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有事相瞒。
“你可以一直这么抱着我吗?”突然间,我不想放手。
“东西先收好。”他拉过我环着的双臂,从怀中取出粉色日记本和笔。那是我在这个朝代唯一可以留在身边的现代物品。
“谢……”
“这个也给你。”他递过了那条绣帕,那条他姐姐给他的绣帕。
“我,我怎么可以收下它呢?它是你姐姐……”
我微微退缩的手,被他拉了回来。
“但是,我想送给你。”
“我……”
我愕然地看着他,他的眼神是如此坚定,向我微点下头,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
“我一个大男人,哪天被人看见老带着绣帕也会惹笑话的,你就当帮我一下,好不好?”
“嗯。”指微微抬起,取过他放在我手上的绣帕。
“我也送你一样东西。”抱着怀中的粉色日记本和蓝色笔,我下了贵妃椅,拉着独孤翎的手朝着屏风后的书案走去。当桌案出现在他和我面前的时候,我们彼此的双眸都落在了那个秘密的通道口。
“若兰。”
“我知道你不想解释。”我低颌垂目,轻轻地说着,打开手中的笔记本,取出那张帝王年表。
“这是什么?”
他很君子,给了他这么久的本子保存,他却从来没有打开过,对于里面突然出现的纸显得颇有些惊奇。
“你对我隐瞒了一个秘密,我也对你隐瞒一个,大家扯平了。”
手中捏着帝王年表,我独自走到灯烛前,将它的一角斜触着烛火,瞬间纸卷了起来,随着火的推动,变成了灰。纸被烧全的最后一刻,我依稀地再到了那个熟悉的年份,熟悉的名字。
“北周武帝宇文邕(yong)公元560…578在位,35岁崩。”
淡淡一笑,历史,难道这就是历史么?希望,它能随着年表的烧去,成为灰烬。
一旁的独孤翎并没有阻止我,只是在我完成一切莫名的动作后,对我笑了笑。他不知道其实这张年表是多么重要,或许可以说是一个预言书——比起传说中的推背图,它更真实。
“呵”,望着烛火已吞噬而下的纸灰,我心底一阵苦笑。
——历史会因它的消失而更改么?
送翎纸鹤,婉拒吻
打开粉色日记本,我随意地选了一页,用水笔画了个超级大的笑脸。
“可爱么?”
我抬头问着他,他淡淡一笑,点了下头。
“等我写几个字。”
咬了咬笔杆,拿着蓝色水笔,我兀自地写下了一排“Wish Ling always happy。”
“丝……”我小心地撕了下来,将它叠成一只纸鹤,递给了独孤翎。“给你——”
“给我?”
他错愕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我。
“怎么?我不会女红,不懂琴棋书画,只有这个水平了。你嫌弃了不是?”
“我,我没有。”我假装生气的话,染红了他的耳缘。
“那你就收下,不然我也不收你的绣帕了。”乘着刚热的火候,我继续逗着这个微带羞涩的男人。
“你写的什么?”接过我塞在他手心的纸鹤,他轻轻地问着。
“嗯?”我居然忘了给他看,就直接叠了起来。“纸鹤呢,是祝福,大笑脸呢,是希望你以后一直开心。至于字么,那就是个秘密喽。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不能拆开来偷看。”
蹙了蹙鼻,撅了撅鼻,朝着他做了个鬼脸。看着他尴尬的样子,“扑哧”我就笑了出来。
“若兰”
只是唤我名字的那个短短瞬间,他突然握住了我的双手,时才还在痴笑的我,唇边的那个笑容尴尬地停滞在了骤然的寂静中。如花如水的墨眸,向我传递着,他想做什么?我阖上两排细长的睫羽,等待着。
闭着眼,我都能感到身前这个男人正俯身而下,一丝淡淡的热气轻吐在我鼻前,一寸,就在一寸之差的那一刻,我突然侧过脸。
“不。”
我唇中突然蹦出的那个字,不由控制地印满了我的大脑。
他的手慢慢地撤了下去。
“对不起。”
“嗯,翎,不如,不如,你和我讲讲,明天我跟着皇上去上朝该注意什么?”看着他已垂放在自己衣袍两侧的手,我随意地找个话题,破开此刻的尴尬。
“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
