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接着说:“民妇见到家中惨状,想找夫君问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不想,找遍了家中也没有找到我那被打的动弹不得的丈夫。
☆、问案2
想找夫君问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不想,找遍了家中也没有找到我那被打的动弹不得的丈夫。民妇想着德福在出首后曾经跪地痛哭说对不起大伯,以为德福是去给大伯收尸下葬了。民妇只好拖着残破的身体四处问大伯埋在哪里。”
赵何氏换了口气,才继续道:“终于,在民妇苦苦哀求下,有一个邻居说道,大伯斩首三日后仍无人收尸,于是有专门处理无主尸体的**将大伯扔去了乱葬岗!民妇一路寻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大伯的尸体,拖着大伯的尸体正要埋葬的时候,却发现从大伯口袋中掉下一个香囊!”
说着再吃失声痛哭:“那个香囊,民妇认得,正是民妇婚前为丈夫德福所绣!怎么可能戴到大伯身上!”
陈望言嘴角一抽,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忘记了反应!
一直斥责赵何氏一派胡言的高举也无话可说,只能承认赵何氏所言合情合理!就算是再不讲究的人,也不会把弟媳妇绣给弟弟的定情之物戴在身上赶赴黄泉的!只能暗恨监斩官无能,居然落下这么大的漏洞了!
赵何氏的哭诉仍然在继续。
“民妇当场便昏晕了过去,醒来后埋葬了亡夫,想起儿子不知下落,正要去寻的时候,县太爷却告示全县,说是抓获了一个专门拐卖孩子供人取乐的贼伙。我那可怜的孩儿,就在其间。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气息全无……”
陈望言看着哭的浑身抽搐的赵何氏,终于开口道:“赵何氏,此案疑点甚多,你若要替赵家鸣冤,便需确认当年被处以斩刑的人到底是谁?如你所言,你亲手下葬了赵德福,那么,你可记得赵德福埋在何处?”
赵何氏哭的几乎要晕过去,听到陈望言的话却还是忍不住欣喜,咬着牙强撑道:“求王爷为民妇一家做主。民妇数年来每每梦回都是亡夫惨象,埋葬亡夫的情景只在眼前,记得一清二楚。”
风宁听得一喜,她见赵何氏的悲痛不像做假,加上昨晚听陈望言的意思是想借机把事情做大,听到赵何氏说是把赵德福葬在乱葬岗,生怕赵何氏忘记了地方。要是如此,那这个案子就没有办法查了。昨日的打算自然也会胎死腹中!
听赵何氏言辞凿凿记得清楚,忍不住问道:“那么,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埋葬的人是你丈夫不是你大伯呢?”
赵何氏不知道风宁是什么身份,但是见陈望言也在等着她回答,便叩首答道:“回这位大人。亡夫生前腿脚受过一次伤害,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不知是否能作为证据?”
陈望言看向黎于。黎于道:“伤经动骨一百天,肯定会在腿骨上留下痕迹,王爷随便问一个仵作便可得知结论。”
陈望言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也看出来,高举根本不想把这个案子查下去,所以才借着黎于的口说出来,只是为下面的决定做铺垫而已!
“既然如此,本王就随你去陇县走上一走。赵何氏,本王最后问你一次,你所说的可都属实?”
赵何氏斩钉截铁的说:“民妇此言,若有半分假话,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陈望言站起身掸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道:“如此,本王这就像皇父请命南下,杨大人,高大人,是随本王走一趟,还是?”
高举有点为难。
杨尚却道:“王爷说的是什么话?下官受了万岁的旨意,全程陪审此案,岂有不去之理!”
高举瞪了杨尚一眼,不得不道:“下官亦是此意!”
陈望言满意的一笑:“如此,二位准备罢,本王估计,最迟未时初便该出发了。”
杨尚、高举垂首应了一声。
罗四安却在这时候插嘴道:“王爷,听说赵何氏是拦轿喊冤?”
陈望言皱眉,转身冷冷的看着罗四安,对他的不识趣十分不满意。
罗四安被陈望言看得心惊,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既然觉得内衣都湿透了。但是,昨晚罗文逵说罗家灭顶之灾都将由这个进京告状的热身上起。忍不住恶向胆边生,咬着牙说:“本朝律法,拦轿喊冤着,杖四十!王爷不会连这都不懂吧?”
