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跟上去了吗?”
“早就下水了,这会儿一准跟上去了。”莫悠然话音未落,就看见那河里面探出两个脑袋来,对着这边挥了挥手,紧接着没进水里面不见了。
左占动作极快,马上就跟上了周氏,莫家兄妹两个无事可干,莫悠然就嘱咐刘通,等会儿人回来了之后记得去找左大人,就带着妹妹出了门上马往回走了。
进门的时候就发觉有点不大对劲,后门处知道自己身份的下人们全都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想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又碍着莫悠然在场不好说,那叫一个纠结啊。
莫悠然又不是瞎子,那些人那种表情他看在眼里,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回事?有事就说,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下人立即跪地磕头:“少爷,小姐,京城镇北侯府来人了,要看看大小姐呢,夫人早就派了人过来守着了,叫小姐您赶紧换好了衣裳过去,那边夫人想法子拖着呢。”
侯府来人了?兄妹两个吓了一跳,镇北侯还在这儿没走呢,怎么又来人了?
当下东篱顾不上其他的,她可还男装打扮呢,叫人看见了不就有话说了,赶紧一溜烟儿的跑回房去洗脸换衣服去了,莫悠然呆了一会儿:“这是大事儿,直接说就是了,你在那儿欲言又止的干什么?”
下人冤枉的要死:“小姐以前吩咐过,当着别人的面儿不许揭穿她的身份。”
莫悠然气得要死,自己跟东篱一起进来的,摆明了就是知道自家妹妹玩的女扮男装的把戏了,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再说了,什么叫别人?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怎么就沦落成别人了?
无语的拿扇子敲了敲下人的脑袋:“你这个脑子啊,”摇摇头,说不出什么来了。
东篱跑回房第一眼就看见了团团转的两个丫鬟,丹朱和水墨已经急得满头汗了,一见小姐冲进来二话不说上来就拖着人去洗脸,一个帮忙递帕子抹脸另一个就已经把早拿出来的衣裳抱了过来,然后丹朱给她梳头上妆,水墨就开始给她换衣裳,两个丫鬟手脚麻利,片刻功夫就把一个俊俏小公子重新变成了千金小姐。
“脸上还得上点儿妆,水墨,你给小姐挑选头饰戴上。”丹朱手忙脚乱的打开梳妆匣子,什么胭脂香粉螺子黛,琳琅满目的铺开来一大桌子。
“停停停!别那么麻烦了,时间上也来不及。”东篱一见那些化妆品就感觉头大,那可都是有害的啊有害的,她一定要弄出一些天然无公害的东西来给自己用:“不是有瓶子蔷薇露吗?往脖子上耳朵后面抹一点儿,香粉就不用了,我自己做的那个唇蜜拿来,嘴巴抹一点儿就行了。”
这个样子不是太素净了点儿?丹朱想了想,还是依了她,自己只是个做丫鬟的,这些事情没必要跟主子较真儿不是?
东篱对浓妆艳抹很不感冒,那种装扮等到过了三十岁再说吧,年轻就是本钱,现在一张小脸正是水嫩嫩好像能掐的出水来的时候,天生就是白里透红,再加什么胭脂水粉那就是糟践自己了,对着镜子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快点走吧,母亲估计拖不了多长时间的。”
徐氏正跟镇北侯府的以为老嬷嬷说着话,要说派一个下人来看新媳妇似乎是很不给脸的,不过那也得看着下人是个什么身份,要真是一般人,徐氏估计早就大棍子赶出去了,还会这么笑模笑样儿的陪着说话?
