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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终于见到这个传闻中的绝色公主,司徒嫣看得格外的仔细。今天的绮罗公主,穿的是大红色绣飞凤的宫装,同色的大红披帛在阳光下发出鲜艳的光芒,无风轻动,头上按照规矩插着六尾凤钗,凤钗凤嘴衔翠,晶莹的翠玉没入她覆面珠帘之中,隐隐约约的烘衬着那抹鲜艳的红痣,鲜艳分明。而鬓边斜插一朵富贵娇艳的大红牡丹,更无言的彰显着她大耀公主的大气雍容。
司徒太后审视的目光无声地打量着绮罗公主,绮罗也在悄悄地打量着她。不愧是高位上历练了多年的女人,一双利目,黑黝黝的看不到底,那是多年掌权时生涯磨砺出的气势,配上她一身纯黑色掐金丝的飞凤后袍,威严中却也难免地带上了一种暮气。绮罗暗自一挑眉,司徒嫣原本三十多岁的年纪,又保养得益,如果不是硬端着太后娘娘的架子,应该还能看出一丝少*妇的清韵妩媚的,真是可惜了。
绮罗心头正在暗暗诽谤,突然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赤*裸*裸的向往了过来。绮罗一偏头,顺着那道目光,向它的主人看去,只见一个蟒袍玉带的高挑少年正毫不顾忌的打量着她,那眼光中的包含着的赤*裸*裸的侵犯意味,仿佛看着自己掌下随时可取得猎物一般,让绮罗禁不住极不舒服的一抖,她狠狠的甩甩头,还是甩不去心头的腻味。
正在绮罗心头难耐的时候,赵德斌发现了气氛的诡异,他及时对开了口,打破了那无言的暧*昧,赵德斌对着司徒太后拱手行礼,朗声说道,“外臣耀国巴郡郡守赵德斌,参见辰国的太后娘娘,我耀国的香玳公主如约,在此恭迎太后娘娘多时了。”
闻言,御撵上端坐着的司徒嫣挂起一抹上位者的笑,大度的轻缓的开了口,“让公主久候了。”
绮罗压下心头的不舒服,抬眸对上司徒嫣的眼睛说,坦然地说到,“香玳本是晚辈,又是此间的主人,恭候太后娘娘是应该的,娘娘请进吧。”
司徒嫣心中早就有了一番计较,倒是没有再摆出太多的太后娘娘的架子,她的视线在绮罗身上又扫视了一下,客气地说道,“好,公主殿下请。”
“太后娘娘,请。”绮罗轻轻点头,也客气地说着,然后她优雅地转身,扶着云霜的手上了车辇,缓声吩咐起驾。
香玳公主的銮架一动,整个扈从队伍都动了,浩浩荡荡的大耀公主殿下的銮驾和辰国太后娘娘的銮驾一起进入了巴郡,一直到了巴郡行宫的宣威殿外。
进入正殿之后,司徒嫣和绮罗分宾主坐下,司徒善生和季礼坐在司徒嫣下首。而绮罗这下首坐的是赵德斌,这里都是知情人,绮罗的身份也不用遮遮掩掩的隐瞒了,她伸手摘去面上的珠帘,而丁香和云霜肃然的分立在她身后,白风则领着白寨众人混散在众侍卫之中。
众人坐定,侍女们奉上了香茗,摆上了各色的花蔬水果,然后识趣的都退了出去。
司徒嫣轻缀了一口热茶,慢条斯理的首先开了口:“公主好大的架子啊,连鸾秋盈都不敢这么要求本宫。”
“我巴郡行宫也算雄奇,特请太后娘娘赏鉴,是香玳鲁莽了。” 绮罗微笑着接口,还是自称香玳公主。此时的绮罗已经撤去了覆面的珠帘,她微微一笑,朱翠轻摇,映衬的眉间一点更加晶莹鲜艳。
绮罗这一笑,如春花绽放,一下子灼烧了司徒善生的眼,他不由自主的又露出那种痴迷的表情来。司徒嫣无奈地撇了自己的侄子一眼,一方面暗恼他沉不住气,另一当面也不免有些迁怒于绮罗,她口气不悦的说到,“我大辰建筑向来大气磅礴,燕京皇宫更是有天下王者之相,本宫千里迢迢来此,可不来鉴赏什么小小的行宫的。”
绮罗稍微侧身,躲开司徒善生直勾勾的视线,抬眼直视司徒嫣,不畏不惧地反问道:“噢?那太后娘娘来巴郡是所为何来?”
