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无涯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你手上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愈合好,我担心会留下疤痕,所以给你配好了这个药膏,每日早晚涂抹两次即可。”将那药膏塞入我的手中,他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容。
好像自从与他签订了协议以后,他对我再也不如从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了,反而让我觉得,他本来就是名温柔的男子,他的温柔,若是只对我,那该多好……
有开始感慨了,这样发展下去,若我爱上东方无涯的话,不是注定要吃苦了吗?摇摇头,甩掉这些想法。
“怎么,难道你不要吗?”东方无涯见我摇头,以为我不想要那药膏。
“不是,我只是脖子有些不舒服罢了,可能是昨日睡的太沉了,落枕了。”怕他看出些什么,只好随便找个理由了。
“落枕?要不要我帮你看看,顺便再帮你按摩一下吧。”东方无涯以为我是真的落枕了,准备替我看看脖子。
我急忙喊住他,“我已经好多了,没关系的。”若是真让他看了,那这个谎话不就拆穿了?
“那就好。对了,下午表哥会来东方府,与我们一道商讨见着徐毅的法子。”
“不需要。但是我需要知道一件事,徐毅这次有没有带家眷来京城?”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法子,或者这样能行。
“不如等表哥来了一起商量吧,反正表哥已经说了,下午要过来一趟,三个人商量的话,或者会更加妥当一些。毕竟,表哥也算是钱庄的大股东。”
说的也是,庄启昇既然是钱庄的大股东,自然是不能将他排除在外的,还是东方无涯想的周全。
点点头,忧心的说道:“好吧,下午我们再商量,不过要抓紧时间安排,毕竟时间不多了,东方钱庄撑不了多久了。”
“已经从其他产业中抽出一些银两去钱庄应急了,表哥也从庄家抽出不少银两,应该还能对付上四天。”
还有四天时间了,只能豁出去了,只是希望,徐毅有商人的本性……
下午,东方府,书房内。
“不知表弟妹想出了什么法子接近徐毅?”庄启昇对我的态度,没有了第一次的轻蔑,反而多了一丝征询的语气,表情也不似上次的冰冷,稍微有了一些人气。
“如歌曾在家听过徐毅的名字,也曾听说他独爱妻子一人。若是能接近他的妻子,那么就代表,能够接近徐毅。徐毅是名商人,而商人的本性,就是利益。若是我们能够提供一个赚钱的计划,那么就能够提议让徐毅参与。至于盈利,我们可以让他多占一些比例,也只有这样,他才会肯将钱存入东方钱庄。不知你们觉得这个想法如何?”
待到我将话说完,看见东方无涯和庄启昇,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都没有缓过神来。
我用手轻敲桌面:“回魂了,两位。”
庄启昇最早回神,漆黑的眸子,深深的看着我,眼中的光芒,看得我有些刺眼,太过强烈了。
“表弟妹,我总算明白,为何姑父会选择你做东方主母了,你确实有这个才能。”沉声说完这句话,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却一直注视着我,让我有些心颤。
东方无涯终于回神了:“如歌,你确实多才。”
我莞尔:“你总算是发现我的好了。”
这语气似开玩笑,却又似认真。
东方无涯听到我这话,起先是一愣,随后又云淡风轻的一笑,足以颠倒众生,“如歌,真抱歉,以前一直对你有偏见。你的才华,且不说女子难比,就连男子中,也极少能与你相提并论的。”
庄启昇则是依旧盯着我看,眼神转为平静,“看来表弟和表弟妹很恩爱啊!看来姑父和姑母马上就能抱上孙子了。”
尽管是平淡的语气,可是我却从那里面听出了一丝遗憾。是我的错觉吧,肯定的因为最近休息不好。
第十二章 寿宴
“至于那个计划,只有四天时间,够吗?”东方无涯的担心,不无意外。