杨尚忍不住皱眉。
四十杖,就算是个男人挨上四十杖,只怕也只能是躺在床上哎呦了,还谈什么办案?没见一个成天捧着祖宗规矩弹劾别人,一个每天翻着刑律给人定罪的两大官都没有提这事吗?你一个连官身都算不上的玩意儿,插什么嘴!
陈望言抿着唇不说话,要是没人提,自然不是问题。可是提了,就少不得有个说法了。
高举有点幸灾乐祸。他是要跟着陈望言去陇县查案的,这时候得罪陈望言的蠢事当然不会干,但是要是有人做这事情,他也犯不着拦着!
风宁道:“王爷,法理不外乎人请,这赵何氏为夫伸冤,其情可悯,再则破案如救火,如何能延迟?不如杀威棒先记下,等此案完结后再补上就是。不知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罗四安还要说什么,黎于赶紧说道:“这位小哥说的正是!等交差后补上亦无不可。否则要是耽误了皇差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陈望言这才满意的轻哼了一声,横了罗四安一眼,甩袖而去!
罗四安一屁股坐在地上,下身早就已经湿了。
黎于见他狼狈,忍不住嘿嘿的怪笑了几声。两班衙役更是挤眉弄眼!
罗四安燥的不行,正要发火,黎于却冷笑着一甩官袍直接就进了后堂。衙役们一哄而上,将赵何氏待下去重新关进牢房,严密看守起来!
未时初,陈望言一行七人先行出了城门,并没有打着钦差的旗号,反而是轻车简从一路狂奔。而不懂骑乘的赵何氏跟小玉同乘一骑!
七骑卷起一路尘烟,八百里加急一般往陇县而去!
“王爷,休息一下吧,下官实在是受不住了。”眼看着太阳落山陈望言却策马奔驰的速度一点也没有慢下来,高举终于受不住了。
他一介文臣,就算是君子六艺练得再勤快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本来看着风宁这个小王妃都没有喊苦才咬牙死撑,这时见陈望言居然有连夜赶路的意思,只好求饶。
陈望言皱着眉,风宁也道:“青梧,停下歇歇,明日再走吧。就算高大人撑得住,赵何氏一个弱女子也受不了的。”
陈望言当然知道。只是高举傲气,加上高举明显不愿意在这个案子上深究,他怕高举不服调度闹出乱子,这才用这个法子逼他低头而已!
找君出什葬。如今高举俯首,风宁也跟着求情,陈望言顺势下台道:“既然这样,前面就是悦来客栈。大家加把劲,到那里就休息!”
杨尚道:“好,就依王爷所说!”
其实他也有点受不了。虽说他是武人,但是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哪里经得住这样阵仗!只是丢不起这个人而已。这时见陈望言这么说,早就乐坏了,当然不会有异议!
两里路,策马不过数息之间而已。
七骑飞身下马,早就有跑堂的伙计迎接了出来,虽说五人为了掩藏身份衣裳平常,但是这样的大客栈的伙计哪一个不是眼神贼亮贼亮的?一眼就看出几人衣裳式样虽然不出彩,但是用料绝对考究!
再说,即使是认不出衣料,这整齐的七匹千里马难道也不认得?
陈望言也不搭理伙计谄媚的笑容,直接把缰绳往伙计手里一交,道:“四间上房。吃食酒水不用单独送,我们自己去二楼就是,只是安排个靠窗的桌子。把马带下去,好好伺候,少不了你的好。”说完就扔过去一锭银子,足有十两。
小二心里一喜,十两啊。够在越来楼把最好的菜肴聚在一起点上三回了。乐的一迭连声的保证:“几位客官放心,本店的客房都是极好的。这马小的也亲自伺候,一准儿妥妥的!”
陈望言也不多话,看着风宁跟隐七两人合作把赵何氏扶下马背就当先进入客栈。
没多久酒菜就上来了。陈望言跟风宁坐在上首,高举、杨尚打横作陪。赵何氏半边屁股挂在凳上坐在下位。
因为是在外面,风宁并不喝酒。
悦来客栈的生意很好,一楼人声鼎沸,二楼也是喧嚣不已,但是毕竟比一楼大厅要雅致一些!