司徒嫣见绮罗这个小妮子如此明知故问,不禁心头火起,更加没好气地说:“当然是为了给我辰国陛下求娶香玳公主你的。”
绮罗听她把香玳二字咬得特别重,心中明了,司徒嫣一方面是贬低自己这个正经大耀公主的身份,另一方面还不是担心月国出来搅局,才同意鸾秋盈这样安排的么?绮罗心头暗自诽谤,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无惧无畏的开口:“太后娘娘既然是亲自来求娶本宫,香玳就斗胆讨点聘礼了。”
闻言,司徒嫣脸上有过瞬间的凝滞,心头暗恼,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知好歹啊,简直是蹬鼻子上脸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就释然了,自己千里迢迢的赶来这个小小的巴郡不就是为了看看她的底牌么,否则直接发一道懿旨就可以了,多省事便宜啊。
司徒嫣压住了自己的火气,露出一副好奇的神情,问到,“噢? 聘礼?不知道公主看中了我辰国的什么宝贝呢?尽管说来听听。”
等的就是你这一问,绮罗心中暗自接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本宫对巴郡很有感情,想要把它讨做公主封地”
公主封地之事虽然不是常例,但也不是没有先例,司徒嫣对于绮罗提出这样的要求并无多大的意外,但是让她感兴趣的是,她要的是巴郡,向辰国的太后要耀国的封地,这事就有点意思了。看来她是有心要挑拨司徒家和鸾家的关系,想要从中渔利啊,这个小丫头大的好精明的算盘不过,这也正是目前的辰国需要的,用她来牵制鸾家
心中有了计较,司徒嫣笑了,和蔼的说道,“香玳公主此话差异,巴郡本是耀国的属地,你若讨要,也该去向你们大耀掌国的鸾太后讨要才对啊。”
绮罗早就料到司徒嫣会有这么一问,她不紧不慢的回到,“放眼神州,谁不知道司徒太后娘娘您在鸾太后心中的分量,香玳又何必舍近求远呢,香玳在太后娘娘这里讨了恩典,日后相处起来,也好有这份提携的母女的情分哪。”
司徒嫣呵呵一笑,仿佛她临时被绮罗这句母女情份打动一般,慷慨地允诺说,“公主这话说得中听,为了今后我们母女和睦相处,本宫也不能驳了公主的面子哪,少不得舍下这张老脸来,去和鸾太后去讨要一番了。”
有了司徒嫣的许诺,绮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以目前的形势估计,鸾家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违背司徒嫣的意志,而巴郡远离安都,一直不肯听从他们调度,他们一时也鞭长莫及,肯定会应下这个顺水人情的。
巴郡有了辰国司徒家允诺的这层保护伞,只要撑过了这一关,鸾家再想大张旗鼓地动它,就要仔细得掂量掂量了,绮罗心中早就盘算的清楚,她眉目轻弯,又笑了,“那香玳就提前谢谢太后娘娘恩典了。”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八二章 剑拔弩张情势急
第二八二章 剑拔弩张情势急
看着绮罗灿烂的笑容,司徒嫣也有一瞬间的晃神,就在这一瞬间,她理解了司徒善生的执著。但是,很快的司徒嫣掩就饰了自己的情绪,心中又飞快地转起了另外的心思,她面色和蔼的继续问道,“听说,耀国的紫凤陛下也出巡边关了,应该很快到巴郡了吧,公主是否想请紫凤陛下一起去辰国一游呢?”
紫凤出巡动静不小,她要来巴郡的事,白风和赵德斌早就禀报过绮罗了。让绮罗没有没想到的是,这个司徒太后胃口不小,竟然还要打紫凤的主意,鸾秋盈又岂是那么好商量的,这个司徒嫣现在就要挑动耀国内乱?不行,她还没有准备好呢,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还是暂时蛰伏的好,想到这里,绮罗笑的更甜了,她云淡风轻的轻声说道,“太后娘娘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么,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被绮罗一语点破了心思,司徒嫣没有任何的不悦,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晒然一笑,直言道:“公主倒是不贪心的。”
有道是养贼以自保,我若是贪心了,岂不是上了你的当?白白的替你做了嫁衣不算,还失了自己保命的保障。绮罗心中诽谤着,笑吟吟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番意思,“太后娘娘明鉴,香玳只是识的时务,明白自己的斤两而已,乱世孤女,但求一安身立命之所,踏实地过完余生,不敢有其它的奢求的。”
绮罗不动声色的表明了自己老实无所求的态度,司徒嫣自然不会仅仅听了这话就信了绮罗的别无所求,只是她自有其他的办法来辖制她,不用担心她耍花招,因此也故作开心的勉励到,“好,很好,公主能谨守本分,本宫很是喜欢。”
绮罗不信司徒嫣这么口头的承诺,不过她没有再继续纠缠着个话题,而是按部就班的提出了自己的下一个要求:“香玳身为绮罗公主的贴身侍女,长得和绮罗公主这么酷似,这次又要代绮罗公主嫁入辰国,总想着要替绮罗公主在先帝和柔妃娘娘面前尽一尽孝心的,还请司徒太后娘娘成全。”
这话让司徒嫣一愣,她不知道绮罗又要耍什么花招,渐渐的止住了唇边的笑意,司徒嫣的神色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哦?你打算怎么尽孝呢?”