“那个计划,我有信心。全国钱庄,不止东方一家,东方钱庄之所以能够一直经营到如今,与东方钱庄严谨的制度,不无关系。但是,仅仅靠这制度,还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不停的寻找新的方式,去吸引其他的百姓。比如,若夫君在利州,银两不够了,而我在京城,我要将银两给夫君的话,就只能派人去利州找夫君,又或者是委托镖局了。银两太少的话,委托镖局,有些小题大做了。相信很多百姓都曾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所以我们可以开发一种新的方式,汇票。”缓缓说完这些话,满是自信。相信这古代,还不曾有汇款这种业务吧。
“汇票?那是什么?”东方无涯与庄启昇异口同声问道。
“嗯,就是汇票!百姓在钱庄存钱,钱庄会将银票发与百姓,作为凭证。至于汇票,就是当百姓要将银两汇到其他地方时,当地钱庄开出的凭证。但是,至于这汇票,一式两份,百姓一份,钱庄一份。只可以由京城汇到其他各地,因为如果地方太多,不便于管理。每隔七天,各地的掌事派人前来京城取钱庄所保管的汇票,百姓凭汇票去汇往地的钱庄取款。这样能够给百姓带来很多方便的。”毕竟古代不同于现代,没有先进的计算机网络,若是汇出地太多,那么将难于管理。现在先发展从京城汇去其他各地,等以后,再发展其他地方的汇款业务。
庄启昇的眼中的流光溢彩,让我有些失神,“这个主意不错!一定能够吸引到徐毅!至于盈利分配问题,我们可以与他多多商量。”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激动的对着庄启昇说,他一句就道中了我的心思。
东方无涯则是无奈的看着我们两,轻吐出一句话:“早知道,让你们商量就成了,我反倒什么忙也帮不上了。”竟做出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模样来,弄的我和庄启昇一阵大笑。
东方无涯的性格,真是多变,初次见面,冷冰冰的,偏见消除以后,又成了一名温柔万分的男子,现在露出的孩子气时的他,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大笑完毕,我自然是回房去准备计划书了,毕竟四天之内要与徐毅的妻子打好关系的同时,还要准备好计划书,时间上,确实有些紧迫,好在我们人多,做事情也方便许多。
值得庆幸的是,东方家多年经营的人脉,倒帮上了大忙。徐毅此次来京城,为的就是参加丞相楚墨的寿辰,而东方家亦在被邀请的宾客名单中。现在想做的,就是打听徐毅之妻——钱爱爱的嗜好了。
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有些好奇,也有些好笑。这世间竟有人有如此好笑的名字,笑归笑,但是她的嗜好,还是要调查清楚的,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东方无涯的手下,皆是能人,仅一天时间,就将这钱爱爱的出生来历,调查的一清二楚。钱爱爱本是徐毅的小妾,是后来扶正的。我很奇怪,钱爱爱的出生于扬州钱家,也算的上是名门,若说这钱爱爱要嫁给徐毅的话,怎么着也是正妻啊,怎么会好好的成了小妾?而且当时徐毅并无正妻,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专心看看,怎么才能与钱爱爱打好关系吧。
根据他们打探来的消息,那钱爱爱并无特殊的嗜好。若是这样,那就很难与钱爱爱深交了,只能在宴会上随机应变了。看看天空,难得的晴朗天气,娘,您在天上,会保佑我度过此次难关的,是吗?
十一月三十日,丞相楚墨的寿辰上,我见到了钱爱爱。
钱爱爱严格来说,算不上美女,她很普通,却又不普通。她的外表很普通,但是唯一出彩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棕色的,时常流溢着狡黠的色彩,凭这点就可以判定,她绝对是个聪明人。若和她说话时,还拐弯抹角的话,那么就有些弄巧成拙了。
趁她躲在角落里休息的时候,我走到她跟前,唤住了她:“徐夫人,您好。”
“你是?”她面带疑惑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是东方家的少夫人,有点事情,需要徐夫人帮忙说两句话。”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我与你素不相识的。”
“做妻子的,都想为夫君分忧解难,我自然也不例外。徐夫人,难道您就不希望您夫君的事业发展的更加好吗?”
钱爱爱莞尔:“我们这些做妻子的,不该插手夫君事业上的事情,不是这样吗?”
