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揣着个宝,叫大哥把人当菩萨一样供着,做错事也不说什么,还小心呵护,自己给她摆点脸色,就把大哥给急的跟什么似的……
也不知道学得什么勾引男人的手段,把大哥骗的这样团团转!
莫飞景咬着牙,实在摆不出好脸色,对着俞锦妍恨恨道:“好好好,大哥你既然自己有主意,我就不说什么了,只盼着你,真在这文职上越做越好,改天做到宰相才好呢!”说完,转身就走。路过莫含章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上去,把莫含章撞得身子侧了侧。
俞锦妍唯恐天下不乱,板着脸喝道:“你这小子干什么呢,不知道撞到你嫂子了?!”莫飞景双手握拳,只当没听见,疾步冲了出去,打定主意,回去就跟沈氏好好说道说道。
俞锦妍看着人走了,对着莫含章挑起眉头:“看来,你弟弟误会是侯府没出力才叫我任命了这么个低品级官员,这些日子,你的日子怕不好过了。就你那母亲弟弟,回头非把气都撒你都上不可!”
莫含章本还在为莫飞景刚才的态度伤心,听着她这话,怒然抬头,冷笑着看她:“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什么时候你都不忘挑拨离间啊,到现在你还这样污蔑我母亲弟弟?他们可不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此次你差事选的是不好,他们误会也情有可原,可要说刁难我?绝不可能!”毕竟是一家人,自己还怀着孩子,他母亲是多慈爱的婆婆,怎么可能为了这些事就刁难怀孕的媳妇?再说莫飞景,那可是小叔子,能对怀孕的大嫂不敬吗?
俞锦妍好笑地撇撇嘴:“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么多年,侯府帮衬你的可不少,就算这一次没帮到你,按着以往的恩情,你母亲弟弟也不该对侯府说什么……既然这样,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好了。”只是脸上的戏谑,怎么看,怎么叫人讨厌。
莫含章冷哼一声,懒得看她那虚伪做作的样子,冷哼一声,转身也走了。
出了门口,赵嬷嬷几个就着急的迎上来,碍着杜鲁在不好多问,只能打量着她的神色,小心道:“太太,您跟大爷说什么了?没、没事吧?”
莫含章根本不理解赵嬷嬷生怕他吃亏的心思,阴着脸气呼呼道:“没事!”大踏步就往前走去。赵嬷嬷看着他情绪不对,脸色还那么苍白,心中一下断定,肯定是吃亏了,否则,怎么能脸色那么难看?暗自着急,赶忙跟了上去。
本有心回去了好好问问莫含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一行人才走到花园,那边就有丫头急匆匆走过来,说是沈氏有请。
赵嬷嬷登时就咬起牙:莫家这还没完了,儿子完了母亲上,她们太太还怀着孕呢,莫家到底是想怎么样?
可别欺人太甚了!
第四十三章
莫含章带着人一路往沈氏的春晖堂方向走,听到消息的时候她们恰好在小花园,这一路绕过去,倒不算很远。莫含章想着沈氏怕有事找他,一路脚下匆匆,恨不能飞过去才好,根本没想到别的。
赵嬷嬷却不比他万事不经心,都说人老成精,赵嬷嬷自己也是家里人做媳妇的,当年她没成为俞锦妍的奶娘之前,在婆家受的气也不少,不过后来在俞锦妍跟前立稳了脚,才在婆家的腰板听得越来越直。
赵嬷嬷对着婆媳关系啊,那是有着深刻认识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那些个戏文上说的什么亲如母女,不是没有,可却少之又少。
谁家子女谁自己心疼,你一个外姓人嫁进门来,别看平日怎么疼你,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向着自己的亲生儿女。
更不要说,沈氏平日就跟俞锦妍关系不好。
眼看着莫含章一路匆匆往前走,脸色阴郁着,好像还没回过神来,赵嬷嬷生怕他吃了亏去,上前几步低声凑在莫含章耳边说道:“太太,刚才大爷跟你说什么了?可是责怪你了?后面二爷气冲冲的过来,是吵起来了吗?太太你没吃亏吧?”