来的人名义上是个下人,可是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位老嬷嬷可不一般,放在镇北侯府里头都是半个主子,辈分低的小爷小姐们见了还得问声好,那可是侯府老太太一辈子的姐妹。
郭嬷嬷年轻的时候就是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刚到老太太身边的时候还是个一团孩气的小丫头,服侍了老太太几年之后就跟着嫁进了侯府,一辈子没有嫁人,任劳任怨的服侍着主子,现在的侯爷、世子那都是这位带大的,见了全都恭恭敬敬的。
老太太派了这么一个人来看未来的孙媳妇,其实就是表明了态度了,这个孙媳妇她认定了的,那些心里打着小算盘的人趁早的安生了。
既然是来为自家闺女撑腰的,徐氏自然乐意陪着说话。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有丫鬟禀告:“大小姐来了!”紧接着丫鬟打起帘子,外面走进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来,穿着浅蓝的对襟儿短腰半臂衫儿,露出里面丁香色的长袖束腰小褂,腰间围着同样浅蓝色的薄纱腰带,下面是鹅黄色的裙子,料子看着极是轻薄,风一吹就能飘起来一样,随着少女走动的动静却是丝毫不乱,看得出来这姑娘行动礼仪上学的非常好。
郭嬷嬷不禁就暗暗点了点头,不看人长得什么模样,光这份气度就不寻常。
东篱对这方面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大家闺秀行动起来讲究甚多,看着走起路来风摆杨柳曼妙生姿,可是却要求身体保持好重心,走动的同时上身稳住不动,头上戴着的金步摇之类的东西不能大幅度晃动,裙角不能飞起来,徐氏为了教她学这个,当初是拿绳子拴了铃铛给她挂在身上的,什么时候走起路来铃铛不响,什么时候就合格了。
东篱过来给母亲见了礼,徐氏笑眯眯地对着她:“这位是镇北侯府上的郭嬷嬷,老太太身边第一得力的能人,过去给郭嬷嬷见礼。”
东篱依言走过去,还没等她弯下身子,郭嬷嬷就慌不迭的把人扶了起来:“哎呦这可使不得,我就是一个下人,哪里能叫小姐给我见礼!”说着眼神不动声色的在东篱脸上瞄了一圈儿,着重注意了一下这小姑娘一双黑白分明清澈讨喜的眼睛,嘴角边有了一丝笑意。
徐氏看得明白,心里松了口气。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谈过往无奈定今生
郭嬷嬷对东篱的第一印象很明显是很不错的,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老太太喜欢东篱,就算是镇北侯夫人不满意,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刁难儿媳妇。
东篱也是明白一些事情的,怎么说芯儿也是过了二十岁的成年人了,看过那么多的电视剧小说,大体上也是知道一些的,对着这位看起来四十多岁打扮体面的嬷嬷表现的很是尊敬,很成功的赢得了对方的喜欢。
徐氏含笑看着这一幕,对女儿的表现还算是满意:“嬷嬷客气了,您可是老人了,谁不知道嬷嬷跟老太太名为主仆实际上跟姐俩儿似的,小辈儿给见个礼也是应该的。”
郭嬷嬷笑得格外开心:“哎呀,怎么说我也是个下人啊,主子给脸面那是看得起,自己要是人不清楚身份那可就真是糊涂了。大姑娘真是副好模样,难怪老太太一说起来就赞不绝口的呢。”
东篱和南宫萧的婚事说起来还是当年老侯爷订下的,刚出生的时候老太太还亲手抱过,说起来感情确实不一般,不过郭嬷嬷这么说确实有点夸张了,大家都心里有数,笑一笑就过去了。
“侯爷前几日就派了人送信回府了,我们倒是不知道云绮这小蹄子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擅自揣测主子心思自作主张,老太太已经发话了,侯爷处置的对,这样大胆的奴婢就该杖毙了,发卖出去还算是仁慈了。”说着拍了拍东篱的手,笑眯眯的像是有意向她做什么保证一样的:“夫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坏心人,就是有一点,耳根子太软,遇上什么事儿底下的刁奴随便说两句话她就拿不定主意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样,也被老太太训斥了一顿,暂时住在府上的宋小姐也被送回去了,这事儿闹的,幸好没把好好的婚事给搅黄了,要不然老太太可轻饶不了侯爷和世子爷。”
这又关奴才什么事儿了?要是镇北侯夫人心里没有动那些个念头,那个底下人胆子那么大敢插手世子爷的婚事,不过说着好听罢了,难道还真为了一个没进门的新媳妇给堂堂镇北侯夫人排头吃?训斥一顿也就算了,大家伙儿都明白的事儿。
至于那个宋小姐,徐氏嘴唇抿了抿,心里却着实有些不高兴了,早就听说镇北侯夫人相中了安国公家的小姐,那姑娘可不就是姓宋,听郭嬷嬷话里的意思,云绮还没来闹的时候那位小姐就已经在南宫家做客了,这算个什么意思?婚约还没解除呢,就等不及的把人接回去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东篱倒是有点奇怪地看着这位嬷嬷,这件事儿她要是不说,自己这边这些人都不会知道,没见南宫父子来了这么些日子提都没提这事儿,不就是怕莫家人心里不舒服吗?郭嬷嬷故意提起这茬儿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看看自己的反应?
