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言多少有点郁闷的说:“你笑什么?我这衣服很难看吗?”
风宁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想起了几天就是十五了。”
陈望言有点不解,今天当然是十五了啊,而且是七月十五的正日子,要不然自己这么如临大敌做什么?这么想着就更加的不解了。
风宁见陈望言迷茫的样子,笑的更加的厉害了,半响见那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叹息了一声,仰着头做出一个长啸的模样道:“十五的月亮呀……”
陈望言这才明白,这丫头说的原来是天狼啸月!
忍不住摇头失笑,想当初他本来说害怕吓到这个小丫头,所以第一次在她面前变身的时候还想着避开,谁知道这丫头不但不害怕自己反而还想将自己的皮子剥下来做围脖儿。后来每一次十五啸月变身的时候,只要是这丫头在一定会缠上来又莫又抓不说,还美其名曰是要检查这皮毛是不是真的,是不是黏上去的。
后来更好,说什么要试试骑狼的威风,看是不是比骑马要舒服!
想到这里陈望言嘴上扬起一丝苦笑,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世上最没有威严的狼妖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见风宁道:“你不会是又要耍赖吧?上次你说你在边境累着了,要修养。上上次你说时机不好,第二天就要出蓟州前线,要养精蓄锐。这次你又想找什么理由?”
见陈望言还是不说话,风宁嘴角撅得都能挂上一把油壶了。
陈望言无奈的摸着她的头,道:“好吧,要是没有什么突发的情况的话,我……一定让你满意!”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你挤出来的。
风宁顿时就觉得圆满了,狼妖啊狼妖,自己可以骑着修炼有道的狼妖!这是什么样的造化?因此对陈望言咬牙切齿的声音一点都不在意!
这时候,司礼监的太监已经到了门外,有人过来请陈望言跟风宁上车入宫。两人对望一下,瞬间同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
陈望言将脸稍稍一板,满脸的严肃。而风宁却是嘴角微微一勾十五度,那笑容怎么办怎么格式化,陪着她冷厉傲然的眼神很有点睥睨天下的味道!
前来请陈望言、风宁的太监虽然是来自司礼监却是娴贵妃收买了的,本来是想给两人一个下马威,尤其是想为难一下风宁,好在自己的主子面前加分,不像看见两人的表情的时候已经大好的腹稿却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风宁看那太监半天不说话,只得问道:“公公,莫不是还有事情?”
☆、缠着我2
风宁看那太监半天不说话,只得问道:“公公,莫不是还有事情?”
那太监这才醒过身来,抬头一看,正好跟风宁的目光对上,在风宁眼神的威压之下,那太监只觉得自己在风宁的面前像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只要风宁愿意一个手指头轻轻一压自己就会粉身碎骨!
尤其被风宁的眼神看过后,自己的世界像是完全的失去了光彩,只剩下黑白两种色调,白色的是迷茫不知前路的凄凉,黑色的是未来悲惨,不知不觉的脸上的汗水流淌下来,大夏天的像是掉在了冰窟里!
“娘娘……奴才无事,娘娘请、要是耽搁了时辰就……不、不美了。”
风宁默然的又看了他一眼,维持着自己睥睨天下的微笑在奴才的服侍下上了马车,陈望言狠狠地剐了那个太监一眼,推开过来搀扶他的奴才跟着进去。
“以前还真看不出来你有这样的气势。”陈望言上马车后就一把搂过风宁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
风宁身子一僵,这才想起别说是古代就算是再现在那种妇女半边天的时代男人还是接受不了一个女强人做老婆的,忍不住神色黯淡下来。
陈望言见此安慰道:“不要多想,我很喜欢你刚才的样子,我陈望言的妻子就应该是这样儿的!”
风宁这才是真正的高兴起来,忍不住呵呵的笑了。
两人在车里面说的高兴一点也不怕外面那个司礼监出来的太监听到。实际上那个倒霉的太监先生被风宁的威压给震慑了一下,接着受了陈望言目观的危险这会儿早就吓得离马车有八丈远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拐了几个弯,等风宁在陈望言的怀里都快睡着了的时候,才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随即有另外一批的太监代替了这些侍卫,等声音停下来后才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说:“吴王殿下,王妃娘娘请下车。”
风宁记得这个丫鬟,就是自己石榴宴上君山银针平泡的十分好的那个。
“明月?”风宁一边下车一边笑道:“怎么还劳动你亲自出来了?”