莫含章心头正乱,听赵嬷嬷一番唠唠叨叨,越发烦躁的紧,不耐烦道:“好了嬷嬷,你就别说了,都是一家人,二爷能说什么?能有什么事啊!你就别在这里东想西想了。”
赵嬷嬷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给骇了一跳,颇有些委屈,但想想莫含章刚才在书房的一番动静,寻思着,他怕是受了气,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想到此,又觉得自己不该叫在这时候再叫他心里不快,只是沈氏那里,她实在担心啊。少不得赵嬷嬷顶着莫含章的不耐又劝了几句:“我不说我不说了,只是这老夫人叫您过去,到底为的什么,太太,您可要有些心理准备!”
莫含章的脚步瞬时顿住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一双杏眼狠狠瞪着赵嬷嬷,莫含章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刚才是俞锦妍,现在又来个赵嬷嬷,怎么着,这主仆两商量好的来给他添堵呢?什么有个心理准备,这不就是拐弯抹角地说沈氏可能会对他不利吗?莫含章算是佩服俞锦妍赵嬷嬷这主仆了,真是什么都把沈氏往坏处想,根本没一点念及那是府里的老夫人,是他和莫飞景莫流采的生母!“赵嬷嬷,你虽然在我身边伺候久了,我平日也给你脸面,可你却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在这里这样拐弯抹角地说三道四,你是吃定了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赵嬷嬷自小奶大俞锦妍,后来一路跟着她陪嫁出来,何曾被这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脸,一时都有些懵了,听着莫含章咬牙切齿的声音,赵嬷嬷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声色俱厉的话,居然出自了平日对她亲近敬重有加的太太之口。眼里瞬时飘出了水光,对着莫含章恶狠狠地眼神,赵嬷嬷低下头,倏然跪倒:“太太言重了,小的不敢。小的牢牢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
莫含章瞧着她几十岁的人了,跪在地上眼泪直掉,怒气倏然退去,倒也颇有些后悔,不提他跟俞锦妍之间的恩恩怨怨,赵嬷嬷到底是伺候老了的人,怎么也不该不给她半点脸面,当着人就给发落了——这回头俞锦妍闹起来,又是个事!
莫含章缓和下脸色,正要叫赵嬷嬷起来,后来突然传来女人的一声轻笑,紧接着就听人惊呼道:“赵嬷嬷怎么跪在这儿?太太,赵嬷嬷她不是您的奶嬷嬷吗?这是犯了什么大错了,叫您这样生气?”
所有人一回头,带着两个丫头款款而来的,不是秦雪又是谁?
莫含章以前还挺喜欢秦雪的在,这个他在边境纳的小妾极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待他也是一心一意,在边境多年,他对秦雪,真真算是捧在掌心上了,否则,他也不会从边境回来,知道把人带回来有点给俞锦妍没脸还是这么做了,可现在,看着秦雪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莫含章第一次觉得,以往自己喜爱的那个边境坚强柔顺的姑娘,不那么可爱了。
“赵嬷嬷起来吧,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也别忘心里去。”莫含章亲自把人搀扶起来,当着下人,并没有怎么道歉,只是道,“我说的话你且记住了,以后可别再犯就是了。”
赵嬷嬷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她,点头道是:“小的谨遵太太的话,以后再不敢了。”只是心底的却不可抑制地升起疑惑,什么时候,自家太太对老夫人变得这样恭敬了?先是蓝翠说了沈氏的不是被罚,接着是自己,倒像是听不得说沈氏半点不好一样!跟以前判若两人。要说全是因为大爷的关系,可他们之前,不是才吵架吗?怎么还这样护着沈氏?!
这真是太奇怪了。
秦雪在一旁听着主仆两个自顾说话,谁也没把她当回事,气得脸色涨红,咬牙冷哼道:“太太可真是慈心,赵嬷嬷犯了错,不过说两句就完了,真真叫我是大开眼界。难道,侯府以往也都是这样管教下人的?下人做错事,说两句算了?!”
莫含章扫了眼她,对她这样穷追猛打步步紧逼的态度大为皱眉,不悦道:“你不是才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就随便乱插话?我身边的人犯了什么错,我这当主子的要怎么罚怎么教训,那都是我的事,你还想替我来做主不成?!”
