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的声渐渐缓落,我,难道我真的无法逃过么?不,我不要——我不要——
……长恭……你在哪里?……宇文……救我……救救我……宇文……
“砰——”明黄之风拂过半空,将我的人一把扯过,压靠在门上,背脊一阵酸痛传递而来,好痛,好痛。
“不要啊!!——”
迎面而来的冰冷双唇,错过我瞬间的侧脸别过,落在了颈上。手,拼命去推,却被他的掌钳压在门上。
“不要啊!!!畜牲!!!——————”
“叫吧!——你越叫,朕就越感兴趣!——”
温热之气钻透在颈脖颊边,湿滑游舌舔舐着每一寸细肤,耳缘,脸颊,下颚,细颈。我挣扎着,可是含泪用力的挣扎换来的只是身后的门颤,和着身前那更加肆无忌惮的舔咬。
“啊……”
他的齿,咬落在我的肩上,痛,破着干涩的喉,尖叫而出。
“好淫荡……朕喜欢……”
猛地,钳住的腕被狠狠一拽,身子被着一个力重重斜摔在地。骨,生生地撞在冰冷青砖之上,一阵锥心的痛袭遍全身,身子顿时失了知觉,难以动弹。
“长恭……救我……救我!!……救我!!!……长恭……”
我喊着,声嘶力竭地喊着,盼着奇迹,盼着救我的人,盼着一切可以让我突然逃脱的渺茫希望。
“呵……今天,没人能救得了你……乖乖地服侍朕……”
——嘶——
身前的衣衫被着无情的手一扯而开,粉白的肚兜半露在外,生痛的手挣扎抬起,而他的身已重重压下。
“长恭……啊……”隔着肚兜,他咬着我胸前的柔软,身子因痛猛地一颤,蹙着眉的额已是一层薄薄冰冷……
“叫啊……继续叫啊……”
他如着野兽一般咬着隐于肚兜之后那片敏感之处,手亦穿过肚兜的空隙探入,肆意蹂躏着柔软上的樱红。
“……啊……不……不要……”身子向上不由一挺,我失控地叫着……
迷蒙的眸中是高长恭一闪而过的身影,闭上眼,已是他曾经万般柔情的浅褐眼眸。宇文……救我……宇文……救我……
最后的挣扎,隐没在我唇边无力的唤声中,衣衫扯落的声,在他的淫笑中,传入我的耳……痛,绝望的痛,刺心的痛。对不起,宇文……对不起……
冒死逼宫,救佳人
“兰陵王殿下……您不能进去……殿下……”
“让开!!!————”
“殿下……”
“滚!!!——”
冥冥中,他的声幽幽穿过那道阻隔,无力的唇微吐着他的名——长恭……脸侧过,绝望中仅存的一丝光亮期盼着他的到来。是你么?长恭……是你么?……救我……
“哐……”
冰冷无情的门,被着一道银色光芒一分而开,一股白风拂地而卷。
“长恭,你怎么来了?”
压在我身上肆虐狂欢的男人,若无其事地直起身,话语间竟无一丝愧意。他,对着我的夫君,竟依旧压坐在我的身上。羞愧之下,我别过热烫的脸,望着冷冷的青砖,泪,穿过长睫的紧锁夺眶而出,顺颊落下。
“放开她!!!”
“呵……”高纬冷冷一笑。
“放开她!!!”他愠怒吼道,君臣之礼已荡然无存。
“高长恭!!!难道你就是这般和朕说话的吗?!!——”
“兰儿是臣的妻子,也是臣的女人!!!皇上,请你务必自重!!!——臣再说最后一遍,否则——”
“放肆!!!你竟敢威胁朕?!!!”
他依旧在我的身上,重重地,压着……
“哐——————”
一道银光划弧飞去,几只花瓶猝然落地,发出刺耳声响。
“你?!!!——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那是你逼的!!!——”
“呵……你以为这里是哪儿?!这里是朕的皇宫,你以为带着这个女人能出得了这皇宫!!!出的了邺城??!!!出的了我大齐之土?!!!——”
“呵——大齐皇宫?——前方将士生死相博,血溅沙场,而你们却奢靡无度,挥霍荒淫!!!——皇宫?邺城?大齐王土?——若是半个时辰之内,臣无法带着她离开皇宫,那臣的铁骑军将扫平整个皇宫!!!——”
他的话,如铁锤银针般砸下,为了我,为了救我,他竟然逼宫高纬?
