稍稍宽了心。

向昕的身后还跟着蓝德宗,蓝希凌及两名仆人。美仁瞧着满腹心事的向昕,一言不发,等待他的主动开口。

向昕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美仁应道。

“很晚了,我们……”

向昕的话未说完,便被蓝希凌给抢了去:“向大哥,天色已经很晚了,美仁方才落了水,何必这么急着回衙门呢?要不在这里住一宿,明日再走也不迟。”之前,在院内向昕已有所表明,要带美仁连夜回衙门,蓝希凌明白,向大哥是在怪她,怪她在不适当的时候去找他。对于美仁的落水,她也感到十分的内疚,但是,若是他就这么走了,之前未曾说出口的话,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皱了皱眉,向昕望着眼前一脸期盼的蓝希凌,不由地想到之前她以要谈事为由,拉着自己去了幽静的雅瑰园,话没说几句却是死抱着自己哭诉的尴尬情形。或许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她有所误解,所幸那明公子及时出现,否则还不知如何脱身,而美仁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总而言之,若不是自己的疏忽,美仁也不会落水。

思及此,向昕淡淡地道:“不必了,我与……”

这时蓝德宗拍了拍向昕的肩头,一副非常抱歉的样子,道:“向总捕,今夜贱内误伤了令贤侄,实属意外,我蓝某在此深表歉意。凌儿说的没错,天色已晚,令贤侄本已受了惊,若是再受了风寒,传出去,便是我蓝府待客不周。今夜就委屈向总捕与令贤侄留宿蓝府一晚,明晨再走也不迟。”

蓝德宗的一席话让向昕顿时清醒过来,方才确实是自己过于冲动了一些。原以为是那凶手终于找到时机下了手,却没料到是蓝德宗那精神有些失常的三夫人失手将美仁给推下了池水。这凶手莫不是早已洞悉今晚衙门会在蓝府周围设下了埋伏,而迟迟尚不曾动手。只要那凶手一日未入法网,美仁终将是个诱饵,而能留宿在这蓝府自是再好不过了。将美仁带进蓝府贺寿等的不就是这样的机会吗?

向昕双手抱拳,以礼作揖,朗声道:“多谢蓝老爷,向某恭敬不如从命。”

“好,客房也已备好了,你与令贤侄也早些歇息吧。”蓝德宗又拍了拍向昕的肩头,便退了出去。随着,两名丫环也跟着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美仁,向昕与蓝希凌三人,静的好似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清晰入耳。

向昕一双幽黑的眸子定在了桌上的茶盅上,始终不开口。蓝希凌几欲开口,但见向昕那副冷淡的模样,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气氛有些怪异,若这僵局不由美仁来打破,怕是三人要在这屋内大眼瞪小眼至明晨了。

清了清嗓子,美仁仰起笑靥对蓝希凌道:“姐姐,可有一位叫硕儿的亲人?”

“呃?”恍忽之间,蓝希凌听到了美仁的声音顿觉欣慰,但闻美仁提及硕儿,便垂下了眼帘,深叹一口气后,方道:“硕儿……他是我的二弟……”

“弟弟?”挑了挑眉,美仁噘起嘴疑道。

“是的,硕儿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名唤蓝希硕,他的娘亲也就是……方才推你入水的三姨娘……”蓝希凌又道。

这时,向昕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小向,你方才不是觉得很累吗?”

“大叔,不必担心,美仁觉得好多了。”向昕的关心让美仁倍感温馨,对他咧了咧嘴,又转向蓝希凌道:“姐姐,坐嘛,站着不累吗?大叔也坐嘛。”

面部表情稍稍缓和了些,向昕在床边的方凳上坐了下来。一直觉得如履薄冰的蓝希凌,紧张地望着缓缓坐下的向昕,暗暗舒了一口气,轻应了一声,也坐下了。

“哦,是这样啊,那为何今日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却没见着他呢?”美仁又问。

“唉……”蓝希凌长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方道:“美仁有所不知,硕儿与你一般年岁,却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病逝了……”

原来是死了,难怪没有见着这位蓝少公子。半年前就病逝了,时间与那些小孩失踪的时间并不相符啊。摸了摸鼻子,美仁百思不得其解。

“向某在信阳县衙当差多年,却未曾听过蓝家有位少公子。”显然蓝希凌的话也引起了向昕的好奇。

向昕突然接话,给了蓝希凌莫大的动力,她接着道:“这话说来可就长了。我是家中的长女,娘亲也是爹的正室,可惜娘亲在生下我之后,身体日渐虚弱,没几日便去了。当时我还在襁褓之中,爹很快的便续了弦,就是今日在宴上所见的二娘。二娘进门时就已经怀有身孕,之后没多久只比我小几个月的大弟蓝希群也出世了。三娘是在十多年前进门的,我依然记得那一日园内的樱花树就象今日这般绚烂夺目,三娘很美很温柔,也最得爹的庞爱。希硕是冬月里出生的,自打娘胎以来,身子骨就比较单薄。不过呢,他很可爱,爱笑,最爱说笑话,常常逗得全家人乐呵呵,家中没有谁不喜欢他的。所以第一次见着你时,我就有种亲切感,就象见着二弟一样。他虽与你一般年纪,但你并非与他长的相像,而是你脸上的那种笑容,让人从心里就感到舒心的笑容。”蓝希凌优雅的声音清润悦耳,美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慈爱。

闻言,美仁的嘴角微微上翘,与目光正锁在她身上的向昕对望了一眼之后,又问蓝希凌:“姐姐,然后呢?”

“二弟自幼身子骨便很弱,常年靠吃药调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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