一句话说的让我无从反驳,是啊,在里朝,除了东方家,其他名门的夫人,是不得干涉夫君事业上的事情的。
“不过,我曾听人说过,东方家的少夫人,曾做了一首词《明月几时有》,那可是夫人所做?”语气转为慵懒,似乎只是不经意间的问起。
这首词,曾在与选妻宴的几位小姐和东方无涯的面前提过,怎么就传到外面去了?
“是如歌所作。”硬着头皮承认了,我就不信,难道这个时代,还有人知道苏轼不成?
钱爱爱原本慵懒的表情转为认真,眼睛也开始盯住我,不再如先前的漫不经心,“那我也有一首词,还望东方少夫人,指教一番?”
值得无奈点头答应,“指教是谈不上的,最多只能说说如歌对夫人所作之词的看法。”
“那夫人仔细听好了。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夫人,觉得这词怎么样?”语气又转为慵懒,只是她的双眼里,充满兴味的看着我,盯着我的表情变化。
心中大惊,这不是苏轼的《浪淘沙赤壁怀古》吗?!钱爱爱怎么会知道?难道她也是穿越来的?
脸色有些苍白,语气也不似先前平静,“徐夫人,这首词作的颇为大气,若不是亲耳听徐夫人诵出,必定以为做这词的,是位男子。不知徐夫人,来自何方?”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秦老爷的刁难
试探的问法,让钱爱爱双眼冒出兴奋的色彩,但是一眨眼,又转为平静,“东方夫人,我与你交谈甚欢,不如明日我们两再好好谈谈如何?此地实在太过喧闹,让我有些头痛。”
此时楚夫人也走了过来,“两位夫人在聊些什么呢?这宴席也差不多该开了,不如两位夫人先入席吧?”
此次寿宴,秦家自然也有出席,而且是秦老爷亲自来的。
秦老爷这次来京城赴宴,带的是秦书瑶的生母,秦家的二夫人。
秦二夫人虽年纪已经不小了,可是却风韵犹存。丹凤眼,瓜子脸,可是却总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入了宴席,那秦二夫人与秦老爷,正好坐在我与东方无涯的对面。而钱爱爱,自然坐在我身边。徐毅,自然是随钱爱爱而坐。
秦二夫人和秦老爷见着我,自然是没有好脸色,肯定是记起了自己女儿没有嫁给东方无涯之事。
瞥了一眼东方无涯,看着他正忧心的看着我,我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他什么了。只得让那秦老爷与秦二夫人将那愤恨的眼神化作冷箭,朝我不停的射来。钱爱爱见我一副不自在的模样,也看见了秦老爷与秦二夫人那副要杀人的眼神,在桌子底下握住我的手,轻声道:“如歌,放轻松,当他们两不存在就是了。丞相的寿宴上,难道他们还敢无礼不成?”
“我知道,只是觉得有两个人这样盯着自己,觉得怪不自在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拍了她的手两下。
东方无涯也附在耳边对我说:“今日这秦老爷与秦二夫人,可能会在宴席上说些难听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将头抬起,看着东方无涯,觉得有些不解。他们二人,能说出些什么话,让我难看?
事实证明,东方无涯的担忧,一点没错。
菜尚未端上,我与东方无涯这一桌,自然多是商贾之流。
众位老爷夫人们坐在一起,自然是谈及各自生意上的事情,又或者是话话别家的趣事。
秦老爷不善的盯着我,首先发难:“听说这东方钱庄遇着一件棘手的事,坊间也开始传闻这东方钱庄就快垮了,不知东方少爷对于这说法,有何意见?”
其他老爷们,自然是听过这些消息的,起先不谈及此事,自然是顾忌到东方无涯在场,但是听见秦老爷当着东方无涯的面提起这事,也开始在底下议论起来。
“是啊,前些日子,我家远方亲戚去东方钱庄提钱,那些掌柜说要等个两天呢。”一位上了年纪的夫人说道。
钱爱爱侧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别理她,那位夫人,是北方应家的,与这秦家有生意往来,自然是帮着秦家了。”
但是那位应夫人的话,却引起了这一桌老爷夫人们的共鸣。
“是啊是啊,我府上的管家想去东方钱庄取钱,那掌柜也是如此告知的。东方当家,这传言,不会是真的吧?”一位年纪大概六十多岁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