“高长恭,你!!!——你!!!——为了一个女人!!!——你!!!——”沉重的负载终在那个惶恐间离了我的身,生痛的躯体不由蜷缩起来。
“皇上,如今陈国犯境,臣身为高氏一族,绝不会忘了国事即家事之承诺……本想挂帅请战,却未料你做出这般禽兽不如之事!”
“国事即家事?……哈哈哈……高长恭,你不必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其实,你心里早已觊觎朕的皇位!!!——”
“觊觎皇位?!——呵——臣现在只想带她走!——皇位,过去,现在,将来,臣都不会有任何兴趣!!!——”
“你!!!——”至高无上的皇权,在着高长恭的眼中连天上的一层浮云都比攀不上。他的话语让着贪恋一切的高纬顿然失语。
银白衣袍披裹在我的身上,耳畔是他低低的话语:“兰儿,没事了,别怕……”
我颤抖着蜷缩的躯体,用着微薄的力把那层遮掩往着颈边拉去,喉中除却哽咽的阻塞,便是呜咽的痛苦。
“我带你走,一起走。”
酸痛压迫的腰下被着一个轻轻的力托起,我软绵无力的身子顺着他的臂腕落入了那个暖暖的怀中。妖娆红幔相缠的梁慢慢从我迷蒙的雾眼中挪去,璀璨星辰带着高挂的明月洒在我沾湿的面庞。周围窒息的空气中,混着刀戟步靴的声响。
“不想死的话,都给本王让开!!!——”
夺命的危险,在他而言,若如桌上轻着的微尘,毫不起眼。他,兰陵王的逼人气势,让着身旁的杀气,顿退两旁。
“长……长恭……不……”
背负着我,如此之大的累赘,他能离开皇宫么?不,我不能连累你……不能……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他俊美的眸光带着安抚,落在我的心上……
逃亡之路,情漫漫
步下台阶,远离华灯的刺目炫照,他抱着我,穿过刀林,迈过幽黑漫长的廊道。身后,追逐的步伐从未停歇,也从未靠近。每一个人都想立下功绩,擒获他拿去求赏,然而,胆小的他们只配如鼠般尾随,任何一个都没有靠近他——齐国战神兰陵王。
夜风轻拂,吹动他衣襟前的发丝,凉却我沾湿的面庞。疼,浑身的疼痛,因着高纬时才的摔与肆虐。害怕,依旧害怕,若是没有他,此刻的我已被那个男人践踏。
“别怕……我会带你离开……”
离开皇宫,白马飞驰,青石板,高楼牌,矮民居,穿过大道,骋过小巷,用着他兰陵王的令牌,我们一同离开了邺城,离开了那个地狱般的魔鬼之域。夜色晚,而他的马却毫无停息,蹄声破着一路的幽寂,向着漆黑而行。
“咳……咳……”
他怀中的我,因着喉中的干涩,风的狂掠咳嗽起来。
“兰儿……”他手中的缰绳猛地一收,白驹便立刻停下,“是不是骑得太快了?……”
“对不起……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傻兰儿,记得我和你说过,一起去无名谷,赏花望月看夕阳,早点去不好么?”
“长恭,对……对不起……”
是我的出现,让他的生活失去了平静,是我的出现,让他在沉沦中悲凉,是我的出现,让他放弃了荣华富贵,是我的出现,让他抛开了无上地位,是我的出现,让他陷入如此万劫不复之境,是我……都是我……我不配被他爱,也不配做他的妻。
“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长恭……”
“身上还痛不痛?……”
我摇了摇头,怕他担心,也怕我的痛会让他放慢行程。
“傻兰儿,骗你夫君……我慢些。”
蹄再起,只是速度却远远降下……这一切,只是为了我,为了我……
几月前,我为了逃避宇文邕,与他踏上了去往邺城的道;几月后,他为了救我离开邺城,与我再次踏上了这条路。
同一间客栈,同一间房,几月前,他睡在椅上,我睡在榻上,几月后,他睡在我的身旁,然而并非躺……
“不,不要……不,不要……啊……”
半夜,我因着心中的阴影,噩梦乍醒,呓语于唇,冷汗沁额。
“兰儿,不要怕,有我在……”
靠着榻背而眠的他,揽过我颤抖的身,抚着我的背,如着哄婴孩般哄着我。
“怕……”
“不怕……不怕……”
同一条街,同一个摊,几月前,他买了两个面具,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几月后,他拉停了疾驰的马,只为停下买一个小孩的笑脸,逗我开心。
“兰儿,笑笑……”
“长恭,我……”
“以后,我们买好多面具好不好?”