静鸿阁一楼,独孤翎仔仔细细地和我讲着上朝的事,我像一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不停地问着他,他仔细地回着。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为什么一个御医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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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朦亮,我已被小婵和小凝催醒。
“好早啊?皇上每天都这么早起来的吗?”揉着惺忪的眼眸,我问着面前的两个小人儿。
“嗯。”
哎——,我淡淡地叹了口气,原来当个皇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起的比鸟早,睡的比鬼晚,根本就不是朝九晚五的日子。
“抓紧吧,总不能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吧。”我自言自语着。
“文御助,您得穿上这个。”小婵递过一件新的衣裳,蓝色锦缎的。想起昨晚独孤翎和我讲的官服颜色,我恍然间知道了为何我要穿上蓝色的衣裳。
清风而拂,蓝衣着肤,云髻轻挽,青丝遮鬓。
铜镜前的我,依旧是那个脸庞,只是更添了一份气质。
“文御助,早膳已备好。”
“好啊。”
用完早膳,等待我的便是第一次,我与他,北周武帝宇文邕一起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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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昨天生病了,所以没有更新,希望亲们理解。
冕冠冕服,绝俊颜
本以为我已经加足了马力不会迟到,可是到了大殿后厅,我才知道宇文邕昨晚既没有去后宫,也没有回自己寝宫,而是在御书房就的寝,所以他很早便来到了后厅。
金色垂帘外,站着我,还有两侧像雕像一般的侍卫,他们目无表情地站着,若不是样貌上有些区别,同样的软甲,同样的兵器,同样的身高,还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多胞胎。
帘内传出进去禀报宇文邕的那个侍卫的声音:“皇上,文御助到了。”
“让她进来,所有的人都出去候着。”
那是他的声音,好熟悉。
很快,悉悉索索地从帘后走出几个宫女和两个太监模样的人。他们走路的样子各尽不同,但是唯一相同的便是瞅了瞅我。我尴尬地笑了笑,难道刚才用早膳的时候把东西吃到脸上了么?伸出蓝袖中的纤指不由抬了起来,摸起自己的唇边,脸颊。
“文御助,皇上请您进去。”
“啊?喔。”一惊一乍的我,就这么被一个声音引到了帘内。记住了自己的身份,记住了该有的礼节,连他还没有看见,我便跪了下去。
“若兰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的文御助来得还挺早。”
一个淡淡的檀香味飘散而来,黑色的衣诀已落入我的视野,听着他略带讽刺的话,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认错:“若兰起晚了。”嘴上如此,心里却暗暗地咒骂着,为啥他就起这么早。
“平身吧。”
“喔。”
拉了拉裙,我站了身。
“朕还是头一回听说平身后的回答是‘喔’的。”
“我……”唇间的那个“我”字还没发全,抬眸看他,却惊异于眼前的他。好重好重的帝王之气,冕冠冠沿垂落的十二玉旒挡不住后面那张绝俊天下的容颜。剑眉之间,褐眸之内的那个冷傲霸气,直显着君临天下,万乘之尊的他是这江山天下的主宰。
我痴痴地看着他,被他的一切吸引,珠玉在侧的耳,丝带系结的颌,赤黑玄衣的身,佩绶相饰的腰,黄朱赤舄的足。
“傻女人,干嘛这么看着朕?”