七人一路策马前来早就惊动了二楼吃饭的客人,有人认出了陈望言等人就是策马疾驰的那七人,忍不住指指点点的说:“看,这又来了一批。”
立刻有人小声的接着说:“哎,看样子又是奔着山东那边去的。”
“莫不是山东那边出了什么宝物不成?”有人好奇的问。
“要不,我等也去看看?”
“那好啊。要是能捞到什么,也是一笔富贵,不比卖这条臭命要好?”
杨尚皱着眉看了四周一眼,四周立即就静止下来。
风宁小口小口的吃着晚餐,见议论声停了下来,才道:“青梧,看来,是真的有人敢在了我们的前面!”
☆、问案3
风宁小口小口的吃着晚餐,见议论声停了下来,才道:“青梧,看来,是真的有人敢在了我们的前面!”
陈望言点头,觉得这悦来客栈的招牌菜好像都隔了夜一样,一点也不美味了。
他昨天故意的外紧内松,就是为了给某些人一种刺杀有望的错觉,让他们不至于第一时间就赶赴济南。而今日,他又故意让杨尚等人枯等到日晒三竿才出王府去京兆尹审理此案,也是为了让人觉得他昨日并没有从赵何氏以及刺杀者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可是还是有人在他们前面赶往了山东!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赵八金一案牵扯的远比他知道的要深!
这让他觉得屈辱!
“今晚你跟赵何氏一个房间,小七跟着你。”
风宁不悦道:“我身边有小玉跟着就行,小七还是跟在你身边吧。”
陈望言摇头,道:“跟着你,不然,我不放心!”
风宁只能点头,道:“好吧,依你。”
陈望言看向杨尚道:“杨大人今晚辛苦,与本王一起。本王守上半宿,下半宿就麻烦杨大人了。”
杨尚认真的说:“理当如此。”
高举十分羞愧,正想说:我也可以。
不想一激动顿时觉得全身酸疼不已,只好羞愧的低下头,什么也不说了。
安排妥当后,众人便回了房间。风宁吩咐跑堂的伙计送两份饭食进她的房间。
还好,运气不错,四间房子隔得并不远。杨尚跟高举的房间紧挨着。中间隔了一个屋子,再接着就是陈望言的房间。风宁的房间在斜对面,推开窗户就一览无遗。
本来不该把风宁的房间放在那边。只是,杨尚房间挨着的是半月前被包下来的客房。连跑堂的都说不上包下那客房的客人是什么人,不知道来历,更不知道长相。和着赵何氏出现的时机,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渗得慌!
而高举跟陈望言的客房中间却隔着一个本该几天前退房,却突发恶疾不得不继续盘旋的汉子。如今那房间的药味儿呛死人。伙计却说,从没见请过大夫!
反倒不如风宁住的房间周围都是有根底可查的人。加上距离并不远,以陈望言的功夫,纵身一跃可以直接从他客房的窗户直接跳到风宁门前。于是风宁三人睡在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
“小玉,小七,你们快吃吧,今晚可能睡不了了。”
小玉也不跟风宁客气,一边大口吃着一边问:“小姐,今晚真的会有危险吗?”
风宁冷笑,看着对面那两间让他心里隐隐不安的客房,幽幽的说:“也许吧。”
赵何氏有点愧疚的说:“民妇连累这位小姐了。”
隐七有些不高兴:“什么小姐,这是我们王妃!”
小玉死都不习惯改口就算了,那是从小喊王妃小姐喊大的,一时间改不了口也能理解。可是,赵何氏也这样就可厌了。
赵何氏虽然奇怪风宁跟陈望言之间的年龄差,但是并不做声。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赵何氏觉得快喘不过气来!隐七无聊的在一个碗里搅拌着一团糊状物体。小玉捏着酒杯较劲,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力气捏碎它!
风宁见状道:“长夜漫漫,反正也无法安心入睡。不如聊聊?”
一边说一边示意小玉准备。
小玉用被子在床上卷成人形放在床上,再盖好,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在睡觉一样。又弄了一床放在地上,就像是赵何氏在打地铺。接着弄两张椅子,一张放在床前一张靠着地铺,椅子上也是一床被子,轻轻绑缚在椅背上,像是守夜丫头的样子。为了看起来像,特意用的有扶手的椅子。
又拿过两根筷子,小心的叠在一起,筷子一头放在扶手上,一头靠着被子做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