说着,他便戴起了小孩的面具,逗我开心。
同一条路,同一个破庙,几月前,他用草汁帮我涂抹蚊虫的叮咬,几月后,他用着买来的药粉为我擦着身上的瘀伤。
“今天的红比起昨日浅多了。”
“是么?”
“明天就会变白了。”
他为着我的肩,我的背,我的臂,我的腿,涂着药粉,而那双略含忧伤的眼眸中燃着一丝怨怒。他恨高纬,可他却从不在我的面前提起那个男人。连一句咒骂都未提过,因为他,不想让我思到那晚任何一个片段。
多日之后,我们终于到了通往世外桃源的幽径。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很轻,很轻:“早了两日……”
携手入谷,引醋意
无名谷,世外桃源般的仙域,去年的六月,我被他带入,今年的五月,我再次被他带入。步在同样的道上,我已由他一个路过而救的女子,成了他的妻。
淡淡的花香萦绕着无名谷的幽径,引着我与他慢慢而入的步。他微微一笑,醉人的唇边浅印着隐隐的酒靥:“兰儿。”
银白衣袖的手拉过我的腕,携着我一起进入无名谷的道口。
“公子,公子……”远处一抹淡粉的小人儿跑了过来,口中还不停地喊着:“大家快来,公子回来了!!——”
冰儿,甜甜的声,冒冒失失的性格,无名谷中,除了她,还会有谁?
“若兰,你也回来啦?——”她的眼中,只有高长恭——无名谷主,才是关注的对象,至于他身旁的我,她自然不去在意。
“嗯?”
黑亮的瞳仁转了一圈后,落在了他与我的手间,蹙了蹙眉,她紧紧地盯着我们,唇亦撅了起来。
高长恭朝我递了个眼色,抬起携着我腕的手。
“你们?!你们?!——噢——你们,背着我,不,背着我们!——”
“兰儿,是我的妻,也就是这无名谷的谷主夫人。”再次侧目,他递过一缕暖日般的温柔。
“谷主夫人……谷主夫人……”她一副落寞的样子,就好比追星族听到了自己偶像结婚一般失失落落。
正嘀咕着,另一些丫鬟也围了过来,只是以往团团围住他的少女们,此刻都面部僵硬起来,笑,亦变得尤其不自然。迎接他的拥抱仪式,一下变得冷清起来,只是半刻,便都称自己有事离了开。
“她们不喜欢我。”
“呵……好像吃醋的不止是她们……”
“什么呀?……”
“你没有么?”
“才没呢。谁要吃你的醋?”
“我还以为在你心里近了一步。哎……”
他故作苦状,朝我一望。
回到无名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木桶里倒满着热水,氤氲的白气浮在桶的上缘,传着淡淡清香。他俯下身,触了触水,点头道:“水刚好,你在里面多泡一会儿,我去书房等你。”
话落后,他便离了屋,独留我一人在房里沐浴。
浸没在热热的水中,我合着双眸,尽享着暖热冲击我脉络中酸痛的舒爽,花瓣混着草药的清香幽幽地入着鼻,让我感着多日来从未有过的放松。
两刻之后,我出了浴,披上他为我准备的淡蓝霓裳,到着书房去找他。门刚推开,他略有一惊,问道:“好了?”手,兀自地收着桌案上的纸,时才握在手中的狼毫因着那一丝错愕,胡乱地放在了笔架上。
“好了。”跨过门槛,我往着他的桌前走去,他却低下了眼睑。“你刚才在收什么?”
一个淡淡轻风,他已站到了我的身后,手环在我的腰际,耳边低语道:“兰儿,我弹古琴给你听好不好?”
“古琴?……不好……”
“怎么了?”
“弹箜篌,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箜篌,是为了我,你才弹古琴的。不如,不如你教我弹箜篌。”
箜篌才是他的挚爱,当我说出这话的那刻,他环在我腰间的手微微一颤。我是他的妻,可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迁就我。终于,我开始了尝试,尝试成为他的妻。
谷幽而音清,风暖而声煦,霞美而弦细,我坐在他的身畔,端详着他弹奏箜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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