绮罗不理会司徒嫣莫测的神情,坚定而大声地说:“本宫要回安都,为父皇和母妃上柱香,祭拜一番,然后守孝一年再嫁去辰国”
绮罗话音刚一落地,还没等司徒太后说话呢,司徒善生马上就动了,他一下子站起身来,焦急的望着自己的姑姑,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那怎么行呢?”
“怎么,香玳为先皇守孝,不是天经地义么?难道是辰国没有人伦孝道?还是司徒公子另有所谋?能越过了太后娘娘,越过了人伦孝道了去?”绮罗被这个司徒善生盯得一直很不舒服,此时听到他抢着反驳自己,没有多想就不客气地连声质问了起来。
司徒嫣看着失态的侄子,眉头轻不可见的微微一皱,这孩子关键时刻还是沉不住气啊。不过,这个绮罗公主刚刚还一副乖顺识时务的样子,一转眼就露出嚣张的泼妇样了,竟敢当着她的面训斥他们司徒家的子侄,这以后娶回去,肯定也不是善茬,还是尽早提防的好。
想到这里,司徒嫣脸色一沉就要发话,不过转眼一想她又改了主意,耀绮罗为父母守孝的理由说得这么充分,若不是生儿这一搅和,自己下一步的计划还真不能做的不着痕迹呢。
如此想着,司徒嫣面色一展,笑容比方才更加的和煦,“公主的要求合情合理,本宫答应了你就是。刚刚是生儿莽撞说错了话了,本宫这就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司徒嫣端着长者的架子,一副公正的态度缓缓地说完,然后转头另有深意的瞪了司徒善生一眼,喝斥说,“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还不快去准备一盏热茶,给香玳公主赔罪?”
司徒善生接到姑姑的别有深意的目光,只是稍微一怔,随即就马上明白了过来,他脸色一喜,没再多言,竟然真的转身出去在准备热茶去了。
其实,方才绮罗话一出口,自救就后悔了,后悔自己太莽撞了,贸然的训斥了司徒善生,也等于打了司徒太后的脸。绮罗正准备着承受司徒嫣的雷霆之怒呢,没想到司徒嫣竟然好涵养的训斥了自己的侄子,而司徒善生也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争辩,就这么认下了,这明显不是司徒姑侄的做派啊绮罗一时间点摸不清司徒太后姑侄的意思了。
不过,更让绮罗感到蹊跷的是,司徒善生赔罪就赔罪吧,殿内茶水都是现成的,他为什么要去另备呢?这就很显然了,他准备的这个茶水有问题啊,绮罗心中豁然一亮,明白了过来。不过,司徒姑侄做的这么明显,恐怕也是不怕她看出来的,即使没有她一时的口不择言,对方也会有如此的一盏茶等着她的,差别的就是以什么样的借口了。再联想到司徒家是以蛊毒著称的,绮罗知道这次怕还是她们的老手段了。
绮罗心中想的明白,这次的茶肯定是不能不喝的,那样的话就彻底扫了司徒太后的面子,或许也会触动了她的底线。如果是这样,不但今天商谈的事情要成为泡影,就连前几日退去的辰国大军也会卷土重来走,巴郡马上就会再次被卷入战火,巴郡军民遭殃,自己在山外的的唯一立足之地也就毁了。
唯一让绮罗感到庆幸的是,她一直贴身藏着无忧逍遥丸,可以暂时抵档一下跌。这样想着,绮罗保持着脸上神色如常,左手手腕却是微微一动,一颗无忧逍遥丸无声地滑入了她的掌中,然后顺着掌心滚入了中指与食指的指缝之间。
这边,绮罗刚刚准备好,司徒善生就亲自端着一盏热茶回来了。他径直走到绮罗面前,难得收起了那幅色中恶狼的嘴脸,一本正经的说:“司徒方才一时莽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