明月抿着唇角笑:“王妃娘娘说的是什么话呀,奴婢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宫女,哪里当得起您一声‘劳驾’?这不是折煞奴婢了吗?”
风宁也笑了:“当得起当得起,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呢,我身边的小玉被你这么一调教,泡茶的手艺可真的是好了不少,我原来还想着亲自道谢,只是一直不得机会。这回可见着了,你偏还这么多的礼节!”
明月想起那句经典的“红裙妓一行”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凑趣道:“王妃娘娘真要谢,就赏奴婢一些银两吧。”
风宁道:“可得。”顺手就在袖子里摸出三张百两的银票,道:“你既然爱,就给你了。”
明月眉开眼笑的接过,心想着要是把这些银两兑开了也能起不少的用处。她虽然是大宫女又是奉茶女官但是一月的月例也不过是二十两,时不常的就要上下打点免得被人告刁状,一月能送回去补贴家用的实在是太少。这三百两可是帮了她的大忙了。
想着一边嘴里称谢,手上麻利的把银票塞进自己的袖子里,还隔着袖子捏了几下像是要确认刚才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收到了银票。
风宁瞧见好笑,又怕明月反映过快来后尴尬,因此问道:“你家娘娘进来可好?我最近忙,也没有进宫来给惠妃母请安。”|
明月道:“王妃娘娘说的是哪里话?娘娘进来身子安好,倒是王妃娘娘您也应该偷空休息一下,只是这进宫就不必了,进来宫里可是乱的厉害!”
陈望言在一边看了很久这时候才插口说话:“既然是宫里乱的厉害,风儿不如去惠妃母宫中坐一下,等着大祭开始在直接去坤宁宫,也免得被人算计了去。”
风宁道:“这样是不是太麻烦惠妃母了?”
明月笑着接口:“王妃娘娘这话就见外了。正是娘娘想着最进宫里不太平,担心王妃在宫里吃亏,要奴婢来接您去云暮宫呢。娘娘可是说了:要是王妃不嫌弃的话只管来云暮宫。”
风宁笑道:“那我就去了,青梧,你在前面也小心一点。”宁那话得愿。
陈望言点头,又看了明月几眼才道:“你是个好的,风儿性子有点急。你帮本王好好地照顾风儿,别让人气着她。本王不会亏待了你。”说着将一块上好的玉佩赏给了明月才又对风宁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风宁点头,目送陈望言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知道背影消失才跟着明月往云暮宫走去。明月边走边说:“王爷对您的可真好。”
风宁眯着眼睛像是很享受这种说法:“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两人道了云暮宫,明月先进去禀报了一声,才带着风宁进入主殿,自己轻轻地退了出去。
风宁这才发现云暮宫今日也是忙得很,宫女、女官来来回回的穿梭个不停,难得的是忙而不乱!
“娘娘这是在忙什么呢?”风宁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惠妃闻声停下了指挥,见风宁对着自己笑的真诚,忍不住也微笑了起来,随口吩咐秋霜负责调度,自己却带着风宁进入了卧室。
风宁心里微微的一暖,她知道像这样直入内室就代表着无比的信任。二话不说就跟着进去了。
“娘娘这么忙,我来了不会打搅您吗?不如就让我坐一会儿就是,您忙您的,当我不存在就得了。“
惠妃一挥手,大气的说:“嗨,我有什么好忙的?不过就是瞎忙活罢了。”
风宁不懂的问:“这是为什么?”
惠妃伸出一根手指往玉华宫一比:“那位,这个月是跌了一个大跟头,摔得是鼻青脸肿的。连操持大祭的资格都被剥夺的差不多了。”
风宁心领神会:“那娘娘刚才就是在忙这个了?这个可是大事,娘娘真不用为了我而耽搁。”
惠妃揉了揉帕子才说:“罢了,也不怕你笑话,现在是四妃协理今年的祭典,我管的不过是引导你们从哪门进哪门出罢了,其余的可是一点也沾不上边儿。”
风宁一时间无言,知道这是陈明旭明显的打压陈青岩的影响,但是一言可定兴废者,只有皇帝,这事儿除非是陈明旭下位,不然谁都没有办法。
惠妃见状觉得自己也实在是有点煞风景,忍不住安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今年这大祭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麻烦来呢。这样也清净!”
