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强大的热流涌到下腹处,那里高蜓肿胀的要爆开,石黑虎再也不敢玩下去,这样的野火只怕烧到最后会烧了自己。他放开龙景卿,掀开被子下床,背对着他穿衣服。
石黑虎光裸的上身精壮紧实,肩宽腰细,臂膀上的腱子肉高高隆起。刀伤、枪伤、灼伤,伤疤累累,在他背上交错纵横,和这些伤疤一比,脸上的那道真不算什么。
“好看吗?”石黑虎边穿衣服边冷冷的问。
“谁看了,你又不是水灵灵的妹伢。”龙景卿的语气里有浓浓的负气。
石黑虎忽然转身,欺身上前几乎把脸贴到了龙景卿的脸上。
“你,你干什么?”心跳漏了半拍,出口的话语也没半点力度。
“帮你穿衣服。”石黑虎说着上下看了看他。
龙景卿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全果,只在下身穿了条短裤。
“那个,衣服,你拿过来,我自己穿就行了。”
“你确定?”石黑虎挑眉问道。
“嗯,可以。”
石黑虎也不多说,把衣服扔在他身上就转身出门。
在门口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对着太阳甩甩头,似乎想要把什么不想要的东西甩出去,只是他不知道情根一旦种下,就再难拔起。
龙景卿穿穿停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穿着停当,却痛的一身冷汗。
衣服穿在身上,虽然有些黄旧,但也还算合身。他半倚在床头上,大口的喘息,他忽然发现他要犯今早的第四个错误,他想去小解。
断了骨头的身体就是不动都痛的要命,怎么能下得地,可是身体里的需要越来越明显,他隐忍的脸都有些变形。
“吱呀“一声,木门开了,石黑虎去而复返,龙景卿再也顾不得害羞,忙说道”虎爷,我要去厕所,帮帮我!”
他看石黑虎呆在原地不动,龙景卿以为他没听明白,又说道:“我要去茅斯,你能听懂吗?”
石黑虎还是没有说什么,去上前一手抄在龙景卿腿弯,一手抄在他臂弯,像抱妹伢一样把他抱起来,就往外走。
“石黑虎,你放下我,这样很难看。”龙景卿的脸又爆红,他怀疑再这样红几次,他会冲血而死。
“你不是想去茅斯吗?别乱动,摔着了可别怪我。”石黑虎这人说什么都一本正经。
当下龙景卿也不敢再说什么,任由他将自己放在茅斯里,“那个,你能先出去等我吗?”这个人就不知道回避下。
看了他一眼,石黑虎转身出去。龙景卿这次放心的撩衣放水,倒也顾不得守在外面的人听到那声音会不会尴尬。
完了后又喊他,这次神智正常多了,挨在那人臂弯里小声说“谢谢。”
那人也不答话,绷着个脸把他放回到床上,却动也不动的盯着他看,龙景卿本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有些脸热,这一看更觉得越发暧昧,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那人却欺身上前,大手捏着自己未及系妥的衣领,细细揣摩。
龙景卿只觉得贴着耳根处的肌肤起了一粒粒细小的疙瘩,出口的声音竟然也有些散碎:“虎,虎爷,你干什么?”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我娘本来想给我每年生辰做一件衣服的,可惜只做到了十九岁。”石黑虎的眼里漫上一层深深的伤痛,虽然被那密睫盖住了,但还是从端稍泄露出来,一丝丝晕开在空气里。
“这个,是你娘给你做的呀,那,那我给脱下来,别弄坏了。”说着龙景卿就要去解那盘扣。
石黑虎大手按在他手上,手心有湿湿的潮意,“穿着吧,你,穿着还挺合适的,比我穿着好看……”底下似乎还有千言万语却梗在咽喉,发不出声音。
“你放心,我一定仔细着穿,等洗干净了再还回来。”龙景卿没见过这样的石黑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他心底觉得他不该见到这样的石黑虎,他宁愿他对着他横刀相向,也不愿让他对自己坦露心里的隐秘,太重了,他扛不起。
石黑虎放开他的手,然后说:“好好养着,一会儿让顺伢子过来守着你。”也不待龙景卿回答,就转身出去了。
景卿看着他的背影楞楞的也不知想些什么。
第十九章 秉烛夜话
更新时间:2013…8…8 20:58:33 本章字数:1707
这一天来得分外漫长,断骨处虽然不是剧痛,但也总折磨的人不能安生,闭眼睁眼就看到窗口斜伸过来香樟树的枝叶,在那层层叠叠的苍翠之间,有小小的球形的黑紫色的果实。
香樟这个东西浑身是宝,它的根、茎、枝、叶、果实均可提炼樟脑,树干也是极优质的木材,可是长在着八面儿山上,似乎陪着这古老的大山日出日落,记载千年的风霜就没有了别的用途。
除此之外,山上多的是楠木、银杏,水杉等珍贵木材,还有紫砂陶土、石英砂矿,湘西人守着满山的宝藏却挣扎在“八山半水一分田”里苦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国力衰弱、各路军阀混战谋私、盗匪横行使得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到底怎么样才能改变他?