郭嬷嬷拿帕子擦了擦嘴,脸上的神情有点晦暗不明,从东篱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她眼角细细的鱼尾纹,再就是眼睛里面偶尔一闪而过的精光。
人都说人老成精,这位可不就是在宅斗之中历练出来的老人精吗?一言一行都叫人捉摸不透,东篱想了想,干脆,自己就装那大家闺秀得了,任尔分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保持一脸得体的笑容就行了。
那样的大宅门里面秘密可不少,自己只要带着眼睛带着耳朵闭上嘴巴,多听多看少插嘴,别叫人算计着自己就行了,至于争宠什么的,还是交给专业人员吧,她一遍看看戏就得了。
郭嬷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边这个年纪还不大的姑娘,先是奴婢上门闹着退婚,然后侯爷亲自登门致歉。紧接着侯府里面派出一个下人来看媳妇,虽然是个体面的下人,可一样改不了下人的事实,然后提出来那位宋小姐的存在,以及她在南宫家的身份,一般人经历了这些估计再有度量也受不了,这小姑娘倒似浑不在意一般,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城府太深,什么都不表现出来?
徐氏被那位安国公小姐气的心口疼,怜惜的看着女儿,这是她打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眼珠子似的疼惜着,现在不但要嫁给那么一个男人,还摊上一个难伺候的婆婆,实力强劲的情敌,这叫女儿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东篱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规规矩矩的坐姿一板一眼的仪态,脸上的笑容好像对着镜子练出来的,多一份太虚,少一分太冷,看着就觉得如沐春风,但就是嘴巴闭得紧紧的,对郭嬷嬷似是刺探的话恍若未闻,就是不接茬儿。
这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郭嬷嬷借着端茶的动作细细的打量一回,要真是个城府深的,可别到时候再把府里头搅得更加混乱。
“唉,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说起来还真是舍不得她嫁出去呢。”徐氏掏出帕子来按按眼角,自嘲的笑了笑:“叫嬷嬷笑话了,感觉昨儿还抱在怀里的小人儿一转眼功夫居然就要嫁人了,这种感觉还真是微妙啊。”
“那可不,要不人家说岁月催人老呢!”郭嬷嬷马上就势转移了话题:“别说大姑娘了,就是侯爷,好像没几天前还是个孩子呢,现在连世子爷也要娶媳妇了。”
东篱眼观鼻鼻观心,心里虽然很不耐烦,可是表面上仍旧是一副无比端庄无比优雅的样子,她那些礼仪课上的苦可没白受。
“东篱啊,郭嬷嬷难得来一回,你给准备几样东西,嬷嬷走的时候带回去送给老太太还有夫人,算是尽尽心意。”人也看过了,徐氏马上就打发东篱离开,她可是好些事儿要跟郭嬷嬷说的,当着未嫁的姑娘却不方便。
东篱乖巧地答应一声,跟徐氏和郭嬷嬷道了礼,仪态万千的离开了,徐氏见她的身影消失了才转过头来对着郭嬷嬷叹气:“虽然觉得结这门亲事高攀了,可真是舍不得姑娘离开身边。当年的事儿,嬷嬷也是知情人,唉,本来还想着既然夫人不乐意,那就算了,谁知道又摊上这么一个情况,我还真是不放心东篱。”这回是真哭了,心酸的拿着帕子连连拭泪。
关于这位姑娘小时候的事儿郭嬷嬷确实是知道的,闻言也是叹息不已,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要不是这么个情况,就自家世子爷那远扬的名声,真正疼惜女儿的人家估计都不大乐意的吧?不过到底是自己看大的孩子,郭嬷嬷对南宫萧那是真心疼爱的:“您也别太担心了,世子爷虽然有些荒诞不经,但是心地不坏,大姑娘过去了就是正室夫人,又有侯爷和老太太撑腰,谁也欺负不了她去。”
徐氏闻言叹息:“我也知道,当初虽然是老侯爷和老太太定下的婚事,可是夫人一直都是不情愿的,到底不是自己亲自选出来的,当娘的嘛,总有些不甘心。嬷嬷,咱们也是老交情了,您就给我交个底儿,夫人她是怎么想的?要是还打算把宋小姐当儿媳妇,这婚事还是算了吧,谁知道当初那事儿会不会做准?我实在是舍不得唯一的闺女一辈子被人欺负。”
“你快住口吧!”郭嬷嬷赶紧制止徐氏的话,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