见秦雪犹自不服气,莫含章冷下脸:“秦姨娘,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喜欢秦雪的贴心不假,秦雪伺候他这么多年,也颇是贴心贴意,叫他很满意,后来还给他生了个儿子,莫含章平日自然乐得给她几分体面。可这嫡庶之别,妻妾之分,莫含章还是清清楚楚的。妻子就是妻子,小妾就是小妾,前者是要共度一辈子最后一块儿埋进祖坟的人,小妾,平日多宠些还无妨,却是上不得高台盘的。但看他后来哪怕俞锦妍在府里再怎么闹也从没想过抬高秦雪的身份来压制俞锦妍就知道他的态度了——妻与妾,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小妾,永远不过是个小妾而已。
这会儿秦雪居然敢当面挑战当家主母的威严,莫含章一股气上来,冷着脸重重呵斥道:“秦姨娘,你方才见到我,可有行礼?教养嬷嬷这么多时间,就没教过你规矩吗?”
秦雪身子一僵,打从她进到莫父,就有教养嬷嬷到她身边教她所谓的为妾之道,什么对正室要恭敬,要明白嫡庶之分……可秦雪哪里甘心?当年在边境,谁不知道莫含章在那里只有她一个女人,上头又没有沈氏压着,满府只她和莫含章两个主子,她名为小妾,却是结结实实做了好几年的女主人。与莫含章同僚女眷之间的来往,莫含章再战场上捞回来的钱财,哪有不是靠着她来打点?那样舒心的日子,秦雪如今做梦还想。
可自打回了京,上有沈氏这个婆母,下有俞锦妍这个正房嫡妻,中间还有舒月朝莫流采这对姑嫂,秦雪的日子别提多难过了,心底益发想念当年没有俞锦妍这个嫡妻压在头上的日子,要是没有她,要是没有她,就凭沈氏对自己的喜欢,自己一定能成为大爷的妻子,然后名正言顺跟他在一起,还用什么对正室恭敬?生出的孩子也要比人矮一头?
秦雪只恨不能俞锦妍赶紧死了才好,又怎么可能再对她毕恭毕敬?莫含章开口说规矩,直说的秦雪脸都青了,往日这俞锦妍见了她都跟没看见一样,今儿怎么想起了规矩这一出?
眼珠子四周一转,左右都是莫含章身边伺候的人,身后跟着的两个丫头战战兢兢的,虽是她的人,却更叫她心里不舒坦。难道,她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莫含章低头不成?!
莫含章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秦姨娘,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你的规矩,都学狗肚子里去了吗?
眼见着是躲不过去了,秦雪直恨不能生吞了莫含章,憋着股气蹲□来给莫含章快速请了个安:“秦雪见过太太,太太安!”说完,板着张连很快直起了身子。
莫含章气得笑起来:“好好好!”瞬间冷下脸,“一个妾室,还无法无天了!给我到院子里跪上一个时辰,没我发话,不准起来!”
秦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瞬间惊叫起来:“你说什么?你凭什么罚我?”
“凭什么?就凭我是当家主母?你一个妾室,还敢翻了天了?!”莫含章懒怠再看她,喝着左右:“还愣着干什么?秦姨娘不懂规矩,你们也都不懂吗?!”
他带的一群丫头婆子,要不就是对俞锦妍忠心耿耿,要不也是知道俞锦妍的身份的,哪有不听话的,忙站出几个,强押着秦雪就拖到了院子里,一左一右的,往那秦雪膝盖上重重一击,秦雪脚下没站稳,瞬间跪倒在了地上!
“啊~~你们敢这样对我!你们敢这样对我?!”秦雪气得双手四处乱挥,长长的指甲划过抓着她的丫头婆子的手,带出了好几道血痕。
丫头婆子吃痛,心里发狠,手下更加用力,压低了嗓子喝道:“秦姨娘,你老实点,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一个边境穷乡僻壤平民百姓家出来的小家碧玉,飞上枝头到了京里吃香喝辣的还不敢不安分?居然还敢跟太太叫板?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太太哪是什么人,那是侯府千金,金枝玉叶,你呢,充其量不过是路边一根野草。一个妾室,还敢对着太太不敬?!趁早安分点,太太罚你跪你就跪,等时辰到了也就算了,否则,可别怪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客气!”
可秦雪哪听得进这些丫头婆子的话?她或许出身平民,可这么多年在边境莫府作威作福,早叫她忘了当年自己的贫寒,忘了小妾的身份。如今这般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羞愤地恨不能杀人才好,高声叫着身边丫头:“吉祥如意,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过来帮我?!”
吉祥如意两个丫头是她从边境带回来的,伺候她好两年了,忠心不二,回到京里,哪怕莫府再给她配了丫头,她最信任的,还是这两个,出门时都带着她们。这会儿吃了亏,可不