想到这些黑暗的现实,龙景卿闭上眼,长长的叹息。
此时,一层午后疏凉的阳光正斑驳照在樟木家具上,淡淡的反射着敝旧的光,光的深处是一个古旧国家的影子,乜明乜暗,于仓皇中寻找着光亮。
是夜,消失了一天的石黑虎终于出现在屋里。他淡淡的问了两句身体好了没有的官话,便不再做声,龙景卿在半响的寂静后发声:“虎爷,我想和你谈谈。”
石黑虎看着龙景卿在灯里苍白着一张脸,表情很严肃,嘴角一抽似乎有些戏谑:“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虎爷,我想帮你,帮你救出你们的三当家,我是真心的。”龙景卿小心的措着词,生怕一句话惹毛了这只黑老虎。
“龙大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就安心养着吧,这事儿不劳烦你操心了。”石黑虎一句话就冷冷的把他拒于千里之外。
龙景卿白天休息了一整天,有的是精神和他磨。于是他微微使力,想让自己坐起来,这个动作白天也做过的,虽然辛苦,但总是可以完成的。可是今夜面对着石黑虎,龙景卿忽然想躲懒,反正自己这个样子也是他造成的,多少他就应该负点责任,于是就看着他说:“你还不过来帮帮我?”
话出口,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刚才用力时痛的有些鼻音,此时说出的话就成了软软的撒娇。
在夜里,在光明被黑色盖住的时候,人性中那些伪装就格外脆弱,甚至可以轻易地丢弃,于是本性中的爱、恨、恶、善、欲就被还原甚至放大。
于是龙景卿的这份子柔软正契合上石黑虎的那份子坚硬,任他百炼成钢,此刻也化作绕指软柔。
石黑虎上前抱扶起他,,还把一个枕头垫在他腰下,然后就退开,坐在不远处桌子前的木凳上。
“虎爷,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关于我们龙家怎样姑且不论,我只是龙景卿,我想和你谈谈我自己。”龙景卿说完,似乎有些气喘,在千人的大礼堂演讲也不见得紧张,可面对石黑虎那看尽人深处的目光,总觉得口干舌燥。
看着他粉色的舌头舔着下唇,石黑虎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了,他抬眼说谢谢,石黑虎却不言语,又退回到原处。
茶水微涩,回味却是满口甘醇,龙景卿小口呡着,待茶水流入喉咙才说道:“以我看来,虎爷也是有血性的汉子,连云寨也不是蛮不讲理、杀人放火之辈。景卿想以微薄之力解开你和我爹之间的宿怨,双方力拼,必有死伤,只怕让别人坐收到渔翁之利呀!”
第二十章 家国天下
更新时间:2013…8…8 20:58:34 本章字数:1870
“龙大少,何为盗?何为民?想我连云寨众兄弟也不是天生做盗匪的。国*家无能,政苛税重,天灾不断,百姓生活无门,逼民为匪,匪再鱼肉良民,连云寨能做的也只是杀歼恶济穷困,供这帮苦汉子活下去,我石黑虎这双手虽然沾满鲜血,但绝无枉杀一人。至于龙大少所说的国,太大了,我们在这乱世只能求安身立命。”石黑虎的这番话有匪气也有骨气,更有罡气。
“虎爷,国既沉沦,家孰与存?民不安宁,民孰与生?现在外有各国列强对我虎视眈眈,内有军阀连年混战,偌大的一个中华,何处有一方乐土?景卿不是无妄之辈,救国治国大道理不谈,我们就说你身边这些兄弟,你也说他们不是天生就做土匪的,要是有地种,没有重税,岂不是比这样刀头上舔血、朝不保夕来的好?龙景卿两眼迸射出热切的光芒,脸也激动的发红。
“哼,龙大少,你的想法很好,只是异想天开吧?”