本还在欣赏的我,被他突然的一句话,惹得一阵羞涩,双耳顿时如火而烧。
“没,没什么。一盆花。”
找不到搪塞的话,我忽地想起契约中的那个约定。
“别动。”
“嗯?”我只是傻傻地说着这个字,却没有避让他伸来的手。
手并未落在我的脸上,只是放在了耳垂下那个流苏坠子。
“傻女人,走个路都不会。”
耳垂边传过的细小声音,告诉我,他正在拨弄已绕成一团的流苏耳坠。
“二”,我伸出了两根手指,唇边却不敢多言。
他瞥了我一眼,又再拨弄了几下,才撤下了手。
“怪不得,他们老盯着我看,想着也没有吃东西吃到脸上。”指伸到耳坠边动了动,我喃喃自语着。
“过会儿,站朕右侧。”
“喔,嗯不对,是。”
正说着,帘外传来一个声音——皇上,各位大臣们已到。
金銮殿上,群臣争
作为秘书,大场面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跟在他的身后,我却是那般忐忑不安。转过几个弯,我脚下的青砖已从平整变成了雕花,而身旁的白墙也赫然转成了金壁。金色,皇权象征的金色,成了我眼前唯一的颜色。龙椅,龙壁,精心雕琢的蟠龙祥云布在他身后的墙,落在他身下的椅,铺在他身前的几。
他微侧了下身,示意我停下,随后便独自踏上了三阶之上的龙椅。玄衣长袖划几上半空而拂,殿下立刻传来整齐划一的跪地行礼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破寂之音,回荡正殿,悬梁而绕,怯怯的我不禁向后挪了半步。若不是身在这个一千五百年前的王朝,我真要怀疑这偌大一个殿内是不是到处用了扩音喇叭。
“众卿平身——”
他,落座在龙椅上,十二玉旒因那小小的震动,微微地晃在他的面前。偷偷地瞥了一下他后,我的思绪就被殿下一堆人齐刷刷起身的声音打了个半断。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北周的大臣中级别高的是可以坐着上朝的。搜罗起脑中的记忆,我终于想起了历史课上的片段,所谓站着上朝,是宋太祖赵匡胤和宰相范质之间的幽默故事才开始的。
宇文邕尚未开口,殿下的众人已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他,更准确的说,是他身边的我。霎那间,我仿佛像是奥斯卡红地毯上的明星一般被人仰视,然而,那只是瞬间的满足,随后,便是一种怪异和尴尬。展着微微的笑靥,用着最僵硬的面部表情,我回着那些目光。
“咦?”在前几排坐着的大臣中,我看到一个人和独孤翎长得很像,只是沧桑很多,年龄也要长上不少。
正思索着为何有所此相似的人,身旁龙椅上的他便开了口。
“朕决定,自今日起,八柱国及十二将军除在军战期内将府兵调动情况报于大冢宰大人之外,平日府兵内任一调动均需向大冢宰大人禀报并由大冢宰大人批复。”
他洪亮的声音刚刚落下,只见那位与独孤翎长相甚似的人,立刻站起身来,微微福了福身子道:“皇上,八柱国自文皇帝起,各领十二将军,二十四开府,四十八仪同。一向各主其事,各司其职,府兵内任一调动由八柱国自行定夺,怎可交予他人之手?”
“话可不能这么说,独孤将军,八柱国就是再各司其职也得听于皇上。过去,就是因为各司其职,各掌兵权才会落得赵贵谋反,独孤信,侯莫陈崇犯上逆主。”
如此蛮横的声音,如此熟悉的咄咄逼人,出自一个身材高健的中年男子,若是年轻二十岁,我想此人必定也长相不俗。他,便是那个大冢宰大人,宇文邕的堂兄。飞扬跋扈的样子,看了也是火气连连。
“我们独孤世家忠于大周,怎可能犯上?若硬要说犯,恐是犯的你,大冢宰大人吧。当初因为赵贵一案,你带兵夜闯独孤府逼死家父!这笔帐,我们独孤世家不会就此罢休。”
那人居然也姓独孤,难道他是独孤翎的哥哥?独孤信就是他们的父亲,而他们的父亲就是被那个大冢宰宇文大人逼死的么?
“皇上,臣也认为此举不妥,八柱国每一家都是世代铁马金戈,久经沙场,战前更替,战后调动,各位柱国大人,十二将军必定最为熟悉,而大冢宰大人战功寥寥,怎可与八柱国相提,更如何管辖府兵调动。”
又一座上之人站起相驳斥。
“对啊,就算是交禀,也应是向大司马,而不是大冢宰大人。”
“是啊,是啊……”
此刻,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的臣子纷纷开始了自我表态,有反对,有支持,有中庸。此番情景,与群舌相战的部门经理大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上,臣弟虽有心为皇上和大冢宰大人分忧,但却无力,东部陈国最近内政不稳,西党项偶有进犯,臣弟疲于边境之事,若将此任落于臣弟,恐难如大冢宰大人一般精管细审。”
听着那个话语,望着他的样貌,这位说话之人便是他们一致而推的大司马。他喊皇兄,那么他应该也是宇文邕的弟弟吧。我微微瞥着这个说话中庸谦恭的男人,却不料,正与一个眸光不约相撞。
殿上传情,被君知
透亮的墨眸朝着我递了个眼色,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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