风宁想了一下,才劝道:“娘娘想开一点,说句大不敬的话,上次的事情虽然是看着凶险但是结束的却太仓促了一些,老爷子的手段还没有用尽,接下来的搏杀只会是更加的凶险。二哥暂时退出来反而是保全的办法。”
风宁的重点本来说放在“暂时”这两字上面,但是惠妃看中的却是“老爷子手段没有用尽”这一节,吓得身上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仔细一想可不是吗?李道死后万岁爷就仓促的结束了这次清洗,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心腹填满那些空位,几个皇子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清点收获了。这要是不引来另一轮更可怕的打压才是怪事!
青岩的性格在沙场上是一把好手,但是却对这些弯弯绕却不在行,想着想着就更加的感谢风宁了:“好了,我知道了。说起来,还真的是要谢谢你跟吴王殿下开解我那傻儿子傻儿媳了。”
风宁笑道:“娘娘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是盟友不是吗?”说着自己就乐了起来:“更何况嫂子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嫂子跟嫂子肚里的小侄子呢。”
惠妃笑了,对风宁那句因为是盟友才会去开解的话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觉得风宁这人诚实的很,就是算计也是算计在面前,不是什么歼诈阴险的小人,因此道:“今日大祭你跟着你嫂子行动就是!”
风宁点头:“知道了,谢娘娘照顾。”自家事自家知道,风宁无比的明白自己不是本土的灵魂,也不像是陈望言一样是在这里长了几十年,规矩礼教已经到了骨子里,要是没有个人参照一定会出洋相的!
只是两人谁也没有发现,似乎有一丝奇怪的甜味在这宫中萦绕不退!
两人正说着呢,就有女官催请说要去行礼了。
风宁跟在惠妃身后往坤宁宫走去,一路上目不斜视。半途不断有宫妃挑衅,都被惠妃马力全开替她挡了过去。风宁也越发的乘惠妃的人情,想着以后一定对这母子三人好一些。
到了坤宁宫后边站在吴氏身后。
宫妃们虽是父执辈,但是却没有一人是“妻”的位份,只能是站在门外,门内站着的是皇子夫妻以及公主驸马。未嫁的公主跟宫妃一起在外头候着。
四妃肃立在放牌位的大桌四角,陈明旭站在桌子正前方,略略的侧过身子,避免自己的屁股直接对着祖宗。
☆、缠着我3
四妃肃立在放牌位的大桌四角,陈明旭站在桌子正前方,略略的侧过身子,避免自己的屁股直接对着祖宗。
太子高高的站在台上,背对着一宗祖宗的牌位画像。风宁偷偷的看了一眼,好家伙,连牌位带画像,足有二十张!
静鞭九响,司礼监掌监太监捧过黄绸锦缎。太子缓缓展开,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
先是骈四俪六花团锦簇的一篇文章拜了天地,感谢苍天仁徳,让陈氏一族昌盛至今。然后又是一段更加长的表文,献给先祖,感谢先祖虽然是御龙归去也没有放弃敦促子孙,让陈氏一族人才济济。其间,每一句称谢出口,就会有司礼监正史大声唱和:“肃!跪!叩!”如是三次。
两张表文下来,风宁觉得自己浑身发软!
而吴氏本来就是一个孕妇,熬到这个时候已经是脸色苍白,看得陈青岩两眼惶急,几乎失态!
因为太子宣读祭文的缘故,陈青岩夫妇是站在左边第一排,旁边站着的是陈青楪夫妇,身后站着的是陈望言与风宁。风宁见陈青岩急的几次磕头都有点找不到节奏,微微一叹,膝盖在地上移了几下,小声说:“嫂子,在我身上靠一会儿,这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这时候太子也注意到了吴氏的情况,看了看自己手上那跟王婆的裹脚布一样奇长无比的祭文,恨不得一句话就能念完,然后叫起。但是无奈今年这祭文是老爷子一时兴起亲自操笔写的。只得硬着心肠继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