“任何改*革都绝非易事,但我坚信只要有人干踏出第一步,总有后人沿着脚步走下去。”
“可是那可能需要抛头颅洒热血,以命相搏。”
“嗯,可以不惜性命。”
听完龙景卿的话,石黑虎沉默着,可是因为隐在暗处看不清表情,龙景卿无法去揣测他的想法,也只有静静等着。
霜凝无声,随风入夜,灯火摇曳,犬吠几声,性格、身世各异的两个男子在内心相互切磋、较量。到底谁会成为胜者?
半晌,在久到龙景卿以为石黑虎在凳子上睡着了的时候,他淡淡开口:“夜深了,龙大少你也该安歇了。”
一句话把龙景卿噎死,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上,他竟然想罢谈,没门儿。
“虎爷,我还没说完。”
“龙大少,今晚我去老三屋里睡,你也早点睡。”说着起身就要往门的方向走。
龙景卿岂能轻易罢手,他伸长胳膊想去拽住石黑虎的衣角,没想到用力过大,半边身子随着石黑虎的前行,摔下床去。
“小心。”石黑虎回身,一把把龙景卿的身子抱在怀里,四臂教缠,脸贴在一处,说话间灼热的气息就散在唇角,龙景卿一阵紧张并着脊柱里的酥麻感暴起,像抽掉了浑身的力气。咬了咬牙,硬别开脸,继续说:“虎爷,再听我最后一言。”
臂弯里的身躯柔软却不柔弱,红润的嘴唇在眼前似you惑般一开一合,鼻息间全是他独特的气息,在脑子里那根弦崩断前,石黑虎隐忍下所有的情绪把他放回床上,把被子掩好,然后说:“好,你说吧。”身体却隔得远远的,不敢再靠前一步。
“虎爷,其实很简单,你信我,我们合作,里应外合救出三当家,以后我也想和虎爷合作,我们把山里的宝贝运出去,换钱、换米、换粮,让百姓不用种鸦片也可以活下去,那个东西害的不仅是我们龙山的人,害的是我泱泱中华呀!”
龙景卿真挚而热切的看着石黑虎,漆黑的眸子里透着微光,就好像深夜空中浮显的两颗星子。
那边的石黑虎却迷失在这片星空里,一颗心找不着方向的上升下沉,却不敢奔向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这个,你容我想想。”最后扔下这一句话,再也不敢耽搁,就迈出这间房子。
随着开门进来的冷风,龙景卿瑟缩一下,急忙钻进了被窝里。
何堪最长夜,俱作独眠人。这一夜,不该是一人无眠吧!
第二十一章 月月有喜
更新时间:2013…8…8 20:58:35 本章字数:1748
且说龙皓山悻悻归去,心里的恼火自不当一处出,本想把气都撒在蓝秀羽身上,可一想起临别时石黑虎的那番阴狠话语,也不敢妄动。
一时又想起儿子被暴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心里越发的痛惜,想他龙皓山何时吃过这种闷亏,羊肉没吃到,却惹了一身膻,还搭上了儿子,这一口气淤积在肋下再难排出,病已由此而生。
刚想坐下好好寻思个方法,小丫头隔着那绣花布帘,蝎蝎螫螫的喊上了:“老爷,五姨太不好了,三太太让您过去看看。”
龙皓山本是心头火起,这丫头又没规矩,龙皓山隔着那布帘子一脚就踢在盛开的富贾牡丹上。只听得那丫头一声惨叫,就摔在地上,大约是伤着腹部了。随着门帘儿也被扯下来,正覆盖在身上,可怜挨了打,主人家连打的是谁都不知道。
龙皓山穿过月洞门儿,来到月月的住处。看着三姨太正拿着条绉纱撒花帕子站在门口张望,一见龙皓山来了忙抓住他的手臂说到:“老爷,这上午还好好地,中午还喝了一碗老鸭汤,谁知突然就不好了,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
“哼,都是些不省心的。”说着就进屋去,三姨太看着他铁青地脸,嘴往一边歪了歪,眼风跟着斜斜飞起,也许这曾是她年轻时候的招牌笑容,可是现已芳华老去,那般的笑意像鬼画皮,狰狞的歪曲。
月月躺在牙床上,脸色惨白,一双大眼紧紧闭着,虽然不笑,两个小梨涡却浅浅盛开,带着淡淡的恬静,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